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nbang V003 高官的小女人
v003高官的小女人
上訪?北京?白熾燈的幽光打在醫院白灰的牆壁上,再折到夏佳寧的臉上已是血色褪盡的蒼白。
將雲啓送走,她站在監護室裡,看着媽媽被一堆冷冰冰的監測器材包圍着,還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她的喉嚨就難受得像梗了塊石頭。
憑什麼有人爲非作歹還活得有滋有味,有人善良一生卻死於非命,她夏佳寧絕對不會就此低頭。
就這樣在門外守了一晚,即使累極也不敢睡過去,怕半夜會出什麼狀況,好在一夜無事。
幸好這段日子有他幫忙,媽媽的病情也終於開始穩定,出了院在家休養,夏佳寧休息了一個禮拜纔去上的班,唐糖問她怎麼鬧到這個地步,她始終緊閉着嘴,不答。
唐糖最後只得拍拍她的肩,說了一句,“那種男人,不嫁也罷!”
生活當然還是要繼續的,雲啓每天都會等着夏佳寧下班,陪着她走完一段寂寞而漫長的夜路。
每天回去的路上他都給她講很多人生哲理或者是笑話,她都認真地聽着,這段時間她沒去找秦勉的麻煩,更沒時間自怨自艾,經過幾天的深入瞭解,她發現雲啓這人確實不錯,而且,因爲他父親的關係,他認識不少在北京的大官們,夏佳寧都一一記了下來,爲她即將要開始的上訪鋪路。
萬幸的是,當她將已經寫好了材料,準備去北京上訪的念頭告訴雲啓時,他不但沒反對,反而鼓勵她爲冤死的父親討回公道,將秦勉繩之以法,學校這邊和她的家人他會代爲照顧,另外還給她找來了一些知道些內情的人,把秦勉當上渝城市長以來所做的一切違法違規事件羅列了一遍,夏佳寧這才知道原來那個道貌岸然的男人居然壞到了這種程度,生平最恨就是這類貪污腐敗的人,這讓她原本還舉棋不定的思想瞬間下了決心。
臨走前一天,夏佳寧對剛出院的母親說:“媽,我帶的這個班考了年級第一,學校獎勵我去北京旅遊呢,我可以順便去看下超超了,我跟學校請了幾天假,時間上可能會長一點,我不在的時候雲啓下班就會過來,他都知道的。”
她倒背如流地搬出早已想好的說辭,好讓媽媽安下心來。
夏超也一下長大了,一邊上學一邊在北京找了一份送快遞的工作,每天冒着寒風奔跑在北京的大街小巷裡,工作之辛苦可想而知。
“哎,這也算是唯一一個好消息了,這些日子真苦了你個女娃子,照顧我還要管那麼多的皮學生,去吧,好好玩玩,別惦記媽,還有,給你弟帶幾件厚實的衣服過去,那邊可冷着的,別撐着年青身體好就無所謂,你也是,多穿點,不夠就拿錢去買,那可是你爸用命換來的錢。”
“嗯,我會的。”夏佳寧用力地點了點頭,強打起精神微微一笑,緊緊抱住媽媽:“媽,你放心吧,一切都會好的。”
到了北京,才知道渝城有多小,給夏超送了衣服,姐弟倆吃了餐飯就各自忙去了,原以爲有了雲啓提供的官員資料事情就會很順利,誰知一個個電話打過去,都是千篇一律的回答:“幫不了。”
事情似乎進入了死衚衕,她還不死心,爲了省錢,她只能住地下室,餐餐吃泡麪,幾經輾轉,仍求助無門,好在她也知道上訪官員要去哪些地方,很快就認識了一批全國各地來的上訪羣衆,也知道了中紀委的信訪部門每週二週四都會接待訪民,但因爲等的人太多,需要拿號排隊,暫時還輪不到她,但她每天都會半夜爬起來加入排隊的隊伍,她和那些農民,小販,村婦一起有了一個共同的名字——上訪戶。
這天起牀的時候發現喉嚨乾啞得難受,全身乏力,一定是感冒了,地下室太溼暗,再加上這段日子水土不服,體質直線下降,她捂着臉深呼吸,拼命地壓抑住情緒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夏佳寧,別再懦弱地掉眼淚了,生活越是艱難你越要堅強,這樣才能對得起死去的爸爸,仇人沒倒,你怎麼能先倒下去呢?狠了狠心,終於搬出了地下室,到如家開了一間房。
可沒想到她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好不容易輪到她進信訪辦,夏佳寧忙拿着上訪信遞過去,負責信訪的是一個老者,還算和藹,他大致將上訪信瀏覽了一遍,說:“你父親的死和你要告的人沒有直接關係,你是要告渝市政府?”
