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07 高官的小女人
V007 高官的小女人
多日的壓抑被他一下就攪得天翻地覆,不知道是因爲他眼中熾烈的火焰,還是因爲他激憤下隱藏的一抹哀傷,在他一波接一波的狂吻中,她緩緩鬆開了拳頭,快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忘了深仇大恨,控制不住伸出雙手,慢慢纏上他的頸項,手指輕輕插進他的髮絲。
他在渴望,而她,又是哪一分鐘能忘得了他?可惜,再回不到過去……
狹小的空間,瀰漫着燥熱,她透過不氣,極力的喘息,也,一點點融化。
天地間,只剩下北風凌亂的敲打聲。
她一顆心幾欲狂跳而出,終於可以正常呼吸的時候仍不忘記第一件事就是張着嘴大口喘氣兼罵他,“你神經病!”
秦勉看着她,臉上依然是一絲不苟的莊嚴,“佳佳,你有感覺,是不是溼了?我記得你很敏感的。”
她不由偷偷舔舔雙脣,上面還殘留着特殊的麻和癢,但緊接着,“你去死!”迎接他的是一個坤包迎面砸過來,他伸手接住大笑,這一天是這段時間來最快活的一天。
這裡畢竟是法院外,他畢竟是市長,當然不可能在車裡就強要了她,渴望得已緩解,還得把車位挪開。
車外,雪花如同鵝毛般傾瀉,折射着近處的燈光,如煙似霧,在風雪中行駛的陸虎中,周傳雄仍不知疲倦地唱着《黃昏》,看着窗外雪花飛旋,纏綿的曲調在耳邊響起:“依然記得從你眼中滑落的淚傷心欲絕,混亂中有種熱淚燒傷的錯覺,黃昏的地平線,割斷幸福喜悅,相愛已經幻滅……”
他曾經想要牽她的手,是她都沒有去珍惜?不,是上天剝奪了讓他們牽手的機會。
兩人再沒說話,緊閉的空間,只有他和她,從前會覺得無比甜蜜,現在她只覺得壓抑,他就在她身邊,離她不到半米,她被他的氣息壓迫着,周遭的空氣中,全是他。
她側臉看向窗外,感覺腦後有雙眸子在燒灼她,可也許是她的幻覺,她忍不住回頭,真的是幻覺,秦勉目視着前方,並沒有在看她,直到看到她看過來,秦勉頓了幾秒才說:“佳佳,有些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親眼看見的,也並不一定就是真相。”
“你想說什麼?”她露出一個冷笑,“又想出什麼理由來爲自己脫罪了?大騙子。”
“你就不能相信我一回?江南巷現在還在拆除中,等拆完是做房地產還是修復一目就能瞭然。”秦勉的臉驟然冷下去。
夏佳寧蜷縮在靠窗的副駕上,其實有很多話想說,但又一句都不想說,既然不想面對他,也就只能望着窗外發呆。
同一條馬路,同一輛車,同一首歌,同一個人,已經完全不可能再牽手的命運,緊緊捏住手中的材料袋,夏佳寧心中泛起無數酸楚,難受地靠在車窗上,竟然,想要不爭氣的哭。
悄悄拭拭眼角,手剛放到膝蓋上,旁邊一隻手就伸過來,很自然地蓋住她冰冷的手掌,她的臉微微一燙,想要抽回,可他的手溫暖有力,讓人不由自主地依賴,讓她有種家人般的感覺。
一種無法言喻的氣氛瀰漫在車內,周遭全是他的氣息縈繞,她避不開,靠在車門旁,只覺得此刻每分每秒都好像是種折磨!
擋風玻璃外,雨刷發出來回擺動的響聲,車裡沒人說話,氣氛也如同窗外的雪花,凝結成冰。
秦勉一路上臉都緊繃着,雪夾着冰打在車身上,都是淅瀝瀝的音節。
夏佳寧正打算裝睡一會的時候,車子卻停了下來,原來竟已到了秦館,她這也才知道,自己選的安置房竟然和秦館是同一個方向。
看他這架勢是要在這兒吃飯了,也好,有些話早些說開了對誰都好,的確沒必要不明不白的再拖下去。
秦勉倒是沒想到夏佳寧這會兒又這好說話了,他還以爲讓她進來吃飯又得耗費力氣在車裡打一架呢。
他們來得太早,
秦館裡還沒有多少客人,秦勉剛走進來,就有一箇中年的女人立馬從收銀臺裡站起來和他打招呼。
“小秦,好久沒過來了。”然後又笑眯眯地看了夏佳寧一眼,衝秦勉眨眼睛,“挺漂亮的嘛。”
秦勉嘴角溢着俊美的笑,她卻只覺得胸口火燒得疼得厲害,想要開口否認,但奈何人家又沒明着說什麼,只能瞪了秦勉一眼,小聲說:“她就是那個警官的遺霜?”
