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 各顯神通
黃昏時分,距烏木特百餘里的一小部族中,縷縷炊煙升起,看似一副安靜祥和的畫面,然而等人走進,便可感受到其中的殺機,因爲裡面是玄甲衛將士。
大帳內,周褚神色平靜,腦海卻轉個不停。大楚後營被燒的消息已經傳到他耳中,大戰將起,周褚正在推演兩方會如何用兵,玄甲衛在何時出現才能造成最大的效果。
沉寂之中,一人掀開簾子走了進來,消瘦的身軀,白皙的臉龐,正是宋鵬。走到周褚身前,宋鵬張口說道:“周先生,西南六十里發現漠北大軍,起碼兩萬人馬,而且看勢頭,他們正在找地方隱藏起來。”
周褚並沒有立即出口,沉默片刻卻是笑了聲,道:“火燒大營,逼羅大帥出城一戰定勝負。大戰正酣時候,這兩萬人馬突然殺出,巴特爾還真是好計謀。宋將軍,你以爲我們怎麼辦?”
望着周褚,宋鵬張口說道:“看來周先生是要滅掉他們了。這兩萬人馬是巴特爾的後手,想來屬精銳之師,若想不驚動巴特爾滅掉他們,起碼也要兩萬人馬,而算算時間,七王爺也快到了。”
哈哈笑了聲,周褚張口說道:“久聞越中爲世外桃源,此戰過後,周某一定要去轉轉。”
宋鵬明白周褚的意思,卻是淡淡說道:“先生大駕,宋鵬一定掃榻相迎。”
頓時,周褚又是一陣大笑,卻並不在這上面多說什麼,而是接着剛纔說道:“七王爺應該快到了,宋將軍,你派人尋到七王爺,告訴他們快馬而來,一定要鬧出動靜。”
休息一個日夜,楚昊宇便率領玄甲衛馬不停蹄的趕回烏木特,只爲最後一戰,短短數日便趕到了圖也江。這不過十幾日工夫,圖也江便寬了一倍有餘,深數尺淹住了馬腿,大軍只能牽馬渡江,要是再晚兩日,恐怕就要另想他法。
望着緩慢前行的衆軍士,楚昊宇神色突然一動,張口說道:“南宮將軍。”
聽到叫喊,南宮瑾躬身行了一禮,而後笑道:“將軍有何吩咐?”
掃了南宮瑾一眼,楚昊宇又將目光放在湖面上,緩聲說道:“前朝有暗影,也就是現在天刺,我楚家有天衛,韃靼部有風衛。錢家有孔,藏劍山莊有暗閣,你聖教呢?”
望着楚昊宇,南宮瑾不由怔了下,隨即似又想到什麼,一直平靜的眼中有興奮光芒射出,立即答道:“回稟將軍,我聖教修行七情六慾並因此分成六門,極樂、花間,味門、毒門、樂門和法門,然教主一脈卻不屬六門,我教稱之爲日宗,而月宗,就是我教的秘密,非教主不能掌握,很少有人知道,連各門掌令都不能。”
輕哦了聲,楚昊宇接着問道:“白兄呢?”
搖搖頭,南宮瑾張口答道:“白師兄應該知道一些卻也不會太多,畢竟,我聖教教主可是從無數廝殺中走出來的,不登上寶座,根本掌控不了月宗。哼,便是登上寶座,也不見得能夠掌控月宗。”
若是以前,楚昊宇還會有些懷疑,可現在卻很是讚歎的點點頭,而後又張口問道:“無極觀和天龍寺呢?”
南宮瑾身爲法門傳人,對這些再清楚不過,而楚昊宇之所以不知道,不過是以前不願知道罷了,不然以他的身份,天衛內的資料還不是任由他翻閱。想到這點,南宮瑾更加興奮,緩聲說道:“無極觀爲道家,道家講究陰陽之道,萬物無不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爲和,無極觀便將其稱之爲天合。至於天龍寺,其密諜大都由藏經閣主持,江湖內稱之爲經門。”
點了點頭,楚昊宇直直盯着南宮瑾問道:“南宮兄,你說,這玄甲衛可有四門密探?”
頓時,南宮瑾心神一震,卻也知道自己到了關鍵時候,能不能夠得到楚昊宇的信任就在此刻。思索片刻,南宮瑾緩聲說道:“玄甲衛乃是真正的精銳之師國之利刃,且大都來自江湖,要是沒有暗探,那才叫奇怪呢!”說到這裡稍頓,南宮瑾直直盯着楚昊宇說道:“三個月,末將一定爲公子找出來。”
楚昊宇搖搖頭,道:“找他們幹什麼,本公子要的是,天刺。”
最後兩個字,楚昊宇幾乎是一字一字吐了出來,使得南宮瑾又是一愣,隨即心中大喜,沉聲說道:“公子放心,小的知道怎麼做。”
這次,楚昊宇並沒有再開口,靜靜眺望着數里長的大軍。突然,一騎疾奔而來,衝楚昊宇跪拜道:“啓稟將軍,這是宋將軍加急送來的消息。”
接過字條掃了眼,楚昊宇神色並不曾有任何變化,只是南宮瑾卻看到了他微微上挑的嘴角,如此從容,如此自信。自顧一笑,南宮瑾笑問道:“將軍,可是有好消息?”
