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情景也讓很多人很是驚訝,驚訝四海商行的勢力,不過想到這幾個月來四海商行各種奇珍異寶以及各種門類衆多的貨物,人們也就不在意外了,這個四海商行這麼大氣派,組成這等船隊也是能讓人爲之讚歎了。不過由此,也讓很多競爭對手對四海商行提起了心。
也少不得有一些爲非作歹之人看上了這個船隊,這些消息自然也都傳到了唐書等人耳中,不過唐書並沒有放在心上,有盜賊看上這些貨物,只能說他們的運氣太好了,這些貨物確實價值巨大,但有沒有命拿得到就兩說了,爲了楊公寶藏的安全,唐書可以調集了衆多的高手,沿路也有護航,想打船隊的主意,只能說他們太不走運了。暗中,唐書也在讓人查探這次特意勾連盜匪的到底是哪些競爭對手。
別人做了初一,就別怪唐書做十五了,要知道唐大少爺可從來都不是什麼心胸寬廣之輩啊。
四海商行船隊沿着航道進入了黃河,這個年代的黃河還遠沒有後世的渾濁,不過也已經稍微展露出一些跡象了,關中平原乃至黃河兩岸的水土流失問題一向都是華夏的隱痛,也是這麼多年下來,周邊的環境被人類開發的太過了,沒辦法,黃河流域乃是華夏人的起源地,相比其他地方,自然是承受消耗最多的地點了。
不過還好,如今問題還並不嚴重,這也有賴於如今年代的人口並沒有達到後世那種誇張的地步,而且江南地區畢竟是剛剛開發,分流了大量的人員,這也讓關中平原和黃河兩岸的水土輕鬆了很多。如今只要稍微注意一下這個問題,就能避免後世的麻煩了。
唐書將這個問題記在心裡,同時也讓手下記了下來,等到拿下全國之後,就要派人專門測量一下黃河和長江,哪怕到了後世,水火無情一說也不是玩笑,更何況是如今,每逢水災都會造成巨大的災難,所以唐書也準備讓人專門調查一下,然後有準備的進行水利建設。
雖然青州軍如今只是佔領了三郡之地,但唐大少爺已經當仁不讓的將這個國家當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涉及水利的問題沒有小問題,哪怕到了後世也是如此,還好唐書身邊那些天賦絕倫的人物也不少,特別是一些特別的建築師,古代的機關建築學說,某種程度上比之現代也有些一些優越之處。
這些事情只需要讓這些手下細心構思就是了,興修水利最大的難題就是錢糧,偏偏這兩個方面唐書都不會欠缺,至於人力,只要徵發徭役就可以了,當然唐書所謂的徭役和其他朝代的徭役有些不同,某種程度上就是打工,可以得到一定的工錢,這樣的條件,相信對民衆也是一個安慰,畢竟這也是爲了大家的生活。
類似楊廣那樣完全不把民衆當人看的事情,哪怕是唐大少爺再無恥自私,也做不到,這並不是所謂的性格問題,或者這也是從小經受的教育從而形成的價值觀的緣故。
望着大河滔滔,唐書在船上自得其樂的想着,不時和傅君婥聊聊天,說一說塞外的風光民族,吃一吃豆腐,看着傅君婥怒氣衝衝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也很滿足唐書的惡趣味。
“哦,東海李子通聯合江淮杜伏威,擊破隋軍,並且準備攻打歷陽?”唐書聽到這個消息,笑了笑,倒並不是意外,看過原著的唐書很清楚原本就有這個曲目,不過現在聽來也別有一番意味,李子通和杜伏威這次聯合可是打出了威風,聲名大漲不說,也掌握了實惠,佔據江淮之地的水運,只是設卡就能吃的飽飽的。
不過不管是李子通還是杜伏威,當然是這個世界的杜伏威都不是成事之人,就算是佔據了江淮水運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唐書倒是不在意這些,他在意的是,似乎楊廣剛剛前往江都,李子通和杜伏威就做了這樣的事情,可見大隋對江山的掌控性也是越來越低了。
