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到休息室的柔軟大牀上,沒一會兒就睡着了,等醒來的時候蕭墨堯就像往常一樣坐在他的牀頭。
不過他迷着眼睛,睡着了。
洛九月擡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蕭墨堯一貫的謹慎小心,使得稍微一點風吹草動就能夠驚醒他,他恍然睜開眼睛,便看見洛九月躺在自己的面前,面色沉靜,面容姣好。
“你醒了?”
他的嘴邊帶笑,他笑起來的時候和他冷漠的樣子形成鮮明的對比,其實他還很年輕,只是習慣性的西裝革履。
洛九月見過他穿休閒服的樣子,如果配上他溫暖的笑容,就像是一個陽光的大男孩似的。
但是洛九月知道,他早就不是什麼陽光的大男孩了,他的身上揹負了太多,肩上有太重的擔子。
洛九月問道:“現在什麼時候了?我睡了多久?”
蕭墨堯則問道:“你感覺怎麼樣?身體有沒有哪兒不舒服?餓了嗎?要不要先吃一點東西?”
洛九月莞爾一笑,回答到:“我什麼都好。”
洛九月睡覺的功夫,明黎城已經離開了醫院。
蕭墨堯告訴她:“明家旗下的企業,有關於醫療的,他轉院去了更好的地方治療。而且他讓我轉告你,他不習慣一二,再再而三的道別。”
蕭墨堯能夠轉達明黎城的話,已經是十分難得了,他是不會告訴洛九月,明家那個小的,原本還讓他轉交一些東西。
拜託,他是洛九月的丈夫,又不是什麼快遞員,他便將那一袋子的小孩子的衣服給扔掉了。
他的孩子,哪能輪得到別人買衣服穿?
洛九月知道蕭墨堯的脾氣,並沒有深究這些,只問他:“犯人抓到了嗎?”
蕭墨堯停頓了片刻,還是選擇將事實告知洛九月:“人抓到了,還是喬康告知的行蹤。”
“什麼?”
洛九月還以爲喬康知道了這件事情,會袒護喬靜蕊呢。
“他這個人到底是怎麼想的?既然不幫喬靜蕊?”
蕭墨堯笑道:“他想要幫她,也得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這麼快就找到喬靜蕊,名義上是以她自首作爲偵查結果的,能夠減輕一些罪輕。”
洛九月又重新躺在了牀上,她的興趣不高,顯然已經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他不會是想用這件事情來邀功吧?我可沒有讓他這樣做。”
蕭墨堯順帶着將她的被子好好的疊了疊,邊邊角角的都壓住了。
“無論如何,他始終影響不了我們的生活,小九,不必煩心。”
“嗯。”
洛九月點了點頭,她拉着蕭墨堯的手,居然很快又再一次睡着了。
在她睡着的功夫,蕭墨堯抱着她又讓醫院給她做了一次檢查,孩子在肚子裡安然無恙,話說這個寶寶命可真大,自從懷孕以來,經歷了這麼多事情,磕磕碰碰的,在所難免,卻始終有驚無險,安然度過。
喬靜蕊被抓進了監獄,她反覆的思忖,終於明白自己之所以這麼快被警察找到的原因,原來都是喬康在通風報信。
得知真相的那一瞬間,她才覺得自己的人生觀都崩塌了,最疼愛自己的父親竟然不幫自己,還讓警察來逮捕自己。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他肯定也不會救自己出去了,喬靜蕊一想到自己以後的人生都要在監獄中度過,便痛苦萬分。
如果早知道這樣,她應該儘快解決洛九月的,這樣也算是完成了一樁心事,也好比被關在了這裡卻什麼事情都沒有做成的強。
喬靜珩知道了這件事情,急忙的去探望自己的姐姐,可是這件事情的嚴重程度、保密程度太高,不允許外人私自探望要犯。
喬靜珩只有去懇求洛九月,當時洛九月已經出院,在九園養胎。
喬靜珩消失了這麼久,又突然主動來找自己,她當然是很開心。
只是沒想到,喬靜珩是來爲喬靜蕊的事情求情的。
“靜珩,你要知道,人犯了錯就必須受懲罰,一切都有法律來約束,不是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喬靜珩本來也沒想洛九月會答應自己,他來的目的只是想求洛九月能夠讓自己去看看喬靜蕊。
洛九月摸了摸喬靜珩的手背,她明白,他在喬家待了這麼多年,喬靜蕊對他來說已經成爲了親姐姐一般的存在,他對她的感情不可能一下就割斷。
如果真的說斷就能斷,也證明喬靜珩不是一個珍惜親情的人了,洛九月便對他說道:“好,我帶你去,我陪你一起去。”
喬靜蕊拒絕了喬康的探視,無論喬康用什麼方式什麼手段,想要見一見自己的女兒,喬靜蕊都果斷的拒絕了,喬靜蕊現在最痛恨喬康,痛恨把自己親手送進監獄了的自己的親生父親。
她萬萬沒有想到,喬康會因爲洛九月而選擇放棄了自己,在她看來,這就是一種赤裸裸的背叛,不值得被原諒。
當她聽到喬靜珩要來探望自己的消息的時候,她卻猶豫了半響,選擇同意面見。
“姐,你怎麼樣?你還好嗎?”
喬靜蕊仔細端詳着喬靜珩的表情,似乎在觀察他是否真心實意的對自己說這些話。
“是誰讓你過來的?是喬康嗎?”
喬靜蕊面無表情,此時此刻的她不再像往常往常一樣妝容精緻、衣着華麗。
卸去化妝品的臉顯得憔悴不少,蓬亂的頭髮讓她看起來神經兮兮。
喬靜珩很是心疼她,但是在喬靜蕊眼中,這些都變成了虛假的派頭,做作的僞裝。
“不是他讓我來看你的,是我自己想要來看你。”
喬靜珩將喬康稱之爲“他”,他再也不想叫他父親了。
“你少裝蒜了,你是洛九月的弟弟,她恨不得讓我死,你說你現在來看,我相信啊?!”喬靜蕊痛恨洛九月,已經到了極點,在她看來,喬靜珩早就不是當初自己的那個親弟弟了,現在,沒有任何人能夠讓他信賴,連喬康這個親生父親都背叛了自己,那麼眼前這個有着別人血統的弟弟又算得了什麼呢?
喬靜珩很受傷,眼神裡是不可置信的色彩,慢慢的涌上一些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