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這一天終於到來,住在李昂莊子裡的將苑軍官和參的黑色軍服,穿軍服以外的衣服是可恥的,在看到李昂不管任何時候都是一身黑色軍服以後,將苑的軍官和參謀們有了這樣的念頭,於是日後在大秦軍界威名赫赫的軍服黨就這樣形成了。在白虎節堂,在各大都護府,都有軍服黨的存在,他們不管任何時候,身上始終是一身黑色的筆挺軍服,軍容一絲不芶,行事冷肅,讓人不敢輕忽,而這一切都是源自李昂的影響。而眼下,這羣還未接受戰爭歷練的年輕軍官和參謀們,身上還只是初見李昂冷肅之風的影子。
皇帝的車駕會在下午到達,於是各大世家不得不提前到來,而這場皇帝本意只是和李昂一家子一起過的除夕家宴正式成了長安整個世家***的盛會,幾乎有名的高門世家全都到齊了,當然他們付出的代價也是不菲,十萬金銖一張的請柬即便是這些勳貴豪族也要稍稍的皺下眉頭。
不過相比於那些沒有得到請柬的世家,這些得到了請柬的世家還是覺得物有所值,畢竟這是皇帝登基之後過的第一個除夕,能出現在這場宴會中,無疑是一種身份的象徵,而對於世家來說,還有什麼比臉面更重要的,不過讓他們頗有微詞的是李昂莊子裡那些新買的桌椅碗筷實在不符合他們的身份。
對於那些世家高門的抱怨,李昂並不以爲然,他本就不想和他們扯上關係,或許在外人眼裡,成爲那些世家高門中的一家是相當榮耀的一件事情。可是對李昂來講,成爲長安高門中的一家,只是一種負擔而已,而他並不想要那種負擔,所以對於這些愛講究地世家高門,他扔給了崔浩去對付。
莊子的別院裡,風四娘和林風霜一起炮製着李昂派人從諸葛大小姐那裡弄來的黃狗,對於她們兩個來講,這天底下沒有比用諸葛大小姐的黃狗炮製出來更好的狗肉了。而李昂就在一旁看着,他本想上去幫忙的。可是卻被風四娘和林風霜以他幫忙會壞了味道爲由把他給按在了一邊。
飄着雪的道上,一駕馬車在道路上前行,護衛在車旁的是一隊金髮碧眼的騎士。車廂裡,崔斯特看着有些迫不及待的安長勝王子和易漢風,嘴角有着一絲淺笑,李昂在離開長安之前,曾讓他交好這位並不爲羅馬皇帝所重地王子。對大秦來講,這位王子在日後是相當重要的一枚棋子,用的好,足勝百萬大軍。
車子外,帶領着隊伍的泰提斯滿面紅光,自從過去被李昂策反以後,他一直都在擔心着自己的前途,尤其是後來李昂離開長安,只是讓他的管家和他還有安長勝王子保持着關係時。他曾經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的軟弱,不過現在這後悔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因爲他馬上就要見到這個世界上最強大帝國地君主,還有那些讓羅馬人曾經心驚膽寒的大秦將軍們的家族。這種榮耀以前可沒有羅馬人得到過。
很快車隊在離莊子不遠處的地方停了下來,泰提斯看着那些被他蠱惑的原羅馬雙頭鷹部隊的部下們,大聲道,“注意你們的儀表,我們將要見到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皇帝陛下,我不希望有誰給我出任何岔子。”
聽着車外泰提斯中氣十足的聲音,易漢風不由皺了皺眉,他不喜歡這個變節者,而且在他看來這個原雙頭鷹部隊地情報官對於王子沒有足夠的敬意,若是沒有那位可怖的李將軍。說不定這個變節者早就再度背叛了。
