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葉懷玉去了葉家舉辦晚宴的別墅。
剛到門口,便看見焦急的等在門邊的葉姍姍。
葉姍姍一身淺粉色晚禮服搭配白色貂皮披肩,整個人清新中帶着高貴。
葉姍姍見葉懷玉過來,兩眼瞬間放亮。
但她朝着葉懷玉走來的時候,仍舊保持着大家小姐的矜持與風範,速度不急不緩。
“咯,送給你的。”葉姍姍笑着遞給葉懷玉一個錦緞盒子。
葉懷玉接過盒子點點頭,並沒有打開看看的意思。
葉姍姍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有些討好地說:“是LoveFoever今年的限量版項鍊,我好不容易纔弄到的,要不要幫你戴起來?”
葉懷玉禮貌的笑了笑,笑容有些疏離:“不用了,下次吧。”
葉姍姍看出來葉懷玉的故意疏遠,眼中有些失望,但她很快掩飾過去。
她帶着葉懷玉穿過人羣往裡面走着,遇見有相熟的便跟她們介紹一下。
這樣的場合,又是以這樣的身份,葉懷玉感覺渾身都不太自在。
葉姍姍親熱的挽住葉懷玉的胳膊:“今天的晚宴邀請的人很多,除了商界名流,爺爺連政界朋友都請來的,家裡人對今天都很重視。”
葉懷玉沒有說話,只沉默的跟着她往正廳走。
偌大的宴客廳已經站滿了人,葉文濤夫婦正在和幾個不知道什麼人物交談着,葉老爺子看見葉懷玉過來,眼中露出欣慰。
他微笑着起身,衝着葉懷玉點點頭,然後在司儀的牽扶下上了舞臺。
葉老爺子開始致歡迎詞,臺下逐漸安靜下來。
葉懷玉拿了一杯果汁,挪到了角落。
這樣的場合並不適合她,也從來都不屬於她。
如雷的掌聲之後,葉文濤也上臺致辭,葉文濤滿面春風的向臺下的衆人介紹着葉氏的重大決策,同時宣佈了T市最大的財團,秦氏財團將要注資葉氏的消息。
臺下頓時一片沸騰。
葉懷玉聽到這個消息,心中十分震驚。
她想起上次那件事後秦淮對她說的,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這事與他有沒有關係呢?如果有,那麼是策略還是真的注資?
講話完畢,葉文濤下來,立即圍上了一大圈人。
葉文濤禮貌的應酬着,眼睛一直環顧四周,直到找到角落裡的葉懷玉。
他微笑着擡步向她走來。
葉文濤朝着葉懷玉伸出了右手:“陪爸爸跳這第一支舞吧。”
葉懷玉覺得有些恍惚,她遲疑着將自己的手放在了葉文濤的掌心。
輕緩的音樂響起,葉懷玉在葉文濤的帶領下翩翩起舞,白色的晚禮服隨着舞步蕩起美麗的漣漪,引來不少讚美的掌聲。四周的人逐漸加入進來。
葉文濤看着葉懷玉,兩眼散發着耀眼的光彩:“爸爸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
葉懷玉沒有說話,卻覺得鼻頭有些發酸。
葉文濤繼續說:“以後,葉家就是你的後盾,爸爸就是你的後盾,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只要你想,我都會盡全力滿足你。”
葉懷玉仍舊沒有說話,
葉文濤卻像是關了多年的話匣子忽然被打開, 好多話都想在這一刻全部說出來:“今天來了很多青年才俊,爸爸呆會給你多引薦引薦,你也給自己多點結識異性朋友的機會。”
葉懷玉忍不住擡眼觀察起眼前的男人。
鼻樑上仍舊架着那副金絲眼鏡,這麼多年了都沒有換過,讓人不得不猜想,這是個念舊的人。
和十六歲第一次見他相比,他還是老了很多,鬢間的白髮似乎多了些,皺紋也添了一些,不過仍舊風度翩翩,斯文俊朗。
她的爸爸原來是這麼帥的嗎?媽媽當時是不是也覺得他很帥?
從前,她覺得他很遙遠,也很冰冷,可今天,他的眉梢眼角爲什麼都藏着溫柔和關懷?到底哪一個纔是他呢?
袁樂萍站在一旁,看着舞池中眼中滿是光彩的丈夫,心中五味雜陳。
這樣的光彩,在多年前,她第一次見到他的那個晚宴上曾經看到過。
那時的他是多麼的意氣風發,多麼的光彩照人。
可是這麼些年,他的光彩似乎都隨着那個女人的離開被埋葬了。
跟我在一起的生活,就這麼讓你不快樂嗎?
袁樂萍的雙手緊握,眼中迸射出深深的嫉恨,你想這個雜種好是嗎,你眼裡只想看見你和那個賤女人生的雜種好是嗎?好,好的很。
一曲終了,袁樂萍已經調整好情緒,她面帶笑容來到葉文濤父女面前,伸出右手:“懷玉,來我給你引薦兩位夫人。”
葉懷玉沒有上前,她並不想和這個陰毒的女人有任何形式的接觸:“謝謝了,我現在有些累,想要喝點東西休息一下。”
袁樂萍求助地看向葉文濤,葉文濤寵溺的看向葉懷玉,然後對袁樂萍說:“由着她吧,那些人早晚引薦都一樣。”
袁樂萍深吸口氣,掩下心中的不快:“那我帶你上樓休息一下?”