楚昊宇也是一笑,淡淡說道:“沒什麼,周將軍又挖了坑,傳令大軍全速前進。”
清晨,天還未曾破曉,宋鵬便匆忙趕到了周褚大帳將他叫醒,沉聲說道:“周先生,有人衝擊突厥族大營,是我玄甲衛。”
雖是剛剛醒來,可聽到宋鵬的話,周褚眼中猛然有光芒射出。思索片刻,周褚張口問道:“當真是我玄甲衛將士?”
沒有任何遲疑,宋鵬立即答道:“當真。探子還怕搞錯,借混亂進入突厥大營,真是我玄甲衛將士。”
當宋鵬的話落下,周褚便再次問道:“可有七公子的消息?”
搖搖頭,宋鵬張口答道:“沒有。怪就怪在這裡,要真是將軍所爲,他一定會事先傳訊我們。”
這個是自然,周褚的計謀是讓楚昊宇故意暴露行蹤誘使突厥族出兵,來一招螳螂撲蟬黃雀在後,消滅突厥族這兩萬精銳。現在,既然是玄甲衛主動出擊,那自然不能是楚昊宇他們,可是,又明明是玄甲衛出手,哪來的人馬?
就在兩人沉思時候,又有人來報,道:“啓稟宋將軍、周先生,玄甲衛已經後撤,突厥族正要追趕。”
思索片刻,宋鵬扭頭望向周褚,而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到了對方所想,出擊。
衝周褚點點頭,宋鵬沉聲喝道:“傳令時將軍,立即整兵出擊。”
玄甲衛大軍並不在此,而是隱藏在一無名山谷內,由時醇時將軍統領。躬身一拜,侍衛一溜煙跑了出去。
此刻,宋鵬又將目光放這裡周褚身上,張口問道:“周先生,你要不要去觀戰?”
稍稍思索了下,周褚終是點了點頭,因爲他確實好奇這支人馬究竟是那來的。
數十里路,快馬加鞭也用了一個時辰,等宋鵬和周褚趕到突厥大營周圍,立即有探子迎了上來,衝兩人拜道:“啓稟宋將軍、周將軍,剛纔衝擊突厥大營的是楚將軍的親衛,血衛,不過,李將軍並沒有說他們怎麼來的。”
“血衛?”自語了聲,周褚雖有些迷茫,卻也起了興致。楚昊宇的親衛隊,不跟在他身側反而出現在這裡,而且衝擊突厥大營,其中一定有什麼緣由。
宋鵬雖也有疑惑,卻是開口問道:“突厥大營還剩多少人馬?”
探子立即答道:“血衛雖只有三千人馬,卻是將突厥大營鑿穿,因此,突厥人看似非要將李將軍他們斬盡殺絕,足足一萬人馬追了出去。”
聽說有一萬突厥精騎離去,宋鵬眼中猛然有光芒閃過,以玄甲衛的精銳,又是突襲,肯定能將剩餘一萬人馬消滅掉。點點頭,宋鵬對身側侍衛說道:“傳令時將軍加快速度,還有,一定不能驚動突厥人。”
不覺間,日頭已經大高,站在山丘向下望去,突厥大營還是一片狼藉,有火焰至今都不曾熄滅,飄着黑煙。
見此,宋鵬女子般俊秀的臉龐上突然浮現起一抹冷笑,大喝道:“殺!”大喝聲中,宋鵬一馬當先衝了出去,頓時,身着黑甲的玄甲衛大軍,如同一陣黑色的洪流自上而下向突厥大營狂卷而去,轟隆隆的馬蹄聲,如此震撼心神。
聽到馬蹄聲,谷內突厥精騎不由愣了一下,紛紛扭頭望來,而看到衝擊而來的玄甲衛大軍,感受着他們的銳不可當的氣勢,不少人臉色都變了。畢竟是在馬背上長大,是天生的勇士,還是有勇士翻身上馬迎了上去,奈何玄甲衛在衝擊之中已將氣勢攀至頂點,如何是他們能夠抵擋的,一個照面便被玄甲衛穿透衝擊大營。
一刀劈飛一顆腦袋,宋鵬直奔山谷中央的大帳而去,一柄沉影刀,根本沒有一合之將,很快便要衝進大帳。此刻,一披甲將領迎了上來,揮動長長的馬刀劈向宋鵬腦門。
盯着披甲將領,宋鵬神色平靜,手中沉影刀更似融入了虛空,在兩人錯身的一瞬間,從他脖子上劃過。疾快的刀勢,不曾留下絲毫痕跡,然而此將領策馬衝出數步後,腦袋猛然滾了出去,噴濺出數尺高的鮮血,看去如此奪人心魂。
此將領是突厥族主將畢節,也是突厥族族長吉利可汗的兒子,而畢節的死亡,突厥族精兵再不能組織起有效的反抗,局面幾乎成一邊倒的屠殺。見此,不少突厥族勇士終是選擇了逃離,被玄甲衛追殺數十公里,一直到遇見突厥族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