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敏純有些無語道:“我說女人,你是不是傻?”
“你說什麼?”安靜瀾憤怒地瞪着鍾敏純,“不要以爲你和韓澤昊是青梅竹馬,你是韓澤昊的未婚妻,就可以羞辱我。”
“我羞辱你了嗎?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難道你不傻嗎?”鍾敏純一雙清眸直視安靜瀾。
安靜瀾真想撲上去咬鍾敏純,可是想想,算了。她死了三年,這三年也許受了很多的委屈。到底,是自己佔了不該佔的位置。只是被罵傻而已,也算不得什麼。
不與鍾敏純計較,安靜瀾冷聲道:“我傻也沒有吃你家米,讓開!”
鍾敏純並不讓開,而是挑眉說道:“如果我是你,就不會輕易讓出自己的老公,除非真的不愛!”
安靜瀾又再看向鍾敏純,她咬牙切齒,幾乎要暴走了:“鍾敏純,你究竟要做什麼,我已經說了,我會盡快和韓澤昊離婚。你的位置,我還給你。你還要怎樣?”
鍾敏純皺眉:“就算阿昊現在愛的是你,心裡早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你也要和他離婚?”
安靜瀾冷冷地看着鍾敏純:“和他離婚,不就是你想要的嗎?我會和他離婚。我相信,他在沒有你的時候,的確愛過我。但是你回來了,他會繼續像從前一樣愛你的。”
真的不是她想放手,真的不是。而是她不敢再賭下去。她除了那一絲絲的尊嚴,還有什麼?要是她再賭輸,她就連最後的一絲尊嚴都沒有了。
她也想要和韓澤昊互相信任的。她也在心裡自欺欺人地說,那張韓澤昊與鍾敏純抱在一起的照片,那段他看着她如癡如醉的視頻,是因爲鍾敏純還活着,韓澤昊太激動太感動了。所以兩個人才會抱在一起。朋友之間,久別離,再重逢,這樣的擁抱是正常的。何況,他們曾經還是那樣親密無間的戀人呢。
可是,剛纔她在陸宅裡看到的那一幕,鍾敏純死死地抱住韓澤昊腰身的那一幕,又算什麼?
鍾敏純薄怒:“這樣的你,不值得阿昊愛!”
“呵……”安靜瀾冷笑出聲。
她撥開鍾敏純的手,坐進駕駛室,甩上車門,搖下車窗,冷聲道:“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勞駕把車子挪一挪。韓澤昊妻子的位置是你的,但這條路並不是你的。”
鍾敏純真是被安靜瀾氣到了,這個女人動不動就把阿昊讓來讓去,是不是真的傻啊?阿昊是有多瞎纔會看上這麼個傻女人啊?
可是,自己竟然不討厭她。
因爲她的傻嗎?
她傻得明明是愛阿昊的,卻想要成全。
傻傻地認定佔了她的位置,所以,她明明愛着阿昊,也想要離婚退出。
這樣一個並不自私的女人,她真的討厭不起來。
只是有些怪她那麼輕易就要把阿昊拱手讓人。
她敲了敲車窗,雙手抱肩,故作囂張道:“因爲你,阿昊現在已經不愛我了!”
“呵……”安靜瀾又冷笑起來,“怎麼?鍾小姐的意思是,我除了和韓澤昊離婚以外,還要讓韓澤昊像從前一樣來愛你?抱歉,我做不到。如果我真有這樣的手段,我一定會讓韓澤昊徹底地忘記你!”
“所以,你是愛阿昊的?”
“那又如何?”安靜瀾真是越來越討厭鍾敏純了。靠,未婚妻了不起啊?死過一次的人了不起啊?還有完沒完了?
“我要和你公平對決!”鍾敏純雙手依然抱着肩,語氣不可一世。
“呵,打一架麼?贏的人得到韓澤昊,輸的人退出麼?”安靜瀾真是要被鍾敏純氣笑了。
“對!”鍾敏純點頭。
“韓澤昊是賭資還是賭注?我們兩個人在這裡約定無聊的賭局,韓澤昊同意了嗎?我們把他置於何地?”安靜瀾冷冷地瞟一眼鍾敏純。
這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嗎?怎麼那麼幼稚。呵,是了,愛情最容易讓人犯傻。
剛纔,她看到的那一幕,也是如此嗎?
鍾敏純回來,陸崢也想與鍾敏純好?所以鍾敏純提出讓韓澤昊和陸崢對決,誰贏誰就可以和她在一起?
所以,韓澤昊不顧陸崢是陸氏武館的創始人,不顧陸崢錦城第一的身手,也要拼盡全力一搏?
然後,憑着深愛鍾敏純的信念,與志在必得的決心,拼儘自己一身蠻力,終於贏了陸崢,終於可以與鍾敏純在一起。
是這樣嗎?
真的好感人呢。有情人終成眷屬啊!