而杜伏威拿下歷陽之後,更是可以說控制了長江的一段水運,這可是非同一般的事情,長江水運在南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在這個時代,水運的便利性顯露無疑,可以說杜伏威這一手稱得上是扼住了南方的一根主要的血管,不過長江周邊的那些門派以及勢力也不是泥捏的,那邊還有的熱鬧哪。
不過說到了杜伏威,唐書卻是想到了另外一個人,那個被稱爲軍神的人,在這個世界上,這位未來的軍神可是首先投奔了江淮軍杜伏威的,只可惜江淮軍劫掠成性,滿是匪氣,依然如同盜賊一般,讓這個未來的軍神很是看不上眼,呃,另外這位未來的軍神不知道是不是沒有展露自己的名聲,還是怎麼地。
反正在江淮軍中,這位未來的軍神地位很低,最多就是比尋常的軍士少那麼一些,根本掌握不了什麼權利,最終這位未來軍神棄江淮軍而去,到底是因爲江淮軍爛泥扶不上牆,杜伏威不符合他心目中明主之象,還是因爲在江淮軍沒有什麼地位,別人就不知道了。
不過說起來,唐大少爺對這位未來的軍神倒是很感興趣,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感興趣,畢竟對於其他的人才,如果說唐書招攬更多的是爲了削弱對手的話,那麼這位未來軍神就不同了,縱觀華夏數千年,稱得上軍神的能有幾個,而李靖就是其一,他的能力自然不用多說。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人才了,絕對稱得上天才,李靖早就成名,在大隋依然鼎盛的時候就已經被人讚譽,所以唐書說,李靖在江淮軍可能未曾表露身份,不然哪怕杜伏威再怎麼沒有野心,也會不吝封賞的。
而唐書創造的人才忠誠方面不用懷疑,但是估計能力方面還是和李靖有些差距的,雖然這不是什麼至關重要的差距,但也足夠讓唐書對李靖很感興趣了。不過非常可惜,自從唐書來到這個世界,稍微有些勢力之後,就專門派人去尋找過李靖,可惜李靖行蹤飄渺,根本沒有尋找到。
就算是如今知道他進入了江淮軍,卻也非常難找,如果李靖在江淮軍有着一定的地位還好說,但是一個普通的軍士,特別是在杜伏威聲威大漲,江淮軍大舉擴張之時,可就極難尋找了。畢竟類似拉壯丁攜裹民衆之類的行爲,江淮軍同樣沒少做哪!
想到這裡,唐書就有些頭疼,有些無奈,最終只能搖搖頭。還是依照原本的想法繼續找找看,不管找得到找不到,總是做過才能甘心的,雖然原著中有過一些描述,那是依照那些描述能夠找得到李靖纔是奇怪。先找找看吧,找不到再說其他,總之李靖這樣的人物不可能一直潛藏起來。
唐書還準備特意派人安排一下監視,比如李閥的門路,類似李世民周圍了,如果李靖去見李世民等人的話,唐書也就能提前知曉了,到時候不管是招攬亦或是其他就要看情況了。
唐書在這裡尋思着,驀然一陣警戒的號角聲響起,遠處旗幟飛揚,唐書站在樓船的頂層,看到這一幕,不禁有些無語,雖然唐書知道四海商行這趟貨看上去分外的誘人,但剛剛離開長安城沒有多久,就有盜賊找了上來,是說他們太大膽,還是說唐書自己太無知哪,什麼時候盜賊水匪們竟然如此猖狂了。
要知道如今四海商行的船隊可是在長安以及洛陽之間的航道哪,這也是極爲繁忙熱鬧的航道啊!雖說如今天下大亂,但是在隋朝重地,還是沒有人敢輕舉妄動的。由此可見,這批盜賊水匪還是很有“來路”和“門道”的,唐書很清楚,如今天下的各大商行商家都有着不一般的背景。
看樣子這幾個月來四海商行的擴張觸動了不少人的心理防線了哪,正好楊廣南巡,也算是給了他們機會。所以纔會這麼迫不及待的行動吧,也算是給四海商行一個教訓,同時在這條航道上也方便他們轉運貨物啊。
