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麻煩了!”馮寧迅速恢復了正常,接過侍書遞上的手巾拭了拭手,“那拓跋鬱怎麼樣?知道他不是乙渾的對手,可沒想到敗得這麼容易!”
“已經出了平城了,事了之前是不會出現的!”張佑答道。
“那就好!”馮寧點頭道,又轉向張佑,“你說這步棋乙渾會上當嗎?”
“基本上他已經當作是娘娘做的了。”
馮寧一笑:“這我便放心了。”
“娘娘就不怕乙渾他反噬?”這時侍書忍不住問道。
馮寧搖搖頭,放心地說道:“乙渾是個自負的人,恐怕一開始他就覺得我不如他,如今我正好給他看了我的‘實力’,他高興也來不及。對於沒有威脅而還能利用的人,乙渾不會這麼快下殺手的!”
侍書似懂非懂地點頭,張佑卻是贊同地一笑。
“只是這次要連累西平王了!”馮寧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嘆道。
“娘娘放心!依奴才所見,西平王絕無性命之憂。”張佑忙勸道。
“這我知道,只是委屈他了。”
“爲了朝廷,西平王絕不會有怨言的!”
“西平王的忠心我曉得,只是你也要找個時間好言勸慰一番,你就說我來百倍作報償!”馮寧放下茶杯,淡淡地說道。
張佑心一驚,忙點頭應是。
馮寧心中暗暗嘆氣。她何嘗願意如此,只是經歷了那麼多,她真的不敢輕易再相信。源賀本身可能沒關係,可是他身後那個龐大地家族呢?沒有甜頭,任何一個家族也不會去支持的。即使換了馮家也一樣。
“對了,上次讓你調查的事如何?”馮寧換了個話題,問道。
“奴才都已經調查過了。乙渾帳下最親信的爲庫汗原。而最有實力的則是普六如敬。庫汗原曾經冒死救過乙渾,深得乙渾信任。而庫汗原本身也是個忠義之士,奴才以爲從他入手的希望不大。普六如敬則是個很有眼光的人,很識時務,雖然乙渾現在如日中天,但是他不得人心,遲早必敗,相信普六如敬也看得出來。只要我們派一個他能得他信任地人勸說一番。可能性很大。只是人選一時比較麻煩,普六如敬是個精明的人,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勸得動地。”張佑說完便看向馮寧。
“庫汗原!普六如敬!”馮寧口中不斷地念着這兩個名字。
好一會,馮寧才擡頭說道:“你說庫汗原有沒有可能因爲乙渾做了很對不起他的事,而叛變?!”
“庫汗原的弱點是他的家人,也許可以。”張佑眼睛一亮。
馮寧突地心一驚,連連搖頭:“不!不!不!這太傷天和了!”她的心終究是軟的,不可能和魔鬼一般。
“可是娘娘。我們只是做個引導,剩下的讓乙渾去做就是了。”
“那也不行!無辜地人還是不要捲進來了,再說一旦庫汗原知道真相,恐怕事與願違了!”馮寧斷然拒絕。
“可是……”張佑還想再說,看到馮寧堅決的臉色,只得放棄。不過心中卻有了個主意。
“我們還是從普六如敬入手。”馮寧見張佑不再勸說,方滿意地說道。
“他不好對付。”張佑爲難地搖頭。
馮寧一笑:“也許你不好對付的,有人卻可以很好的對付。”
張佑不明所以地看向馮寧。
馮寧不答,轉向侍書隨口問道:“木蘭什麼時候回來?”
“木蘭回去探親有一段日子了,大概三天後就能到了。”侍書雖不明白卻還是答道。
“很好!”
“花木蘭?”
“對,就是她。我可不信沒人護着,她一個女子可以在軍中呆了這麼久不被發現。”
“娘娘是說。”張佑有些明白了。
“對,我讓青青試探過,應該就是普六如敬。而且木蘭每回休息時都會去普六如敬府上。”
“但是花木蘭會去嗎?”
“會,一定會!木蘭是個善良勇敢姑娘。”馮寧堅定地說道。不僅來源於歷史。也來源於平日的瞭解。
“那真是太好了。”饒是張佑這麼穩重的人。也忍不住有些興奮。
“侍書,此事你去與木蘭說。叫木蘭一步一步來。不要想着立刻就能達到目標。”馮寧看向侍書。
侍書忙點點頭。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呆會子。”馮寧吩咐完畢,揮手道。
張佑和侍書應聲而去。只是張佑臨走前,又轉過身子說道:“娘娘,李衝大人到了,如今在馮府中。只是最近不方便進宮來看娘娘!”
