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整個人發着呆,坐在那裡,直到徐瑛露過來找她。
容顏說,“你先帶小蟲走,我要先弄明白一個事情。”
徐瑛露看着她一臉的嚴肅,知道她並不是在開玩笑,點點頭,只讓她自己小心。
沈奕默的人是在下午的時候,突然得到消息,說小蟲這邊有了些問題。
黃翼給沈奕默打電話,說“說是那個孩子生病了,具體是什麼病,還不知道,二少放心,我已經找人去過問。羼”
沈奕默皺着眉,想了一下,說,“不用了,我親自過去看看。”
沈奕默邊往外走,邊給蘇流鬱打了個電話,說,“今天不能過去陪你了,你自己去逛一逛。”
“啊,人家自己怎麼逛……灼”
“乖,你先看着,有喜歡的就買下來,記着我的名字,藍寅會去付錢。記得別給我省錢,一輩子就這一次,要買點好的。”
聽到這句話,蘇流鬱的聲音才又歡快起來,“那好吧,你忙吧,我不打擾你。”
沈奕默出來,打開車,快速的發動了車子,便向醫院開去。
醫院裡,沈奕默先忙來到前面,“我想問下,關於容皓的病……”
“沈奕默……”
身後卻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讓沈奕默微微一愣,轉過頭去,他就看到,容顏正站在背後,定定的看着她、
那一雙清亮的眼睛,在眼鏡片後面,看起來波瀾不興。
兩個人來到了醫院外的草坪上,沈奕默才說,“那個孩子,根本沒生病?你騙我來?”
“我只是,想讓我們開門見山,不要再拐彎抹角,不要再欺騙對方。”她聲音清冷的說。
沈奕默看着她這樣陌生的表情,卻笑起來,“所以你是什麼意思?”
容顏看着他,“你早知道小蟲的存在?你早知道我有這個孩子?”
沈奕默脣角微微動動,看向別處,沒有說話,表情裡,卻已經默認。
容顏說,“那麼,騙我很好玩嗎?看着我說謊時,你是不是在心裡說,哈,又在說謊,這個說謊都不眨眼睛的蛇蠍女人……”
“容顏,我從沒這麼想過,你不要胡思亂想,就算我早知道,那,又有什麼改變嗎?我既然沒有問你,爲什麼要瞞着我,你又何必要這樣想我?我只不想你誤會,不想讓你以爲,我是爲了小蟲,纔會回來找你。”
“哈,這麼說,沈先生真的很瞭解我,沒錯,我就是誤會了,沈奕默,我一直就很奇怪,那麼討厭我,那麼恨我,從一開始就恨不得要我死的人,怎麼會忽然回來找我,怎麼會,忽然對我那麼好,怎麼會忽然闖進我的生活裡,原來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小蟲……”
看着她那樣決絕的笑容,沈奕默也不覺的笑了起來,他向她走過去,“別瞎想,容顏,過來,你要相信我,我從沒那麼想過。”
“那你怎麼解釋?我給你個機會,你來解釋一下你接近我是什麼目的?”
沈奕默瞧見她已經後退,似乎潛意識裡,已經將他當做一個陌生人一樣避開,帶着謹慎的,防備的心理。
他皺眉,“爲什麼你一定能要我說一個目的,我想要跟你在一起,所以就回來,需要什麼目的?”
“你的意思是說你愛我,所以你要回來找我嗎?我沒聽錯吧,沈奕默,你是這個意思吧?”
沈奕默只是看着她。
她說,“你覺得我會相信嗎?我會相信一個,邊對我說愛我,一邊要跟別人訂婚,卻瞞着我的男人嗎?你覺得我會相信?”
