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指着人聲鼎沸的窗外,問道:“聚會就是空中花園那個嗎?”
瓦希德點頭,畢恭畢敬回道:“是的,既然您已經換好服裝,那就請跟我走一趟。”他側身,露出身後那扇房門,門外是鋪着淡棕色地毯的走廊。
齊悅挽起額前的碎髮,淡定從容道:“好,那就請您帶路了。”
對於她怎麼來到這裡的事,她一無所知,找到彭納爾向他詢問清楚,或許是最好的方法。
瓦希德很高興她能這麼爽快,向她鞠了一躬之後,在前面帶路。引着她穿過錯綜複雜的走廊,往通往空中花園的懸空轉梯走去。
……………………………………………………
距離越近,越能聽見花園中輕歌曼舞的歡鬧聲,她同瓦希德走上懸空轉梯,不經意的朝樓下望了一眼。
偌大的空中花園,位於一簇建築的頂部,透明的玻璃窗將它包裹起來,形成一個天的溫室花園。透過玻璃窗,可以清晰看出舞池中優雅舞動的人們,輕快的樂曲順風飄來,是她所沒有聽過的異域曲風。
走近了,舞池中的人影變得清晰,位於人羣正中間的是彭納爾,他身穿一件白色連襟係扣長袍,頭上戴着一頂白色輕紗頭巾,遮擋住他那頭耀眼的金髮。
他手中牽着一位妙齡少女,少女穿着一身墨綠色的宮廷紗裙,棕發棕眼,五官是阿拉伯人特有的深邃與精緻,修毛濃密的睫毛閃動着,掩在其中的眼眸像星辰一般閃耀。
彭納爾背對着懸空轉梯的方向,他牽着女孩,正在衆人的矚目中跳華爾茲。女孩旋轉的身影婀娜多姿,引來不少人的讚賞。
“朵拉長得越發漂亮了,你瞧她和王子多般配啊。”
“沒錯,而且朵拉還是貝莎王妃的表妹,他們不止相貌般配,家世也很般配。”
人羣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議論聲,彭納爾忍耐住心中的煩躁,努力保持紳士般的微笑。懷中的朵拉麪頰通紅,盈亮的眼睛裡含着水光,似是很高興他們能這麼說。
就在此刻,身後傳來不小的轟動聲,似乎發生了什麼意外的事。
藉着舞步,彭納爾轉過身望向身後,熙攘的人羣中一個女孩的身影若隱若現,對她興趣不小的嘉賓停下手中動作,一臉打趣的看着她。
彭納爾心中升起一絲不妙,跳舞的腳步慢了下來。
察覺到他不在狀態的朵拉,擡起頭輕聲問:“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你的臉色這麼差?”
彭納爾依舊望着遠處,漫不經心的解釋道:“沒什麼……”
他話還沒說完,人羣中的女孩露出半張臉,正是那應該待在房間裡的齊悅!
接下來的話消聲在薄脣中,彭納爾湛藍的眼神蒙上一層薄冰,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誰帶她來的?
遠處,齊悅被幾名貴族攔下,似乎在回答對方什麼問題。
爲了避免她說出驚世駭俗的話,彭納爾不再猶豫,輕輕推了一下朵拉的腰部,被推開的朵拉旋轉着,裙襬像花朵一般盛開搖曳生姿。可一陣天旋地轉後,她發現自己眼前的舞伴,已經換了一個人……
而彭納爾,則是衝入擊中的人羣中,拉着引起轟動的齊悅,將她帶到一個僻靜的角落。
“你怎麼來了?”兩人一停下,彭納爾就冷聲問道,威嚴的聲音審查味十足。
被擠在人羣中間問東問西,尚且還一臉茫然的齊悅,聽見這話瞬間炸毛:“不是你請我來的嗎?竟然還敢質問我!”
異域人說話莫名其妙也就罷了,怎麼連彭納爾這個她唯一認識的人,也盡說一些沒頭沒腦的話。
彭納爾也是疑惑不已,鋒銳的劍眉皺起;“我什麼時候請你來了?”
現在謠言傳播的這樣迅猛,情勢正處於風口浪尖上,他怎麼可能還會和她扯上關係?
想起瀰漫在網絡上的謠言與照片,彭納爾的腦仁一陣生疼。
齊悅氣笑了,指着跟在他們身後的希爾德,譏諷道:“不承認是吧?你自己問他,看是不是你讓他請我來的。”
他們兩人說的是華語,不精通華語的助理並沒有聽懂,所以在彭納爾一臉怒容的轉頭時,他臉上還泛着微笑:“王子,遵照您的指示,我已經把齊小姐帶來了。”
正準備開口詢問的彭納爾,怔住:“我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吩咐?”
助理臉上的笑容僵住,疑惑道:“您沒有說過嗎?可是皇妃她……”他的視線順着人羣望向盡頭,那裡的高臺上,擺放着兩把象徵至尊榮耀的座椅。
雅緻而美豔的皇妃,端坐在上面,衝他眨了眨眼。
心知被皇妃矇騙的希爾德,只得認命的垂下頭,悶聲道:“是屬下的錯,請王子責罰。”
彭納爾注意到他與母妃的小動作,泄氣的揮手:“算了,這次的事且一筆勾銷,下不爲例……”說到這裡,他聲音微頓:“以後別輕易聽信別人的話,就算是母妃也不行。”
希爾德點頭,沮喪的站在一旁。
兩人烏拉烏拉說一大堆,他們之間的迷惑是解開了,齊悅還雲裡霧裡。
“所以,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怎麼會出現在皇宮,準確點來說,我爲什麼會在W國?”心急如焚的齊悅,揪着彭納爾的衣領,迫使他扭頭看着自己。
望着猛然放大數倍的臉,彭納爾冷淡的撥開她的手,輕描淡寫道:“來W國是你自己的事,我怎麼知道?置於來皇宮的事,我想若不是你在機場撒潑打諢,我也不會帶你回來。”
如果不是她還不知情,他真想把那些流傳在網上的視頻,發給她看看。
看看她是怎麼在近萬人面前,胡言亂語,瞎編亂造的。
“撒潑打諢,我?”齊悅指着自己的鼻子,想也不想的反駁:“怎麼可能!我像是會撒潑打諢的人嗎!”
彭納爾冷冷的斜視着她,雖不想再和她糾纏半句,卻還是潑了她一頭冷水:“不是像,而是根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