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強東聽完阮喬安的話,只覺得自己的心臟疼得特別厲害。呼吸也是越來越緩慢。但是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這樣在厭惡的人面前倒下去。
所以他擡手重重的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胸膛。等那陣疼痛稍微減弱了一些,才故作鎮定的看着阮喬安:“阮喬安,你想的也太美好了,你別忘了,子衍一直都是我最出色的兒子。”
“我相信。陸家的陌行集團只要有他在,那麼。我們就不會輕易的倒下去,你的詭計也不會就這麼輕易的得逞。你知道了嗎?”
阮喬安早就知道陸強東會這麼說,她嗤笑一聲:“陸董事長,現在看來,我們兩個還是你比較天真啊!我承認。陸子衍的能力很強,但是無奈我給他找了一個強有力的對手啊!”
“我知道,你非常信賴與你們陌行集團的實力。但是,同時你也知道。現在商場上面的情形是什麼,你們陸家的陌行集團再想一支獨大,那是不太可能了。”
“更別說。現在還有一個程家的晨星集團在身後虎視眈眈的了。所以,你也不要太過於自大,不要看輕任何一個競爭對手,不然的話,你會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陸強東似乎有些聽不懂阮喬安的話,他厲聲呵斥她:“我在商場上面打拼了一輩子,現在還輪不到你在這裡教我怎麼做,阮喬安,我就知道,女人不可信,所以我早就提醒過子衍。”
“好在,他聽了我的話,不然的話,我們不知道會被你害成什麼樣子,你如果要說的都說完了,那麼你還是趕緊離開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阮喬安的話還沒有說完,怎麼會就這麼輕易地離開,她不僅沒有轉身離開,相反的是還上前了一大步,站在陸強東的病牀邊上。
“陸董事長,難道您就不想要知道,我將真正的海洋之淚放在哪裡了嗎?”阮喬安不懷好意的看向陸強東問道。
陸強東冷哼一聲,將臉別了過去:“我如果想要知道,我手下的人會很輕鬆的將這件事請給查出來,所以,我沒有必要聽你在這裡廢話。”
“可是,我現在就想要告訴你啊!陸董事長,這畢竟是我的一番好意,您還是不要推脫了吧!”阮喬安怎麼會輕易放過這個讓陸強東不好過的機會。
陸強東實在是受不了阮喬安在自己耳邊說話了,他現在已經就連聽到阮喬安的聲音就覺得無比的噁心,他猛地轉過臉,惡狠狠地對着阮喬安說道:“阮小姐,趁着我現在還在和你好好說話的時候,你趕緊離開,不然的……”
“我將真正的海洋之淚交給了程亭,程亭是誰,你應該知道吧!就是那個晨星集團董事長的兒子,程亭。”不等陸強東把話說完,阮喬安就直接打斷了他,自顧自的說着自己想要說的話。
而陸強東也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他就知道,就知道自己面前這個惡毒的女人不會這麼好心。
她怎麼……怎麼敢……怎麼敢將這麼大的一個把柄送到程家的手中,這個不要臉的小賤人……
陸強東現在只感覺自己地胸腔裡面是怒火四起,他伸出顫抖的手指指着阮喬安,眼睛也是睜的大大的。
他現在想要開口辱罵阮喬安,但是同時他也發現了,自己現在是連說話都說不出來,這下他看着阮喬安的眼睛裡面多了絲恐慌。
然後陸強東就發現了,自己不能說話了,他指着阮喬安的手指也開始慢慢地變得僵硬起來,他現在是又急又怕,心裡面是無比的怨恨阮喬安。
而一直注視着他面部表情的阮喬安,自然是發現了他的異樣,她微笑着湊近陸強東:“陸董事長,你現在心裡面是不是很恨我呢?是不是想要開口辱罵我呢?甚至是想要動手打我,是不是?”
“窩……”陸強東用自己最大的力氣張開嘴,但是吐出來的卻是不清不楚的單個字符,同時他也恐慌的發現,自己的嘴角還有口水不停地流下來。
一時之間,這位老人有些僵硬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種叫做害怕的表情,他不能說話,所以只好用氣球的眼神看着阮喬安,希望她幫幫自己。
“陸董事長,您這是在求我嗎?想要讓我幫幫你,對嗎?”阮喬安臉上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我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一天在您的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可是……我不想要幫你,怎麼辦?我只要一想到,劉阿姨慘遭殺害,而你卻是拿着那些殺人犯的證據去換了冷冰冰的利益,我就恨不得殺了你,你說,我都這麼恨你了,又怎麼會想要幫你呢?”