他定在那裡,看着她越來越遠離的身影,她知道了那件事……是啊,本來就沒想過要瞞着,但是卻沒想到,她這麼快已經知道。
“容顏!”他大步走過去,拉住了她的手。
她站在那裡,沒有動。
他抓着她,卻不說話,只是那麼看着她。
周圍不時的有穿着白衣的護士醫生走過,翠綠的草坪,映襯着這個夏末的景色。
許久,他才忽然說,“我們好好的,行嗎?”他抱着她,想將她摟進懷裡。
她卻擡起頭來,推開他,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他的勢力範圍,然後看着他,抿了抿嘴,說,“小蟲是我的孩子,他跟你毫無關係,沈奕默,你既然早知道小蟲,那應該也知道,他並不比正常的孩子,他,他不習慣陌生人,如果真的爲了他好,我希望,你不要再去打擾他,雖然他不說話,但是,他真的很害怕,我知道。”
說完,她轉身,便果決的向外走去,頭也不回一下。
“容顏,你什麼意思。”
她仍舊快步的向外走着,不回頭。
“容顏!你爲什麼不相信我!”
算了,算了吧,她這樣無情的女人……他很想說,容顏,我是有原因的,早已準備好的,我不能爲了一個人……但是,不能,他不能說。
容顏的生活似乎恢復到了平靜。
之後的幾天,沈奕默再沒出現過,他靜悄悄的消失在了她的世界裡,亦如他來時的寂靜。
一天一天,過的飛快,因爲馬上要到節日,公司的工作也進入到旺季,人幾乎不夠用,容顏每天埋在工作裡,漸漸的也忘了別的。
只是晚上回家時,父親說起桌子上的藥,問她,“我看見桌子上有藥,是你吃的嗎?怎麼也沒見你再吃,容顏,你生病了就不要那麼拼命的工作了。”
容顏只是笑笑,說,“其實根本沒必要治的病,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用吃藥也沒關係。”
父親看着容顏,知道她素來固執。
容顏回到房間裡,拿起藥看了看,想了一下,還是將所有的藥收拾起來,一起扔進了垃圾桶裡。
有些病,治療的週期太長,又沒什麼顯著的效果,她知道,她沒有那個耐心。
她一向是個急性子,做工作也是,別的也是,都喜歡做出努力,便能看到效果,如果效果太過緩慢,她會覺得根本沒用。
有些人,有些感情,亦然……
工作還在繼續,容顏來到公司後,陳總正從裡面出來,看見容顏就說,“你不用進去了,容顏,容氏來了電話,讓你去現場,他們的發佈會馬上開始,你去跟一下。”
容顏說,“這個我讓小吳去跟着了,只是一個發佈會,應該沒什麼的吧?”陳總說,“這個你就不懂了,容氏是大企業,這次你讓他們滿意,咱們能留住個老客戶多好,還是你去一趟,咱們眼光要放長遠。”
無奈,容顏這樣的小職員,最後還不是要聽上面的安排。
容顏到了發佈會現場的時候,發佈會的準備工作已經完成,容顏只在旁邊看看細節,正跟搭臺子的人說着什麼,就看見一邊容擎帶着幾個他的下屬正過來,看見容顏正低頭跟一邊的人說着什麼,表情認真,說話條理分明。
他站在那裡,看了一下,跟一邊的人說了什麼,那些人便先離開了。
他獨自走過來,讓那個搭臺子的師傅也先走,然後,他看着容顏。
容顏只當沒看到他,低頭看着單子上的道具表。
容擎走近了些,“聽說,沈奕默跟蘇流鬱的婚禮,在兩個月後會正式舉辦,因爲兩個人不喜歡太大張旗鼓,所以只邀請了一些親屬,對外也保密。”
容顏擡起頭,“這些跟我沒什麼關係。”
容擎說,“你已經跟他分開了吧?”
她笑着看着他,“容總這麼申通廣大,不用來問我,也一定能知道的。”
容擎聽着她的諷刺,只說,“我知道就算你在別的行業,你也一樣能活的好好的,容顏,你真的沒讓我失望,你一直表現的這麼出彩。”
容顏依舊保持着得體的微笑,彷彿面前的人,只是她尊貴的客戶,但是說出的話,又總是暗中帶刺,“是啊,我一直感謝那些在逆境中推我一把的人,沒有他們,我也不會一直保持着活到老學到老的心態,不止拘泥在一個行業裡,見到了更多的光彩。”
容擎看着她,想說什麼,終究還是被她眼中的抗拒和倨傲逼的,將已經要出口的話,嚥了回去。
臨走時,容擎纔開口說,“不管怎麼說,你能認清現實,離開他,也算是一件好事。”
容顏看着他,“你錯了。”
容擎挑眉。
她說,“我從沒有陷入過,容總,不管是什麼時候,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不會迷茫,你知道爲什麼嗎?”
