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楠奇,你真是薄情寡義啊!蘇茉怎麼說也是你的初戀情人,她只有一週的時間可以活了,你應該去監獄探望她!見她最後一面!”嶽惜文的眼睛眺望着遠方監獄的方向,突然有種無力感,他的親妹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活了,雖然自己恨殷楠奇入骨,但那畢竟是妹妹全心全意愛的男人,他綁架凡黛除了折磨殷楠奇和凡黛的精神和身體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心願,那就是要殷楠奇去監獄探望蘇茉最後一次,跟她好好說說話。一想到自己那個驕傲而命苦的妹妹,嶽惜文就心疼得要命,他低下頭,痛苦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暗暗的嘆息了一聲。
“這些話你不說我也會去做的,其實我早就安排好今天的行程了,原本我今天的行程只有一項那就是去監獄見蘇茉!就因爲你綁架了凡黛和端木雪瑤,我今天的行程纔沒有辦法進行!蘇文,我知道蘇茉是你的妹妹,這些年你們雖然沒有在人前以兄妹相稱,但是你們彼此相互幫助,兄妹情深,你爲了她對我和凡黛做了很多恐怖的事,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你的行爲是不能令人容忍的!蘇文,只要你現在放了凡黛,我對你既往所做的一切不再追究!”殷楠奇苦口婆心的說服嶽惜文。
“你既然知道我的本名叫做蘇文,說明你對我的真實身份和我的過去已經很瞭解了!我和妹妹約定過,要一切好好的活着,可是她就要死了!這一切都是因爲你的薄情寡義!你想和凡黛在一起像神仙情侶一樣活着,沒門!”嶽惜文像被雷劈中一樣,暴跳起來,青筋在他的額頭上凸顯出來,清晰可見。
殷楠奇的布加迪威航跑車的油已經不多了,油表也指向了警告線,嶽惜文故意讓他在海濱路上來回這麼多圈,就是想耗盡他車裡的油,然後出其不意的跳出來狠狠的給他致命一擊,到時候他就沒辦法跳上車子逃命了。
嶽惜文和那羣綁匪就像一夥嗅着血腥味而來的瘋狗,很快就找到了殷楠奇現在所處的位置,將殷楠奇團團包圍。
“你不是要我去監獄探望蘇茉嗎?爲什麼讓這麼多人包圍我?”殷楠奇索xing推開車門下了車,走到嶽惜文面前質問。
“我不放心你啊!這是我替蘇茉請的律師,你跟他一起去!別耍花樣!要時刻記住凡黛在我的手上!”嶽惜文似笑非笑,微微發紫的脣瓣一張一合,發出陰柔的嗓音,他說完,看到殷楠奇一動不動倔強的站在那裡,不滿的蹙起眉心。“不願意是嗎?”
“願意!”殷楠奇的目光四處瞟了一眼,他的車裡裝有定位儀,這會兒韓宇痕和沐澤他們應該已經知道他確切的位置了,他的目光落在遠處一根搖晃着的樹枝,那是韓宇痕給他的暗號,他神態自若的回答。
“走吧!”嶽惜文不耐煩的衝他吆喝了一聲。
監獄坐落在離海濱路不遠的地方,從他們現在這個地方開始走,只需要十分鐘的時間,嶽惜文卻讓他坐上他們的車子。
殷楠奇有些遲疑,但很快就邁開長腿坐上他們的車子,嶽惜文也坐進了車子,伸出手關車門的時候,他的眉頭皺了皺,有點像吃痛的感覺,殷楠奇把這一細節收進眼底,很快就轉移了視線,大腦得到一條有用的消息:嶽惜文的手臂有傷,使不上勁!
十分鐘步行的路程,乘車只用一分鐘,伴着車子的速度降下,嶽惜文沉着臉說:“到了!下車!”
殷楠奇從車裡下來,跟着他的只有嶽惜文指定的那個律師,嶽惜文坐在車裡一動不動的看着他,他回過身又看了看坐在其他車裡的嶽惜文僱傭的匪徒,他們像餓狼一樣看着他。
有一個匪徒把頭伸出車窗來,看到殷楠奇的目光正好落在自己的身上,立即把頭縮了回去。那個匪徒太具有特點了,以至於殷楠奇一看到他,立即認出了他——阿暴!
殷楠奇此時的表情似笑非笑,嶽惜文也只能僱傭阿暴這種手下敗將,殷楠奇很自信自己很快就能把凡黛救出來!
“殷先生,請!”殷楠奇和嶽惜文之間的恩怨無關蘇茉的律師的事,他只是受僱於人而已,蘇茉在獄中曾經多次提及要見殷楠奇,這回兒殷楠奇終於來了,他也算是了了蘇茉的一樁心事。
————
殷楠奇在監獄中見到了蘇茉,她一頭齊耳短髮,臉上未施脂粉,殷楠奇有些認不出她來了,原來素顏的蘇茉看起來跟一個路人沒有任何區別!