“尼……要……撒……撒……窩……”陸強東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從口中吐出這幾個字,眼睛裡面本來是憤恨的情緒,現在全部變爲了驚恐。
阮喬安歪着頭,皺着眉,聽了好久,才明白過來,原來他說的是‘你要殺我’,她嘴角露出一個笑容:“陸董事長,你真的是想多了,殺人是犯法的,我怎麼會殺你呢?”
“我要做的就是,讓你生不如死,我還要你親眼看着你們陌行集團是怎樣一步步的衰落的。”阮喬安用力咬牙,一字一句的說道。
陸強東現在只感覺自己全身都是僵硬了,他想要大聲呼救,但是卻發不出聲音,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的心臟跳得也是越來越快,越來越疼,呼吸也是越來越艱難。
阮喬安看着陸強東不停變白的臉色,她臉上的表情也慢慢地變得冰冷:“其實一開始,我是想要蒐集一些證據,直接將你交到警察局的,但是後來,我覺得,如果那樣做了,我真的就是個傻子了。”
“現在幾乎全市的人都知道,你的弟弟,親弟弟是警察局的局長,你們陸家在我們市,那權利可以說的上是隻手遮天了,所以,我如果把你送到警察局那麼很有可能我前腳離開,你後腳就被送出來了。”
“所以,我後來想了想,那個辦法不是很好,不能折磨到你,可是,那我又應該怎麼辦呢?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來了,你現在心臟病復發了,在醫院住着呢!”
“那我可以從這裡下手啊!所以我就過來了,我想,沒有什麼能夠比看着自己一手創立的公司就這麼在對手的折磨下漸漸衰落,更讓人心痛了吧!”
“陸董事長,佛說,果,一切皆由因起,我們的因就是,您看不起我們這些沒有錢,沒有勢的小百姓,所以我們的性命,可以輕易地被你們來用金錢交換,所以就造成了您現在的這個果。”
“所以,您如果要怪的話,就先怪怪自己,然後再怪到我,知道了嗎?”阮喬安神色清冷的說完這句話,然後就冷笑着看向陸強東不停抽搐的臉。
“膩……”陸強東強忍着疼痛剛剛吐出這一個字,然後感覺自己呼吸困難,隨後就是大腦因爲缺氧導致一片空白,他不甘心的想要睜大眼睛,看看阮喬安現在的表情。
但是,最後他還是沒有做到,眼睛一閉,身體轟然倒塌在病牀上面,曾經那麼驕傲的一位老人,緊閉着眼睛躺在病牀,身上一點凌厲的氣質都沒有了,隨之取代的是將死之人的頹廢感。
阮喬安低頭看着已經陷入昏迷的老人,想要大笑出聲,但是心卻疼的厲害,她親手掐斷了,掐斷了自己和陸子衍之間的一切可能性。
其實一開始,她在聽到那段錄音的時候,心裡面是很生氣的,但是就在昨天晚上,陸子衍要了自己最後一次的時候,她雖然累的睜不開眼睛,但是感覺卻一直很敏感。
那個時候,陸子衍緊緊地抱着自己,他將頭埋在自己頸窩裡面,雖然沒有了動作,但是阮喬安頸窩裡面確實溼潤了。
陸子衍在哭,這個一向冷淡,堅強的男人在哭,他在哭什麼呢?那個時候的阮喬安還沒有想明白,就因爲太累,而直接昏睡了過去。
但是現在站在陸強東病牀前面的阮喬安突然明白了,他爲什麼哭,他哭,是因爲知道自己再也不會原諒他了,他哭,是因爲知道因爲太過於自信,而要失去自己了。
阮喬安也是在這個時候,突然明白了陸子衍,他大概是愛着的自己的吧!但是無奈於兩個人之間的愛情太過於沉重,最後導致了兩個人誰也愛不起了。
“陸子衍,現在你的父親被我害成了這副模樣,你是不是也會對我死心了呢?”阮喬安低頭看着陸強東,嘴角雖然是掛着微笑,但是眼角的淚水卻不停地滑落。
她就這樣站了一會兒,回過神之後,擡手將眼角的淚水擦掉,看着呼吸越來越弱的陸強東,阮喬安輕嘆一聲,然後伸手準備按響牀頭的響鈴。
只是,在手快要接觸到按鈕的時候,阮喬安眼前又滑過了曾經自己住院的時候,他一心一意的照顧自己的情景。
那一幅幅畫面,彷彿都攜帶者暖暖的氣流,不停地撞擊着阮喬安冰封的心,她的臉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一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