容擎搖頭,只是目視着她。
她的微笑,好像是天上的彩虹一樣,那麼的明媚美麗,彷彿雨過天晴般的明朗,但是,卻又那麼遙遠。
她說,“因爲有容總這樣的人,一直在背後追趕着,讓我知道,我活着的現實裡,不允許我有一絲的糊塗。”
說完,她對他微微鞠躬,抱着華麗的文件夾,向外走去。
而容擎,只是站在背後,隱沒在陰影下的臉,顯得有些陰沉,一雙金絲眼鏡,也再也攏不起他的儒雅,此刻,怎樣都顯得有些虛假。
跟容氏的合作,大概只能持續這一次,儘管陳總想要留住他們做個老客戶,但是容氏卻一去不回頭,陳總只是有時候會發出一些嘆息聲,說有些可惜,這麼大個客戶。
但是這些都不關容顏的事,她依舊三點一線,偶爾會跟徐瑛露一起去吃個午餐,或者陪她去相個親。
徐瑛露的相親對象各有不同,不靠譜的她不願意,靠譜點的人家不願意,所以一次一次下來,最後都無疾而終。
再次見到沈奕默,還是在兩個星期後了,沈氏因爲是跟他們有長期的合同,若是出什麼問題,定會是他們出面做公關。
進入到十月份,到了各個公司的旺季,沈氏有幾個大小不同的活動要做,爲了沈氏的事,將別的無關緊要的小公司也停了下來。
但是容顏幾天都沒見過沈奕默,聽沈氏公司說,因爲海外的一個案子出了點問題,所以他忙着去澳洲處理事情,已經去了幾天。
這一天,公司召開緊急會議,容顏在活動現場被急招回去。
會議上來的是沈氏的一個部門經理,會議上,聽說,沈奕默在澳洲的工地,跟工人發生爭執,因此被工人從樓頂扔下的東西砸傷。
因爲沈氏公司在那裡做的各種行業,將原本他們賴以生存的漁業打亂,漁場被佔,他們再沒收入,所以鬧事,一系列的反應,沒有處理好,造成了沈氏動.亂,沈奕默因爲這個問題,去處理了幾日,卻是帶傷回來。
據說,沈老爺子十分氣憤,將事情交給了沈氏大公子沈濠霆處理,讓沈奕默暫時在醫院養傷。
出去的時候,徐瑛露跟容顏輕聲八卦,“據說好像被混凝土砸的,不知道有沒有斷胳膊短腿,不過那麼一個大帥哥……沒砸殘疾了吧,實在可惜。”
容顏沒有說話,腦海中想起的,還是當日跟他吵架分手時他的樣子,沒想到幾天沒見,他竟然受傷了。
對於他到底傷的怎麼樣,外界並沒有什麼確切的消息,只是既然已經到了住院修養的程度,應該不輕。
容顏下午到公司,正見到了沈氏接手這件事的沈濠霆,跟沈奕默給人的帥氣非凡的感覺不同,沈濠霆爲人處事很成熟,用徐瑛露的話說,就是十分的勢力,有錢就行的那種絕對資本家理論。
陳總跟對方殷勤握手,對他說,“陳總,這位是我們策劃部經理,對於網絡消息方面很在行,關於這次事件的網絡封鎖,轉移話題,危機公關,都有容經理來負責。”
容顏跟他握手,他看着容顏,皺眉,“覺得這位小姐很眼熟。”
容顏看着他,笑笑,沒說話。
陳總高興的說,“我們長期跟沈氏合作,許多活動都是沈經理親自操刀,想必是見過。”
他只是盯着容顏,沒有回答。
當天跟着沈濠霆,在外面一起做了些調研,晚上沈濠霆便說,請她一起去吃飯,順便聊一下事情的發展,容顏推脫不過,只好跟着去。
這是一家西餐店,自助式的餐廳,小圓桌兩邊放着紅色的沙發,讓人覺得很有氣氛。
容顏不太愛吃西餐,只簡單拿了點,坐在那裡隨便的吃着。
這時,聽見沈豪霆在對面說,“不知道容經理是不是知道我們沈家的一些事。”容顏搖頭,“我做公關日子短,消息沒那麼靈通。”不想攙和進沈家的事裡,所以容顏故意說自己不知道。