雖然這麼想着,唐書卻是絲毫沒有急躁,正好,既然有人撞了上來,那麼就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順便警告一下隱藏在暗中的有心人們,讓他們知道四海商行可不是軟柿子,可以任由他們揉捏的。
隨着旗幟的揮舞,鼓聲的節奏,四海商行的大船隊的護航戰艦中,立刻分出去了大半,可見過來的敵人數量實在是不少,唐書很感興趣的上了一艘大型戰艦,準備看一看這個世界的水戰如何。戰艦排列成陣型,沿江鼓風而下,這個時間段,風向確定,雙方機會算是平等。
但是四海商行的戰艦卻還佔着順水的優勢,這在水戰之中也是非常有利的條件,很快唐書就看到了對方的船隊,嘴角帶着一抹諷刺的笑容,該說對方不愧是背景深厚嗎?這些水匪的船隻竟然只是遜色隋朝水軍一籌,沒有足夠的門路怎麼可能弄來這樣的戰艦哪?!也是因爲這些戰艦給了他們足夠的勇氣和信心吧。
唐書滿臉的笑容,雖然四海商行的戰艦看似不起眼,但是通過唐書提供的超前知識鑄造的船隻比起當今時代的戰艦也要有着很多的優越之處,完全稱得上披着羊皮的狼一說,一會兒肯定會給他們一個極大的驚喜的。注意到黃河航道上已經沒有閒雜人等,估計不是在被這些“水匪們”提前警告,就是看到戰事發生停止了行動。
這倒是也省的造成誤傷了。唐書如是想着,看着四海商行之前派出的車馬舟紛紛回返,而諸多戰艦也都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各種軍械也都準備完畢,不只是唐書的這些戰艦會給敵人一個大大的驚喜,諸多的軍械更是會讓他們欲哭無淚的。
相對其他人而言,這些水匪們使用隋朝水軍的配置已經稱得上是作弊了,但對於唐書而言,這些也不算什麼了,因爲唐書對已經習慣技術上的碾壓了,儘管在古代,這種技術碾壓的優勢遠遠不如現代那麼大,但已經足夠了,更何況唐書絕對不缺少優秀的水兵之類的。
兩撥船隊漸漸接近,劍拔弩張,殺氣騰騰,狂風捲動諸多旗幟,獵獵作響,氣氛嚴肅沉悶,很有風雨欲來的意味,看到四海商行的戰艦嚴陣以待,顯然讓對方有些吃驚,畢竟以往依靠着門路弄來的正規水軍的配置,可是讓他們近乎所向睥睨哪,沒想到四海商行毫不在乎,這倒是讓這些“水匪們”略微有些含糊起來。
唐書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對面船隊上懸掛的各種旗幟,亂七八糟的將軍大王之類的就不說了,讓唐書感覺有意思的是,似乎看到了黃河上一個還算是有些名氣的幫派名號,這個幫派叫做大道社,原著中似乎有過一些描寫,只不過這種小勢力並沒有被唐書放在心頭。
看着對面旗艦之上,有人驀然開口說着一些什麼,唐書撇撇嘴,又是一番劫財不劫命之類的勸說臺詞,說的彷彿做個強盜多麼的仗義,多麼的講道義,多麼的有禮有節似得,拜託,你既然都當了強盜,還想要名聲,還想要不佔屈人之兵,哪有那麼多的好事兒啊!
謊話說多了,騙的他們自己都信了,真把自己當成替天行道的人物了!唐書吐槽着,他也清楚,這些傢伙不過是看到四海商行貌似有些不好惹,想要減少損傷取得滿意的成果,唐書怎麼可能如他們所願哪。而且唐書還需要用他們來震懾一些心存不軌的有心人哪,這趟楊公寶藏絕對不容出現問題。
其實唐書這時候也知道自己這次是有些失誤了,想要一舉將楊公寶藏弄回去,卻造成了現在目標太大的結果,以至於引動了諸多的牛鬼蛇神的,這是唐書沒有考慮周到,如果分開進行的話,相信會順利很多,不過既然對手們準備打擊四海商行,也難免出現問題,所以這樣一次性解決也好。
另外唐書也沒有想到,在兩京重地,這些人已經如此的猖狂,估計也是楊廣剛剛離開,讓這些人少了很多的束縛吧,就在這個時間段,兩京內的勢力都還沒有掌握完全,纔會出現這麼誇張的事情。到底是天下大亂啊!
