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皇后嬌滴滴道:“皇上,我炎黃人才輩出,不僅出了很多好男兒,甚至連閨閣女子,亦是才華高絕。實乃爲我炎黃之福,皇上之福氣啊。”
她這麼一說,衆人紛紛附和,皇上脣角笑意加深,眸光微閃,看向周如月:“如月,想要什麼賞賜,儘管說來。”
皇上金口玉言,這麼一說,衆人紛紛看向周如月,眸子裡又恨又妒又羨慕,無奈才華不如人家,只有乾着急的份。
戴曉迪悄悄看向蒂娜和玉公主,只見玉公主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誰輸誰嬴對她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關係。而蒂娜雖然坐的端莊,手中帕子卻已經擰絞成麻花狀了。
看得出來,蒂娜心中很着急。
蒂娜此時確實很着急。倘若,讓周如月順利的得了第一名,得到了皇上的賜婚,那自己只怕就沒有什麼用處了。
眼眸微轉,然皇上並不曾要求皇族女子參加比試,她只能強忍着。
她這副神態,看在薩仁眼中,薩仁詭異一笑,在周如月櫻脣微動,想要說出自己想要的賞賜時,搶先說道:“皇上,您這比試不公平。”
“哦?此話怎講?”皇上眼眸微冷,敢當場質問自己比試不公,膽子不小。
薩仁不緊不慢行了個禮,笑道:“皇上,薩仁久聞玉公主、蒂娜公主才華高絕,非常人能及。今兒個比試,蒂娜公主和玉公主爲何不曾參加?豈不是太可惜了麼?薩仁可是非常欽佩二位公主的才華呢。”
玉公主輕輕扯了扯嘴角,撇了一下。她原本就不擅長這些勞什子棋琴書畫,還才華高絕,她哪隻眼睛看見自己才華高絕了?
而蒂娜則是站起來,朝薩仁行了個平理,笑道:“蒂娜才疏藝淺,豈能擔得起才華高絕四個字?”
薩仁微笑,眼眸中滿是魅惑:“蒂娜公主客氣了。你乃是皇上遺落在外的明珠,親生母親更是炎黃當年有名的第一才女,豈會才疏學淺?何況,你身上有皇上一半血脈,以皇上的英明神武,蒂娜公主自然是冰雪聰明,才華洋溢。”
她這一番話,不僅點名了蒂娜的身份,更是連她的孃親碧婉都說出來了。倘若,蒂娜還堅持自己才疏學淺,那不僅說明當年的第一才女根本是個沽名釣譽之徒,更是懷疑皇上血脈不純。
蒂娜臉色瞬間變了,黑眸冷冷的看着薩仁:“薩仁公主這番話,有點過了。父皇英明神武,那是衆人皆知。蒂娜愚笨,有一事不明,還請薩仁公主詳告之。”
薩仁淺笑,華麗的衣衫配上她魅惑的笑容,讓她美到極致,也魅惑到極致。
“蒂娜公主請講。”
蒂娜亦是淺笑:“傳聞北燕王勇敢率直,力大無窮。怎麼會有你這麼一個聰明伶俐,才華高絕的女兒?”
她這一番話,也等於變相嘲諷北燕王有勇無謀,只知武力,不懂計謀。至於爲什麼薩仁這麼詭計多端,那說明北燕王亦是血脈不純,天知道薩仁是北燕皇后和哪個野男人生的。
她這一番話,頓時讓薩仁氣的美眸幾乎噴出火來。父王這些年,和炎黃過大仗小仗打了十幾場,可惜每次都被慕容明輝給收拾的屁滾尿流。這是北燕的恥辱,蒂娜居然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侮辱她,賤人賤人賤人!
戴曉迪看着她們狗咬狗,一嘴毛,看的那個爽啊。不得不承認,這個蒂娜還是有幾分手腕的。
只是,萬一她的目標也是師父,那自己可怎麼辦吶?一邊想着,一邊伸手去拿太后面前的糕點吃,眼睛卻斜瞥着夏殤,那神情,別人的注意力全都在場中兩人身上,別人沒看見,夏殤可是看見了。
眉頭微微皺起,她的胃口可真好,眼看着太后老人家面前的盤子都快空了。
吃貨,只知道吃,就一定也不關心自己會被算計嗎?