“不要了,你們去忙吧,這麼多客人,我自己到一旁坐會兒就好。”葉懷玉說完衝着二人點點頭,自顧走到了一旁的自助餐區域。
她取了些食物,琢磨着不想呆會又被叫來叫去,便索性去了正廳側門的小花園,獨自坐在鞦韆上吃東西。
看着身側霓虹閃耀的別墅,葉懷玉覺得人生真的是充滿了未知,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以這樣的身份出現在葉家。
坐了一會兒,葉懷玉忽然發現,葉老太太今天似乎一直沒有出現。
按理說,這樣的場合一定是少不了她的,葉懷玉皺眉。
“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葉懷玉回頭,正對上秦淮湊過來的臉。
她嚇得急忙往後靠,卻被男人一把撈住。
“這麼害怕做什麼?”秦淮鬆開手,轉身坐在了她旁邊。
三天了,不,是四天了,沒有一通電話,沒有一條短信,葉懷玉甚至都覺得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
秦淮穿着黑色的禮服,頭髮不知道什麼時候染成了騷包的酒紅色。
好吧,儘管很騷包,但是確實是很帥。這火熱的顏色加上他酷冷的外型,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
葉懷玉不得不承認,她又被衝擊到了。
這樣見到
他,她更加覺得自己已經無可救藥了。
他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就這麼往自己面前一站,自己的心就控制不住的悸動。
秦淮拿過葉懷玉手中的盤子嫌棄的看了看,然後扔到一邊的花臺上:“怎麼淨吃這些?”
葉懷玉有些氣急敗壞的重新拿回盤子,使勁叉了一小塊脆腸塞進了嘴裡。吃吧,不看他不看他。
秦淮看她氣鼓鼓嚼東西的樣子,很是開懷,伸手替她將嘴角的殘渣擦掉。
“這幾天爲什麼不回家?”
葉懷玉嚼東西的動作頓了頓:“我,我還是搬出來吧,你的錢我會盡快想辦法還上。”
秦淮的臉色有些難看,咬牙切齒吐出兩個字:“不行。”
葉懷玉埋頭繼續吃東西,心裡盤算着怎麼說這個大爺纔會答應。
秦淮站起身,語氣霸道的說:“我讓你搬,你纔可以搬,否則你想也別想。”
說完他二話不說,抓過葉懷玉手裡的盤子啪啦一聲扔在一旁,然後拉起她就往外走。
“誒,誒,你幹嘛呢?”葉懷玉一邊嚼着東西,一邊嚷嚷。
“回家!”
“誒,我還沒跟人打個招呼呢。”
“不用了,剛纔我已經跟你家老爺子打過招呼了,說我有事要帶你離開。”
葉懷玉使勁想要掙脫被秦淮拽住的手:“你跟老爺子說了?你,你憑什麼啊?還有他憑什麼決定我去哪裡啊?”
秦淮停下來,一把將葉懷玉拉近,伸手摟住她的腰,讓她儘量的貼近自己,然後他低下頭,在她耳邊曖昧的說:“怎麼,你又忘記了嗎,我們是什麼關係?需要我在大庭廣衆提醒你一下嗎?”
提醒?怎麼提醒?葉懷玉一驚,這傢伙,真是什麼都敢幹啊!
她雙手抵在秦淮的胸膛,面上有些發燙,下意識嚥了口口水:“不,不需要。”
“那你的意思是,你沒有忘記?”
“沒,沒有。”
“那好,你來好好告訴我,我們是什麼關係?”
“關,什麼關係。”
“或者,你現在有了葉家做靠山,又想着始亂終棄了?”
葉懷玉震驚地擡頭看向男人,他剛纔的語氣,是在撒嬌?
別啊,心臟要失控啦。
“你,我,不不是的。沒有。”葉懷玉撥浪鼓一樣搖着自己的頭。
她真是,怎麼每次被這個傢伙一問話就結巴,明明覺得自己有理的,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況且他說的是什麼啊,爲什麼總是說始亂終棄啊,那件事,他一個男人到底是吃了什麼虧啊。
葉懷玉感覺自己就要瘋了。
男人滿意的笑了:“既然不是,那麼,我們挑個日子把事辦了吧,省得你總是東想西想。”
葉懷玉這次完全不能淡定了,把事辦了?什麼事?他這不會是在求婚吧?
“把什麼事辦了?”她自己也覺得自己有些明知故問,不過老天啊,就讓她傻一回吧,這也實在是太驚悚了。
秦淮嘴角拉出邪肆的笑,他牽着葉懷玉走向了宴會廳,溫暖的暖氣夾雜着酒香撲鼻而來,冷熱交替,葉懷玉經不住打了個寒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