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店外的客人有忍不住好奇回頭看了一眼的,都紛紛被熊貝兒的樣子嚇到了,杜小玉臉色慘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鬱凌當時也是嚇得心跳驟然加速,她很清楚熊貝兒手裡的槍絕對是真傢伙。
她想逃,可腳跟灌了鉛一樣邁不動,在熊貝兒狂妄的笑聲中,鬱凌只能一動不動宛如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
就在她以爲自己這次必死無疑,千鈞一髮的時候,她忽然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回頭的剎那,一個黑影撲向了自己,講自己重重推到了一邊,與此同時,尖銳的槍聲響起,她彷彿看見子彈的金屬光澤貼身而過……
一切就發生在一瞬間,她還未看清楚來人,就聽到熊貝兒歇斯底里的尖叫與瘋狂地質問。
“爲什麼?啊!爲什麼你們都要跟我做對?”她現在已經完全神志不清,拿着槍在空中亂指,嚇得圍觀的人四處逃竄,唯恐一個不小心而丟掉自己的性命。
“貝兒!放下槍!”
直到那人開口,鬱凌才懵懂回過神來,原來剛纔救自己的是墨然。
“小心槍!她現在情緒太激動!”
瞥見熊貝兒的槍指向墨然,鬱凌慌忙提醒。聽見她的聲音,熊貝兒忽然轉向了她,猙獰的五官已經扭成一團,明亮的大眼裡充斥着嗜血的紅,鬱凌被她的眼神看得呼吸一滯。
像是重新發現了獵物,熊貝兒不顧攔在鬱凌身前的墨然,徑直拿槍指向了她。
“貝兒你冷靜點!”
墨然沉着臉,聲音說不出的急促,好在熊貝兒還存在那麼一點意識,聽見他的聲音後稍稍愣了一愣,也就是那麼一兩秒,墨然瞄準時機,一把抓住了她手中的槍。
但熊貝兒死命掙扎着就是不鬆手,還一邊狂叫撕扯,就在兩人爭搶的時候,“砰”的一聲槍響,兩人頓時一愣,連熊貝兒也忽然安靜了下來。
情急之下,並沒有看清子彈打向了哪裡,鬱凌心驚膽戰地將自己身上檢查了一遍,謝天謝地,她沒有中槍。就在她準備看墨然跟熊貝兒的時候,眼角餘光卻忽然瞥見天花板上的水晶燈掉了下來。
在杜小玉驚恐的叫聲中,一聲巨大的聲響傳來,瞬間,濺落的碎屑向四面八方飛散出去,要不是墨然動作快,拉了一張凳子擋住,他們現在恐怕被飛屑砸成了馬蜂窩。
“貝兒?”
熊貝兒不知道什麼時候暈了過去,軟趴趴躺在墨然懷裡。叫了幾聲沒有應,墨然這才鬆了口氣,轉向了鬱凌,“你沒事吧?”
“我沒事,”謝天謝地,危急關頭她總是能化險爲夷,看着墨然脖子上一道口子,鬱凌忙掏出紙巾替他止血,“總裁,你受傷了。”
“我沒事,”黝黑的眸子縮了一縮,墨然忽然握住了鬱凌的手,帥氣的臉上滑落一絲惶恐不安,剎那又恢復了正常。
“怎麼了?還有哪裡受傷了嗎?我們趕緊去醫院吧。”
鬱凌吃力地將他扶起,一直到把熊貝兒送到醫院,墨然的臉色始終怪怪的。鬱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讀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給人一種類似患得患失卻又糾結不已的感覺。
“總裁,你也去包紮一下吧。”
墨然愣愣擡頭,黝黑的眸子直勾勾看着她,鬱凌被他看得猛地一愣。不知爲何,總覺得他現在看自己的眼神跟很久很久以前看她的一樣,帶着一絲貪戀、一絲欣賞、一絲愛慕。
愛慕?她瘋了纔會這麼覺得吧。看着墨然離開的背影,鬱凌傻傻地搖了搖頭。
十分鐘後,墨然重新走了進來。
“阿凌,貝兒今天雖然對你做出了一些過激的事,但好在你現在並沒有受傷,看在我的面子上,這件事就當做沒發生行嗎?”
思索了一會兒,鬱凌愣愣點了點頭,“只是我想不通她到底爲什麼要做的這麼極端?”
“貝兒想跟皓煊訂婚,卻被我爸拒絕了,她可能一時受不了刺激,所以才這麼衝動,做出這些傻事。”
“我跟黎皓煊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她爲什麼一直纏着我不放,還將所有的罪責都怪在我頭上?”真是無法想象,她竟然爲了愛可以如此瘋狂,只可惜,執念有時候只會害人害己。
“原諒她吧,阿凌,貝兒其實……”說到這裡,墨然重重嘆了口氣,“她其實也挺可憐的。”
“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我不會原諒她。我現在是沒受傷,但就差那麼一點我就與死神相見了,如果不是你及時趕到,我真無法想象會發生什麼事。”況且,她心靈上的陰影怎麼消除,精神上受到的傷害怎麼彌補?