夏殤沒好氣的怒瞪了她一眼,戴曉迪慌忙轉過頭,假裝沒看見。哼,誰讓他長的那麼妖孽,男人沒事長那麼好看幹什麼,徒增桃花債。
皇上眉頭微皺,坐在高高
的龍椅上,冷聲道:“既然薩仁公主不服,蒂娜,你也彈首曲子吧。”
“蒂娜遵旨。”蒂娜站起身,嫋嫋娜娜,走到周如月面前,笑道:“蒂娜就用周小姐這駕琴吧,省的宮女們搬來搬去的麻煩。”
她的意思很明顯,周如月剛纔一曲成名,技藝高超,琴,自然也是好琴。她和周如月用同一架古琴彈奏,其中高低衆人更是能分辨得清。
當然了,那必須要對自己的琴技有着絕對的信心,方纔會這麼做。
薩仁見蒂娜並不推辭,而是大大方方落座,手指剛彈出一個音符,薩仁立刻道:“停!”行家一出手,就只有沒有。蒂娜的琴技,只怕和周如月在伯仲之間。就算讓她彈完,自己也決計落不了好。
“哦?不知薩仁公主何事阻止本公主彈琴?”蒂娜眸光微閃,臉上卻依然端莊得體,高貴大方。
“皇上。”薩仁站起身,並不接蒂娜的話,而是看着皇上:“此場比賽,所定規則以及所用樂器,皆爲炎黃所擅長的。薩仁乃是北燕人,剛纔也和大家比試了一番。恰巧,薩仁從北燕帶來一件樂器,倘若在場各位有人彈的比薩仁強,薩仁立刻回燕北,閉門學習,不再踏入炎黃一步。”
聽她說的自信滿滿,衆人頓時議論紛紛。不知能讓薩仁如此自信的樂器,是什麼?
魯玉珠輕笑道:“玉珠曾經聽說,燕北之人,擅長拉一種胡琴,薩仁公主帶來的,莫不是胡琴?”
她狀似天真無邪的來了這麼一句,薩仁的臉色立即難看至極。胡琴乃是下等賤民所奏的東西,豈會是她這身份高貴的公主特意帶進宮來的樂器?
“魯小姐,薩仁帶來的東西,別說是你,只怕連皇上皇后娘娘也未必識得。”
聽她說的自信滿滿,衆人的胃口頓時被高高掉了起來。有什麼樂器是連皇上皇后都不曾認得的?倘若她們能碰巧認識,說不定就可以名揚天下啦。
見成功的吊起了大家的胃口,薩仁得意一笑,大聲道:“吩咐下去,把‘弱強琴’擡進來!”
衆人一聽“弱強琴”,這什麼古怪的名字?難不成它還能恃強凌弱不成?
在衆人的等待中,只見十幾個人太監擡着一個用布蓋住的龐大東西走了進來。老天,這麼個體形巨大的玩意是什麼?難不成薩仁公主輸急眼了,弄個他們沒見過的東西來糊弄她們?
薩仁得意洋洋的走上前,親手掀開那塊黑布,頓時,一個造型古怪的東西呈現在大家面前。
沒有琴絃,卻有一排黑白分明的鍵。下面還有一塊踏腳的地方。
這就是“弱強琴?”
戴曉迪一看見那熟悉的黑白琴鍵,強忍着沖天大笑的狂喜,以及想要洶涌而出的眼淚。薩仁,這下你可真是撞槍口上去了!
尼瑪,鋼琴啊,還弱強琴。
她別的樂器不會,最拿手的可就是鋼琴啊。
要是薩仁知道,她千算萬算千辛萬苦弄來炎黃的鋼琴,會讓她輸的連褻褲都不剩,不知會是什麼感覺。
若有若無的蘭橙氣息襲來,她後知後覺的發現,夏殤已經站起身,緊挨着她了。擡眸看了他一眼,只見他看着自己的神色有點若有所思。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發慌,難不成他發現了什麼?自己還要不要再去露一手了呢?
“你會彈?”夏殤這話,用的是疑問,語氣卻是肯定。
“額。”戴曉迪不想隱瞞他,反正她剛纔的表現,只怕已經引起了他的懷疑。索性一塊認了,要死死個痛快,也強過被一刀一刀零剮。
“你是怎麼懂這麼多的?誰教你的?”夏殤滿肚子不是滋味兒,自個兒的徒弟,會的東西比他這個當師父的還多,想想心裡就覺得怪怪的。
“師父,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戴曉迪故作嚴肅,眼眸看向皇上,只見皇上臉色非常難看,很顯然,他也不認識鋼琴。
薩仁環視四周,見衆人臉上神色,知道她們根本就不認識這弱強琴,頓時得意的昂起如天鵝
般優美的脖頸。要知道,這琴可是雁北王花大價錢從一個碧眼高鼻的異族商人手中買來,並且聘請他教了自己好長時間。當然了,她出師那天,那位異族商人徹底從這世間消失。放眼天下,僅她一人會彈,這種感覺,實在讓人神清氣爽。
“各位愛卿,可有人認識這是什麼樂器?倘若有人說出它的出處,朕有賞。”皇上威嚴的目光看向衆人,可惜,衆人在他的注視下,全都垂下了頭。
見無人應答,薩仁得意一笑:“皇上,既然無人會彈,薩仁就算嬴了。那麼,還懇求皇上替薩仁和睿王爺賜婚。”
此言一出,四周頓時一片譁然。周如月第一個按捺不住,低聲吼道:“不要臉,竟然真的打殤哥哥的主意。也不瞅瞅自己,哪點兒配得上殤哥哥了?”
