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綿對上歐陽逸軒那雙充滿嗜血的眼睛,心神皆是一顫。
“昨晚我回到顧家幫安安拿一些換洗的衣服,還有她的設計圖紙。經過顧菲菲房間時,聽到她跟蔣言在說安安就是星晨的事情,還說一定要趁此機會揭開真相。所以,我回到醫院之後便立刻跟安安說了這件事。安安聽到之後就想辦法應對,她知道她不出面,事情一定會敗露。我臨走時有跟傭人說讓他們不要說我過來的事情,畢竟安安在顧家的身份跟地位都不是很好。傭人是顧家的老人,是不會出賣安安的。”
阮綿綿哽咽着將事情的經過一一跟歐陽逸軒說了一遍,她低着頭,有些自責,也有些無奈。
如果她不回去,顧安安就不會出事。而她不回去,這場陰謀還是會繼續下去,顧安安可能會遭受到比現在還痛苦的事情。
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家族的產業落到他人手中,的確是一件悲劇的事情。
歐陽逸軒並沒有像阮綿綿預期那樣的發狂,情緒倒是有些低落。從口袋裡面掏出一根菸,歐陽逸軒靠着牆壁就這樣的吸着。
他不怪任何人,說到底還是他的實力不夠強硬,纔會讓顧安安一次又一次的身陷險境。他有些懷疑自己的能力,他是不是不夠資格跟顧安安在一起。就好像蕭然說的那樣,他給不了顧安安她想要的幸福。
阮綿綿不敢說話,她也不知歐陽逸軒在想什麼。
“軒少……安安諮詢過醫生,她只出去一會,是沒有多大問題的……”
阮綿綿以爲歐陽逸軒在擔心顧安安,便跟他說了這件事。
歐陽逸軒像是沒有聽到她說的話一樣,就這樣叼着煙靠着牆壁,像是在思索着什麼一樣。
半個小時之後醫生推着顧安安從簡陋的手術室裡面走了出來,顧安安已經醒來,只不過還很虛弱而已。
“安安……”
阮綿綿跑過去,蹲在輪一遍,拉着顧安安的手,淚水像是滾滾而來的洪水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醫生說我沒事,傷口已經處理好,沒有大礙的。”
顧安安有氣無力的安撫着阮綿綿的情緒,儘管她很累,卻不願意身邊的人看着她傷心。尤其是阮綿綿,這個跟在她身邊,走過風風雨雨的妹妹。
“安安,他……不知道怎麼了……”
阮綿綿用細若蚊蠅的聲音在顧安安的耳邊低語,手指了指歐陽逸軒。
醫生交代完事項之後便離開了這裡,歐陽逸軒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阮綿綿知道這兩個人需要空間,便找了個藉口離開了這裡。
“軒……”
顧安安試探性的叫了他一下,擡起頭看着他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他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她緩緩伸出自己的手,拉着歐陽逸軒西裝外套的衣角,紗布將她的臉給包裹住,仍舊是有血將紗布給浸透。
這一次看起來,比上一次還要嚴重,歐陽逸軒的心,一片陰霾。
“軒,其實我真的沒事,我不疼了,一點都不疼。”
顧安安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表現的這麼柔弱,她放下了所有的驕傲,只爲安撫他的心,安撫他的情緒。她也知道自己在做這件事之前沒有跟歐陽逸軒說的確是不好,可事出緊急,她也是迫於無奈。
“顧安安,你是不是覺得我根本就處理不好這件事,沒有能力處理這件事?”
他將嘴裡的菸頭拿出來,扔在了腳下,狠狠的踩滅。冷若冰霜的臉,就連輪廓都跟着駭人起來。顧安安一怔,隨即明白他說的意思是什麼。
“不是的,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只是,顧菲菲他們想要知道我是不是星晨,如果星晨不出面,不堵住這些人的嘴,身份的事情便會敗露。到時,事情更是有些難以處理。我只不過是想讓事情更快的被解決掉而已,真的沒有其他的意思。”
歐陽逸軒垂下眼看着坐在他身邊的女人,她的臉被包的像個糉子一樣,圓滾滾黑漆漆的貓眼卻散發着光亮,跟她此刻的樣子截然不同。
眼睛裡,還有一層刻意的討好。
面對她這樣的溫柔跟乖巧,怒火四起的他,再也狠不下心來指責她。
顧安安聽着歐陽逸軒暗歎一聲,看着他的身軀慢慢的下滑,一直到他蹲在了她的面前,剛毅的臉龐更爲深沉,如深潭般的眼眸更爲深邃而明亮。
“顧安安,所有的事情我都能夠處理好。如果我連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還要讓我的女人帶傷出面,這還算是一個男人嗎?”
歐陽逸軒一字一頓的說着話,眼眸對上她漆黑的瞳孔,聲音更爲無奈。
顧安安那雙流光溢彩的眸子帶着暖意,伸出雙手拉着他寬大的手掌,放在她的膝蓋上。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想要與你一同分擔所有的事而已。而且這件事,真的需要我親自出面纔可以。醫生也說了,傷口只是出血而已,並沒有什麼事。這一次堵住了她們的嘴,往後也不必再害怕了。”
歐陽逸軒聽着她柔和的語氣,她的手太小,根本包裹不住他厚實的手掌,卻硬是不放棄。
“下不爲例。”
“嗯嗯,再也不會了!”
歐陽逸軒抱起她走到了二樓屬於他的臥室,讓她躺在寬大而柔軟的牀上,再爲她蓋好被子。
“養傷的日子你就住在這裡,哪裡都不能去。”
他的話帶着命令,讓人拒絕不了。
“我住在你家?”
顧安安的粉嫩的耳朵紅彤彤的很是可愛,有些不好意思看着他。雖然兩個人之間已經發生了關係,可是就這樣的住在一起,她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這也是你的家。”
他的話語中再也沒有了一貫的涼薄,倒是帶了暖人的笑意。他的笑容晃了顧安安的眼神,她還以爲自己沒有看清楚。
眨巴着好看的眼眸,發現他的臉上依舊掛着認真的笑容。
“歐陽逸軒,我……”
“怎麼?你以爲我想做什麼?”
低着頭的顧安安感覺牀凹陷了不少,視線裡出現了他那件純黑的商務西裝,他就坐在她的身邊,身上傳來好聞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