“殿下,您什麼時候應該狠狠教訓一下泰提斯,讓他知道誰纔是主人。”易漢風看向了身旁像一個漢人多於羅馬人的安長勝王子。雖說安長勝王子地漢學造詣越發高深,身上那種溫和的風範也着實令人覺得如沐春風,可是易漢風卻覺得這並不是件好事。
聽着易漢風的嘮叨,安長勝只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麼,來長安已經一年多了,他差不多快忘了自己是羅馬的王子,現在他心中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把母親接來長安,他只想安靜地生活。
看着安長勝和易漢風,坐在他們對面的崔斯特低下了頭,他覺得安長勝這樣淡泊的性子很好,這樣可以避免日後一些事情,只是這個剛強的易漢風是個麻煩。
對於已在莊內的各大世家的頭面人物來講,一個在羅馬並不受重視,等同是被拋棄地王子並不在他們心上,不過出於傳統和禮儀,他們還是給了安長勝他們應有的敬意,這也讓他們有些受寵若驚。
“見過李將軍。”再一次看到李昂,安長勝依舊和以前一樣,把這個強大的男人當成是兄長一樣可以尊敬地人物,而他身旁的易漢風和泰斯提則有些驚怖,以前的李昂給他們的感覺只是冷酷,可是現在他們卻感覺到了更多的威嚴,這讓他們舉止間不由更加恭敬。
李昂讓安長勝單獨留了下來,儘管易漢風覺得這樣並不好,可是在李昂那種無形的壓迫下,他最後和泰提斯一起離開了。“有沒有想過什麼時候離開長安?”看着崔斯特將書房的門關上,李昂看向了身旁有些拘束的安長勝。
“離開長安嗎?”安長勝的表情黯淡了下來,過了會兒,他才擡起頭道,“我希望能把母親接到長安來。”安長勝是個溫和而聰敏的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對於大秦和羅馬來講意味着什麼。
“這是殿下你的願望?”看着低下頭的安長勝,李昂嘆了口氣,儘管他不想利用這個善良的年輕人,可是他沒有選擇,“殿下的願望,我可以辦到,只是殿下日後需得
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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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是要和羅馬開戰嗎?”安長勝擡起了頭,看向李昂,眼神中有些迷茫和痛苦,他的父親是羅馬的皇帝。儘管從小他見到父親的次數屈指可數,甚至被羅馬人認爲是最沒用的王子,可他身上始終還是流着他地血,只是母親,想到溫柔美麗的母親,安長勝的心中掙扎着,從情感上他更親近他的母親,而在長安的經歷,也讓他徹底喜歡上了大秦,在他心裡。和母親在長安平靜地生活是他最大的願望。
“我們有一句古話叫做‘一山不容二虎’,這個世界只需要一個霸主,一個秩序,戰爭總有一天會降臨。”李昂看着安長勝靜靜道,“大秦是不會等着羅馬的實力足以與之相抗衡的時候纔出手。”
安長勝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從身份上來講他是羅馬的王子,應該反駁李昂的話。可是他卻沒有。看着安靜地他,李昂輕嘆着問道,“殿下覺得這世界上有什麼東西是能夠真正長遠流傳下去的,是國家,民族,還是文化?”
