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淳面露苦笑,看着木婉清糾結彷徨的神色,即使瀟灑如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雖然其中的一些關鍵,只是他的猜測與直覺,但是他卻幾乎可以肯定,那就是事實。他本想施展“五羅輕煙掌”再試探一下木婉清,可是看着木婉清彷徨無助的神色,他實在狠不下心揭開這個殘酷的真實。面對着這絕世容顏,他沉默一瞬之後,才語氣溫柔地問道:“你爲什麼要發這等……惡毒的誓言?萬一第一個見你容貌之人,是你的兄長,或者父親?那可如何是好?”
木婉清冷冷地道:“我只有師傅沒有父親,更不會有兄長。”手腕一抖,長劍已經放在自己脖頸之上,語氣悽然:“你武功高強,我殺不了你;你對我有救助之恩,我不能殺你……我……我只能自殺應誓……”手腕一動,就要抹脖自盡。段正淳大吃一驚,口中驚呼“不要”的同時,已經出手點落木婉清手中長劍。他心疼地抓住木婉清的手,語帶責備:“你怎可如此輕賤自己的生命?難道爲了一個誓言,你和我就必須有一人死去不可嗎?”木婉清感受到了段正淳對她的關心,心中暗自喜悅,語氣羞澀地迴應道:“那麼你願意娶我嗎?”段正淳看着她眼神中的期待與認真,更感受到了她語氣之中暗含的某種決意,他知道,自己如果說出拒絕的話來,那後果簡直不可想象。當即神色一凜,心中做出了某種決定,一字一頓地問道:“如果我是你的父親,親生父親!你是否也敢嫁我?你敢嫁,我就敢娶!”
木婉清毫不猶豫地迴應道:“不要說你是我的親生父親,即使你是我的殺父仇人,我也一樣嫁你!你娶,我就嫁。”段正淳面帶苦笑,心中卻是一片冰冷,最難消受美人恩,這真是報應!他體內北冥真氣沸騰,心中升起一種明悟:我命由我不由天,區區世俗豈能困我!剛剛突破的北冥真氣猶如掙脫了某種不知名的束縛,居然再次精進,精純度再次提升的同時,真氣總量增加了差不多三成左右。最重要的是,修煉速度同樣提升了整整一倍,本來需要千年才能到達人體極限,如今,只需要五百年!
段正淳一把將木婉清攬在懷裡,輕輕一吻,情不自禁地讚美道:“婉兒,你真美,不但美,還香。”木婉清膩在段正淳懷裡,夢囈一般地迴應:“段郎,你也好香……”段正淳微微一怔,香?婉兒身帶異香,自己怎麼會香。他的視線落在自己的右手,才發現自己的肌膚居然泛着玉色,他鼻孔微動,發現自己身上不是香,而是潔淨,沒有異味。常人代謝總有異味,自己如今北冥有成,脫胎換骨身如琉璃,自然沒有了凡俗污物。沒有異味,對比常人,自然就是香了。
段正淳突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趕緊從懷中掏出兩顆黑寶石,黑寶石之中清晰地映出他的面容。四十多歲的面容已經消失不見,倒映在黑寶石裡面的,是一張二十多歲俊秀出塵的年輕小白臉面孔。難怪木婉清不相信他是她的爹,這一切都是北冥神功惹的禍。誰知道這功法不但可以返老還春,還附帶美容功效。心中念頭翻滾,行動卻沒有半分遲疑,他將兩顆黑寶石遞給木婉清:“婉兒,這珠子給你玩。”
段正淳還要回天龍寺取六脈神劍,很有刀白鳳那裡,也需要有所交代。現在如果帶着木婉清,實在有諸多不便。可如果將木婉清一個人留下,他又實在有些不放心,憑她的容顏與性格,仇家遍地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讓木婉清修煉北冥神功,這個想法在段正淳腦海中只過了一次,就被他否決了。修煉北冥神功有成的他,最是明白修煉這套功法的兇險,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除非是如同他這般的絕世妖孽,尋常人如果不是從一開始接觸武功就修煉這北冥神功,中途轉修北冥神功,走火入魔將是唯一結果。凌波微步,一陽指等等武學,都需要相當深厚的內功修爲才能修習。想了想,段正淳只得取出一支菸花,將其點燃……一個“段”字光影在高空停留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緩緩散去。