腦海中閃過諸多的念頭,唐書走上了樓船上層的平臺之上,隨手從一個侍衛手中拿過一把長矛,在手中顛了顛,左腳邁出,身軀微微一扭,如同一張繃緊了的強弩,凌厲的真氣灌入手中長矛之內,猛地用力,如同投射標槍一般,猛地將長矛丟了出去。
只聽長矛貫穿空氣的厲嘯聲響起,長矛如同穿破了空間一般,瞬間跨越了兩支船隊間的距離,直接貫穿了那個還在唧唧歪歪喊話的人的胸膛,將他整個人帶動着朝着後方激射,直接被釘在了桅杆之上,只聽一陣難聽的撕裂聲,巨大粗重的桅杆之上,頓時出現了道道裂縫。
這一幕讓無數看到的水匪或者唐書船隊的船員都是一陣啞然,隨即四海商行船隊中傳來巨大的歡呼聲,士氣大盛,而對面則是面面相覷,特別是靠近之前那位喊話人物的人個個都是臉色蒼白,如此威力的長矛,換了他們也都承受不住啊。刺穿這麼長的距離,還有如此威力,可見對手實力的強橫,起碼他們這些人從未見過。一時間不由的有些膽怯,在古代世界中,個人勇武有時候的作用就是如此之大。
“大家不用擔心,我們這是水戰,他武功在怎麼高強又能如何,掉到了水裡或許連普通人都不如哪。何況你們也知道我們現在使用的各種裝備,就算對面出乎我們的意料,也沒有什麼,最多損失大一些,僱主那邊可是準備了足夠豐厚的報酬哪!”當下就有一個皮膚髮黑甚至有着淡淡水鏽的中年大漢叫道。
衆人一尋思,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兒,個人勇武在戰場上可以起到很大的激勵作用,但只是勇武本身,在衆多的人數之下,卻也顯得不怎麼顯眼了。特別是想到腳下的戰船,更是讓他們勇氣倍增。
“殺了他們,讓他們知道招惹四海商行的後果!”趁着己方士氣大振,唐書喝令一聲,淡漠卻充滿了威嚴的聲音清楚在整片河道上回蕩,絲毫不受風聲水聲的影響,這種深厚的真氣造詣行程的神奇效果,又是讓人一陣驚呼,不過有喜有懼罷了,隨着唐書的聲音,四海商行船隊內的大鼓再次響起,聲音越發的渾厚激昂。
對於水戰唐書只是有所瞭解,但自身並不怎麼擅長,所以唐書直接將船隊的只會交給了水軍統領周雲奇,這可是唐書特意創造的水軍海軍大才哪。指揮這樣的小戰鬥當然沒有任何問題了。一串串的口令喝出,隨着旗幟和鼓聲的變化,船隊陣型再次改變,變成了最爲適合發揮四海商行戰艦性能以及擴大自方優勢的陣列。
船隊順水而下,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諸多的戰艦羅列開來,別有一番威勢。而對面的敵人顯然也不是易於之輩,對於水戰同樣非常精通,他們吃的就是這一行的飯,雖然是很多的勢力聯合起來的行動,但因爲豐厚的報酬,卻也沒有發生指揮不靈的事故,雖然對於如今的坐船有些不適應,但這種不適應更多的還是歡喜,看到對方突擊而來,他們也迅速的指揮船隊開始行動。
雙方接近一段距離之後,四海商行的戰艦之上一陣呼和之聲響起,隨着一陣牛筋繃動之聲,就見大量巨石騰空而起猶如雨水一般鋪天蓋地的朝着敵人砸去,亂石穿空,甚至遮掩了陽光,在對面形成了大片的陰影,陰影之下,就是衆多敵人詭異蒼白的臉色。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那名指揮者,皮膚髮黑甚至有些水鏽的大漢驚呼着,滿臉的不敢置信,雙手緊緊抓着船舷,望着空中飛舞的大量巨石,臉色鐵青,驚駭之餘又是恐懼蔓延。怪不得這位大漢如此大驚小怪的,這個年代的戰船發展的也是極爲迅速。
之前大隋的文皇帝楊堅也試過跨海進行運輸攻擊哪,雖然遭遇了海上風浪近乎全軍覆沒,但也可以相見如今這個年代的造船技術到了何等的水平,隋朝的五牙大艦更是這個年代的一個巔峰技術,投石機牀弩搬上戰船之上並不是什麼新聞了,問題是因爲技術原因或者因爲人力原因,能夠承載這種大型裝置的只有大型樓船而已。
就如同這位中年大漢的坐船同樣裝有投石機,但是四海商行的船隊實在有些作弊了,他們不只是大型戰船上安放了投石機,甚至中型船隻上同樣也有,更令人髮指的是中型船隻上的投石機照樣能夠穩定工作,威力同樣不俗。投石機牀弩之類的大型戰械的威力非同凡響,如今行程瞭如此大的數量優勢,這還怎麼打?
