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跟我想象中一樣帥,他還給我拿吃的,抱我睡覺呢。”小易陽眼中都是幸福的神采,但很快帶上迷茫:“媽咪,你爲什麼跟我說爹地死了?是因爲他不要我們嗎?媽咪這麼好,他怎麼不要你,陽陽也很乖很聽話呀。”
“這”白鬱依想不到易陽對鍾貝琛居然印象還不錯,她也不想在孩子面前說什麼壞話,就沒打算揭穿鍾貝琛的對她做的事,但她想提前打預防針:“陽陽,他不要我們並不是因爲我們好不好,現在說了你也不懂,等你長大了再告訴你。媽媽現在只想問你,如果他哪天要跟媽媽搶你,你會選擇誰?”
“一定要選嗎?我兩個都想要。”小易陽委屈地看着白鬱依,然後下定了決心似的:“如果只能選一個,我要永遠跟媽咪在一起。”
白鬱依的眼眶一下就溼了,緊緊地抱住小易陽:“爲了防止他來跟媽咪搶你,我們明天就回家,躲起來,讓他找不到好不好?”
小易陽把頭埋在白鬱依的懷裡,輕輕地點了點:“嗯。”
敲門聲突然響起,白鬱依放開易陽,擦了擦眼睛,走過去打開門,看到朱辛夷拿着便當盒:“辛夷,快進來。”心裡又莫名感動,他總是那麼細緻入微,而她卻無以爲報,爲了避免給再拖累他,就不跟他講離開的決定了。
“陽陽睡醒了?你們都餓了吧,快過來吃飯。”朱辛夷似沒察覺屋內的氣氛異常,走進房間,將便當盒放到牀頭櫃上,然後對易陽張開雙臂:“陽陽,今天看到乾爹怎麼忘了一件事?”說着眨眨眼睛。
小易陽馬上笑着撲到朱辛夷懷裡:“乾爹,我好想你。”
白鬱依在旁邊看着,不禁眼眶一熱,怕被看到,趕緊掩飾着去拿飯盒。
夏詩詩在朱辛夷的別院外面站了好一會,看着樓上房間裡的燈光隔着窗簾透出來,眼睛裡放射出歹毒的光芒:白鬱依,真後悔五年前沒有將你趕盡殺絕,以致留下後患,現在婚期臨近,爲免意外,只有讓你和你兒子消失,別怪我,你就不該回來!
她收回目光,轉身,鬼鬼祟祟地朝自己掩在黑暗中的車走去,上車,發動,一手摸着方向盤,一手拿起手機,遲疑了一下,按下一個號碼:“給我找幾個人。”
掛斷電話,她臉上帶着幾分得意的神色,無意中在酒吧遇到的混混王,竟然能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也對,如果不是想着也許還有利用價值,她堂堂大小姐又怎麼會屈尊降貴與這種社會底層的渣滓結交,要是讓鍾貝琛和鍾老爺子知道了,可不討好。
有道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夏詩詩在院子外的舉動被躲在暗處的鐘貝琛的人看了個清楚,只是,隔得遠,並沒聽到她拿起手機講了什麼,只是可以斷定絕不是什麼好事。
直到夏詩詩沒了蹤影,伊億才把跟過來的幾個人召集起來綜合了一下情況,然後馬上給鍾貝琛打電話,將潛到白鬱依的臥室外偷聽到的
話全部告訴了他。
皇庭香榭,鍾貝琛聽完伊億的彙報,好半天沒能消化,那個小男孩竟然是他的兒子?太震驚了,白鬱依什麼時候懷孕的,他記得之前沒聽她說過,他們不是還曾避孕?白鬱依不是親口說孩子只是抱養的嗎?
可是,他還是期望這是真的,如果那個孩子真是他兒子,那是多大的喜事。說不準,那個小男孩就是早有懷疑,纔會對他產生信賴,讓他抱着睡覺的。
抱着自己的兒子哄他睡覺,怎麼想都是一件幸福的事。
冷靜,一定要冷靜。千萬別空歡喜一場。
他努力地回想着,避孕是後來的事情,不排除在那之前她就已經有了。他猛地記起,出差前那一夜,他在一家醫院外面找到白鬱依,她情緒不正常,又遮遮掩掩,當時她拿着一個袋子,說是開的貧血的藥,他嫌藥的品質不好,也沒打開看,就扔了,而白鬱依出奇地配合,這其實就存在疑點。
她那麼節省,換作往常,怎麼捨得將花錢買的東西白白扔掉,她肯定是心裡有鬼!她怕他知道!