他笑笑,看着容顏,“我一早就覺得容經理眼熟,後來想了半天,終於想了起來。”
容顏一愣,看着他,他說,“容經理很像我的一個學妹。”
容顏舒了口氣,說,“是嗎,真是我的榮幸。”
他也跟着笑起來,接着就藉着這個話題,回想起了以前,說跟她在一塊,總有種回到學生時代的那種感覺,覺得特別輕鬆簡單。
容顏跟着說笑,不怎麼插話。
吃過了飯,他纔對容顏說,“下週一起去澳洲吧。”
容顏愣了愣,不解的看着他,他說,“因爲場地在澳洲,總要過去處理一下。”
容顏這才瞭然,點了點頭,“如果是出差,跟我的公司商議,應該沒問題。”
他笑着點點頭,“容經理還真是專業,啊對了,如果在下面,可以叫你小顏嗎?叫容經理真有些繞嘴。”
容顏說,“可以。”
但是還真沒人叫她小顏過,就是在家裡,父親也是叫她容顏。
第二天,公司果然下發了出差的通知。
幾日後,容顏帶領自己小組下的幾個成員一起,跟隨沈氏,往澳洲飛去。
飛機十幾個小時候,降落在悉尼機場,之後,再轉到紐卡斯爾,這次出事地點,就在紐卡斯爾的邊陲,漁業發達的小鎮。
紐卡斯爾與悉尼一樣,坐落在澳大利亞新州,漁業發達,尤其以牡蠣,貝殼類的海洋產物最爲著名。
因爲他們也是從一個海邊,來到另一個海邊,所以對大海並沒有什麼感覺,只是,北半球此刻還在秋意濃濃,這裡卻剛剛春日,抽絲的嫩芽,看起來煞是可愛,讓人不禁多看了幾眼。
因爲是沈濠霆帶領,所以他們有幸跟着一起住在了希爾頓酒店,兩人一間,十分愜意,
小吳跟容顏在一間,一進屋就撲在了牀上,說,“哇,這裡怎麼也要幾千一晚吧,太牛了,我第一次住這裡。”
容顏沒什麼感覺,進門先打開拿來的電腦,開始操作查資料。
這幾天有的忙,因爲公司囑託過,爲了給沈氏一個好印象,務必要速戰速決,不要給人一種想要出差玩的心理。
容顏作爲帶領的人,自然更要起到帶頭作用,所以肩膀上壓力很大,不敢有什麼遊玩的心理。
然而容顏剛坐了一會兒,就聽見有人敲門,容顏過去開門,看見進來的竟然是沈濠霆,他站在那裡,十分紳士的說,“不知道是不是打擾了兩位女士。”
容顏忙笑着說,“沒有。”
他說,“一起出去喝點東西吧。”
容顏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電腦,說,“還有一些資料沒弄完。”
他也看了一眼,隨即笑笑,說,“工作可以慢慢做,剛來就這麼用功,其實,時差還沒轉過來,效率也不高,不如去喝點東西,輕鬆一下,回來再弄,效率會更好。”
小吳一聽,也過來說,“啊,既然沈總來請,怎麼也要給面子了。”
她都這麼說了,容顏再說什麼,只怕很沒禮貌,於是只好點頭答應。
沈濠霆選的地方,自然是極好的,在希爾頓酒店附近的一個小酒吧,三個人落座,隨意的點了點東西。
外面,異國風味十足的街道,讓這裡顯得十分有情調,其實澳大利亞人口疏散,這裡的建築物不很密集,梧桐樹遍地,很有種英倫風,抑或是因爲被英國殖民過的緣故,帶來了各種英國的情調。
喝着喝着,幾個人都有些感覺,聊的也更多,容顏也跟着不自覺的便多說了幾句。
只是或許因爲看見過沈大少跟沈奕默的矛盾,親眼看見過他那樣粗魯的將水潑在沈奕默的臉上,所以容顏總覺得有些彆扭,不太自在。