“是文化,只要文化在,那麼民族就可以延續,即使國家破滅也可以再次復興。”安長勝聽着李昂的問題怔了怔。接着便不假思索地答道,他來到長安是爲了學習漢學,太學的一年多時間裡,他沉浸在諸多的典籍中難以自拔。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成了一個虔誠的文士。
“那麼東方和西方之間,殿下覺得誰的文化更優秀?”李昂看着安長勝,想起了另一個世界裡被西方文化慢慢侵蝕地祖國。文化是會消亡的,而這消亡取決於國家的意志和力量,現在的大秦不會犯另一個世界裡他的祖國的錯誤,大秦絕不會做一個慷慨的賜予者,只爲了那可笑的仁義之名,大秦將是攫取者,在正義的旗幟下,取列國財富。修治甲兵,以霸權推行漢家教化而使天下大同。
安長勝過了很久才答道,“大秦勝羅馬頗多。”自一百五十年前開始。大秦以霸權鼎定立國之基,重開百家爭鳴之局,並稱‘漢學’,已是將羅馬等世間列國拋在了身後,論及文化者,難有與‘漢學’可比肩者,唯有希臘古典時期地幾位大師著作方能與之相提,而文化上沿襲希臘的羅馬實在拿不出什麼東西能與大秦抗衡,現在‘漢學’西漸之風已能說明一切問題。
“既然大秦的文明優於羅馬,那麼羅馬只需要遵守大秦制定的秩序就可以了。”看着安長勝,李昂靜靜道,“殿下心裡應該可以做出選擇了。”
“我明白了,李將軍。”安長勝本就沒有選擇地餘地,李昂和他說的話只是讓他可以心安理得罷了。
李昂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帶着安長勝出了書房,而這時高長恭帶領的黑騎營前鋒已是到了莊子,“去迎接陛下吧!”看着衆人,李昂點了點頭。劉裕和陳霸先他們帶着將苑的軍官和參謀們出了莊子外,列成了整齊的軍陣,佇立在飄落的細雪中,等待着皇帝的到來。
高長恭看着雪中如雕像般的軍官和參謀們,不由朝李昂道,“叔叔說得沒錯,我不如你。”嘆息間,高長恭走回了黑騎營所在的軍列。
看着莊子前黑色的軍列,那些前來地世家大族們也不由肅穆了起來,大秦以武傳國,他們這些功勳世家,尤重軍武傳家的傳統,雖說這三十年的和平讓他們沾染上了奢華,可是此時看着這些帝國軍人排列出地軍陣,卻勾起了他們血脈中那分傳自先祖的鐵血絕烈。
看着莊子前那彷彿能將人壓垮的肅穆氣勢,泰提斯和他身旁的部下震驚莫名,羅馬的貴族絕沒有這些大秦世家那種武烈,若非大秦本土和羅馬實在相隔遙遠,他們毫不懷疑羅馬將會被大秦徹底吞併,就像一百五十年前被大秦逐出家園,倉惶北遁的匈奴人一樣。
遠處的落雪中,黑騎營的隊伍躍入了衆人的視線,黑色的大秦龍旗在朔風中招展,曹安民並沒有躲在暖和的馬車內,而是騎在一匹神駿的黑馬上,在郭怒和高歡的拱衛下,向着李昂他們而來。
“大秦,武威!”列陣的將苑軍官和參謀們高呼了起來,向着他們的皇帝致敬,接着那些世家大族也齊聲高呼了起來。和舊漢的時代不同,大秦有着將國置於君之上的祖訓,太祖皇帝死前廢除了皇帝萬歲這樣的口號。而將大秦軍團地軍號‘大秦,武威!’作爲大秦子民向皇帝表達尊敬的用語,他希望後世的子孫永遠牢記尚武的傳統。聲震雲霄的呼喊聲中,端坐在馬上的曹安民以軍禮迴應着。
遠遠地看着皇帝,安長勝心裡有些意外,他本以爲大秦的皇帝應該是一個很威武的年輕人,而不是這般長相平凡,不過從那些軍人和貴族狂熱的氣勢裡他看得出他們極其尊敬皇帝,這和羅馬完全兩樣,羅馬的皇帝在臣民心中絕沒有這樣地地位。