“對了,總裁你怎麼會剛好趕到?”
“我跟貝兒從小一起長大,她的性子我很清楚,被拒婚,她心裡肯定不好受,我篤定她會找人發泄,沒想到,果真對你下手了。”
“謝謝你!”她由衷地感謝,“算起來,你好像已經是第二次救我了。”
“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鬱凌疑惑地看着墨然,“什麼?”
“你跟皓煊之間,真的沒有可能嗎?”
鬱凌臉色一沉,默默垂下了眼眸,良久,她纔開口,“如果說之前我還有一絲猶豫的話,經過今天的事,我算徹底想明白了,我跟你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不適合在一起。”萬一哪天熊貝兒再拿槍指着她,她可不會相信上天每次都能賜予她好運氣。
“你跟皓煊相處的時候不是挺好的嗎?”
“曇花一現而已,再美好,也只有短暫一刻。”
“可是我知道,皓煊並沒有放下你。”
鬱凌扶額,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又不是什麼香餑餑,熊貝兒纏着我,黎皓煊也不放過我,說實話,這陣子發生了太多事,我真的已經害怕再待在他身邊,我現在只想找個地方藏起來,一個人靜一靜。”
墨然眉毛一挑,笑了笑,“不如跟我去一個地方吧,這樣你也有時間考慮清楚,你們之間是不是真的再無可能。”
鬱凌沒多想點頭答應了下來,她以爲墨然只是會帶她去A市的某個地方,沒想到,竟然是帶她去日本北海道出差。
沒辦法,機票已經訂了,而且墨然也指派了相應工作給她,鬱凌只能硬着頭皮跟着墨然上了飛機。
剛上飛機,墨然便看出了她的急促與不安,笑着問空姐要了一杯果汁。
“還記得你第一次陪我出差嗎?”
鬱凌羞愧地垂下頭,她當然會記得,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麼丟人的事情。第一次坐飛機的她內心一直忐忑不安,起飛的時候,還失聲叫了出來,當時以爲自己快死了,死死抓着墨然的手不放,惹得其他人嘲笑不已。
“我……我只是許久沒有坐飛機了。”她胡亂找了個藉口搪塞過去,深吸了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沒辦法,一想到自己在半空中,她就總覺得沒安全感。
鬱凌正胡思亂想着,墨然忽然緊緊握住了她的手,一如他們第一次出差的時候。她掙扎着想要掙脫他,墨然似乎是故意的,拉着她就是不放。
直到看到她臉頰泛起兩抹羞澀的紅暈,墨然這才愣愣鬆了手。誰說那是羞澀的紅暈,是氣的。鬱凌氣自己,幹嘛答應墨然跟他一起出差。一想到方念念跟黎皓煊,她心裡就說不出的愧疚。
等等,關黎皓煊什麼事?怎麼跟墨然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會有意無意想起他?說起來,好像最近很久都沒有看到他了呢?這傢伙,肯定又不知道在哪兒尋歡作樂去了……
說不想他,可鬱凌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一路上都在想着某人,甚至忘了高空飛行的不安與忐忑。
說是帶她出差,可一切工作都有隨行的林秘書做了,根本沒有用得着鬱凌的地方。
在酒店待了兩天後,她實在是待不下去了。
聽說北海道的溫泉聞名全世界,既然都來了,豈有不去享受的道理。反正工作上也沒她啥事,於是第三天,鬱凌準備偷偷出門泡溫泉。
誰知剛到酒店門口,竟然看到墨然正在那兒等她。之所以知道是在等她,是因爲她一出現,墨然便拉着她上了車。
“去哪兒?”
墨然今天換下西服穿了一身休閒裝,整個人顯得俊逸瀟灑。記得他們剛到酒店的時候,前臺妹子們看到他的時候兩眼直放光。
墨然瞅了瞅鬱凌的揹包,反問道,“你去哪兒?”
“我就是隨便走走,”要是讓墨然知道自己用公費去享受玩樂,他會不會生氣,不過他也不是這麼小氣的人,“今天沒有公事嗎?”
“我看你一個人待了兩天似乎很無聊,所以把事情都交給林秘書處理了。”
“總裁,你不用管我的。”
“其實我是想偷偷懶,我們去泡溫泉怎樣?”
“額……”不是吧,要跟墨然一起去泡溫泉?鬱凌忽然覺得很尷尬,“要不我們去滑雪吧?”
“滑雪?”墨然眉毛一挑,好奇地問道,“你會滑雪?”
“可以學嘛,”反正做什麼都比跟墨然一起去泡溫泉好吧,免得到時候又被誰誤會,“嗯,我們去滑雪吧。”
說實話,她確實是不會滑雪的,但是聽教練講解了一會兒,她很快領悟了其中的奧妙,從小出生在南方,她一直不喜歡寒冷的冬天,沒想到這次滑雪竟然讓她愛上了冬天。
那種飛馳在冰天雪地的感覺讓她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跳躍,刺激的感覺讓她終於得以將最近的煩心事發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