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芬?沛然看樣子,真的是醉的不輕。
一直到把她弄到臥室裡面,她還是睡的熟熟的,一點也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冷少頃把牀鋪整理了一下,才讓司機把她放下,自己再給她拉了拉被子。
可是,就冷不防一直胳膊給她直接抱到了懷裡了。
緊隨其來的,是她的低語聲:“少頃,不要離開我,我真的好想你。”
冷少頃下意識的就皺起了眉頭。
一邊的司機,馬上識趣的離開。
屋子裡面,就只剩下兩個人。
冷少頃試圖去把她的手拿開,可是,這樣的動作之下,就讓她立刻睜開了眼睛。
委委屈屈的模樣:“少頃,我心裡好難受,你就陪陪我麼。”
人前,永遠是那麼囂張的,霸道的,無所不能無所懼怕的史蒂芬?沛然,此刻那臉上的表情,像極了和大人討糖吃,然後又沒有討到的孩子。
冷少頃就不由得心裡涌生出來一種莫名的觸動。
很酸,很澀的感覺。
他終究是要傷她的,這個結局,早就已經註定。
他猶豫了一下,終究是沒有抽回自己的胳膊。
史蒂芬?沛然也就依舊死死的抱着他的胳膊,有些疲倦的合着眼睛,還沒忘了喃喃自語着:“少頃,我真的真的,很害怕,美國的時候,我總是會做噩夢,夢到你越走越遠,越走越遠,無論我怎麼喊你,你都不理我”
她的聲音一點點的低下去,然後,漸漸的給她均勻的鼾聲取代了。
冷少頃依舊保持着原來的姿勢沒有動。
此刻,他的心裡面五味陳雜着,說不出來的滋味。
燈光下,史蒂芬?沛然的一張臉孔,給人的感覺,朦朦朧朧的,難得的安靜,難得的,美。
讓他覺得,彷彿又回到了從前。
他和她曾經一起走過的那段日子。
單純的,美好的。
他沉沉嘆了口氣,終究沒有再次試圖拿開她緊緊鉗制着自己胳膊的手臂。
小心翼翼的上牀,緊貼着牀邊躺下去,倦倦的合上了眼睛。
不過,又並沒有一點睡意。
腦海中是離開酒店的時候,榮依姍和裴沛元相攜而去的身影。
還有,飯桌上,裴沛元那麼悉心照顧她的情形。
噓寒問暖,無微不至。
誰都可以看得出來,昔日的風流公子,這一次是真的動了心了。
他對她的好,就是自己,看着都有些個感動,不要說作爲當事人的她了。
冷少頃這樣想着的時候,心裡面就說不出來的滋味。
很有危機感。
自己這段時間以來對她的刻意單薄,無疑的給了裴沛元絕好的一個可乘之機。
心裡面有事,也就自然而然的睡不踏實。
而且,現在他這個躺在牀上的姿勢,也實在是彆扭的。
一隻胳膊依舊沒有自由,給史蒂芬?沛然牢牢的抱在懷中,又想要儘量的和她拉開距離,只佔據了牀邊的一點位置。
索性,坐起來身體,取了手機打電話。
他想要確認一下,裴沛元是不是把榮依姍送回去了她的家裡了。
可是,電話打給裴沛元,他那邊就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再打給榮依姍,依舊是一樣的結果。
冷少頃就覺得,心裡面莫名的的煩躁不安。
說不出來的忐忑,說不出來的擔心。
這一夜,註定了是一個不眠之夜。
不過第二天,冷少頃還是早早的醒了。
身邊的史蒂芬?沛然依舊熟睡沒醒,不過,倒是放開了對他的束縛。
背對着他的姿勢,均勻的打着鼾聲。
他不想打擾到她,下了牀,去衝了個澡,然後,換了衣服。
今天休息,可是,他還是準備去公司。
有史蒂芬?沛然在自己別墅裡面,總覺得心裡面不舒坦。
在車子上,冷少頃再一次去打裴沛元的電話,依舊是沒打通。
想想也不奇怪了,他昨天喝了不少的酒,又從來都有睡懶覺的習慣,這個時候,應該還沒起吧。
那麼,榮依姍呢,是不是也沒有起?
她現在人又在哪裡?
又一次的心亂如麻。
可是也不想直接去裴沛元那裡一探究竟。
索性,讓司機調轉車頭,直接去了榮依姍的住處。
自己好歹現在還是她的上司的身份,還是有藉口去她那裡的。
榮母一個人在家,見到冷少頃過來,多少表現出來意外。
她告訴冷少頃,榮依姍昨晚上是在醫院裡面陪佩佩的,沒有回來。
冷少頃出來的時候,臉色就更加的陰沉如水了。
直接讓司機開車去醫院。
坐在車子上,他又一次打榮依姍的電話,依舊打不通。
他已經可以斷定,榮依姍一定是在裴沛元那裡沒錯了,沒有多少可能是在醫院裡面留宿的。
而事實也正如他所料。
醫院裡,依舊不見榮依姍的影子。
不過,佩佩撒謊的時候可是蠻像那麼回事的:“冷少,珊珊姐是早上從我這裡出去的,才走了不一會,說是今天週末,去超市裡面轉轉。”
冷少頃不只是一張臉冰冷,就連聲音也是冰冰冷冷的:“你說的是真的嗎?她難道昨天晚上真的是在這裡留宿的?”
佩佩對冷少頃從來都是有着一些個畏怯的心理的,此刻對上他有些咄咄逼人的目光,就難免有些個心虛,不過還是硬着頭皮道:“難不成你以爲我會騙你,有那個必要嗎。”
冷少頃不再言語了,因爲知道在她這裡也問不出什麼,不想繼續浪費時間,直接轉身離開。
依舊是冷着一張臉,上了車子,前面的司機弱弱的問一句:“馬上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回公司裡去嗎?”
冷少頃皺着眉頭,遲疑了一下:“去裴沛元那裡。”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突然做了這個決定。
明明知道,就算是榮依姍真的就在裴沛元那裡,就算是他們之間真的發生了什麼,自己這個時候過去,也根本就改變不了什麼了。
可是他還是決定要跑上這麼一遭。
車子開的很快,沒用多長時間,就已經停在了裴沛元的別墅外面。
冷少頃直接就拉開了車門下車,快步的走過去門前。
按一下門鈴,裡面沒有動靜,於是再拉一下,裴沛元帶着一點點不耐煩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來了,來了,誰這麼大老早的來擾人清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