在狂熱的氣氛中。曹安民進了莊子,他只是和那些世家大族隨意說了幾句話,就去了李昂的書房,儘管早就知道自己要來李昂這裡鬧得長安整個世家都知道了,可是他沒有想到這些世家還都想着辦法來了。曹安民和李昂去了書房,而皇后則是帶了太子去了風四娘和林風霜那裡,當然諸葛大小姐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她藉着孫大娘的光跟了去。
“看到那些軍官和參謀們這般,朕放心不少。”想到風雪中穿着軍服,軍容鼎盛的那些將苑軍官和參謀,曹安民笑着道,“高原之徵,看來你已穩操勝眷。”
“陛下過譽了。”李昂看着心情大好的曹安民,沒有多說什麼,
中這世上從沒有什麼穩操勝眷的戰爭,只不過這大喜那些話實在喪氣,所以他只是笑了笑道。
見皇帝來了以後,只是說了幾句話便去了主人家的後院,那些世家大族不免有些失望。不過好在有總長,大司馬在,他們倒也可以去打打交道,對於各大世家新上位的年輕掌權者來說,他們對於戰爭的熱忱不下軍隊,當河中正式成爲帝國的版圖,他們從中所能獲取的利益將數之不盡。
儘管不能進入主廳,可是對於將苑的軍官和參謀們來講還是難掩心中的欣喜,他們在各自所在的廳堂裡興高采烈地討論起了開春之後前往高原地戰事,這讓在一旁聽着的泰提斯他們這些羅馬人心驚不已。儘管羅馬也有年輕的軍官整天喊着我們要戰爭,可是和他面前這些大秦的軍官和參謀相比,他們只不過是羣只會喊喊口號地傢伙罷了。
看着周圍那些熱切的世家家主們。大司馬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是金,只是讓總長一個人在那裡應付着,“河中納入帝國的版圖以後,各位是知道帝國曆來的做法的,我想不用我多說了吧!”
聽着總長的話,各大世家家主眼中都是露出了精光,河中將成爲他們博弈的下一個政治戰場,誰能在河中搶到最多的好處,對於家族在長安的地位有着不小地助益。
男人有男人的話題,女人自然也有她們的話題,比如生孩子,看着小腹隆起地風四娘和林風霜,孫大娘笑得很開心,而一旁的皇后也在笑着,只有太子一個人呆在一羣女人堆裡覺得相當地無趣,於是他叫喊了起來,“母后,我要去找父皇和師父!”
“好,母后讓人帶你去見你父皇。”皇后在身旁諸葛大小姐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和風四娘,林風霜喚過了在門外的李存孝,讓他帶了太子去見書房去找曹安民和李昂。
就在曹安民和李昂討論着一些問題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進來。”李昂皺了皺眉,接着李存孝帶着太子走了進來。“父皇,母后那裡好沒勁!”看到父親和李昂,太子從李存孝懷裡蹦了下來,跑到了父親身邊喊了起來,那撅着嘴的樣子惹得曹安民和李昂一陣大笑。
“存孝,你去帶安長勝王子過來,陛下想見他。”看着站着的李存孝,李昂吩咐道,接着和曹安民一起逗弄起了太子。
片刻之後,安長勝再次來到了書房,然後他看到了逗弄着太子的皇帝和李昂,他沒有想到他和大秦皇帝的見面是在這樣的情形。“父皇,他的頭髮怎麼是金色的?”看到進來的安長勝,太子叫嚷了起來,他還從沒見過外國人,“他是妖怪嗎?”
