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依姍快步的出了辦公室的門,然後穿過走廊,直向着電梯的方向走過去。
她走得很快,而且一徑都低着頭,以至於身邊有人和她擦肩而過,她也沒有覺察到。
一進了電梯裡,榮依姍就覺得自己的臉上已經寒涼一片,抹了一把,溼漉漉的都是淚。
剛剛冷少頃的那番話,着實的是讓她感動到了。
可是,有什麼好感動的呢?
其實自己之前所受到的一切的傷害,都是間接的拜他所賜啊。
他就是爲自己做一點什麼,給自己一點該給的承諾,不也是應該應份的麼?
她沒有必要對他感激涕零。
可是又爲什麼,心裡面說不出來的感觸。
而他的那番話,究竟又是什麼樣的意思呢。
他說他會保護自己,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自己,可是明明是毫不相干的兩個人,談得到這些嗎?
他難道還可以爲了自己,對他的未婚妻如何麼?
看不到的啊。
或者,他也許真的有一天會擺脫掉史蒂芬家族對他的束縛,然後來選擇自己麼?
可是那似乎,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有些事情,只會越想越亂。
而有些人,也總是會駐在你心底的某一處角落,永遠不會離開。
榮依姍只是想要把冷少頃留在那的一個角落裡,並不想讓他佔據自己全部的生命。
可是似乎,她是做不到的。
她也不止一次的曾經試圖要忘掉他,忘掉和他在一起的一切的離合悲歡,然後開啓一段新的感情的歷程。
可是,她怎麼都做不到?
她也曾經試圖要接受裴沛元對自己的好,然後,就可以抹殺掉他在自己心中的影子。
可是努力了之後,也依舊徒勞。
可以說,裴沛元真的是全心全意的在對她,甚至於不惜付出一切。
可是那又如何,她依舊接受不了他。
感情這種東西,你情我願是一種際遇,可遇而又不可求。
一廂情願,就只是一種相互的折磨,斬不斷,理還亂。
榮依姍在天電梯裡的一路,腦海中就在不停的回放着冷少頃的那些話,然後,也就止不住眼淚不停的流淌。
可是不管,他的這番話是出於何種用意,她心裡都清楚的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當斷不斷,必留後患。
有些人,有些事,需要放手的時候就一定要放手,不然的話,只會給彼此造成更大的傷害。
魯冰和榮依姍擦肩而過的時候,就覺得她很有一些不對勁。
想要打聲招呼,可是也忍住了。
心裡就難免納悶,她這是怎麼了?
看她過來的方向,分明就是從冷少頃辦公室裡面出來的。
可是按理說,兩個人在一起你歡我愛的,不是應該很高興纔對麼,看她的樣子,怎麼那麼神情恍惚呢!
聽說,那個鼎鼎大名的史蒂芬家族的大小姐,史蒂芬?沛然前兩天從美國飛過來了,難道是因爲她的緣故,冷少頃心有忌憚,纔打算要和榮依姍分手,她纔會這麼強烈的反應的?
心裡面這樣胡亂猜測着,人就已經到了冷少頃的總裁辦公室外。
擡起手來,輕輕的敲了兩下房門,裡面寂靜無聲。
不可能,冷少頃不在辦公室裡的啊,明明剛剛門衛說他是上了樓的。
大概是沒有聽到吧。
魯冰就再一次的敲了敲房門,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然後,這一次,總算是有人迴應她了,冰冷的音調,是獨屬於冷少頃的:“進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魯冰的錯覺,總覺得他的聲音裡面,有着明顯的不耐煩的味道。
多少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了那扇房門。
然後,就望到了,正端着半杯咖啡仰靠在沙發上的冷少頃。
他看起來倦倦的,氣色也不是很好。
魯冰帶着一臉的淺笑打着招呼:“冷少,剛剛敲門沒人迴應,我還以爲你並不在辦公室呢。”
冷少頃目光淡淡的望着她:“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魯冰已經在他的對面坐下來,目光有意無意的瞥一眼自己面前茶几上,那杯一動沒動的咖啡:“我本來就想要去找你的,然後剛剛從超市出來,正好看到你的車子向這邊開過來,就直接追來了。”
冷少頃點點頭,然後再淡淡的問一句:“找我有事嗎,難道說這大禮拜的,你也要加班,說吧,又要遊說我上什麼檔期的節目。”
魯冰因爲他的話臉上的笑意就更濃了些:“瞧你說的,沒有公事,我就不能來找你了,把我說得像個工作狂似的。”
冷少頃端起來自己的杯子,抿一口裡面已經冰掉的咖啡,涼涼爽爽的液體下肚,反倒覺得心情不那麼悶了。
“如果你算不得工作狂的話,那這世上就沒有第二個人擔當得起這個稱謂了。”
他的話雖然有些誇張,但是也不盡是事實。
魯冰笑了笑:“那我就強調一下哦,我今天找你真的是沒有公事可談的,就是想約你出去喝咖啡,看個電影什麼的。”
冷少頃便也笑了:“可是你又不是不瞭解我這個人,我一向對這些都不感興趣的,你是找錯了對象了。”
魯冰很堅持:“就是看在我之前幫了你那麼多忙的份上,你也不應該這麼不給面子麼,難不曾你覺得,陪我過個週末就辱沒了你冷大總裁的身份了麼?”
一個當紅主持人,靠的就是自己的嘴皮子吃飯,說出話來不給人留有一點拒絕的餘地。
冷少頃就忍不住笑了,不過他也並沒有馬上就點頭,而是把自己剩下一點的咖啡一飲而盡。
空掉的杯子放在茶几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冷少頃才總算是開口了:“好吧,左右我也沒什麼事情好做,就犧牲一天的時間做一下你魯大小姐的護花使者吧,不過話說回來,這客可是要你請的。”
魯冰就難免得失笑,開着玩笑:“你這堂堂的亞洲奢侈品總代理,手下還有那麼一家資產過億的ty,至於連請我喝杯咖啡都要計較嗎,傳出去,可要叫人笑死了。”
冷少頃脣邊扯出了一絲笑意:“可是你作爲當紅主持人,一個出場費都羨煞他人,不是比我更不差錢麼,難道你就應該和我計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