馮寧一愣,李衝,這個名字多久沒想起了。他是她最初的愛戀,只是如今……疲倦地嘆道:“你讓他先不要進宮,免得太扎眼!”
張佑意味深長地看了馮寧一眼,方纔點頭出去。
屋子裡又只剩下馮寧一個人。又安靜下來了,好半天,馮寧才從剛纔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嘆了口氣,在死一般地寂靜中格外清晰。
鬼使神差的,馮寧來到了那個最底下的箱籠,找出了那個卷軸。上次被拓跋浚發現後,也就不在意地扔在了箱籠裡。反正已經知道了還怕什麼。
攤開,畫中人依然這麼漂亮,只是那一份純真深深地刺痛了馮寧的心。再也回不去了,如今的能保護她的純真地人已不在了。
第一次,可以心平氣和地面對這幅畫,不再臉紅心跳。馮寧確定一切都過去了。事情真是奇怪,當初拓跋浚在時,偶爾心底深處還會有隱隱的跳動。但是如今拓跋浚一走,按理說可以無所顧忌,她反而沒有了那種感覺。
呆看了很久,馮寧終於長長地舒了口氣。
馮寧搖搖頭,時間在他們身上走過,留下了痕跡。四年前的馮寧喜歡李衝,四年後的馮寧卻深深地愛着拓跋浚。
一個錯過,便是永遠!他和她都錯過了彼此的年華。她已經走出來了,她期盼着李衝也能走出來。能有一個美好的女子陪他走過天長地久。
而自己?
自嘲地一嘆,浚哥給予她的四年足夠她回憶一生。
將卷軸輕輕地捲起,然後放入一個錦袋裡。
李衝,那個淡雅的少年,應該已經是個儒雅的青年了。那張遺旨一直讓馮寧很費解,不明白爲何拓跋浚會讓李衝當輔命大臣。只是如今他不畏危險地趕來,心中仍然感動。只是再也無法迴應。
“回君明珠!”四個字寫好,也捲起放入錦袋中。想要喚人來送回李衝。突地又站住,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想有的沒地。
把錦袋塞進箱籠,敲了敲頭。當務之急是乙渾,等到事情了了,再與他說清楚吧。
不同於馮寧地矛盾,馮熙見到李衝是相當高興的。在乙渾眼裡,馮熙是重點地監視對象,他的一舉一動都很不方便,對任何人都不敢輕信。如今難得摯友來了,可以說說心中煩悶,又多了一個人可以對抗乙渾,馮熙不由笑逐顏開。
但馮熙也沒有昏了頭腦,小心地迎着李衝來到了書房,命心腹在門口把好。方纔放心地招呼李衝坐下。
“你現在很難。”李衝肯定地說道。
馮熙有些無奈地點頭:“不只我,所有的人,乙渾已經一手遮天!”
“放心吧,沒有人是不可戰勝的。”李衝安慰道。
“這個我也曉得,思順,你知道嗎,這些日子的籌劃幾乎都是寧兒在做,一開始我都以爲她會撐不下去,想不到她比我,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出色。”馮熙說得有些驕傲。
李衝贊同地點頭,隨即說得踟躇:“晉昌,她還好嗎?”
“除了行動不方便,一切都好。”
“可是我聽說累犬護駕時。”李衝還是有些擔心。
馮熙一笑:“連你都騙過了,這只是寧兒演得一場戲。”
“那我放心了。”李衝如釋重負。
馮熙此時卻有些擔憂地看着他,他的如釋重負裡明顯不僅僅包括對馮寧安全的擔心,更有那……
遲疑了片刻,還是決定把當初馮寧最開始聽到拓跋浚死訊時的反應隱了下來。不知爲何,總覺得這樣也許大家都有可能得到幸福。
李衝喝了口茶,又說道:“晉昌,我可以見見她嗎?”雖然儘量地保持平靜,但是他的聲音中還是有一絲激動掩飾不住。
馮熙自然知道,一嘆,又想了片刻,方纔回道:“我儘量拭拭,你知道的,現在的情形。”
李衝點頭,便開始靜靜地品茶。
馮熙又是一嘆,有時他真不知該如何解開這個結。
【對不起各位,昨天幫媽媽打資料,所以沒有時間更新。這裡說明一下。再次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