她一口一個“殤哥哥”,不僅周圍的人用詫異的眼神看過來,連太后的眉頭都微微皺了起來。這個薩仁是不得大家歡心,可是作爲大家閨秀,也應該主意言詞,而不是在這如潑婦罵街一般,說出這番有辱斯文的話來。
周幽月眼眸連閃,雍容華貴的臉上一抹慍怒一閃而過。如月就是太沖動了,大庭廣衆之下,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周如月一看見皇后的眼神,心中一驚,知道自己做的過了,慌忙退後一步,隱沒在人羣中。
氣氛一片壓抑,衆人皆低垂着頭。薩仁嫵媚一笑,她就知道,炎黃這幫自視甚高的才子才女們,根本就是誇誇其談之輩。
就在氣氛越來越沉默,皇上幾乎要絕望了時,戴曉迪清脆的聲音響起:“皇上,民女認識這種琴。不過,民女家鄉不是這麼稱呼這種琴的,在我們那裡,稱呼此琴爲‘鋼琴。’”
“‘鋼琴’?”夏瑜身子一晃,幾乎跌落下寶座。曾經有個人和他以嬌嗔的聲音說過:“瑜哥哥,其實人家彈的最好的是鋼琴啦。你都沒聽過鋼琴的聲音,叮叮噹噹的,纔好聽呢。可惜炎黃沒有鋼琴,否則,婉兒怎麼也得爲瑜哥哥彈上一曲。”
爲什麼蒂娜不知鋼琴?她不是碧婉的女兒嗎?就算因爲條件所迫,可是既然她精通旋律,碧婉一定會告訴她關於鋼琴的事情。
夏殤一直在悄悄觀察着夏瑜的表情,在他看到皇上因爲聽到“鋼琴”兩個字時,臉上的表情,更加確定了戴曉迪的身份。
現在,他唯一希望的是,皇上最好不要透露出碧婉也知道鋼琴這件事,否則,有些人一定會在暗處算計曉迪。
薩仁冷冷一笑,精緻的妝容,配上她高貴的氣質,越發讓她顯的如花朵一般嬌豔。可惜,是朵有毒的花。
“隨便胡謅一個琴,說是‘弱強琴’的名字,這種事情,換做誰都會做。”她站的筆直,越發優雅至極:“這樣吧,既然戴姑娘說此琴爲‘鋼琴’,那一定能是會彈的。現在,就請戴姑娘爲大家彈奏一曲。”
此言一出,衆人頓時神色各異,眼眸複雜。慕星辰忍不住冷冷說道:“知道的,只當薩仁公主是來炎黃和親。不知道的,還認爲薩仁公主是來咄咄逼人的。”
“三皇子,燕北和月離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難不成三皇子也想趟這趟渾水?怕是三皇子捨不得自己的心上人難堪吧。”
話音剛落,衆人頓時議論紛紛。炎黃京師,高門大族的耳目自然多,薩仁入京師第一天,馬車就差點撞傷了戴曉迪的小姐妹,當場戴曉迪逼薩仁對自己道歉。中午慕星辰又和隨從走散,戴曉迪又解了他的尷尬。他們三人,再加上炎黃國最爲高貴的睿親王,真真是想不看熱鬧都不行。
戴曉迪一頭黑線,奶奶個熊,這薩仁公主是屬狗的?逮誰咬誰。她還沒說不彈哪,瞧把她給急的。
站起身,衝着太后一笑:“老祖宗,民女給您彈一曲去。您既然賜了民女這麼貴重的金項圈,民女怎麼也得對得起老祖宗這份心意吧?”
太后被她這話說的嘴角微抽,可是哪裡笑得起來?這次要是不能打壓薩仁的囂張氣焰,只怕以後炎黃國夏家皇族都會擡不起頭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