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柏成林,乾枯的冬季裡也顯現着生機,墓碑層層疊疊的矗立,望過去還是會忍不住感覺到悲涼。
這是靳羽第一次站在父親的墓碑前,即便是父親下葬的那一天,她也沒能堅持到最後,她真的沒那個勇氣,連自己的昏厥是真是假也都沒想明白。
“我第一次見到你是在一本雜誌上,一身白色連衣裙,安靜的坐在陽光下,那張平靜的臉真的讓人很舒服。我到現在都還記得當時心裡的那種震撼,也很心疼,愛一個人真的非要這麼辛苦嗎?”黎兮把手裡的花放在了靳風的墓碑前,“躺在這裡的人應該是這個世上最愛你的人,你真的覺得這樣值嗎?”
“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教訓我?”靳羽緊握着拳淚如雨下,整個人都是顫慄的。
那晚和爸爸的爭執又響在了耳邊,是她拿着刀比在了自己的腕上,鮮血濺出來的那一刻她好像就看到了父親眼裡的崩潰,但她真的沒想到父親會這樣離開他,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後悔,她根本就不敢想這個問題,現在執念是唯一可以支撐她走下去的。
“你想多了,我還真沒有好爲人師的習慣,這個世上除了父母,估計就連老師也很難做到那樣盡心盡力的諄諄教導。”黎兮重新站直了自己,“靳羽,你在對俊廷做那些事的時候一定忘了酒店的走廊裡是有監控的,你一定沒想到那個風塵女子還會被我們找到,她爽快,拿錢辦事倒是毫不含糊。”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靳羽努力的撐着自己。
“沒關係,如果你想當面對質,我想她手機的那裡些照片應該可以讓你想起些什麼,你當時一定沒注意她在幫你注射的時候有拍照吧?”黎兮覺得把話說到這份上已經夠了。
“你說什麼?”靳羽終於還是跌坐在了地上。
“我今天之所以找你來,就是不想你和俊廷去當面對質,那位小姐已經被人帶到了A市,俊廷情緒很激動,我只是希望大家都可以先冷靜一下。”黎兮嘆了口氣還是在靳羽的面前蹲了下來。
“愛和被愛應該都是一種很美好的感覺,因爲那些都是一種很美妙的心態,期盼着所愛的人能得到幸福和快樂,即便不能參與其中也願意看到滿臉的笑意,愛不應該這麼沉重,你讓俊廷深陷在自責和愧疚的情緒裡,面對你就像是在面對着一種罪惡,你覺得這樣的你們真的會有幸福可言嗎?
你還年輕,人生還很長,難道你真的願意把自己的每一天都過程煎熬?我想靳總一定有否認過你的想法,想想他的話吧,他是永遠都不會害你和騙你的。”
呵呵——
靳羽冷笑,然後就一把揪住了黎兮的手腕,“所以你其實一直都在騙我對不對?你從來都沒打算過要離開俊廷哥,你讓我弄離婚協議不過是想穩住我,然後就開始調查我,是嗎?黎兮,你好卑鄙!”
“靳羽,你能不能不要這樣顛倒是非黑白?”黎兮想甩開靳羽,才發現女人的氣力出奇的大,“第一,讓你準備離婚協議的時候我確實有離婚的想法,我從國外一回來就和俊廷談了這件事。第二,調查你的事情我事先並不知情,我也是有了結果的時候才知道的。”
“你以爲你輕描淡寫的說這麼兩句我就會信你嗎?”靳羽陰測測的勾起了脣角,“黎兮,你沒資格纏着我的俊廷哥,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靳羽說着兩隻手就掐上了黎兮的脖頸,黎兮整個人沒有準備的被女人撲倒在了地上,靳羽赤紅的雙眸裡燃燒着憤怒的瘋狂,力氣大的嚇人,黎兮用盡全力但卻明顯的感受到呼吸是越來越困難了。
“你放開我,靳羽——”黎兮艱難的掙扎着,可手臂上的力氣卻完全無法抗衡。
“你去死,去死啊!”靳羽直接騎在了黎兮的身上,根本不給她起身的機會,整個墓地都是她陰測測的聲音。
黎兮的臉色一片卡白,囁喏着脣卻發不出了聲音,眼前的天是藍的,難道她真的要這麼悲催的嗝屁掉?
丫的,還有天理嗎?
黎兮不知道自己的腿蹬了幾下,反正是什麼力氣都沒有了,眼前一黑的時候隱約看到靳羽也倒了下去,然後就看到了自個兒的帥男人,這下踏實了,死不了了就先睡會兒吧。
“兮兒,兮兒!”耳邊響起男人急切的呼喚,然後就感覺被一股力量緊緊擁了起來,黎兮的心裡暖暖的。
好吧,她這次確實是*了,當着她老爹的面她都這麼不思悔改,那就讓她老爹直接把她收走好了。
黎兮再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了醫院,身邊守着的裴俊廷一臉的擔心。
“笨女人。”見女人醒過來裴俊廷一下子就紅了眼圈,當時的恐懼、緊張和憤慨,到現在都還讓他心有餘悸。
“我這會兒很脆弱,能說點好聽的嗎?”黎兮想收回自己的手,可卻被男人握得更緊了。
“兮兒,不可以再讓自己有危險了,我真的不可以失去你,我真的好愛你。”裴俊廷把女人的手背吻在了脣邊,他不敢想象失去她會是個什麼樣子。
黎兮點着頭就勾起了脣角,望向男人的視線裡多了幾多的纏綿,原來說‘愛你’也是會上癮的,現在好像每天都能聽到男人說愛她,這是剛認識的時候完全不敢想的,即便都在一起了,他都沒表達過這樣的心思,可自從上次他脫口而出之後現在真的快成家常便飯了。
呵呵——
黎兮傻笑了幾聲就閉上了眼睛,她喜歡聽,喜歡聽,就是喜歡聽!
“裴總,靳羽已經醒了。”秘書輕聲走了過來,臉上的表情比較凝重。
“嗯。”裴俊廷點點頭卻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她還好嗎?”黎兮還是開口問了一嘴。
“有點輕微腦震盪,傷口已經縫合了,並沒有什麼淤血,但醫生說還是要留院觀察,可就是一下子誰都不認識了,連她自己是誰好像都不知道了。”秘書幫黎兮搖起了病牀,也知道這是靳羽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