“嗯,不過去年找了個老伴,是個退休醫生,所以說人活在這個世上就得想得開,人家丈夫女兒都沒了,哪個不是相依爲命的至親?這樣的不幸,是不是比你慘十倍?可你看人家,邁過去了又是幸福的一春。”
夏佳寧胸口窒了窒。
秦勉領着她坐到他在這裡的專屬包廂裡,這是一個極爲安靜的空間,只聽得見四角音箱裡傳出的縷縷古箏音樂,瞬間滌靜了胸間的焦燥。
眼前的男人,有着驕傲的樣貌與身世,而她呢,還有什麼?除了那副不能吃的傲骨,還有什麼?她就這樣冷冷的看着他,直到看到他脣角的笑意慢慢凝結,到了最後,夏佳寧總算看見了他眼底的惶恐。
“佳佳,我們先好好吃飯,行嗎,我只想讓你吃一餐好的,看看這些日子你都瘦什麼樣了。”秦勉看了看錶,他確實很忙,太多太多的會議讓他抽不開身,但今天遇到夏佳寧,再忙他也要陪她吃餐好的。
夏佳寧微微仰着頭,巴掌大的小臉上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說話的時候,一樣慢條斯理,語氣神態拿捏地恰到好處,不盛氣凌人,也不懦弱怯場,眼底卻有一種灰燼後的孤寂,“我看我今天都該尊稱你一聲秦市長了,我一個小百姓能和市長吃飯,當然榮幸,我是不是可以和市長合個影,也好拿出去炫耀下。”
他一愣,搓了搓手,“佳佳,我承認,當初的確是隱瞞了你,但別的方面,全部都是真的。”
“呵呵,真真假假,都已鑄成了鐵錚錚的事實,容得誰來改變?秦勉,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夏佳寧的臉色很難看,真的很難看,蒼白的,半點血色都沒有。
什麼叫回不去了?有什麼是回不去的?的確,有些東西是回不去的,比如她父親不會復活,可她摸摸自己的良心,她能正大光明地說她的心不在他身上嗎?如果是的話,他絕對不會再糾纏,可,她不是,他看得見,是用心看的。
秦勉只是死死地看着對面的夏佳寧,他想看到她的任何一點情緒,但是很可惜,這一刻的她面目空洞,看他的時候如同陌生人一般。
“你想讓我怎麼做,你說,只要我能辦到。”秦勉坐在那裡,看着她臉上的蒼白,
動了動乾澀的嘴脣,夏佳寧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一點聲音,她想要說什麼呢?在這樣猙獰的現實面前,她說什麼纔是最合適的呢?她根本,無話可說,可是,她必須說。
“想贖罪嗎?怎麼贖?秦勉,你不知道,死去的人不能夠再回來,斷了的腿就算接能回去,也還是個瘸子,更不要提心底的傷,秦市長,你想怎麼贖?”
她說話的時候,臉色白得好像一張紙,手心發寒,身子也開始打起哆嗦,她也想笑,憑什麼所有人都笑,就她不能笑呢?
她擡着頭,像看着世上最卑賤的生物般,滿眼的憎惡與厭恨,這樣的夏佳寧叫秦勉覺得很陌生,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對不起,我錯了?但,他不覺得,他喜歡她,何錯之有?他只想爲渝城的發展努力又有什麼錯的?
於是,他只能選擇沉默。
“無話可說了是不是?當你在下達強拆江南巷的命令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我們會有今天?”
“我再說一次,江南巷拆遷是你們同意了的,不存在強拆的問題,佳佳,你父親是不小心從房頂摔下來死的,你心裡清楚得很,如果他不和政府作對,如果你們江南巷的人言而有信,拿着補償款老老實實的不鬧事,還會發生今天的不幸嗎?總想着拿了錢還要這樣那樣,你摸着良心說,是不是你們貪小失大了?”
夏佳寧睜大盈滿水霧的眼睛直視着秦勉,有些難以置信他怎麼能把顛倒黑白的話說得這般理直氣壯的?