心頭突然澀澀的,痛得慌。
“他同意了!”鍾敏純點頭。
“他同意就讓他陪你玩,你們以後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好好玩,恕我不奉陪了,我很忙。把車讓開吧!”安靜瀾憤怒地瞪着鍾敏純。
你們要愛就愛好了,憑什麼消遣她。
“我一定要和你賭,不是打架也行,我們賭別的。賭什麼由你定,我贏,你退出,你贏,我退出。”鍾敏鈍裝出一副執拗的樣子來。
安靜瀾更覺得好笑了,冷聲問:“那麼,我們賭景觀設計如何?”
“可以!”鍾敏純竟然又點頭同意了。
安靜瀾脣角抽了抽:“鍾小姐,抱歉,我真的沒有興趣和你賭。我從不認爲,愛情是可以通過賭局來獲得的。”
她覺得鍾敏純真是幼稚極了!呵,被韓澤昊深愛着的女人,當然有幼稚的資本。
卻聽鍾敏純認真說道:“是,愛情從來不是通過賭局來獲得。但是一個懦弱膽小的人,憑什麼得到愛情?一個連賭局都不敢應的人,不過是隻縮頭烏龜。一隻烏龜有什麼資格讓阿昊愛下去?這樣的烏龜,就算今天愛了,在未來,遇到不順心的事情,還是會把阿昊撇下,把所有的痛苦,留給阿昊一個人承擔。而她自己,縮在烏龜殼裡,風雨無憂。”
安靜瀾定定地看着鍾敏純,她這話什麼意思?
鍾敏純又說道:“我回來,阿昊很激動。阿昊說,活着就好,活着真好。他很認真地告訴我,他結婚了,他很愛你。可是,你連一個賭局都不敢應,你有什麼地方值得他愛?你有什麼資格得到他全心全意的愛?”
安靜瀾皺着眉頭,仍然定定地看着鍾敏純,她在思考,鍾敏純到底是什麼意思?既然要回來和韓澤昊結婚,爲什麼要告訴她,韓澤昊愛的是她?還要加上全心全意這樣的措詞。
雖然並不瞭解鍾敏純,但通過短暫的對話,至少可以斷定,鍾敏純並不是一朵白蓮花。她只是比較幼稚而已。除了幼稚以外,還有一骨子的清高。
鍾敏純又說道:“因爲他愛你,所以我給你向我挑戰的機會。你可以挑任何一項你擅長的來和我比。贏了我,我退出,從此真心祝福你們!”
“我若輸了呢?”安靜瀾下意識地問道。
“呵,還用我說麼?你既然比不過我,有什麼資格呆在阿昊身邊?”鍾敏純咄咄逼人的語氣。
安靜瀾眼睛一眨不眨,她的心突突地跳動着。
她的腦海裡,一遍遍地閃過鍾敏純的那句‘他告訴我,他結婚了,他很愛你……你有什麼資格得到他全心全意的愛?’
全心全意的愛!
韓澤昊愛的,真的是她,而不是鍾敏純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
她猛地看向鍾敏純,問道:“鍾小姐最擅長的是什麼?”
聽着安靜瀾的話,鍾敏純的眸子裡幾不可察地快速滑過一抹欣賞的神色。
這個女人,打聽她最擅長的,而不是挑自己最擅長的。這一點,就值得被尊重了。
她挑起下巴,故作得意道:“我是morga大師的唯一弟子,我擅長的,當然是服裝設計!”
“如果,朝澤昊真的愛我。那麼,我們就比服裝設計。”安靜瀾直視鍾敏純,說道。
鍾敏純滿意地點頭:“好,我們都參加三月份錦城的時裝節,誰的排名靠前,誰就勝出!但願你不是逞匹夫之勇。”
“好!”安靜瀾應下。
應下以後,她才發現,自己手心裡全是汗,唉,又逞強了。
可是,她真的想要證明,自己並不比鍾敏純差,並不是一隻縮頭烏龜,是值得被愛的,是可以共風雨的。如果韓澤昊真的愛的是她而不是鍾敏純。她想要讓韓澤昊看到最好的自己!她想要爲了他而努力。
和鍾敏純賭,並不是把韓澤昊當成賭注,而是想要表明她會努力爭取的一種態度。這些,希望韓澤昊能懂。
如果韓澤昊並不愛她。那麼,剛剛,就是鍾敏純有意要羞辱她。她安靜瀾不是一個爭強好勝的人,但她不願意在韓澤昊的世界裡,丟掉所有的尊嚴。不願意在韓澤昊的世界裡,成爲一個笑話。更不願意讓鍾敏純看輕!
鍾敏純沒有這樣的資格,不是麼?她並不是小三,也不是情人,而是出現在韓澤昊戶口本上的人,她是名正言順的。任何人,都沒有資格羞辱她。
她應下鍾敏純的賭局以後,雖然因爲逞強而手心滲汗。但是整個人卻冷靜了下來。
不管會不會離婚,她都想要在服裝節上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