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池有些無語地看着突然掛在自己身上的人，“顧心艾，你搞什麼？！”
這麼用力，他快被她搖散架了！
“鬼，鬼……剛纔我看到一道黑影從窗戶外面閃過去了，好可怕……”顧心艾還在瑟瑟發抖，心臟被剛纔那個黑影揪住，膽子縮成一粒芝麻那麼小。
“……你先下來。”赫連池沉靜開口，目光看向別墅裡面。
應該是停電了。
顧心艾搖頭，“不。”
不下去，死也不下去。
傷口有些隱隱作痛，門廊後面也有雨水飄進來，打在肩膀上，赫連池微微蹙了蹙眉，“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
“怎麼會沒有？午夜兇鈴，山村老屍，還有……還有，好多好多鬼！”
她死都不撒手，就這麼牢牢地扣着他的脖頸，呼吸凌亂而急促，“有長舌頭的，沒有腿的，還有……眼珠子爆出來的……，好恐怖好恐怖……”
隔着薄薄的襯衫，他也能感覺到她震顫的睫毛，小東西……嚇壞了。
心，突地一下，他擡手將她圈緊，讓她的耳朵貼在自己心臟的位置，“好了，沒事了。”
“怎麼會沒事？”顧心艾帶着哭腔，“那個黑影，我看得清清楚楚，真的很恐怖……”
她連毛孔都在戰慄，好怕好怕。
赫連池知道自己勸說無效，“你在哪裡看到那個黑影的？”
“客廳，窗邊。停電了……”
“你先下來，我帶你去看看。”
“不要。”顧心艾搖頭，把他的脖頸抱得更緊。
赫連池微微一嘆，“你不下來，我怎麼走？”
“我我……”顧心艾語無倫次，就是不敢沾地面，脊背都是冷汗，生怕那個黑影從地上一下子竄起來，抓住她的腳。
赫連池無奈，只能這麼摟着她，讓她依舊像八爪魚一樣盤在自己身上，然後往客廳裡走去。
黑暗中，視覺失效，唯有觸覺被無限放大。
兩個人身上的布料摩擦，發出細碎的悉索聲，她呼出的熱氣大片大片地打在他的心口，他的心臟也往上一提再提，像是要跳出來。
少女的馨香也不斷地鑽入他的鼻腔，兩個人最的地方，僅僅隔了兩三層布料，她因爲驚怕還沒有察覺，而他卻已經因爲這樣的曖昧而起了自然的反應……
赫連池深吸了一口氣，拉回一點理智，把她抱到窗邊，“在哪兒？”
“窗，窗簾後面……”
赫連池撩開窗簾，玻璃窗外面，有一盆木本芙蓉正在迎風搖曳。
她說的黑影，肯定就是這個了。
“你看看，沒關係。是一盆花而已。”
“我不信，你騙我，不會是花……”她搖頭，“我明明看到的，好恐怖的……”
“你只是被你自己的想象嚇到了而已，你看看，我保證沒事。”
“不，不要。”
顯然，她對他的信任，並沒有那麼多。
赫連池垂眸，另一隻手輕輕地順着她的脊背，一下一下地往下輕觸，試探性地喚她，“小……艾，小艾，別怕……你看一眼，就一眼。”
小艾……
顧心艾一愣。
這個稱呼，只有外婆以前這樣叫過自己。
小時候自己怕黑，外婆總是一邊叫着小艾乖乖地別怕，一邊幫她打開燈。
可自從外婆去世之後，就再也沒有人這樣叫過自己了。
現在，這兩個字卻被赫連池猝不及防地喚了出來，熱氣打在她的耳畔，勾出她兒時的記憶，也勾出了那份難得的，暌違已久的安全感。
心絃，被輕輕地撥動了一下，惹來心壁輕輕地一顫……
她飛速地看了窗外那盆花木一眼，然後又快速地把頭重新埋在他的胸口。
柔軟的脣，堪堪擦過他聳動的喉結，男性的清冽氣息如同小火苗一樣蹭地一下掃過她的心尖尖……
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一道驚雷轟然炸開，掩住了她紊亂的心跳節奏。
顧心艾雙手死死地扣着他肩膀上的柔軟布料，不說話了。
“我沒有騙你吧？”赫連池啞着嗓子，低聲道。
顧心艾悶悶地嗯了一聲。
“那你可以下來了嗎？”他的嗓音，又低沉了好多，不像是平時說話的樣子。
顧心艾沒動，依舊盤在他的腰間，“電什麼時候來？”
赫連池：“……”
難怪那天晚上她喝醉了之後一直緊緊貼着自己，敢情是因爲怕黑。
可她知不知道，現在這樣的在一起的動作有多危險？
簡直要命！
“顧心艾。”
他粗噶着嗓音，喚了她的全名。
“怎麼了？你也不知道電什麼時候來嗎？”她擡頭，看他。
濃長的睫毛如小刷子一樣，在他下頜的皮膚上微微掃過。
赫連池深吸了一口氣，胸口的傷口微微刺了刺。
若不是因爲有傷，他真想把她摁在窗臺上，在這樣的雷雨夜裡好好地要她……
她一定是故意的吧？明知他的傷口不能做劇烈運動……
這個小壞蛋！
他惡劣地往前頂了頂，“還不下來？想要你就明說。”
想要？想要什麼？顧心艾不太懂，可的觸感卻突地清晰起來——
某一處，火熱，堅硬……
像是隨時會彈跳出來，擦傷她內側的皮膚。
它甚至還在不斷地膨脹，沒有極限……
他說的想要該不會是指的……
呼吸猛地收住，顧心艾指尖一緊，將他肩頭的襯衫抓得變了形，“誰，誰？纔不要！死也不要！”
醉酒那一晚的記憶，似乎有點回來了。
那東西的觸感，還殘留在掌心裡，經久不散。
能燙傷她的手，像一條會噴火的怒龍……
“不下來也可以，我有傷，你來動！”
他黯啞的嗓音裡裹滿了男人的危險，像一柄利劍，一下子刺穿她混沌的思維。
顧心艾心驚驚地收回，趕緊下來，往後靠了靠，身軀貼在客廳的牆壁上，不敢動了。
窗外又是一道閃電劃過，白光之中，她卻剛剛好看到了他皮帶下方，高高支起的帳篷。
那裡，似乎還在強有力地顫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