一時間這位中年大漢也不由遲疑起來,對方擁有投石機,他並不意外,儘管按照大隋律例,這種大型軍械乃至小型軍械都不允許外傳,但是如今天下大亂,還哪裡有人顧得了那麼多了。而且四海商行雖然崛起的時間不長,但有如此的規模也肯定是有着靠山的,弄到投石機並不是不能想象的。
之前中年大漢等人也都做好了心裡準備,卻怎麼都沒有想到對方擺出的陣勢竟然如此的誇張,只憑這一點,就看得出來對方的軍械技術甚至已經超越了朝廷,沒有將投石機小型化簡易化的話也做不到如今這一點,這個事情就讓人有些無語了,無語還好,更重要的是讓他們完全慌張失措了。
水戰之中,軍械的優勢帶來的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這位大道社的李允被推爲首領的人都如此慌張,更遑論他人了,他們都是吃的黃河飯,對於水戰實在再熟悉不過了,更清楚這種劣勢意味着什麼,越是瞭解,也就越是害怕。看着亂成一團的衆人,李允深吸口氣,猛地喝道。
“都給我安靜一些,慌慌張張的算什麼,你們也都是老江湖了,難道不知道這時候越是慌張越是要完蛋嗎?”
暴烈的和聲,甚至壓住了周圍亂石拍擊船隻的破裂聲,和被巨石砸中的倒黴鬼的慘叫聲,讓在場衆人清醒了一下,畢竟這些傢伙都是黃河中大大小小的幫派首腦,定力也算是不錯,儘管方纔很是慌張,但這個時候也是明白了過來,正如李允所說的,這時候越是慌張死得越快。但到底該怎麼辦哪?
雖然勉強安靜了下來,但腦子中依然迷迷糊糊的,根本沒有心思考慮方法了,都是看向了李允,希望他能出個主意,如今亂石拍空,實在是太危險了,儘管如今的投石機的準確度有待提高,在水面上更是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但是這麼多的投石機,目標又是如此之多,所以效率也是非常不錯的。
“啊,救我!”,“救命啊!”,“失火了,快救火……”,風聲,火聲,慘叫聲,落水聲,破裂聲,風助火勢,已經有倒黴的船隻因爲被火油彈擊中燃起了大火,隨着風,火勢迅速蔓延開來,一衆人驚慌失措的救火卻沒有多大的成效,最終只能棄船,還有的小一些船隻被多塊巨石砸中,開始漏水甚至破裂。
雜亂的喧譁聲迴盪在寬大的河道之上,遠遠的傳播開來。
“各位,這時候再怎麼慌也沒用了,必須要想個辦法出來。”李允也不廢話,直接開口說道,“如今我有兩個辦法,一種就是暫時撤退,吊着他們,耗費他們的石彈,但這個方法明顯不行,大家都是行家,知道這時候直衝過去很難,想要掉頭同樣很難,在對方的攻擊下,我們會損失慘重,到時候難免下場悽慘。
同樣的,我也沒有提逃走的方法,或許有人這麼想了,但我告訴你絕對不行,一個是對方不會這麼放過我們,另外一個就是就算你僥倖逃走了,你認爲損失了這些戰船,我們的那些僱主會放過我們嘛?以往他們招攬我們是因爲我們有用,如果沒用了,下場也是可想而知的。”
聽到李允這話,在場的這些幫會勢力首腦都是沉默了下來,不過片刻,就有個三十多歲面目陰狠的男子開口說道,“這些我們都明白了,李大哥,你現在說說辦法了,總這樣下去可不行,而且還在戰鬥中,能早點有決定的話也能減少損失。我們現在只能選擇打,怎麼打就看李大哥你的辦法了。”
李允點點頭,“那好,我也不廢話了,對方的戰船厲害,如果只是遠戰的話我們沒有絲毫的成算,所以只能欺上前去,進行登舷戰,這樣纔有希望贏,儘管對方看似個體實力也非常不錯,但是水戰可不只是看格鬥能力的,我們都是水裡的行家,自然更爲的擅長,實在不行扯着對手朝着水裡跳就是,我就不相信對方在水中還能比得過我們這羣人。這就是唯一的方法了!