但是不得不說,這個人說話很有智慧,讓人無法拒絕,不知不覺的,她也喝了不少,最後有些昏沉,看着他說要去洗手間,便趁機靠在那裡,閉目養神一下。
並沒有注意到,遠處,他回頭看了她一眼,翹起了一個鬼魅的微笑,隨即,低頭看着手機,一張照片,慢慢傳輸出去,他掂了掂手機,笑了笑,向外走去。
容顏有些迷糊的回到酒店,便再也看不下去什麼,直接悶頭睡了。
第二天醒來時,人還有些難受,她想,這個男人,三言兩語的,讓人沒法拒絕,就那麼喝了不少的酒,可見,他真的是危險,危險。
其實,她也是在那樣的豪門中出來的,看容擎就知道,那裡面的男人,一個一個的,都是被心機養大的,怎麼可能單純。
她對這樣的男人,從心底裡,就有種抗拒,包括沈奕默。
這天,工作終於正式開始。
容顏跟着沈濠霆在工地一天,當地居民都在外面喊着口號,拿着橫幅,看起來十分的激動。
其實,若是容顏,被人侵犯了自己的土地,讓別人破壞了自己的生活,也會如此激動,但是容顏也不會傻到會去問沈豪霆,爲什麼要這麼對這些無辜的居民。
來到工地之後,車子便被人堵住,容顏在車裡看着那些激動的面孔,轉過頭去。
一邊小吳覺得有些不忍心,嘟囔了一句,“啊,開慢點吧,會撞到人的。”
沈濠霆回頭看看,笑着說,“不開的話,我們會被拖下去,我倒是還好,你知道他們會怎麼對你?”
小吳被堵在那裡,不好意思的撇撇嘴。
開進去後,跟已經在裡面的經理會面,容顏在一邊聽着兩個人的對話,站在一邊安靜的看着。
“如果再鬧下去,工程會停在這裡,竣工日子一定會拖後,事情已經驚動了大使館,不怕他們不會行動。”經理十分擔憂的說。
沈濠霆看着外面,眼眸深沉。
一會兒,他似乎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翡翠戒指,然後說,“讓人準備動手。”
容顏愣了愣,看着沈濠霆的表情,瞬間明白過來,動手的意思。當事情發生時,他們正在還未建完的大樓頂樓上,戴着安全帽,居高臨下的看着下面,幾輛車麪包車猛然停下來,有當地長相的人下來,對着下面的人,揮舞着各種武器,一場暴亂,在下面開演。
一邊小吳已經捂住了嘴,還不時的閉上眼睛,不忍去看。
容顏只站在那裡看着,沒有動。
看着下面的慘狀,又想起他剛剛做出決定時的樣子,冰冷,無情,沒有一絲溫度。
雖然電視中常這樣看,但是真親眼目睹這樣的事情,還是第一次。
並沒有看完,他們便撤了出去,之後,沈濠霆跟當地的黑幫頭子一起吃飯,容顏也跟着一起去,他們各個人高馬大,原本這裡的人就比亞洲人要高大,他們又練的極壯,看起來便十分的有氣勢。
他們穿着花襯衫,看起來極其休閒,甚至可以說有些不修邊幅,跟沈濠霆比起來,便總讓人覺得有些彆扭。
其中沈濠霆還帶着個國內的翻譯,翻譯跟沈濠霆說,“沈二少受傷後,便是我們跟他們接觸,但是他們還是隻認二少,好像對大少多少有些……”
沈濠霆擡起頭,看着翻譯,說,“你跟他們說,奕默病了,不能來,我既然是奕默的親兄弟,又是沈家的老大,自然還是有說話的分量的,跟我合作。也是一樣。”
他點頭,跟對方說了,對方卻表現的很不屑。
那個翻譯回頭又說,“他們問……二少的傷怎麼樣。”
沈濠霆喝了口酒,臉色淡漠,“他暫時回不來。”
容顏低着頭,他的傷很重嗎?到底怎麼樣呢?