看了許久卻是笑了起來,帶着一種殘忍的肆意,只是那殘忍不是向着對面的秦勉,而是衝着自己來的。
她想,如果那晚沒有救出秦勉,沒有被那個陽光下氣勢逼人的男子迷住了心神,那麼他們夏家縱使也會因爲強拆而家破人亡,但她卻不會成了如今這般模樣,這一切,怪誰?其實,怪她吧,應該怪的。
她與秦勉,只怕是欠了前生的孽債,這一生,要用這種羞辱不堪的方式去償還,但她真的不甘心,父母都是老實本分的普通人,在渝城也不算什麼有頭有臉的人物,但他們卻是給予了她生命與快樂的人,而這一切,都在遇見秦勉之後,化爲烏有。
怪的,只能是他,於是,她對他再怎麼殘忍,也是該的。
眼底含着的淚花眼窩裡兜兜轉轉,到底還是沒能憋住,狠狠地砸到手背上,她緩緩擡起頭,黑葡萄般晶亮的眼睛染滿了絕望,夏佳寧澀着脣,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秦勉,我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我知道父親的事全賴給你的確是不公平的,但是,我們之間的一切也不可能會再繼續了,我媽前天還跟我說,今年要把我嫁掉呢,以你的身份地位,是該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你是市長,我這條小胳臂是擰不過你的,但我求你了,讓我們好聚好散吧。”
秦勉的臉色一白,他也知道現在和夏佳寧的感情是開不出花的,但他控制不住,有什麼辦法?如果人都能理智地控制自己的感情,那他也不用這般痛苦與放不開了,誰想讓自己的感情經歷這麼多的磨難?誰不想求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就算,她現在不肯和他多說一句話,就算她喊他,秦市長,但那又怎麼樣呢?他沒掙扎過嗎?他有,但是他就是捨不得這個女人,甜甜軟軟地衝他撒嬌的樣子,安安靜靜睡着的時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甜美而又富有詩意,他想他以後也不會再喜歡任何一個女人,像對她的喜歡那樣。
這些日子她對他的冷淡,已經讓所有的耐心瀕臨崩潰的邊緣,他從一開始就對夏佳寧有好感,這點他承認,但顯然,這中間的程度把握錯了,他低估了這場遊戲中自己的認真程度了,所以纔會有現在這樣求之而不得的局面。
撇開頭,夏佳寧嘴巴里含着苦,冷冷地說,“你能讓一切都回到從前嗎?做不到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秦勉眼瞳睜大又猛地縮小,只覺得胸口燒了一把火,噌噌噌地往上冒,但對着的是夏佳寧,他又不能發作,只是再開口,語氣顯然不大好,“起初,的確是想利用你的,這點我承認,但我爲什麼不向你坦白,那是因爲我太在乎你,我知道你那時候一定會對我敬而遠之,這就是我遲遲不坦白的原因,有錯嗎?”
“對你的家人,我真的很抱歉,佳佳,你很清楚你爸爸是怎麼死的,是我讓人打死的嗎?是我逼着他去跳樓了嗎?你不能把責任全算在我一個人的身上,這不公平,我是市長,我希望這個城市變得更美有什麼錯?我希望市財政的收入大增又有什麼錯?”
“就算是我要政績那又怎樣?市政府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來滿足江南巷居民的要求,你們說不讓建房地產,我頂着全部壓力堅決不同意將地賣給開發商,害得市財政損失有多大你知道嗎?省裡和黑社會半夜都打電話來威脅我你又知道多少?我聽你的話,將江南巷修復成旅遊景點,正因爲如此,纔會有人利用江南巷做文章來報復我,你父親最後煽動居民阻攔與政府對抗鬧着要回遷,旅遊景點根本就不可能有回遷的條件,你們不懂嗎?不是不懂,不過是想向政府伸手多要錢罷了,我是市長,但銀行不是我開的,市政府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就算的,行,你父親自己沒站穩從房頂上掉下來摔死了,你就把罪過全算在我頭上,還上北京告我,真可笑,你恨我,我不介意,你儘管恨,恨得越深就表示你對我愛得越深。”
“佳佳,你只是一時間被仇恨矇住了雙眼,看不到什麼纔是對你最重要的,不如你來告訴我我該怎麼做?那些過去就真的那麼重要?人活着就要向前看,過去已經改變不了,再糾結也沒用,而將來又遙不可及,我們能抓住的,只有現在。”
“你說的我都明白,可就因爲是你,所以才更加無法原諒,爲什麼你還是沒有想明白呢?我更恨的是你一開始就隱瞞自己的身份故意來接近我,你這麼做,現在讓我覺得我們的感情從一開始就是噁心的。”
她再度擡起眼仰視着他,說:“的確是那樣,如果你一早就坦白,我們現在也不會再坐在一塊說話,我從來就只是想找一個平凡的男人,如果當初一開始我能夠聰明點,知道你是市長,也就不會再有現在的痛苦了。”
夏佳寧神色凝靜地望着他,那樣的痛,那樣的屈辱,記憶永不會磨滅,她閉起眼,“當你最親的人臨死都不肯再看你一眼,當你站在陌生的街頭走投無路,當你被人騙去那種骯髒的地方被逼做交易,那種絕望的痛你真的感受過嗎?”