夏佳寧鎮定開口:“我不告政府,我就告渝市的市長,是他欺騙了江南巷的全體居民,他明明說江南巷拆遷後會修原做旅遊景點,居民們纔會放棄要回遷的條件支持政府工作,可到臨遷前才貼出真實文件,原來這塊地還是賣給開發商的,如果不是他出爾反爾,我父親也不會爬上房頂阻止強拆,那也就不會摔死。”
“你這麼說太片面,你的材料裡面也提到了,市政府之後也開了新聞發佈會,秦市長也在發佈會上向公衆解釋過了,這是一個誤會,市政府一直是按照修復爲旅遊景點來操作的,根本沒有賣給過開發商,而頭天晚上張貼在江南巷裡的佈告,是一些開發商不滿市政府的決定而誣賴發泄,目前警方已經在着手調查。”
“既然是這樣,那麼市政府也是受害者,而且在善後這件事情上,也做得很及時,承擔全部傷者及死者費用,另有不同程度的額外補償,市長親自道歉,該做的政府都做了,你還想要怎麼樣?”
夏佳寧毫不猶豫的說:“我想要他下崗,坐牢。”
微微喘口氣,等情緒平靜下來以後才說:“就算不這樣,我也只是希望調查組能儘快的查清事實真相併且公之於衆。”
老者笑了笑,“這件事上我沒看出來他有什麼問題,至於坐牢,更不可能。”
夏佳寧急了,“那他貪污受賄,私自出賣國有土地,開豪車,這些算不算?”
老者將材料放進文件袋裡,說,“那這是你親眼所見的事實嗎?”
聞言,夏佳寧瞪大眼睛,一直壓抑的聲音像脫了閘一樣錚錚分辯:“有人舉報當然就是事實啊,那不然爲什麼就舉報他不去舉報書記副市長?”
老者笑笑,“姑娘,你還太單純,先這樣吧,材料我這裡收一份,目前僅是你的一面之詞,我們還需要深入的調查,如果你覺得他貪污,那還要去反貪部門舉報,如果情況屬實,那該雙規就雙規,該怎樣就怎樣,不過我也要提醒你一句,誣告國家官員,這個責任你是否承擔得起?”