而且對手看得出來對水戰也並不陌生,他們也知道這一點,而且有着軍械優勢,不會輕易讓我們近身的,看到我們的行動,他們很可能就採用且戰且退的方式。那樣就能慢慢的磨死我們了。所以大家必須要拼命了,讓手底下的兒郎們拿出真本事來,別讓別人小看我們這羣在黃河裡討飯吃的人。”
聽到李允這話,衆人都是點點頭,儘管知道這個方法很可能只是看上去很美,但就像李允所說的那樣,這是他們唯一的方法了,如果以後還想縱橫黃河,還想吃香的喝辣的,那麼這時候就只能拼命了。衆人也不再廢話,紛紛點頭應承,這還不算,也不再停留在旗艦之上,紛紛離開,去尋找自己的兄弟,有他們盯着纔會讓手下們拼盡全力,而且這幫子幫會首腦們也是準備拼命了。
畢竟真正過的最爲舒服的還是他們這些幫會首領,如果這樣的生活失去的話,也是他們最爲承受不住,明白了這點,這些幫會首腦中還有些血性的都已經做好了準備親自參與進去行動了。
唐書站在樓船上,感覺着隨着投石機和牀弩的發射,船身的震顫和搖晃,臉上帶着興奮的笑容,瞳孔中映照着對面巨石拍擊,弩箭飛射帶來的破壞性場面,熊熊火光在這白日儘管並不耀眼,但那種火熱的溫度卻給人別樣的刺激,對面的慌亂失措和悽慘模樣,讓唐書心情大好。
這就是招惹唐大少爺的後果,不過看着如今的形式,唐書心中也有些感嘆,怪不得說海軍是技術性最強的兵種了,就算是在古代也是同樣如此,佔據了技術優勢之後,在水戰中起到的作用實在太大了。對面這羣所謂的“水匪”可都是常年在黃河上討飯吃的傢伙了,他們的水性和水戰等能力絕對是出類拔萃的。
甚至還有可能在某些方面超過唐書船隊的兵員,畢竟這時候他們常年討生活的本錢,怎麼可能不嫺熟哪。但是唐書船隊的兵員合格,再加上軍械的技術優勢,就穩穩的壓住了他們。可見技術的重要性了。好在唐書一貫注重技術,而且還有着很多個世界知識的支撐,在這個方面倒是並不吃虧。
不過唐書也決定以後一定要大力宣揚這種被正統文人貶斥的工匠力量了,在唐書看來,一個工匠可比一個書生有用多了,儘管這會受到很多讀書人的牴觸,但唐書可不會理會那些,他的統治又不是依靠那些讀書人,所以唐大少爺很是有底氣,這個年代似乎出名的工匠還有不少哪。要好好收羅啊!
唐書站在樓船上靜靜欣賞着水戰的猙獰,因爲唐書所在的那是旗艦,攻擊力和防禦力都是最好的,而且還在其他戰船的保護之下,倒是一直沒有受到什麼危險,敵人那邊的投石機牀弩之類的大型軍械本就較少,再加上一直被四海商行一方壓制着,就是想要進行反攻都很不容易。
所以唐書在這裡看着現實的戰爭場面看的很是輕鬆愜意。隨後唐書就看到周雲奇下令,旗幟再次會晤,隨着鼓聲的迴盪,四海商行的戰船慢慢拉來了一道弧線,唐書正有些不解,就看到對面也是旗幟飄揚轉動,船隊陣型散開,緊接着大量的艨艟之類的小型突擊戰船飛射而出,朝着四海商行的船隊撲來。
除了這些小型戰船之外,對面的船隊也是調整了風帆,擎出了船槳,一樣朝着四海商行的戰船衝來,唐書當即也就明瞭,對面的首領也知道軍械差距很大,所以準備打近身戰了,不得不說這絕對是個正確的策略可以大幅度的拉近雙方的差距,而且對方在水面搏鬥能力也是強項,自然是想要揚長避短了。
看着艨艟戰船在水面畫出一道道的漣漪,注意到艨艟戰船上那些水匪或是陰冷或是茫然惶恐的神情,唐書笑了笑,這是個正確的決策,但四海商行的戰船怎麼可能輕易的如他們所願哪!而周雲奇也不虧唐書花費了那麼多的精神能量專門創造出來,在對面還沒有行動的時候,周雲奇已經做好了準備。
可以說對方的舉動完全就在周雲奇的預料之中,提前就有了準備,怎麼可能讓對面能夠如願哪。各個戰船上的牀弩和投石機不停,完全是以數量壓制並不怎麼追求精確,反正敵人那麼多,這麼砸下去總是有些不菲的收穫的。而船隊也隨着之前調整好的弧度開始偏轉。