“不得無禮,這是來自羅馬的客人。”聽到太子最後那句話,曹安民搖起了頭,接着朝安長勝道,“王子莫要見怪。”說着讓太子給安長勝見了禮。
“童言無忌。太子很可愛呢!”安長勝行了羅馬的禮節以後,蹲了下來,從懷中摸出了一封紅包給了太子。
看着拿出紅包的安長勝,李昂不由一愣,他居然忘了這回事,而這時太子收了紅包以後,一雙白淨的小手伸向了他,“師父,紅包!”看着太子,李昂伸進了懷裡。直接拿了一張龍票立馬從書房裡找了紅紙包了起來。
“去外面跟那些叔叔伯伯們要紅包去。”見兒子拿了李昂地紅包,曹安民眼睛一轉,想辦法把兒子給騙去了大廳。等到兒子走了以後,曹安民看向了一直安靜的安長勝,說實話,他沒有想到這位羅馬的王子竟是如此文靜的書生模樣,若非那一頭金髮。他很難把他當成一個異國之人。
“若是王子能成爲羅馬的皇帝,朕可以省下很多心,日後也不必妄動刀兵。”曹安民忽地說道,在他心裡大秦和羅馬並非不能共存,只是羅馬這些年來整頓武備,擴張軍力,面對這樣的挑釁,大秦若是無所作爲,他也不必當這個皇帝了。
聽着皇帝似有所指的話。安長勝安靜地笑了笑,“陛下的心願,長勝知道,長勝會儘自己的力量去阻止兩國之間的戰爭。”安長勝心裡已經有了決斷。羅馬和大秦都是他所熱愛地,他不願見到兩國交戰的情形,他覺得文化的融合可以讓兩國消弭戰爭的陰影。
看着臉上有着淡淡堅定笑容的安長勝,李昂默然地搖了搖頭,這個年輕人還是太過理想化了,對於一個國家而言,本國的文化也只是一種侵略的武器,換言之文化地侵襲也是爲了之後的侵略做準備的,強者是不能並存的,除非像另外一個世界。在終極毀滅的前提下,強國之間才能在制定的規則下博弈,而那個時候。文化纔是最犀利的武器,而現在,文化遠不及刀劍犀利,漢人多少次就那樣倒在了野蠻的屠刀之下,之所以沒有滅亡,並非是文化挽救了漢人,而是漢人自己拯救了自己,五胡亂華,若是沒有冉閔,漢人早已死光盡絕,又何來文化傳承,所以人才是根本,民族的血統纔是根本,沒有民族,又何來什麼文化,可惜儒家不懂這個道理,不然地話,他們也不會被太祖皇帝所罷黜。
對於安長勝的所願,曹安民也只是笑了笑,他有些喜歡這個單純的王子,在他身上他沒有看到任何的陰暗面,這是個像陽光一樣清爽地少年,實在是可惜了。
“陛下,我們該赴宴了。”一直沉默的李昂忽然在一旁說道,打破了曹安民和安長勝之間的氣氛。
“時間差不多了嗎?”曹安民稍稍有些驚訝,他想不到時間流逝這樣之
過很快他就回過神,點了點頭和李昂一起帶着安長勝房。
被臨時用來做主大廳的演武場內,各大世家的家主看着嘴甜的太子,都是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紅包,一個個都是出手豪闊,沒有一封紅包是低於十萬金銖的,對他們來講,像這樣的好機會不好好地和皇室走近一下,實在是對不起這次十萬金銖買來的請柬。
很快太子身邊地李存孝懷裡塞滿了紅包,而紅包的數目還在飛漲着,將苑的軍官和參謀們聽說之後,也是人手一封,呼啦啦地派人送了過來,雖說不能和那些世家大族相比,可怎麼也是一份心意。
晚宴終於到來,儘管對於一桌一桌地圓桌,世家大族們頗有微詞,不過他們知道這恐怕是唯一能讓所有的世家都能擠在這大廳之內的法子了,至於助興的歌舞就不用指望了。
當曹安民走出時,大廳內再次響起了‘大秦武威’之聲,曹安民並沒有說廢話的習慣,只是隨便說了幾句之後,就讓衆人坐下了,好在大秦不比舊漢,不怎麼講究虛禮,不然的話,皇帝和臣子圍着圓桌一起過除夕,少不得要被文臣們給囉嗦死,而李昂也要被扣上一頂大逆不道的帽子。
