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上穿着運動鞋，跑起來很利索。
還沒到門口，碰到了隔壁家的劉大嬸。
“喲，穆沐回來了。”
穆沐對着劉大嬸盈盈一笑，“劉大嬸。”
劉大嬸忽然唉聲嘆氣，“你可回來了，你媽這都咳嗽好多天了，也不見她出門。”
穆沐一聽忙緊張的往家裡跑，“謝謝劉大嬸。”
到了門口，她雙手本能的掏自己的口袋，四個口袋都摸過了才忽然想起來她已經有半年沒回家了。
家裡的鑰匙她已經很久沒有帶在身上了。
心裡酸澀的很。
‘咳咳咳……’
屋裡傳來蔣女士咳嗽的聲音。
她擡起手敲門。
先是輕輕的敲，敲着敲着力道就重了。
以前她每次敲門都像是上門要債似的，爸媽一聽聲音就知道是她回來了。
蔣女士在屋裡不耐煩的應着，“來了來了。”
誰這麼沒有禮貌，敲人家的門這麼用力，門質量不好的還要被他給敲壞了。
打開門。
穆沐看到蔣女士鼻尖一酸，差點沒矯情的哭出來，“蔣芳茗同志，就算老穆同志不在了你也要注意一下你的儀表吧？我在外面正給你物色老高富帥呢，你瞧瞧你這張臉，本來就不美麗，再不打扮打扮以後我可不認你啊。”
半年不見，賈蔣女士彷彿一下子老了好多歲，頭上的白髮又多了，臉枯黃枯黃的。
渾濁的眸子沒有一點神采。
蔣芳茗見女兒回來了，沒有表現的特別興奮或者激動，和以前每次穆沐從學校裡回來時一樣。
伸手拉她進門，語氣半分責備半分寵溺，“你這孩子，一見面就胡說。”
穆沐頭搭在蔣女士的肩膀上撒嬌，“本來就是。”
家裡的一切還和以前一樣，打掃的乾乾淨淨，唯一不同的是老穆變成了一張遺像掛在牆上。
蔣芳茗拉着穆沐走到老穆的遺像下面，目光深深的看着相片上的老穆，“閨女回來了。”
上一次她回來蔣女士也是第一個帶她到老穆遺像前說了這麼一句話，穆沐忍着心酸，給老穆上了三根香。
她擡頭看着相片上穿着軍裝的老穆，抿脣笑笑，“老頭子，還是這麼有精神。”
一輩子都是部隊，基本上沒有穿過軍裝以外的衣服。
一輩子剛正不阿。
最後呢？死都沒死明白。
蔣芳茗給穆沐倒了杯水，母女兩坐在沙發上，“我不是告訴盧上校讓你別回來嗎，你怎麼回來了？”
穆沐很驚訝，“你和他還有聯繫？”
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要不是他隔三差五派人來，這家裡那還能這麼幹淨喲，我都累死了。”
‘咳咳咳……’
蔣芳茗說話間咳嗽的很厲害。
穆沐一隻手端着茶杯，一隻手幫蔣芳茗輕輕的拍背，狐疑的看着蔣芳茗，“你電話裡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他讓人來家裡幫你忙。”
她不信盧伊凡會那麼好心。
當初要不是她答應上他牀陪他睡，他根本不會管她爸媽的死活。
要是他肯早點幫忙的話，老穆也許就不會死。
現在又怎麼這麼好心來照顧她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