她這小半生的人生旅程裡,還真沒被人羞侮得這麼直接過。
“秦市長,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這般,想要什麼就要什麼的,我能做的,就是這樣卑鄙的事,你能拿我怎麼樣?”夏佳寧的話有一種撕破臉的歇斯底里,秦勉也不生氣,只是坐在位置上,淡定地看着對面的她,說多錯多,不如當啞巴。
包廂裡服務生上了一壺紅茶,用透明的茶具裝着,就是燃火的酒精爐也是透明的,幽暗的環境裡,更能清楚看見裡頭淺藍色的火苗。
她不想再反覆提及這些傷心事了,夏佳寧噌的站起身。
“這一桌子的菜,都是特意點來給你吃的……”秦勉也站起身,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就被夏佳寧那冷冷的目光給刺得縮了回去。
秦勉想笑,他這麼順着她幹嗎?他其實就該把她抱進這裡的某一個包間,管她是愛是恨,直接辦事就OK了,看着她嬌俏的背影越走越遠,秦勉其實很後悔那一瞬間的心軟,可又真的做不到鐵石心腸。
“離安置房還遠,我送你,你說的,有始有終嘛。”秦勉打開車門,夏佳寧吸了口氣,還是坐了下去,恐怕以後再沒會坐在他身邊了,她問自己,剛纔說得那樣輕鬆,可心裡真的是這麼想的嗎?答案其實很肯定,不是的,但人爲什麼總是喜歡口是心非。
路旁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背影,秦勉的車眼看就要開過去了,她忙讓他靠邊停下。
他朝她深深看了一眼,等車停穩,夏佳寧就想去推車門,手卻突然被秦勉拉住了,“別從那邊下車。”說着他就推開自己這邊的車門,直到一條腿邁出車外,他才鬆開她的手。
她像被燙了一把似的,就覺得他五指有力,掌心灼熱,竟又忘記了甩脫他。
秦勉已站在車下,扶着車門,若無其事的望着她,她心裡惱怒,又有被揩了油的感覺,卻發作不得,因爲他真的很細心,她的車門對着馬路,一直有車在經過,所以他要她從另一邊下,這樣的細節,從來,從來就沒有人對她做過。
恨自己不爭氣,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竟也會悸動一把,比起他帶給她的傷害,她應該看着他被車撞都不會心疼纔對。
甩了甩頭,下了車就向前走,喊着:“雲老師——!”
還以爲她是下去幫他買凍瘡膏呢,個不聽話的小女人,還嫌氣他不夠是不是?秦勉緊握着方向盤,臉上罩着一層陰雲。
雲啓正走在人行道上,聽見聲立馬轉過身,看到是她後微笑起來,傘上的雪水順勢而下,他將傘往她這邊挪了挪,說:“我正要去找你。”
這兒已經離安置房很近了,難怪會遇上。
“找我?”
雲啓臉上寫滿了關切,“身上怎麼溼了?”
“我去政府拿材料沒帶傘,還好現在政府大搞形象工程,派了個司機專程送我回來。”夏佳寧扯脣笑笑,“找我什麼事?”
雲啓朝後看了一眼,也笑,“我下週要去趟重慶,你上回不是說過想吃那裡的炸糕嗎?我想找你問下是哪一家的,我好去嚐嚐,也順便給你帶點回來。”
“這點小事打個電話就行了,何必大雪天還跑這一趟,就在淮南路的路口,不過不知道搬了沒有。”
雲啓剛想說什麼,身後的車突然按了按喇叭!
夏佳寧回頭看了一眼,再轉回身時,雲啓臉上的笑消失了。
“雲老師,司機還在等着,要不我先走了?大雪的天,你回家吧,我媽估計這會也沒給做你的飯來着。”
“嗯,我也還有別的事。”他又看了一眼那輛陸虎,然後笑笑,突然伸出手攬着她的肩走到副駕駛的車門旁,替她拉開車門,說:“淋溼容易着涼,回家快洗個熱水澡,喝點紅糖姜水,如果遇到什麼麻煩事就給我打電話,我二十四小時開機,隨叫隨到。”
夏佳寧點點頭,他又湊到裡頭對着秦勉的側臉說:“司機同志,麻煩你了。”
夏佳寧有些緊張地吞吞口水,他不會認出秦勉了吧,好在秦勉一直扭着個臉,就這麼一下下也認不出來的,誰會想到一個堂堂市長會做司機呢,她趕緊上車關門,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她不願和秦勉同座一輛車,但也不想和雲啓扯上什麼關係。
好不容易熬到目的地,他停在樓前讓她下車,夏佳寧纔想開門下去,就聽到他冷冷問:“你會選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