“我……我也是聽說的。”夏佳寧畢竟沒見過多少世面,被這麼嚇一嚇就焉了,直到走出信訪辦還糊里糊塗的,排了那長時間的隊,就這個結果?她不傻,一般說再深入調查這類話的大多是石沉大海的,夕陽下,夏佳寧扶着故宮外面那條斑駁的紅牆,在怔忡了許久以後她終於無聲地笑了起來,世間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者,唯權力矣。
她不甘心,絕對,抑住心口無力的酸澀感,只能不斷自我催眠,她會想到別的辦法的,一定會的,反貪部門是吧,別以爲嚇嚇她就真不會去了,雖然她不知道那些舉報是否屬實,但當官的有幾個沒貪過,秦勉,走着瞧,看你還能舒心幾天。
孰不知夏佳寧一離開信訪辦公室,老者就撥通了一個電話,“喂,老秦,是我,有個事跟你彙報一下,是這樣……”
江南巷經這一鬧,後續反倒拆得很順利,儘管出了人命,但江南巷還是要照拆不誤的,畢竟投入太大了,他身爲一市之長,這是他肩上的責任。
動工前他去了趟江南巷,夏家已經搬走了,屋門都沒鎖,只人去屋空,秦勉站在曾經洗過一次澡的簡易木板棚外,他問自己,如果重新來一次,他是否後悔愛上夏佳寧,他原以爲還要思考下才會有答案,沒想到答案是緊跟着問題出來的,那就是:永不後悔。
他走進夏佳寧的房間,蹲下身從扔得亂七八糟的屋子裡拾起了一雙她丟棄的涼拖,他就像個神經病一樣對着涼拖說話:“佳佳,縱然你現在離我再遠,早晚也會像這雙鞋一樣被我拎回來。”
說完緩緩地轉過身,又望向天空,巷外的世界一半的藍天白雲,一半的高樓林立,就像他想要的,一半的江山,一半的心靈依託,哪半都不會放手。
只是現在,他還不能太纏着她,不如讓她先冷靜一段時間他們再見面。
夏佳寧每天都在反貪部門那徘徊,她誰都不認識,只是看見一輛車出來就上前敲玻璃,然後遞材料,有些人還會看一眼,但更多的則是一加油門就開遠了去。
但沒想到事情真的就有了轉機,就在她近乎絕望的時候,竟在反貪處大門外意外地和一個不肯透露真實姓名和職位的幹部聯繫上了,據他說他認識反貪部門的人,可以幫她遞送材料進去,不過得額外要給他五千元的報酬,另外還得要兩萬的打點費。
夏佳寧曾親眼看到他從裡面走出來,站崗的武警戰士還衝他敬禮來着,她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所以哪怕心裡還有些猶豫,也決定再賭一把,在夏佳寧心裡,花錢求人辦事是一件不太光明磊落的事,但再清高,也得向現實低頭不是?
點點頭,在對方收到兩萬五千元的轉帳短信的同時,夏佳寧把手中的資料雙手遞給他。
他看到這個姑娘這些天都在這裡,但大門都進不去,看得出來已經急得六神無主了,除了求助於他,她根本想不到別的辦法。
然而又過去兩天,還是一丁點的消息都沒有,夏佳寧每天怔怔地盯着手機看,除了等待她什麼都做不了。
好在這天下午,這個姓王的男人給她打來了電話,夏佳寧精神一振,她就說不會遍地是騙子的,連忙接起電話:“喂,您好。”姓王的在電話裡說是約到了反貪部門的一個大人物,要夏佳寧一塊去親自面談。
她很快答應了,事情似乎出其的順利起來,她現在腦子亂哄哄的一團亂麻,只覺得心口溢滿了無以名狀的鈍痛,連呼吸都很困難,整個人累得根本沒辦法思考任何事情。
在約定地點見到了王哥,哪知他竟要她上車。
夏佳寧愣了一愣,看着他的眼睛問:“王哥,要去哪裡?”
“夏小姐,我已經託朋友打聽了你的事,看樣子似乎事情有些棘手……”
夏佳寧眼眉突跳,焦急地追問:“怎麼棘手了?”
姓王的語調平靜地說:“你要告的人來頭挺大,具體情況一時半會講不清楚,不過我會把你引薦給反貪處的大人物,你先跟我走,到時候我再告訴你下一步該怎麼做。”
夏佳寧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但也知道秦勉的確來頭很大,特別是北京又是他的老巢,說明人家是真有認真研e3究ghk過的,有些事是得一層層的往上找人的。
這天晚上天氣很清爽,朦朧的夜色就像一片被洗練過的黑紗,黑得深沉且神秘,北京的夜空在冬天難得有這麼幹淨的時候。
寶馬很快融進夜色中,直往城東的繁華休閒區開去,疾馳間絢爛的燈火如流光般掠過她身上,讓夏佳寧隱隱擔心起來。
但已經上了人家的車,再怕也沒辦法,再說了,這麼大個北京城,她誰也不認識,想上訪都沒門路,這好不容易認識個內部人,能介紹個大人物給她,就是刀山火海她也要拼一拼,果然,沒多久就到了一個私人俱樂部。
臨下車前,姓王的突然一臉戲謔地問她:“夏小姐,是不是隻要能解決你父親這件事,你什麼代價都可以付出?”