他記起那晚白鬱依似乎還說過一句話:“貝琛,我也愛你,記住,我一直在這裡等你,早點回來,我也有事情要告訴你。”她說的“事情”,恐怕就是懷孕的事。
他努力整理着前因後果,她會掩瞞,要麼是因爲他之前避孕,認爲他不想要孩子,所以不敢告訴他,怕他要她打掉,要麼就是懷孕了不打算替他生下來。具體是因爲什麼,恐怕只有白鬱依自己最清楚。但無論如何,她已經替他生下了兒子,只是不準備讓他們父子相認,打算好了逃跑,這些到底是爲什麼?
還有,她爲什麼會去找朱辛夷而不是留下?她不是說好要等他的嗎。
他恨不得馬上把白鬱依找過來問個明白,如果,易陽真是他的兒子,他要馬上接回來,好好疼好好愛,把這幾年欠他的都補回來,還有,跟白鬱依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想到自己不久前對她做的事,他開始不安,要是白鬱依是被冤枉,那他不是將她越推越遠。所以,他這回反倒絆手絆腳不敢再去動他們母子了,慶幸自己沒有把恨轉嫁到易陽身上,不然,只怕就算證明他倆是親父子,他也不願認他了吧。
鍾貝琛有些興奮,心裡還萬般煎熬,趕緊就吩咐伊億暗中保護白鬱依母子,同時調查五年前的事,五年前被憤怒衝昏頭,調查得很草率,現在想起來,還是有疑點的。
他同時也有點擔心白鬱依知道有人偷聽說了假話,所以他還需要驗證。
至於夏詩詩,他想她也騰不起多大的浪,不是還有他的人暗中保護嗎,現在沒空管,先任她折騰吧。
他驀地想起了一個重要人物:林天揚,他居然把他兒子(雖然還沒有確切的證據證實,他已經在心裡那樣認爲了)拐去賣了,這個該死的林天揚,是不是這幾年讓他逍遙自在得不耐煩了,
很好,馬上就讓人把他帶來好好問候一番!
想完,他馬上拿起手機吩咐伊億:“把林天揚給我抓到彼岸華都去,好好招待,我有話要問!”
掛了電話,鍾貝琛就下樓開車直奔彼岸華都,他記起,好像很久都沒去那裡了,自從凌茵希跟林妙梧五年前確定關係後,工作外的時間兩人經常都膩在一起,加上因爲白鬱依的事林妙梧不待見他,總認爲白鬱依沒做背叛的事,鍾貝琛不該跟夏詩詩訂婚,所以,他現在也不太找凌茵希,不想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
鍾貝琛過去時,因爲得到消息,凌茵希已經在包廂等候,一見面就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這幾年都沒動林天揚,今天是什麼情況?”
“算總賬!”鍾貝琛也沒進門,就直接朝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凌茵希見狀,趕緊跟上,心裡猜測着,最近又是發生了什麼大事?鍾貝琛表面上雖然看不出什麼,但他能覺出他今天的情緒特別激動,不然也不至這麼晚還這樣折騰。該不會與白鬱依有關吧,她可是銷聲匿跡五年了。除她之外,沒見女人能這麼牽動他的情緒。
兩人各懷心思,不覺已經走到了地下室的門口,林天揚被兩個保鏢架着,聽到腳步聲,看向門口,發現是鍾貝琛時,臉上有心虛的表情一晃而過,卻馬上強裝鎮定:“鍾貝琛,你抓我來幹什麼?我自問這幾年一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鍾貝琛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在地下室正中的椅子上坐穩,才緩緩地說道:“林少爺,哦,林威死了,現在你是林氏的準掌門人,似乎該叫你未來的林董了。林董,你似乎有點健忘,難道我的手下都沒有好心提示一下?”
林威突然死亡,林天揚的能力和資歷都難以服衆,林氏的局面到現在都還沒能穩定下來,林天揚的股份雖然佔大頭,但能不能當上林氏的董事長還是未知數,所以他纔會這樣出語譏諷。
說着話,暗示性地掃了伊億一眼。
伊億會意,馬上走到林天揚面前:“林董真是貴人多忘事,你今天剛拐了一個小孩拿去賣給了人販子,這麼快就不記得了?想不到,堂堂的林氏繼承人,竟然幹這種拐賣人口的勾當。”
林天揚聞言,臉色馬上有些發白,這麼快就東窗事發了?鍾貝琛的嗅覺也太靈敏了吧,也不知道那個沒用的人販子是怎麼辦事的!自從被鍾貝琛的人抓來,他就有不好的預感,現在,這種預感已經應驗了,突然有些後怕。難道鍾貝琛都知道了?
他暗自打了個寒顫,不,死也不能承認!要是鍾貝琛知道他就是因爲易陽是他兒子才故意拐去賣的,鍾貝琛不是要讓他生不如死嗎。抱着僥倖的心理,他裝着莫名其妙地仰起頭,大膽地與鍾貝琛對視:“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講,鍾大總裁這樣說,是有人證還是物證?像你今天的行爲,誹謗,加上非法拘禁,我可以去告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