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向來是恐懼的代名詞,那裡是幽冥,是死人的國度。
周小樹攔住了還要繼續向前行進的衆人,並請聖主下令,讓前方探路的真人境高手全部迴歸此地。
“聖獸大人,您說這裡其實是真正的地府?”有人難以置信,若非這話是從聖獸的口中說出來,恐怕立刻就會淪爲笑柄,但就算如此,也依舊讓人難以相信。
這裡理應是古神們締造出來的世界,真正的地府如何會存在其中?
雖說這裡的事物有很多都是被人從外界直接挪移或者截取過來的,但是這可是地府,稍稍有些瞭解的人就知道,古神們再強大,也是不可能將之挪移過來的。
“只是單純的路徑而已。”
周小樹解釋道,因爲他從中感受到了大恐懼,讓他汗毛炸立,知道那是根本不能化解的危機,一旦踏入其中就是陰陽兩隔。
他這麼一說,不少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實際上也是如此,不要說挪移,就算是模仿地府,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這麼說來,那難道還真的就是地府了?
聖主皺了皺眉頭,他得到的訊息和這個不一樣。畢竟聖宗是有活着的古神存世的,可那位無上存在說過,只有通過了地府才能到達彼岸,只有彼岸纔有希望。
但聖獸大人的分析也是有理有據,可他相信自己宗門的神不可能騙自己,那麼……
難道是古神大人也不瞭解這件事情的始末?
傳說中真正構造這個秘境的人物在當時都是巔峰級別的,聖宗的那位神祗當時也只不過參與其中,並不瞭解真正的隱秘。
“據傳不周山在陰陽兩界之交,通天柱,隔斷陰陽。”周小樹低聲道,“若是如此,那不周山自然……”
他忽然一怔,因爲他知道這是地球古老的神話,可在這個世界如果也適用的話……
周小樹渾身冷汗,他覺得自己可能觸及到了一些東西,只是想不透,但讓他有一種大恐懼。
“如此說來,我們的路或者是對的,只需要不過河就可以了。”聖主沉聲道,這樣說的話,周小樹和古神的話有着相通之處。
這條路想必是昔日有人設下的陷阱,造成了無上強者的殞落。
其實一直都有一種說法,那種級別的人物已經不是說死就能死的了,天劫之中都能逃脫一縷元神,何況是人禍?
而地府鎮壓在此,一切就都能夠解釋得通了。
任何人進入地府中都不可能活着回來,古神也一樣。
“沿河尋找,不周山之高,一眼便能望到。”聖主下令道。
他是針對真人境的高手下令的,境界低的人根本無法脫離他的保護。
“爲何要讓他們一同來?”周小樹終於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聖主也沒有隱瞞,他嘆了口氣:“亂起不周山,應該是昔日活下來的神在作亂,所以我們需要有足夠的願和信仰,來喚醒昔日留存在這裡的戰意與之抗衡。”
他頓了頓:“我並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位神明,或者說是哪幾位神明活了下來,但自那個時代一直存在到現在,絕非我們能夠抵擋,就算是各宗的超脫者親自前來恐怕也只能落荒而逃。”
周小樹怔了怔,他沒想到在聖主的心中竟然對這件事這麼悲觀。
這樣的言語說明聖主也不過是打着盡人事聽天命的主意。
寄希望於昔日的古神留存下來的戰意,通過祭拜讓其神形再現人間,縱使成功了,也不見得真的能夠將敵手擊敗,或者只是將失敗的過程延緩了。
“天地自有道,我們想要逆天可能性很小很小,就算是超脫者也不能夠無視天地的法則,他一個人超脫,不能夠帶着所有人都超脫,除非他能夠更加強大。”聖主淡淡地道,他似乎已經將這件事情看得很透徹,至少他的情緒並不低落,談到生死之事都是泰然處之。
周小樹沉默了,他覺得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還是需要再看一看,如果真的不行他或許可以拜託霧漸生出手。
他覺得霧漸生縱然比不上最強的那幾位古神,應該也能夠排在那些人的前列了。畢竟在古神之中存在聖境的可能性太過渺茫,倘若真的有,那神戰也不必進行了。
“那是什麼人?!”忽然間有人叫道。
不少人擡頭朝着遠處望去,緊接着所有人都望向了那個方向。
在無盡的花海盡頭,有一個白衣女子凌空而立,她凝望着這個方向,衣袂飄搖,如同要飛仙一般。
她的身上沒有任何強者的氣息傳出,離得太遠,而她的臉上像是蒙着一層霧,根本看不清楚長相,只是覺得她婀娜多姿,姿態極美,感覺她樣貌一定非凡。
聖主和周小樹都閉嘴了。
他們方纔還在談論一些事情,有關於古神,有關於那些絕世強者。
仙家秘境深處,死掉的生靈應該都化作了彼岸花,而活着的生靈只能是最強大的那些。
更爲關鍵的是,聖主的大世界一直張開着,卻根本沒有發現有這樣一個人出現了。
她的出現無聲無息,而就算是讓衆人發現了也沒有絲毫的畏懼,像是看淡了這一切。
這種態度讓聖主心驚,可是他並不知道有哪一位古神是這樣的形態,因爲時間太過久遠,就算是那位老祖前來也難以真正認全當時所有的神明。
可就算是最弱的神明在他們面前也是無法抵禦的。
忽然間,那個女子動了,她只是轉動了一下目光,便有兩束驚人的光束直接照下,落在了衆多修士之中。
“不好!”聖主怒喝一聲,“住手!”
而周小樹卻看到了那兩束光的焦點,那是南山古域的方向,而那兩束光交匯在的那個人是……
兔爺?
周小樹陡然瞪大眼睛,他想到了一些可能性。
許多俢者已經反應過來了,準備衝向那個白衣女子。
但就在此時,那白衣女子身形一閃,竟然已經出現在了人羣之中。
她素手伸出,如羊脂玉一般,輕輕一握,就抓住了兔爺的耳朵。
“救命啊!”兔爺在尖叫着,他在妖宗搗藥多年,從來不曾出過山門,這還是第一次出來,竟然就遭遇了這樣的事情。
可週圍的俢者避猶不及,誰敢出手相救?
那些真正強大的俢者還沒來得及反應,白衣女子便已經消失不見了,隨之不見的還有兔爺。
空氣之中只留下了兔爺拖得長長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