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前139年六月初三,林斌向麾下臣屬說明國策,國策幾年的發展方略基本確定。
國策第一條規定便是移風易俗,改變部衆的生活習慣和身着裝扮,同時大力發展工農業。
國策第二條是軍事,諸如:放棄繼續北進對北沃用兵,着令遠在肅慎的陳汐暫領肅慎軍政,命陳汐鞏固肅慎防禦北沃有可能的入侵,同時調黑旗軍南下前往衛氏朝鮮戰場;對衛氏朝鮮的急攻改爲緩攻,不再迫切地想要在短時間內滅掉衛氏朝鮮,呂炎、甲賀、蒙詔車輪式與衛氏朝鮮軍隊較量,以消耗衛氏朝鮮國力爲主,緩慢的進行蠶食作業,磨掉衛蒙的生命線。
在接下來的相當一段時間裡,如果沒有發生意外的話,林斌將會把主要精力轉到內政方面來,首要目的便是增強自身國力、對軍隊進行第三波的加強,所謂加強就是在衛氏朝鮮的戰場,在原有正規軍的基礎上用血去淬鍊出幾支可以用的軍隊,增加軍隊的數量。
林斌在專著內政的時候工農業被提到了首位,同時在他的督促下礦產作業也在加緊進行,在原有的礦場數量基礎和鐵匠基礎上大概需要兩年的時間可以建立一套軍工體系。
隨着時間的推移,林斌意外的迎來了遠從長安來投效的一幫士族階層,他從來人的耳朵裡聽到了漢國內部的消息,他最爲感興趣的當然是關於內戰方面地情報。
淮南王、衡山王、廬江王文告天下大舉天子徹不孝、不仁、不義的三大罪狀。文告發布之後的第二天,三王舉兵五十萬正式與中央政權決裂,並在淮南~九江一線與中央政權的駐兵
竇嬰是中央政權委派的大將軍,這也是竇嬰第二次被中央政權委任爲大將軍,竇嬰第一次被委任爲大將軍時是在公元前154,那次是因爲景帝劉啓採納大臣晁錯的《削藩策》,削奪諸侯王國的土地引起,當時竇嬰表現並不是很傑出。他的存在只是因爲當時地天子劉啓想達到制衡地效果才委任竇嬰這個外戚。天子要竇嬰制衡地對象自然就是當時的太尉周亞夫。
現時周亞夫已經不在了。竇嬰的身份也轉掉了過來,這一次當今天子劉徹任命竇嬰爲大將軍的同時當然也派來了制衡的人,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身份日益顯赫的李息。
從制衡別人走到被人制衡,竇嬰對此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他也算是皇親貴戚,十分明白皇室地那一套,畢竟很少有皇帝願意把舉國重兵完全交到一個人的手上。他更加了解當今在位的那位天子的秉性。說白了那位多疑的天子沒派人來監視纔是最可怕的事情,派來了倒顯得正常許多。
竇嬰與李息基本沒有交情,也許應該說竇嬰基本上是看不起李息不願與之有太多交集,在許許多多根深蒂固的老世族、老門閥的眼裡李息只不過是一個因爲受到皇帝地信任纔會快速崛起地小門閥子弟,竇嬰不是很理會李息完全純屬合理。
李息目前沒有封侯充其量不過是一名騎郎將,是一個秩俸比千石的小官罷了,如果沒有天子的看重,如果不是李氏門閥還有點勢力。他地命運不會比李廣好多少。畢竟李廣在邊疆名聲顯赫,不過李廣也還落個被丟棄的下場。可見想要在漢國有所作爲需要起碼的兩個先決條件:其一嘛自然是被天子看重,其二是要有相應的背後勢力。
憑心而論。竇嬰自然是一名不可多得的人才,李息也是一名可以用的人才,兩人都是人才。有時候人才和人才被調配在一起辦事會發揮出加成幾倍的效果,但是有些時候同樣是人才的人被調在一起辦事卻是非但沒有加成反而降低了辦事效率。
顯然有些事情說明了竇嬰和李息協同辦事不是一個好的結果,淮南王一系舉兵反叛之初接連攻下屬於中央政權的幾個縣,直至淮南軍隊拿下九江的軍事重鎮合肥,全面指揮中央政權平叛軍的竇嬰沒有反應,局部指揮本部人馬的李息也是沒有反應過來,一直到淮南一系的軍隊兵鋒直指另外一個軍事重地東城時,竇嬰和李息才做出了一點反應,兩支軍隊遲鈍地進行會合機動。
中央政權的兩位重臣爲什麼會反應那麼慢解釋有許多種,在合肥失去後,東城岌岌可危的情況下顯然沒人有那閒心去追
。