夏佳寧一怔,很快頷首:“是。”
“即使傾你所有?”
“是。”在她的世界觀裡,這些人無非就是想要錢而已。
“你是自願的我就放心了,我可不想到時候再弄點什麼事出來讓我墊背。”他勾起脣冷笑。
她張着脣,臉上血色全無。
王哥領着她進了一個很大的包廂,一推開門就聞到濃烈的尼古丁摻着醇香的酒氣和香水味蔓延在暖熱的空氣裡,房間很大,光線昏黃,環形沙發上三三兩兩地坐了好些人,或談笑或拼酒或唱歌,氣氛很熱鬧,只不過夏佳寧一個都不認識,她很是侷促,只顧大睜着雙眼尋找那個所謂的大人物。
空氣裡瀰漫着嗆人的菸酒味,一進屋就忍不住捂着鼻子咳嗽了兩聲,王哥拍拍她的肩,又叉着腰朝那幫人喊道:“好哇,哥都沒來你們就開始熱乎了,眼裡還有哥存在嗎?”
這下包廂安靜了一會兒,視線都往他們身上聚焦。
“小夏你過來,這位就是在國家反貪部門上班的劉哥。”王哥把她帶到了一個長得有些流氣的男人面前,他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眼睛微閉着,身邊還跪着一女伴給他**,彷彿是此間唯我獨尊的王者。
隨後夏佳寧就看到王哥附在那人耳邊說了幾句,還使了個眼色,接着兩人就哈哈笑起來,夏佳寧皺眉,這樣子的人就是大人物?
那個叫劉哥的大人物,他一手搭上王哥的肩膀,眼睛卻色迷迷地瞅着夏佳寧,“喲,這位漂亮的小妹妹是誰?以前沒見過啊……”
她一進門,那張水嫩嫩的小臉早就讓他眼前一亮了。
看看這都是一幫什麼人,夏佳寧啊夏佳寧,你真是,要怎麼說你好,病急也不能亂投醫不是,這些都是京城裡的惡少,當然也是背景不凡的高幹子弟或富二代,白天或許還人模人樣的,到了晚上都是幫玩女孩玩男孩花樣百出的人吶,哎!
可惜她現在已經成了案頭上待宰的小羊了還要對着劊子手點頭哈腰呢。
夏佳寧不知內裡,只能侷促地笑了笑:“劉哥你好。”
“好,都好!”劉志高一瞬不瞬地盯着夏佳寧,嘖嘖,漂亮,精緻,尤其是高領毛衣下那對隨着呼吸不停起伏的隆起,晃得他口水都要滴下來了,軟香在前還能忍得住?一想到這美妞兒等會就軟着白嫩的身子躺在他身下,光想想他都要射了,喉嚨滾了滾,他就喜歡這種小鳥依人不經世事的小花朵,也許因爲沾了酒,他的某處已經燥熱起來。
“劉哥,這是我的上訪材料,您看看。”夏佳寧不善交際,更不想在這種地方停留太久,趕緊着直奔主題。
“哎,來這裡先放開了玩,看材料這種事等會散了局你去劉哥的房間裡再慢慢談。”王哥一把將她拿出來的上訪材料扔到一邊。
夏佳寧皺起眉,這種感覺並不好,轉過頭氣沖沖地別開眼。
劉哥別有深意地笑着說:“王二你別嚇着人家,先坐下吧,慢慢談。”
王哥按着夏佳寧的肩膀讓她在劉志高身邊坐下,他自己則很快連人影都摸不着了。
建隋大業吧
夏佳寧鼓起勇氣略顯尷尬地再一次打招呼:“您好,劉先生,我爸爸的事,希望能請您幫幫忙。”說完從包包裡拿出一個沉甸甸的大信封放在桌子上。
她對自己說,夏佳寧,你千萬得冷靜,解決爸爸的事是當務之急,如今的情況也不允許她顧忌什麼面子裡子了。
劉志高勾起脣笑了笑,把一杯酒推到她跟前,然後開玩笑似的說道:“也許夏小姐誤會了,我並不缺錢,現在……不過是缺一點開心,明白嗎?來,先喝杯酒壓壓驚。”
“我不渴。”夏佳寧當然不會隨便喝這裡的東西。
“那喝飲料?不喝可就是不給劉哥面子了,那……”劉志高很殷勤地招呼着夏佳寧。