但是,她跟他毫無關係,她甚至,沒有資格開口去問。
容顏中途出去站了一會兒,站在落地窗邊,看着外面,外面燈光並不似家裡那邊的繁盛,看起來星星點點,卻很漂亮。
她正環胸站在那裡,卻忽然感到,肩膀上,被搭了一件衣服,她回過頭,看見沈濠霆竟然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背後,她頓了頓,忙說,“不用了,沈總,衣服還是……”
“沒關係,晚上比較涼,你穿着。”
容顏不好意思,但是也不好拒絕,他看着她,笑了笑,說,“你可覺得我很壞?”
容顏看着他,咬脣,說,“不會,因爲這些跟我無關。”
他笑起來,看着容顏,忽然說,“你跟別的女孩子不同,你很特別。”
容顏笑,“特別的沒愛心,我知道。”
他搖頭,卻仍舊只是看着她笑。
容顏這才發現,他跟沈奕默的一個共同點,或許也是唯一的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笑起來,讓人覺得很有韻味。
但是此刻,他在哪裡呢?他在做什麼呢?他的傷到底重不重呢?
她搖頭,讓自己不要胡亂去想他。
這時,卻忽然聽見,有人似乎在叫,容顏一愣,轉頭說,“是小吳!”
兩個人一驚,忙往回跑去。
包間裡,幾個男人已經圍起了小吳,小吳嚇的哭着喊着,因爲太害怕,喊的都不成一句話,翻譯在一邊也忙用解釋着什麼,但是他們一把將翻譯推開,轉頭便將小吳壓在了沙發上。
容顏忙率先跑過去,用英語說着,“對不起,你們弄錯了,我們是中國來的工作人員,並不是你們想的那種,放開她。”
轉瞬,容顏也被人一把推開,摔在地上,小吳嘶聲喊着,撕拉一聲,她身上的衣服被人撕開,小吳的聲音都啞了。
容顏忙說,“我要報警!”
但是她剛拿起手機,便被一邊的沈濠霆一把拉住,他定定的按住了她手裡的手機,“你瘋了嗎,如果報警,讓國內知道我們跟他們有關係,我們該怎麼辦?”
容顏咬牙,“他們就是吃準這一點,竟然對我們的工作人員這樣。”
“只是一次交易而已,忘了你剛剛說過什麼,反正不關你的事,跟我走。”他說着,拉起了容顏,就要往外去。
容顏顛簸了一下,向前了幾步,後面小吳的哭聲再次傳來,針扎一樣,刺在容顏的心裡,那是她一手帶起來的人……
容顏一把拉住了沈濠霆,“不,我不允許他們這樣對待我的同伴,這些人太欺負人了!”
“你會把事情搞砸!”沈濠霆冷冽的說。
容顏卻已經打定了主意,“出了問題算我的!”
“你以爲你扛得起嗎?”
“沒錯,我以爲!”她說着,決絕的轉身,回到了包廂,一把抱住了一個人的腰,用英文說,“你們這樣是犯法的,我要報警,我要告你們!”