竇嬰萬般沒有想到淮南一系中的那個膽小怕死的廬江王,那個窩囊廢劉賜有膽子敢進兵合肥,他事先預想的是動手也纔是淮南王先動手,他一直以來主要堤防的對象是劉安,不是廬江王也不是衡山王,如此一來就是吃了一個悶虧,僅合肥一役不但失去了一個軍事重鎮更白白折損了五萬人馬。
合肥失去後,九江的另一個軍事重鎮東城就等於失去了前沿的屏障,非常直接地曝露在淮南一系的面前。按照道理而言,竇嬰不是沒有行過兵事只會紙上談兵的大將軍,他應該事先有所察覺纔對?但事實上他事先沒有任何察覺,唯此證明淮南一系的危機感真的很強,人在面臨生死存亡的時候總會倍加小心,而竇嬰當然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劉安正在努力,他目前的目標很小,沒有想過只依靠三諸侯國的力量去撼動中央政權,他第一步想做到的事情非常簡單,攻取六(l)安和九江,完成遼地霸主結盟的條件。
其實劉安非常明白一件事情,六安和九江是淮南一系必需攻下也是最難攻下的兩塊地方,遼地的那個霸主之所以要求攻下這兩個地方纔願意結盟不外乎是想看看淮南一系有多少戰鬥力,他必需在很短的時間裡拿下六安和九江,時間越早越說明淮南一系的軍隊戰鬥力十分可觀,再則兩個地方沒攻下來淮南一系覆滅也是遲早的事情。唯此劉安判斷遼地的那個霸主還是十分有結盟誠意,他心裡也終於放鬆了一些。
劉安還清楚一件事情,這件事情說出去異常不光彩,而且平日裡也沒人敢提一句,那便是劉氏皇朝是一個怪異的皇朝,劉氏皇族更是一個怪異的皇族。
先不談高祖在世時異姓諸侯王的反叛,自有漢以來劉氏皇族自家的封王反叛次數多到令人髮指,劉家人血液裡流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一種血,封王們當王之後還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王爺多不勝數,一次復一次的王爺舉兵造反,掌權登帝位的嫡系庶出換了一批又一批,好像還要繼續再換下去,現在劉安就是想推翻龍椅上那個人自己坐上去的其中一個。
“哼!想登帝位的人多不勝數,遼地的那個人加進來,其他封王會幹坐着看麼?”
沒錯,劉安的策略再簡單不過了,他就是想攪亂時局,不亂也要把世道變亂了,一旦亂起來中央政權的壓力就會被別人分掉,等到各地諸侯王也加入爭奪帝位的行列,那時他不敢說會是實力最強的但絕對能排上前三甲。
劉安的妻子名字只有一個字喚茶,歷史上她出現只有一次,那一次還是因爲被斬首才點了名,也就是說出現既消失。
現在茶正伺候在劉安左右,淮南國的太子劉遷,一個還有些錐嫩的少年也靜靜地聽劉安在講示時局。
少年人難免喜歡與人做比,劉遷當然也不例外,他比起自己姐姐劉陵的名氣來可謂是天差地別,在淮南之外幾乎沒人知道有他這麼一號人物。
不希望被遺忘的人總是時時刻刻尋找機會表現自己,劉遷不止一次的從自己的父親劉安那裡聽到林斌的名字,他現在根本不明白劉安爲什麼會看重一個血統那麼低賤的武夫,甚至可以說是非常排斥讓林斌加入到所謂的帝位之爭。
“父王,帝位乃我劉家帝位,林斌此低賤庶民……”
像往常那樣,劉遷只是開個話頭馬上被劉安無情的打斷,這一次劉遷還是被酒爵砸到。
“大謬!林斌之名豈是你這愚鈍小子可以直呼其名的!?你日後若是還敢出言不慎,嘴巴胡言亂語,小心我廢了你這個太子!”
茶已經有點厭煩每次總是在中間幫這一老一少調和了,但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站出來軟聲規勸。
“姐姐都被林……都被父王說的霸主關起來了,他根本沒把我淮南一系放在眼裡,爲何父王還是如此看重他!”
“你懂什麼!關起來纔好,關起來纔好哇!總比那小子(劉徹)的姐姐被人趕出去強!”劉安眯起眼睛:“你姐姐有用,大用,若她能嫁給林斌,對我淮南……”這時外面卻是有人喊起了“長安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