這時候夏佳寧倒多了個心眼了,喝酒她是不怕的,至少不會那麼容易醉,但如果是喝飲料,萬一人家想故意放倒她而在裡面下藥呢?這些人是什麼來頭她不知道,如果選喝酒,一定以爲她是那種兩三杯就倒的人,反而不會下什麼東西了。
“我想,試下那種紅酒。”夏佳寧順手一指。
“妹子好眼力,這是我從法國的波爾多酒莊帶回來的葡萄酒,味道很正宗很醇厚,來來,哥親自給你倒上。”
夏佳寧不好意思推拒,接過來,捧起酒杯,冰塊的寒意凍得她忍不住輕顫:“謝謝。”酒是從桌子直接倒的,應該沒什麼問題的,不過她還是很小心地並沒有喝幾口,還有就是劉志高一直纏着她說話。
“你都是老師了呀,看你的樣子就和學生一樣,等會哥帶你去買幾身漂亮衣服好不好?”從坐下來開始劉志高的眼睛就沒移開過夏佳寧的臉和胸,其實彼此還算陌生,他卻貼得她很近,一見她那斯斯文文的小模樣就覺得有隻貓爪在心裡癢癢地撓着。
“哎,新來那個妞兒,報下三圍啊。”有人起鬨,爆發出一陣笑聲。
夏佳寧臉色煞白,覺得自己成了供人娛樂的跳樑小醜,忽暗忽明的光影折在每一個人的臉上,都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她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或者一走了之不再看這些人下流的嘴臉,可她不能,她得罪不起,厭惡地扯扯嘴角,誰都不搭理,只是拿眼睛盯着姓劉的大人物。
“不說?那哥哥們可要親手來量了啊,哈哈。”
她的臉被空調暖得僵硬,幾乎把嘴脣咬出血來,都懷疑站在這裡的人不是她自己,不然怎麼還能忍受這樣的羞辱和難堪?她的倔強真的有用嗎?看着自己和秦勉都兩敗俱傷就真的會開心了嗎?
好半天,才淡淡地說:“不好意思,我沒這愛好,如果劉哥忙着,那就不打擾了。”她站起身就要走。
劉哥這才微笑說:“沒事沒事,他們喝多了,逗你玩兒呢。”
“都吵什麼,有點素質行不行?人家好歹是女孩子,悠着點。”看到夏佳寧對他還是很防備,劉志高一直極力地想表現自己是個有涵養修爲的紳士,可是他輕浮的行爲舉止卻讓他掉了價,適得其反,手不自覺就輕放在了夏佳寧的大腿上。
夏佳寧知道求人辦事不可能沒一點付出,當然是指除了金錢之外的東西,她從知道大人物是個男人後,就告訴了自己,只要不突破底線,那就忍,一定要忍下去,所以當劉志高的手放在她大腿上時,她也只是挪開了一點距離,鎮定地看着他:“嗯,我男朋友也是老師,他父親以前也在北京當過官,不過上輩人你們可能不認識。”後面這一句是她故意加上去的,提醒這些人要適可而止,她也不是那種沒有任何來歷的,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嘿嘿,真巧了,正好一家親嘛,就是不知道你男朋友厲害還是咱劉哥厲害了。”沒想到旁邊坐着的男人又開始不懷好意地鼓譟起鬨,忽明忽暗的燈光伴着女伴嬌滴滴的調笑聲,要說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劉志高沒好氣地踢了那人一腳:“滾一邊去,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齷齪啊?我可是正經想跟夏老師交個朋友的。”
他說着轉身又涎着臉往夏佳寧身邊靠了靠,微笑說,“別聽他們亂說,其實我挺純情的,你跟我多相處相處自然就知道了,對了,你不是有材料要交給我嗎?在這種環境談正事不方便,不如我帶你出去走走吧?”