小型戰船護住周圍,而大型戰船則是開始側移,沿着之前已經準備好的弧度蔓延開來,在早有準備的情況下,四海商行的船隊來了個大轉移,儘管大型戰船在水中不利轉向,但是在周雲奇的指揮下,前期工作已經完成,後面只需要按部就班就可以了,而且現在本方佔據着上風,雖然因爲轉向而使得敵人接近了很多,卻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隨着衆多的中型戰船首先完成了轉向,雙方形式就漸漸變成了平行前進,只不過雙方還存在着一定的距離而已,當下諸多中型戰船的投石機和牀弩再次開始轟鳴,已經逼近了一段距離的敵人再次品嚐起巨石如雨的滋味來,不過對手已經明白唯一的出路是什麼,儘管損失很大,但依然咬緊牙關堅持着。
甚至那些小幫派的首領們這時候都開始親身上場拼命了。因爲四海商行船隊轉向,雙方距離也拉近了不少,倒是讓敵人們看到了希望,雖然這個希望偏移了很多,但終究有個盼頭啊。
李允在他的坐船上親自掌舵着,看到對面的行動,不由的咬牙切齒起來,心頭大恨,對方這個舉動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他認爲對方且戰且退也只是按照這個陣型而已,畢竟在大河之中想要轉向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更何況雙方還在交戰之中,但偏偏對方就是如此選擇了。
而且還成功了,這讓李允如何甘心,但也不得不佩服對方對水戰的熟稔和操縱力,可以說在雙方的行兵佈陣中,李允輸的一塌糊塗,本來剛開始的時候就犯了輕敵的毛病,如今對方又是真正的水戰大將,李允心中已經有了沮喪了,不過形式到了如今已經容不得他退後了,退後就是死,還可能連累家人。
相對而言,如果在這裡哪怕不成功的話,只是戰死,也能保家人平安了。所以李允只能豁出去了,大聲的呼喝命令着,讓手下趁着這個機會趕緊使用投石機之類的軍械,李允已經看出來,對方的軍械水準遠遠超出他們,對面剛剛完成轉向的中型戰船的投石機和牀弩隨即就可以輕鬆的發射。
但是他們這邊就是完全不同了,等到對面的大型戰船也完成了轉向之後,雙方船隊近乎平行,那麼樓船上的牀弩和投石機就必須要進行調整才能再次使用,不然只是浪費時間罷了。再加上這些船上的投石機和牀弩塊頭都很大,想要調整都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所以不趁着現在這個時候多使用一些的話。
一會兒對面的大型戰船也完成了轉向之後,他們船隊的投石機和牀弩可以說就廢了大半了。非常瞭解這一點,李允哪怕已經準備和對方進行近身戰,但投石機和牀弩的發射卻是不能停,不然完全被對方壓制的話,還怎麼接近?面紅耳赤的大聲呼喝不停,李允眼珠子都有些發紅的盯視着對面。
儘管自家有些船隻損壞乃至燃燒騰起的煙霧遮掩了很多的視線,但李允依然死死盯住了對面。
陡然,李允的船上響起一陣歡呼聲,李允也是神色一喜,方纔不知道是誰操縱的投石機,竟然分外精準的瞄準了對方的旗艦,只見那塊巨石朝着還在轉向的樓船砸去,李允面露笑容,儘管這一塊巨石不算什麼,甚至造不成太大的傷亡,但卻很能提升士氣,如果讓對方的指揮受到影響那就更好了。
好吧,一直被壓着打的這羣水匪們實在太需要振奮一下士氣,讓他們看一看勝利的可能了,儘管這些都稱得上是積年悍匪,悍勇搏命,但是真正說起意志力來,他們還遠遠不及這個時代的軍士,但就算這個時代的軍士的意志力也遠遠不能和現代相比,所以士氣問題對於古代的軍隊非常的重要,哪怕是土匪流氓也是如此。
那塊砸向對方旗艦的巨石,頓時讓這羣聯合起來的水匪幫衆們露出了喜色,總是捱打,總算是能夠還手了,而且目標還是對方的要害,這可是非常的解恨啊。這個時候雖然巨石還沒有拍到對方的旗艦,但衆多的水匪幫衆已經忍不住歡呼起來,但下面的情景卻讓他們的歡呼聲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喉嚨的公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