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句驚喊的衆人,紛紛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此時方黎在他們眼中就像惡魔一般,任何人都怕殃及池魚。
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看着方黎的眼神也帶着一絲驚恐。
“天哪,警察竟敢當衆殺人,他真的是警察嗎?!”
“會不會是連環殺人犯,所謂的警察一詞只不過是爲了迷惑我們而已。”
“攔住他,不要讓他傷及更多女孩!他一定是個變態!
不知是誰吼出這句話,煽動了衆人的情緒,他們一涌而上將方黎團團圍起,每個人都氣憤填胸想要伸張正義。
只是可憐了倒在地上的石佳倩,無緣無故被踩上幾腳,那不管不顧的樣子真把她當成一具死屍。
她捂着被踩痛的腹部,趁着熙攘的人羣緩緩站起,往樓梯下的月臺摸索前進。而處於身後被衆人‘圍剿’的方黎,自是注意到她這一系列的動作,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眼中隱隱有寒光一閃而過。
“站住!你再走一步,我就開槍了!”他狠厲的說道。
雷霆般的聲音傳入石佳倩耳中,只是讓她身體微微頓了一下,後不以爲然的繼續往前走。她就不信,在這麼多人面前他能隨便開槍,就算是方家背景雄厚能包庇他,他的職業素養也絕不允許。
果不其然,方黎只是虛張聲勢的嚇嚇她罷了,並沒有想過真的掏槍。可他不掏槍,有人幫他掏……
“嘿,還開槍呢,你真把自個當警察了?!”一名男人嘲諷似得笑道,說着還伸出手摸向他腰間:“警察不是都喜歡把槍別在這嗎,讓我看看,你究竟有沒有帶槍。”
由於身邊的人過多,方黎不能在第一時間制止他,只能眼見着他把槍抽出來。
摸到一冷硬槍匣的男人也是一愣,隨後將槍匣的蓋帽打開,把冷硬的槍抽了出來。又黑又亮的槍桿握在手中分量十足,冰冷的觸感彷彿有無數只亡魂纏繞其上,衝他喧囂哀嚎着。
男人嚇了一跳,握着槍桿的手微微發抖,顫聲道:“這好像是把真槍……”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被身旁的人聽見,衆人紛紛望向他手中錚亮的黑槍,手上的動作僵直住。
方黎冷眼看着他們,絲毫不理會他們詢問的目光,俊儔的臉龐像阿波羅一般硬朗冷漠。
男人看着他坦然的表情,內心一沉,啊的一聲扔掉手中的黑槍。即將掉落在地的槍支,被方黎眼疾手快的接住。
他鋒銳的眼眸微微一凜,寒聲道:“不要亂碰它。”
此時,他在男人眼中簡直像索魂使者一般,無論是氣勢還是眼神,都叫他不寒而慄。他顫抖着身子往後退了一步,詢問身旁的人道:“他不會是真的警察吧?”
被詢問的人也是心生膽怯,問答的聲音很輕,生怕被方黎聽到:“我看不像,他手裡的槍一定是非法的,我們快點報警!”
由於畏懼方黎手中的黑槍,乘客像蜂潮一般往安全的地方涌去,怕他一個不開心就開始玩現場掃射。察覺到這邊異動的警衛人員,終於擠開人流走到方黎眼前,誰知話還沒來及開口,就看見他手中黑黝黝的槍口正對着他們。
警衛人員一驚,握緊手中的電棒呵斥道:“我警告你不要衝動!我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會……”
他話還沒有說完,方黎就掏出自己的工作證,對他說道:“我就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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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月臺上,石佳倩安然乘上自己所在的列車,望着車窗外熙熙攘攘慌亂的人羣,心裡險險鬆了口氣。
還好逃出來了,不然被方黎發現自己跟蹤他,那真是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
她揉了揉被踢痛的腹部,待疼痛稍微緩解之後,才小心翼翼的摸向口袋,一柄長形正安靜的躺在口袋中。
幸好還在……
那是一柄造型特殊的針管,它的針頭十分纖細,皮膚中毫無任何痛覺可言,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取得他人血液。
此次一行的唯一目標,就是趁方黎不注意時,獲得他的血液!
可方黎畢竟是經過嚴酷訓練的軍人,警惕感比常人強了許多,導致她完成任務的成功率十分低下。但一想到此時躺在牀上,痛苦的被病魔所折磨的小豆丁,她渾身上下就充滿鬥志。
無論如何,爲了孩子她一定要成功取得血液標本!
“乘坐通往Y市K1184號列車的乘客,請迅速上車,距離發車時間還有五分鐘。乘坐通往Y市K1184號列車的乘客,請迅速……”
月臺上喇叭響起廣播,讓車廂中的石佳倩微微一愣。
已經快發車了嗎,怎麼方黎還沒有上來?!
爲了能方便跟蹤對方,她特意託關係選了對方隔壁的軟臥,而透過車窗正好能看到車廂驗票入口,兩名乘務人員守在門旁,爲來往的乘客檢驗車票。
可衆多的乘客當中,唯獨沒有方黎。
她打廂門朝旁邊看了一眼,隔壁的房門大開着,房內空無一人。
他去哪了,再不上車就要錯過這一班次了!
一想着小豆丁的病情不容耽誤,她便冒着被發現的危險走出包廂,往車廂入口走去。
萬一方黎真不打算乘坐這趟火車,而她又被帶往遙遠的Y市,那這次行動就只能以失敗告終。錯過這次機會,下次能瞞過龍奕安然出門的日子,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小姐,你確定要下車嗎,火車馬上就要出發了。”門口驗票的乘務員攔住石佳倩,好心問道。
石佳倩忙不迭的點頭,探着腦袋準備下車。
冗長的火車月臺中,形形色色的乘客提着行李箱像螞蟻歸巢一般,低頭看着自己的車票找尋車廂入口,然後巨大的人流被一分爲二,二分爲四,停留在驗票口中等待上車。
高矮不一的人羣中,石佳倩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他,人羣中的他氣勢清冷而凜冽,周圍人自發爲他讓開一條道路,顯得他那麼與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