大家又發出心神意會地曖昧笑意,他安的是什麼心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
夏佳寧踟躕了一下就點了頭,站起身走了出去,劉志高還在被人拉着又灌了幾杯酒,一時沒出來,不過她也打定了主意,去哪談都行,就是不去房間或是包廂裡談,洗手間也不能去。
另一邊,莫劍剛跟朋友打完牌出來找洗手間,在轉角看到有個人影很是熟悉,又覺得是自己看錯了,她怎麼可能在北京呢?難道小勉勉也回來了?那有酒局怎麼不叫上他和寧曉夏?順手就拉了一個侍應問:“那邊那包廂的頭兒是誰?”
侍應當然也知道這些常客的身份,忙不迭答:“莫總,那邊是劉局和他一幫朋友。”
“劉局?哪個劉局?”
“就是反貪部門下屬信訪受理分局的劉局。”
劉志高?得到了答案,莫劍心裡就更覺得奇怪了,爲什麼劉志高請客裡面居然會有夏佳寧,這兩人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起好吧?還有她和小勉勉不是一對兒嗎?怎麼又混進了別人的圈子?劉志高那票人和他們一向是搞不攏的呢。
他八卦的細胞在血液裡滾了又滾,終於忍不住掏出手機撥了個號:“喂,勉勉是我,你在幹嘛呢?”
“剛開完會,有事?”秦勉的聲音淡淡的沒有任何起伏。
莫劍吹了聲口哨,涼涼地調侃道:“得,都這點數了你還在開會,想當勞模拿全國先進是吧?”
秦勉笑罵:“有什麼事就快點說,還有n多文件要批呢,我沒那閒工夫跟你瞎扯!”
“其實也沒啥事,就是無聊得有點想八卦,哎,你猜我在王二的俱樂部裡看到誰了?你的天仙妹妹,哈哈,有眼緣吧。”莫劍心情不錯,笑着揶揄他。
秦勉雙腿搭上辦公桌,皺着眉問:“什麼天仙?你最近跟着寧曉夏玩傻了吧?淨說些聽不懂的鬼話。”
“話說劉志高也在啊,他不是被反貪那邊開了嗎?你的天仙什麼時候跟他有交情了?”莫劍故意驚呼了一聲,但隨即就像明瞭什麼似的挑起眉,呵呵,怪不得寧曉夏常說這女人裝得很,一邊泡着秦勉,一邊還借出差跟劉志高搞在一起,但他把要出口的話給憋住了,他轉了話題:“不說這個了,我急着去放水,8了。”
怪不得前天寧曉夏回來說秦勉心情不好,好像是和夏佳寧吵架了,難道那女人轉個身就又傍上了劉志高,切,傍誰不好,傍到姓劉的算早死早超生,那小子的事在他們圈子裡幾乎人盡皆知,仗着家世無法無天,玩起女人來花樣百出也沒個度,前個月差點弄死一中戲女學生,最後是花錢了事被家裡扔了出國避風頭,公務員的職位也被開了,真沒想到那麼清純的夏佳寧也是這種水性揚花的女人,他本來是想告訴秦勉的,但清官難斷家務事,他還是識趣點當啞巴好了。
然千里之外的秦勉還是被他沒頭沒尾的話混了思路,他的天仙是什麼意思?寧曉夏他們只管一個女孩叫過天仙,難道是,夏佳寧?不可能吧,她什麼時候去的北京,又怎麼會和劉志高他們那票人在一起?