李昂讓崔浩置辦的是流水席,菜式上得很快,雖說像食用的器皿不太讓那些挑剔的世家大族滿意,不過天然居和李存智他們綁回來的名廚多少讓他們覺得菜還不錯,當然全場最讓他們滿意的還是風四娘釀製地天下第一美酒長安醉,這酒可是賣到一千金銖的天價。除了那些家底雄厚的高門世家,一般的世家也捨不得輕易買。
“果然好酒!”曹安民並不是個喜歡喝酒的人,可是這並不妨礙他成爲一個高明的品酒高手。和曹安民坐在一起的除了李昂一家子,就是大司馬和總長這樣的重臣了,當然能坐在他們邊上几席的世家大族也不簡單,不過他們看向指揮着下人們上菜的眼光多少顯得有些不怎麼友善,崔浩可不管你什麼高門不高門,家世有多麼長久尊貴,想坐在陛下主席邊上,對不起。請拿錢出來,拿多少?那自然是價高者得了,想賖賬,那更是門都沒有。
於是這些世家大族們往死裡灌着長安醉,怎麼說也是一千金銖一罈地美酒,先喝夠本了再說。而那幾席間,喝得最兇的就屬諸葛大小姐了。她本來是想跟着風四娘和林風霜湊進去的,哪知道被崔浩給擠兌了出來,想到那張笑起來就像狐狸一樣的臉,諸葛大小姐銀牙咬得很兇狠。
看着在那裡喝得兇狠的諸葛大小姐,主席上和皇后坐在一起的林風霜和風四娘卻是在哪裡偷笑,說實話看到諸葛大小姐在崔浩面前吃癟的樣子,着實是讓她們意外。“娘娘,你說諸葛大小姐和我家那管家相不相配?”風四娘見諸葛大小姐一雙鳳目不時地狠狠盯着崔浩,不由在一旁朝皇后問道。
“相配是相配。”想到諸葛大小姐和那叫崔浩地管家。皇后想了想才答道,說實在話,這諸葛大小姐和崔浩站在一起,實在是有幾分夫妻相。再加上兩人都是那寧死不吃虧的性子,倒也算得上相襯。
“姐姐,你這是?”林風霜湊到了風四娘邊上,她有些不太明白風四娘到底想幹什麼。
“給咱那黑狐找頭母狐狸做婆娘,要說諸葛大小姐也不辱沒了那黑狐。”風四娘看着遠處笑得一臉燦爛的崔浩,在林風霜耳畔低聲道,她們兩人也知道崔浩過去的事情,畢竟李昂從不會瞞她們任何事情,而她們兩個也不是普通女人,對於這個獨行大盜出身的管家沒什麼成見。
“姐姐說得倒也有幾分道理。這諸葛大小姐和咱家的黑狐一起,做那情報的勾當,實在是天造地設的一雙。日後定能幫夫君大忙。”林風霜點了點頭,接着看向了悶頭喝酒的諸葛大小姐道,“不過姐姐,我看這諸葛大小姐倒是對咱家地黑狐恨得牙癢癢的,這事情能成嗎?”
“怎麼不成,我看諸葛大小姐這樣子倒是對咱家那頭狐狸挺上心的,你也不想想,你以前有沒有聽過諸葛大小姐有沒有討厭的男人。”風四娘嘿嘿一笑,那笑容卻是讓林風霜心裡一寒,在她看來她這位風姐姐根本就是要消遣諸葛大小姐,不過話說回來,這樁婚事要是能撮合成了倒也不錯。
“這最麻煩地就是諸葛大小姐的孃家人,不過要是咱們家的黑狐能把諸葛大小姐弄到手,以諸葛大小姐的脾氣,到時候就算家裡阻撓,恐怕也是拍拍屁股就敢私奔的主。”風四娘盤算着,心裡已是有了主意。
看着一直在那竊竊私語的風四娘和林風霜,李昂皺了皺眉,他當然知道她們臉上那狹促的笑意絕對說明她們是在算計着某人,看起來是有人要倒黴了,想到這裡他不由有些好奇。
雖說是像尋常人家一樣的宴會形式,可是當衆人喝高了以後,也就沒了那些講究,而宴會也漸漸地變得鬧騰了起來,看着那些熱鬧的桌子上,世家的家主們高聲宴飲地樣子,總長眼裡閃過了一抹笑意,他好像很久沒有看到過世家這個樣子了,真是有些懷念過去啊!
秦歷3的最後一夜就在這樣的歡騰氣氛裡終結,衆人在通宵達旦地飲宴裡迎來了秦歷4,一個軍團咆哮的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