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依珊心裡面氣不打一處來:“這些報紙是誰拿給你的,亂七八糟的沒有一句真話,你竟然也看?”
冷少頃一直仔細觀察着她臉上細微變化,忍不住扯起來脣角:“是我讓護士拿給我的,整天悶在這裡太無聊了,打發打發時間,我又不會真的就當真了,你急的什麼麼。”
原來是這樣,榮依珊也就不好再說什麼,可是臉色依舊的難看,幾乎是用着命令的口吻:“以後不要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影響自己的心情,對身體恢復不利。”
冷少頃雖然當時傷的的確很重,可是,身體底子好,又因爲醒過來以後榮依珊對他的悉心照顧,讓他的心情非常之好,自然而然的,恢復的也就特別的快。
現在看上去,臉色好了很多,能吃能喝的,至少表面上看上去,和平時沒什麼兩樣了。
冷少頃所以也就不以爲然:“我現在都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麻煩你不要這麼誇張好不好?而且我一個大男人的,又不是什麼玻璃心,怎麼就會因爲這個影響心情了,開玩笑呢麼?”
榮依珊也不想和他繼續糾結這個話題,三下五除二的把那些個報紙疊起來,就直接出門去。
看樣子,是打算要直接丟進垃圾箱的意思。
冷少頃望着她的背影消失,不知道爲什麼,皺起了自己的眉頭。
剛剛報紙上的那些報道,的確是有夠過分的了。
他真的是想不通,那些個記者們,哪來的這麼大的膽子?
換做是以前,只要是有關於自己的事情,他們登報之前都鐵定了要先和自己知會一下的。
我說可是這一次,他們竟然完全的,忽略掉了自己的存在,報道中的措辭更是言過其實,誇張的不行。
膽子還真是不小!
他們難道真的以爲,自己已經成了任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拿捏的軟柿子麼?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遲早要給他們一點教訓的,讓他們知道太歲頭上動土的下場是個什麼樣子的。
不過,想起了剛剛榮依珊看到這些報紙時候的反應,他又覺得心情無端大好。
她對自己的緊張的程度,可是很叫人意外的呢。
看起來自己這一次,的英雄救美,雖然差點丟了小命,可也算是值得了。
剛剛榮依珊出去的時候,一隻手提着垃圾袋,另一隻手掐着那些報紙,所以,房門並沒有關的嚴實,此刻是虛掩着的。
外面走廊的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就直接傳了進來。
應該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高跟鞋敲擊着水泥地面,清脆悅耳。
可以肯定一點的是,這個人絕對不是榮依珊,因爲,她一貫,都不穿高跟鞋的。
可是除了她,還會有誰呢?
冷少頃也沒有多想,還以爲是醫生或者護士,在走廊裡面經過。
可是,奇怪的是,那腳步聲就在他的病房外面停了下來。
他就不由得一愣,保持着沉默,像是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似的。
不過,心裡面卻一下子亂了起來。
那人在門外停留了片刻,才終於推開了房門。
冷少頃下意識的望了過去,然後就直接愣住了。
此刻站在門前的,是一個打扮的很雍容,很漂亮的女人,臉上畫着精緻的妝容,看着完美無瑕。
只是,不過臉色看上去可着實很難看。
此刻她的目光冷冷的望着冷少頃,一言不發,像是看着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她竟然是,史蒂芬。沛然?
冷少頃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然後有點不耐煩的語氣:“請問小姐,你是不是走錯地兒了,我並不認識你?”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神色是淡淡的,看不出來一點波瀾。
就是沒法子懷疑他這番話的真實性。
史蒂芬。沛然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然後走近去兩步,在他的面前站定了,語氣冰冰冷冷:“冷少頃,你一定是在騙我的,對不對,你是裝的吧,你怎麼可能會忘記以前的事,怎麼可能大腦遲鈍,那些報道都不是真的,對不對?”
她這麼咄咄逼人的態度,讓冷少頃愈加的有些個不悅了。
身子慵懶的靠在牀頭:“我聽不懂你都在說什麼,而且我也根本就不認識你,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情的話,麻煩你趕緊出去吧,不然我老婆回來了,會不高興的。”
史蒂芬。沛然的臉色就更加的難看起來,冰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冷少頃的眼睛,一動也不動,彷彿要在那裡面,找到她想要找到的答案一般。
要是結果是讓她失望的,他的眸光讓她覺得無比的陌生,沒有了以前的暗沉如水,寒涼如冰,反而多了一抹平靜,一絲祥和,和以前判若兩人。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史蒂芬。沛然有些個難於接受。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他:“冷少頃,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子,你怎麼可以連我也不認識了,我是史蒂芬。沛然啊—難道你都忘記了在美國的那段日子,我們是有多麼的開心麼。”
她說着,眼睛裡面就有一種澀澀酸酸的感覺,心裡也是說不出來的複雜滋味。
冷少頃的反應卻再一次讓她失望透頂,也許是因爲聽到了她的名字,他臉上有一些個茫然:“可是,我真的已經不記得你了,而且,我什麼時候去過美國麼,我一直都是在國內的吧?”
史蒂芬。沛然默默的望着他的臉,望着他臉上那熟悉也是堪稱完美的五官,好久,都捨不得移開自己的視線。
在這一刻,她的心裡面忽然萌生出來一個想法,既然冷少頃再一次的忘記了以前的過往,那麼,是不是就說明他也不記得榮依珊了呢?
他以前明明是稱呼她做“珊珊”的,剛剛卻叫她做“老婆”,這是不是都很能證明這一點呢?
那麼,自己可不可以,憑藉着這一點,來扭轉敗局呢?
她沒有哪一點是比不上那個榮依珊的,她完全可以和那個女人較量上一番,然後把冷少頃重新奪回到自己的身邊來。
她覺得這簡直就是一個天賜良機。
這樣想着的時候,她望向冷少頃的目光,可就和剛剛截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