蘇小沫笑了笑說：“你坐吧。”
“我就是來看你身體好些了嗎？那天到底出了什麼事，聽說林皓然差點把那些人打死了。”
“這和你有關係嗎？”門口忽然響起一句話。
穆少卿回頭才發現是林皓然，他提着水瓶走了進來，臉色有些難看。兩天沒打理的臉頰上已經有了鬍渣，整個人看起來都沒那麼精神。
蘇小沫看着他淡淡一笑：“少卿也是好意，你別那麼兇。”
林皓然捏了捏蘇小沫的手背對穆少卿說：“看在我老婆的份上不和你計較。”
“那我也可以說看在小沫的面上不和你計較。”兩個人互不相讓。
穆少卿一直不明白自己到底輸給了林皓然哪裡，爲何蘇小沫總是不願接受自己呢？
也許真的是出現的順序錯了，如果先遇見她的是他，那麼林皓然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和蘇小沫在一起的。
他嘆了口氣：“那塊土地我已經決定讓給你了。”
“是因爲小沫嗎？如果是的話那就不需要，我林皓然還至於要靠一個女人來得到自己的利益。”林皓然雙手插着口袋說道。
“你別說得那麼清高，女人怎麼了，她愛你纔會幫你，你還不領情？”
“我會用自己的能力得到我想要的，無需你擔心。”
“好，就算我多管閒事了行吧。”穆少卿顯然不高興了，林皓然這個男人真的太不知趣了。
想到這些，他真的很不解，爲何蘇小沫就偏偏看上了他呢？
兩個商界的英才在這裡顯得都沒風度，看着彼此都覺得不順眼。林皓然一直把他當作自己最強勁的對手，現在蘇小沫這麼脆弱，更不能讓他趁機關心了。
蘇小沫笑了笑：“少卿來看我，皓然你幫我去買些水果吧。”
林皓然聽得出那是支開他的意思，但是現在她那麼虛弱也確實需要朋友的關懷。他點點頭緩步走了出去。
穆少卿坐下來給她倒了杯水：“有點燙，先涼一下。”
蘇小沫點點頭，思緒裡有些惆悵。
“那天晚上聽說然然被綁架了，爲什麼沒有報警自己孤身前
去？”
“因爲害怕，因爲緊張，因爲我是母親。”她輕輕說着，那一幕至今還在眼前，她的心依舊不能平靜下來。
她擡了擡手卻怎麼也舉不起來，她笑着問他：“少卿，你能告訴我我的手到底怎麼了嗎？”
穆少卿沒有說話，過了會才說：“皓然沒告訴你嗎？”
“他不會告訴我的。”
“他是爲你好。”來的時候穆少卿已經打聽過蘇小沫的病情了，身體恢復沒問題，但是右手可能這輩子都不能正常使用了。
蘇小沫的眼睛裡閃爍着亮光，吸了吸鼻子道：“你告訴我吧，我已經猜出幾分了。”
“你的右手……以後可能會行動不便。”
“是嗎？”她似乎帶着一種疑問，因爲她已經猜到了，這輩子似乎都不能再彈琴了。
“沫，沒關係的，以後恢復好了還是可以彈琴的不是嗎？”
“也許吧……”那一句話夾雜了多少的感嘆。
蘇小沫轉頭看着窗外，原來這就是林皓然不肯說出來的真相，她的手廢了。
也就是說這輩子她都是一個廢人了。她再也不能彈琴，不能擁抱林皓然，不能照顧然然了。
這樣一個廢人還有什麼用呢？
門外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走了進來，夾雜了一些柺杖聲。
蘇小沫回頭看去，蘇曉晴靜靜地站在門口，胳肢窩夾着兩個柺杖。
她吃力地走到蘇小沫的牀邊說：“好點了嗎？”
蘇小沫點頭，眼底的傷痛早已消失不見。
“我知道你會好起來的，就像我，現在也慢慢好了。”也許是一種愧疚，蘇曉晴看着蘇小沫的時候語氣放的特別柔軟。
蘇小沫點頭，沒有力氣去迴應什麼。
“我累了，先休息一下。”說着，她便躺了下去，那隻沒有知覺的手臂已經藏進了被中。
蘇小沫閉起眼睛就開始發抖，沒有人看到的地方眼角蓄滿了液體，努力忍着，不能讓任何人看見自己的疼痛。
心已經快窒息了，這輩子註定要成爲林皓然的累贅了。
她多想和他並肩作戰，一起走上
生活的頂峰，讓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看一看，但是不行了，她已經是個廢人了。
蘇曉晴和穆少卿靜靜地離開了，蘇小沫這才小聲地哭了出來。
被中眼淚緩緩涌了出來，浸溼了被套，心那麼痛，那麼痛。
林皓然進來的時候蘇小沫已經睡着了，只是掀開被子的時候眼角紅腫了。
他輕輕撫着她的眉梢，坐下身嘆了口氣，她應該知道了。
下午的時候，他推着她去外面曬太陽，她微笑着說：“皓然，今天天氣真好啊。”
“是啊，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然然想你了。”
“我也想他們了，真想快點回家。”蘇小沫說着。
在她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異樣，這點讓林皓然十分意外。
他撫着她長長的秀髮說道：“老婆，最近有沒有什麼願望，老公都替你完成。”
“有啊，有好多好多呢。不過你要一件件完成。”她習慣性地想擡起右手去捏他的臉頰，卻發現右手軟弱無力。
她笑着改用左手，彆扭地捏了他一下。
那個動作他看在眼裡，她的眉頭他看在眼裡，可是還得依舊微笑，不讓她察覺分毫。
他們都在彼此掩飾，也許有一天他們會願意把最真實的自己展現出來。
天空有些暗了下來，明亮的光線被烏黑取代，蘇小沫的臉上漸漸看不見陽光。
林皓然從背後環住她的身體低聲說道：“老婆，這輩子都要好好呆在我身邊，不許胡思亂想不許放棄自己。”
“我知道。”
“如果有一天我發現你離開我，就算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追回來。”
他的聲音帶着一絲霸道，手臂將她圈在懷裡一刻都不願放開。
她的心在抽痛，一種莫名的深痛，答應他的也許做不到了。
這一天蘇小沫還是顯得很有精神，她仰着頭說：“天黑了我們回去吧，晚上要是不下雨，你陪我看星星吧，我們好久沒一起看了。”
“好，我陪你。”他說着，在她的側臉上吻了一下。
蘇小沫低頭淺笑，然而那鼻尖卻泛着一股痠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