那個人回頭看見容顏,一把將容顏也拉了過去。
小吳大叫着,“顏姐……顏姐……”
容顏咬脣,看着一邊的菸灰缸,拿起了一個菸灰缸,猛然對着身上的人的腦袋砸了下去。
“啊……”身上的人被砸的頭破血流,驚叫着倒在地上。
容顏心裡興奮的忘記了疼痛,抓着手裡的菸灰缸,上去拉起一個人,用力的再次打了下去。
“啊……”又是一聲尖叫,容顏感覺到,有血濺在她的手上,她卻沒去管,然而她得意的時候並沒有持續多久,下一刻,她便被人一把扛了起來。
容顏大叫着,一口咬住了那個人的後背不鬆開。
有人對着她的頭打着踹着,她也就是不鬆口,她聽見那個被他咬的皮開肉綻的人大聲咒罵着,聽見有人罵着踢在她身上。
然而這時,忽然有人一把拉住了容顏,容顏已經被踢的失去了理智一樣,知道任憑着自己的意志,咬着人不放。
“容顏!清醒點,清醒!”有誰搖晃着她,但是她卻全然不知道。
只是憑着意識,仍舊咬着誰不放,好像一旦放下了,自己也會死去一樣。
這時,忽然有什麼人拉開了她,她用力的再次咬下去。
“二少……”旁邊有人喊。
“別動!”旁邊的人冷聲制止住了什麼。
她卻仍舊只是咬着誰,昏昏沉沉的咬着,直到甘甜的血液,彷彿罌粟一樣,感染了她的所有味覺。
她被人抱在懷裡,用力的揉進了懷裡,“我來了,別怕,我來了……”我來了,別怕……
這個聲音,在整個午夜的夢中輪迴着。
容顏醒來時,還覺得腦袋昏沉,睜開眼睛,只覺得眼前一片的白色暈圈。
這時,有醫生過來了,用英文喊着,“啊,病人醒了。”
然後便有醫生過來,扒開眼皮,摸了摸脖子上的動脈跳動,然後看着她,“請問病人,知道我在說什麼嗎?這是幾,知道嗎?”
她聽得懂,卻潛意識裡,用中文回了句,“2.”
那個人皺眉,一邊的人卻說,“她應該醒了,她說對了,醫生,不過是用中文說的。”
醫生這才點點頭。
容顏擡起頭,卻看見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面前,他走過來,說,“容顏小姐醒了嗎?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藍寅,是沈二少身邊的助理。”
容顏頓了頓,沈奕默?忽然想起了什麼,昨天發生了什麼,她依稀記得有人來了,小吳怎麼樣了?但是她被人又是踢又是打的,着實暈了,所以忘了別的。
她說,“小吳怎麼樣了?”
藍寅說,“你放心,她受了點驚嚇,好在現在已經好了。”
她舒了口氣,“昨天……是誰救了我?是藍先生嗎?”
“叫我藍寅就行了,是二少及時趕到,救了兩位。”
是他來了?那麼,抱住了她,帶她離開的人,是他嗎?她陷入了沉思,再沒聽清藍寅說什麼。
當日她住在醫院,單人的病房,收拾的很好,下午小吳就來了,雖然受到了驚嚇,她依舊沒有平復心境,仍在後怕,但是畢竟是年輕,她還不忘記興奮,她說,“你不知道,當時二少就好像是英雄一樣,一進來一腳就踢開了抓着顏姐的人,是飛起來一樣哦,好像電影裡的動作一樣,不過,顏姐也很厲害,你一個人打暈了兩個人,打的人滿地亂爬,顏姐是女英雄,顏姐好厲害啊。”
容顏正在喝水,看着她,“你不害怕了?看你的樣子好像很回味。”
小吳撇撇嘴,“我當然害怕……想起來那個人都覺得難受……不過我覺得過的好像電影裡的生活一樣,最後有人來英雄救美。”
容顏無奈的搖搖頭。
小吳說,“但是顏姐現在感覺怎麼樣,他們說顏姐有些腦震盪。”
容顏說,“還好,我覺得沒那麼嚴重。”
小吳眨眨眼睛,又接着說起來,“但是二少好像很着急顏姐呢……顏姐你沒看到,當時的樣子好驚險,你暈了,抓着人亂咬,他怕你碰到桌子上,還讓你咬他的手臂呢,你下嘴好狠啊,咬的他手上直流血,但是他都沒有動哦,表情都沒變一下,我覺得他現在就是我的偶像,我太崇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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