這不是開玩笑的事,秦勉飛快的又把電話撥了回去,“你剛剛說的是不是夏佳寧?怎麼還有劉志高?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莫劍裝瘋賣傻地:“我怎麼知道是什麼事?就看到夏天仙站在劉志高的包廂門口。”他邊說邊小解完出來,正好看到劉志高用胳膊環着夏佳寧離開的背影,“嘖嘖,還真是搞一塊去了,小勉,劉志高可是把胳膊搭在夏天仙身上的,不過我看夏天仙腳步不穩,不會是被下藥了吧,那夥人最常乾的可是這種渣事。”
“媽的,你還愣着幹什麼,找人上去盯着啊,我跟你說,夏佳寧要是少半根頭髮,你他媽等着老子拿炸藥包去你家吧。”掛了電話,秦勉站在八層高的辦公室落地窗前,望着滿目的繁華若有所思。
對莫劍做事他還是很放心的,既然他交代了,就一定會按他的要求去做,他現在擔心的不是夏佳寧會受到什麼傷害,只是想不通她爲什麼會在北京,就算她是去看望弟弟了,可去那種地方幹什麼,大半夜的又爲什麼會和那幫人混在一起?是不是這些日子他忽略了什麼。
雖然那丫頭自那件事後從未給過他好臉色,快把他秦勉的臉面踹到敘利亞去了,可爲什麼一想到她會被別人欺負就想要發瘋?他沉了臉,夏佳寧明明就在渝城的啊,會不會是莫劍看錯人了,又在辦公室坐了一會兒,想了想還是拿起車鑰匙就往外走去。
劉志高喝得醉醺醺,晃晃悠悠地走出來,出了包廂的門哪還忍得住,早就本性暴露,這小手光是抓着就嫩得人心癢癢,他將夏佳寧整個人圈在自己跟牆壁之間,嘴裡濃烈的煙味噴在她臉上,不懷好意地調戲着:“美人兒……你好香啊,擦了什麼香水?讓哥哥聞聞看……嘖,原來是奶香啊,哈哈哈。”
夏佳寧又氣又急,被他嘴裡噴出的菸酒氣噁心得胃裡翻江倒海,原本還抱有些幻想,以爲陪喝了些酒再打點到位就能達成心願,但此時對方在打什麼主意已經昭然若揭,她氣得咬牙切齒,完全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用力地推開他:“劉先生,請你自重!”
可這舉動在男人眼裡看來卻像是欲拒還迎,劉志高得意了:“美妞兒臉紅了喲,待會兒哥哥會讓你那兩個桃子小尖尖變更紅的。”他邪惡地調侃着。
夏佳寧用僅有的理智呵斥着:“走開,你不能幫忙的話我就找別人。”
“呵呵,不怕說句託大的話,如果連我都幫不了忙,相信也沒人能幫得了你。”劉志高倨傲地笑了出聲,可是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裡卻怎麼也找不到一絲笑意,他俯身貼在她耳邊說,“夏小姐,就算你很着急也並不代表這件事能急得來,想要求人辦事當然要付出點代價,錢哥哥不差,聰明如你……應該知道我指的是什麼吧?”
