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地仙,在這個世界可稱爲無敵,除了遠古時代留存下來的古神再沒有人能夠對之構成威脅。
可現在一道光便徹底覆滅了一位地仙,這樣的人物在天劫之中都有手段逃脫,卻擋不住這一道光。
紫陽道人臉色狂變,他感受到了非比尋常的氣息,有一股氣機鎖定了他,讓他無法逃避!
“什麼人?!”他大吼道,聲音蘊含了道則,一下子衝散了千里的雲。
彼岸花海搖曳,從盡頭出現了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踉蹌而行,每一步都極其費力,速度非常慢,但極其堅定。
忽然間,他站定了身子,望着這裡。
紫陽道人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太陽照耀,渾身都暖洋洋的。
這種感覺讓他心中劇震,沒有人能夠做到這點,至少他遇到過的強者都無法辦到,甚至連離厭都不曾給過他這樣的感覺……
這是誰?!
他沒能夠思考更多的時間,因爲那人彎弓搭箭,一道神光再度飛來!
紫陽道人下意識地閃避,突然一聲慘叫在他的耳邊響起,又是一位地仙殞滅!
“不!你,你是誰?!你是聖宗的人嗎?你到底是誰?!”紫陽道人幾乎要崩潰了,他雖然在這些地仙之中實力算是強大的,但卻也強不到哪裡去,面對那個人的神箭他不可能有任何機會。
共工的眼神變得凌厲了起來,他認出了這個人,覺得難以置信,認爲這個人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神光倏忽而至,那個人不再留手,接連五箭射出,五位地仙如煙花一般在空中被點爆!
沒有了驚呼聲,人們的眼神都是呆滯的。
那可是地仙!
在這個以超脫爲極限的世界之中,除了如離厭這般因故留下,並施展了諸多手段隱藏實力的古神,便是以這些人爲尊。
現在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從遠方走來,站在遙遠到看不清的地方一箭一個,殺他們如屠狗!
這已經超出了修者們的承受範圍,很難接受這是一個事實,即便就在自己眼前發生了。
“古神!又是一位活着的古神!”
幾乎所有人都能夠判斷出這一點,而且這個人顯然不是離厭這種級別的,就算是離厭也做不到如此輕易地鎮殺地仙,來者很可能與共工是同一層次的,都被封印在了此地!
但是這個人要比共工危險的多,因爲他能夠自由行動!
“你,你究竟是誰?”紫陽道人聲音顫抖,死掉的都是反抗聖宗的地仙,現在只剩下了他一個人,現如今,就算那個人不再動手,他也不會是聖宗的三大地仙聯手之敵!
聖宗的弟子們喜出望外,他們本已經失去了希望,因爲宗門最大的依仗已經失去了,而敵手又太過強大,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了這麼一個人。
“拜見前輩!”
“感謝前輩出手!”
有聖宗子弟已經開始對着那道身影行禮了。
可他們都沒有發現,離厭的身子也在顫抖,因爲他曾經經歷過那個時代,他知道這是什麼人!
“你,你居然還活着……”他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恐懼,這個人在記憶之中已經埋骨在這片土地,甚至連元神都被粉碎了,不可能重現。
難道……這也是虛影?!
那個人再度開始動了,一步一個踉蹌,像是身受重傷,他像是要撐起什麼東西一樣,雙肩向上頂着,很吃力的樣子。
“天道枷鎖!”道淵目光幽幽,說出來了那個人正在經歷什麼。
“這裡的天道要鎮壓他,準確的說,是這個所謂的仙家秘境想要鎮壓他!他也是當初被針對的人!”道淵對周小樹解釋道,這是他能夠想到的事情。
周小樹怔怔地看着那道身影,他覺得很熟悉,似乎曾經見到過。
忽然間,他想起來了,在他的大世界初成之時,雷劫之中有神形顯化,其中一個人揹負長弓,將他逼得很狼狽……
“竟然是他!”周小樹難以置信,他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夠見到在自己天劫中顯化過的人。
“是你……你居然還在這裡。”最先開口的居然是共工,他面色複雜地盯着來人,頹然一嘆,知道自己今日恐怕要徒勞了。
“我……走不脫。”那個人的聲音傳來,很平淡,很冷靜,聽在人耳中有一股寒意。
“爲何留下這個人?”共工指向了紫陽道人,淡淡地道,“你若是要幫一方,應該不會留手。”
“我要問一些東西,尋一些東西。”那人淡淡地回道,“而且我並不想幫哪一方……我反而更想要放你出去。”
共工眼中神光暴漲:“此言當真?!”
“當然。”那人嘆了口氣,“這麼多年的仇,總不能這麼就算了,先討個利息回來總是應該的。”
共工長舒口氣,若論真實修爲,他自然不怕這個人。但現在這種情況,他根本無法和那個人相抗。
很明顯,那個人的實力並沒有衰減,只是在抗衡這天地之威而已,真的要全力阻攔自己的話,自己想離開不周山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好,好久不見了。”離厭顫聲道。
那個人的眸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確實好久不見。看來你主子是沒有將我的事情告訴你了。”
他點點頭:“那也不錯,因爲你本就不夠果決,倘若此時你已經將此人放出,或者狠下心來徹底獻祭了陣圖,我都難有什麼作爲。但現在麼……”
他取下來掛在身上的弓,輕輕地擦拭着:“這個地方,誰能擋我?”
“大弈,你難道不在乎會再度被針對嗎?”離厭說出了這個人的名字,而這個名字在周小樹心中引起了劇震。
他看向這個人,深吸口氣,果然……沒有猜錯啊!
周小樹有些激動,神話中的人物一個接一個地出現了,雖然和他所知的有些偏差,但真的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針對嗎?”大弈笑了笑,他望了望天空,再望了望地面,“我現在,難道就不是在被針對嗎?”
他看向了共工:“放你出來是肯定要做的,但我需要和你談一談條件,你可以拒絕,不過後果不必我多說。”
共工冷哼了一聲,他不願意受到威脅,不過眼前這個人確實需要他去鄭重對待。而且兩人的目標似乎也有相同的地方。
“可以談一談。”他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