木婉清知道段正淳放的是特殊傳訊煙火,於是靜靜地依在他懷裡,不發一言。段正淳攬着木婉清,同樣一言不發,只管靜靜修煉北冥神功,此時無聲勝有聲。一個多時辰之後,一支五十人的騎兵飛奔了過來。卻是距離此地最近的朱丹臣,看到段正淳的傳訊緊急煙火,趕緊抽調了五十精銳騎兵趕了過來。看到前方猶如金童玉女般的兩人,朱丹臣命令騎兵停下,自己上前,有些遲疑地道:“主公……”段正淳自然知道對方遲疑的原因,直接取出自己的身份令牌:“朱丹臣聽令,保護好她,不許任何人傷她半根毫毛!”朱丹臣見到段正淳的身份令牌,趕緊單膝跪地,恭敬聽命。作爲段正淳的心腹,他自然知道這名女子應該是段正淳的新歡,而且還是異常得寵的新歡。
當看到這五十精銳騎兵的時候,木婉清就已經被驚呆,此時聽到段正淳對這什麼朱丹臣下令,她突然反應過來:“段郎,你……你要離開我嗎?”段正淳寵溺地緊緊摟了摟她:“婉兒乖,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待辦,必須把此事辦妥了,我纔有能力給你真正的幸福。你先回家等我,有什麼事,直接讓朱丹臣去幫你辦理即可。”朱丹臣十分有眼色,趕緊恭敬地道:“朱丹臣見過主母。”木婉清眼中除了段正淳,其他人對她而言都是空氣,朱丹臣的忠心實在表錯了對象。她撫弄着段正淳送她的黑寶石,乖巧地道:“嗯,段郎,你去吧,我等你。黑玫瑰腳程很快,你帶着她去吧。”段正淳颳了刮木婉清的瓊鼻,溫柔地笑道:“讓黑玫瑰陪着你,我會盡快趕回來的。”話音落下之後,整個人已經騰空盤旋而起,一躍十丈,雙臂一震,再次盤旋升空近十丈,反覆九次之後,已經是百丈開外。木婉清驚訝地看着她的段郎就那樣化着大鳥,遠飛天外。朱丹臣更是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以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口中語無倫次:“主公……飛了……”
段正淳武道心境突破世俗藩籬,北冥真氣再次精進,鵬摶九天更顯莫測,這一次滑行出近五千米才翩然落地,他所在之地離天龍寺並不遙遠,再施展兩次鵬摶九天差不多就可以抵達天龍寺了。當下也不耽擱,再次騰空而起……半柱香時間左右,段正淳已經停留在了天龍寺外。段正淳雖然是大理鎮南王,但是在天龍寺卻必須要放低姿態。依着禮數,段正淳見到了天龍寺的枯榮禪師,雙方見禮之後,段正淳不想耽誤時間,直接一指點出,五丈之外的菩提樹上出現了一個指頭大的孔洞。天龍寺衆僧微微一驚之後全都狂喜,一品一陽指,有生之年他們居然有幸得見傳說中的一品一陽指。唯有枯榮禪師語氣淡然:“王爺這次,是爲了取六脈神劍劍經而來。”段正淳點了點頭:“是。”枯榮揮手一招,他面前的卷軸不急不緩地飛往段正淳而去。看到段正淳已經將卷軸抓在手中,枯榮的聲音再次傳出:“吐蕃國師不日將拜訪天龍寺,一切緣由皆在劍經。如此,有勞王爺了。”
段正淳一邊翻閱六脈神劍劍經,一邊隨意地迴應:“理當如此。”一個時辰之後,段正淳收起了劍經卷軸,北冥真氣一催,在天龍寺僧衆驚呼聲中,六脈神劍劍經已經化爲飛灰。枯榮面帶詭異笑容,嘴角牽動:“王爺睿智。”段正淳心中暗暗翻了一個白眼:睿智個屁,六脈神劍自己已經學會,現在剩下的就只是修煉熟悉了,秘籍留着也是無用,順手毀掉而已。毀了秘籍之後,段正淳淡淡地留下一句“吐蕃國師,本王自會處理。”之後直接揚長而去。
下一個目標,刀白鳳。段正淳帶着一份坦然與自信,見到了道姑打扮的刀白鳳。刀白鳳看了段正淳一眼,先還有些遲疑,直到段正淳自己表明身份,她才冷哼一聲:“何事勞段王爺大駕?”但段正淳卻敏銳地發現了對方眼神深處暗藏的一絲不安,閱女無數的他,心中涌起一種十分荒唐的猜測。結合刀白鳳曾經和自己相處的記憶,自從有了段譽,刀白鳳就帶髮修行離開了王府……段正淳慢慢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他直視着刀白鳳:“那個男人,是誰?”刀白鳳被段正淳的突然襲擊嚇得花容失色,她一邊強作鎮定,一邊正試圖組織語言反客爲主,卻沒發現自己的語無倫次:“你說什麼?什麼男人?”段正淳語氣幽幽地問道:“我說,段譽到底是,誰的兒子?”刀白鳳臉色煞白,不由自主連退數步,語氣無促:“你……你都知道了?”
“呵呵……哈哈哈……有趣,真有趣!”段正淳狂笑不止:“真是報應……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