他的一字一句聽得夏佳寧手腳冰涼,霎時臉色慘白,嘴脣動了幾下卻怎麼也發不了聲,因爲她很明白他說的意思,顯而易見的。
夏佳寧的力氣一點一點抽盡,她明白權大壓死人,可是要她付出清白這個代價,任由這個滿身酒味的噁心男人在她身上爲所欲爲,她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此刻她不齒這些人,同樣也不齒她自己。
劉志高自己都被開除公職了,哪可能還能幫她說話,就算能幫,他也壓根沒動那心思,王二把她騙來就是送給他玩的,這女人也是,就算他會幫她,難道就會白幫,不侍候好他,想都不用想。
劉志高的表情似笑非笑:“相信我,這次你肯定會有收穫的。”
至於收穫的是什麼,呵呵,鬼知道。
夏佳寧神色平靜地理了理衣襟,說:“讓我考慮一下吧。”
到了嘴邊的嫩肉劉志高怎麼可能讓她飛了,劉志高索性不再跟她演戲,直接就把轉身要走的夏佳寧摟到了懷裡,噴着酒臭的嘴就往她臉上湊過去。
夏佳寧把臉一偏,還是被親了額頭,頓時覺得噁心極了,條件反射的伸手就一巴掌甩出去,
本來還笑容可掬的,可是被她毫不留情的一掌拍去了斯文嘴臉,劉志高也顧不得這裡還是走廊,單手掐着她的下巴冷笑:“跟哥裝清純?求哥辦事還裝清高?等哥玩膩了倒是可以考慮一下,上什麼屁訪,哥我有的是錢,你伺候好我了什麼沒有?識相點,別不敬酒不吃吃罰酒,即便老子就在這裡幹了你也沒人敢說不,明白了嗎?惹毛了哥,哥就叫裡面那幫出來一個一個輪着把你那啥了。”一開始見她斯斯文文的還以爲很溫順,沒想到還是個帶勁的妞,不過這也好,玩起來纔有滋味。
聞言,夏佳寧慌亂地睜大眼眸,她的世界還是太單純了,這時候才知道被保護得太好也是一種錯,此刻已經落入了虎口,周圍人來人往的竟然沒一個人上前阻止劉志高的惡行,姓王的根本就不是幫她的,而是……她再蠢也知道是着了人家的道兒。
“對不起,要不你打回我,求求你不要那樣,我求求你。”她的眼淚就這樣滑了下來,控制不住地顫抖着身體,哀求着面前那個禽獸不如的人,心裡涌上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絕望。
“嘖嘖,笑起來漂亮,哭起來也那麼美,你放心,哥會好好疼你的,一定會讓你爽歪歪。”她胸前的柔軟刺激着他難以掩飾的慾望,劉志高說完就把夏佳寧抱了起來,向電梯衝去,到了電梯前就看到莫劍慵懶地靠着電梯門,嘴角噙着笑看着他們,姿勢很是優雅閒適,他的臉上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可眼眸中那抹銳利的光芒還是讓人忍不住心裡發怵。
劉志高當然沒把他放在眼裡,但莫劍攔着門,他又進不去。
“喲,劉哥,這是又準備造孽去呀?”哭得哇哇響的夏佳寧愕然擡起頭,越過劉志高的肩膀往聲源望去,然後,莫名地鬆了口氣。
幸好上天有眼,還未曾是絕路,但願這個人是來救她的,只是她還得要賭一賭,這個莫老二還不清楚她已經和秦勉翻臉了的事,否則,她相信沒有人會多管閒事。
莫劍瞄了夏佳寧一眼,披散的頭髮把瓜子臉擋去了大半,眼睛一直看着他,那無助的神情讓她看起來更像個無家可歸的小孩子,臉色在燈光下顯得更加蒼白,好吧,就衝這眼神他也管定了。
“莫小少,這是我的私事,凡事還講個先來後到,你憑的什麼?”劉志高隱着怒氣。
“哦?”莫劍倨傲地哼了一聲:“憑什麼?就憑小爺我今天手氣好,高興!”
“哈哈,原來莫少也這麼好的興趣,圈裡人還盛傳莫少是個彎彎,沒想到是通吃啊,行啊,別看這妞模樣兒挺純,但脫了衣服還不是女人一個,還真蹬鼻子上臉以爲自己是天仙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女人是我先得的,總要有個先來後到是不是,要不等我玩爽了,再讓莫少來嚐嚐味,都是一個圈裡的,莫少不會想捷足先登吧?”
夏佳寧一抖,心“咯噔”一沉,難道莫劍也是同類人嗎?敢情她求來求去從渝城到北京都是被這票高幹少爺攆在手心裡玩的玩具?這些人就是秦勉的朋友?把別人的尊嚴當成兒戲把別人的親人當成螻蟻的人,他們怎麼配還活在這個世上?老天真是不開眼。
一時間,劍拔弩張,凝滯的空氣幾乎彈指而裂,其他人不敢貿然上前勸解,只能屏住呼吸靜觀其變。亅.。亅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