“你終於來了!”蘇茉看到殷楠奇眼裡有說不出的驚異!她期盼已久的人終於出現在眼前。
“嗯!蘇茉……”殷楠奇有些習慣xing的想說,你過得怎麼樣?但很快這句話就被他否定了,好和不好又怎麼樣,坐在他面前的人只有一週可以活了。
“你能來就好了!能在走之前,這麼近的看你,我已經心滿意足了!”蘇茉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傷感。
“蘇茉,其實你對我很好,也很愛我,這些我都能感受得到!要是時間可以重來,你剋制住自己內心狹隘的想法,就不會有今天這個地步!”殷楠奇有些惋惜的說,其實他面對蘇茉的時候,心裡也是很難過的,畢竟他們有過青澀的初戀和甜蜜的糾纏。
“楠奇,在我殺了凌若水之後,我曾經一度後悔,可是我在心裡問了自己千百遍,爲什麼不試着去原諒凌若水,爲什麼不放她一馬?最後,我給了自己一個答案,即使時間重來,我還是會做同樣的事情,凌若水她傷害了我,破壞了我和你之間的感情,我一個人被迫遠離他鄉,她卻和我深愛的人糾纏,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離開你,我沒有遇上任何一個令我心動的男人,我內心一直痛苦孤單,我在美國拼命的演奏,還不惜搭上了年輕的華裔音樂家蒼林會纔有了鋼琴家的地位,而凌若水什麼都不用幹卻整天大把大把的花錢,穿着最昂貴的衣服首飾過着公主太后般的生活,回到家裡還有你寵愛着!這一切都讓我嫉妒得發瘋!她根本就沒有存在的意義,死了也毫不可惜!”蘇茉訴說着自己心中的憤恨。
“蘇茉,對不起!當年,我只想到凌永義爲了救我而犧牲了自己的生命,也只想到他的離世對他妹妹的打擊,爲了報答凌永義的救命之恩,我只想到給他妹妹幸福,所以替凌家打理公司,讓他們家的公司風生水起,對她千依百順,沒想到,這一切都成了你憤恨她的理由,如果我不是那麼寵溺她,也許就不會有她悲慘的結局!”殷楠奇說着說着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咽住了,凌若水的死對他來說始終是一個打擊,他在凌永義面前發過誓要照顧好他的妹妹的,會讓她幸福!可惜,她卻死了,因爲蘇茉的嫉妒而死!
他不自覺的用雙手掩住了臉,彷彿不想面對那個悲慘的結局一般,他平衡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放下手來,看着蘇茉,此刻,看着她時,他的心裡同樣不好受,當初要不是他因爲報恩而放棄了蘇茉,蘇茉也不會走向偏激。
“楠奇,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我最捨不得的人是誰嗎?”蘇茉一把抓住了殷楠奇放在桌子上的手,繼續說:“是你!我愛你!我因愛生癡、因愛生恨,可我一點都不恨你!我只恨那些搶走你的女人們!凌若水是罪有應得的!我不後悔,一點都不後悔!我只恨自己爲什麼沒能把凡黛也殺了……”
殷楠奇聽到蘇茉的話,立即把手收了回來,不可思議的看着她,她居然連半點悔過之意都沒有,殷楠奇突然覺得自己把同情心給她簡直就是白費!他迅速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後退幾步,定定的看了她幾秒,從嘴裡說出一句:“一路好走!”就要離開。
“等等!楠奇,我們活着的時候不能在一起,死後但願同衾!”蘇茉叫住了他。
殷楠奇聽了蘇茉的話,垂在身側的雙手握成拳頭,牙齒咬得咯咯響,他突然明白了,爲什麼嶽惜文會綁架凡黛,爲什麼不惜一切代價要抓住他和凡黛,原來這一切都是蘇茉的想法,嶽惜文只是在替他的親妹妹蘇茉完成最後的心願罷了!
“蘇茉,你沒救了!今天算我白來!”殷楠奇絕然離開,本想好好跟她說說話的,沒想到她還是老樣子。她說的死後但願同衾,不就是想讓她的哥哥殺了凡黛,再殺了他,然後把他和蘇茉埋在一起!
————
殷楠奇走出監獄,嶽惜文還在原來的地方等着他,此時殷楠奇看到韓宇痕在不遠處留下的暗號,說明韓宇痕已經牢牢的跟上了他們。
殷楠奇沒有趁此機會走掉,只有他上了嶽惜文的車,才能確切的知道凡黛被他們藏在哪裡。
殷楠奇剛剛一上車,就被嶽惜文的人矇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