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舟並沒有對陳朗有什麼奇怪的感官,在她看來,這個人的威脅其實不是很大。-但凡能用金錢和計策解決的問題,都不算是什麼大問題。
只是陳朗的出現,未必不能成爲俞舟的一個機會。
她想到了俞母,俞素麗的‘精’神錯‘亂’,到現在是怎麼回事,俞舟還不是很清楚。醫院那邊的‘精’神鑑定報告自然是出來了,可是之中有很多詭異的地方,她不得不懷疑到她父親陳江山的身上去。
俞素麗如果出事,對陳江山來說,自然是哪裡都好。
可他沒想到,在俞素麗出事之後,自己就回國了,順利接管了俞氏,到現在,俞氏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根本不讓陳江山碰到一分。
呵,這樣的父親,留着過年嗎?
俞舟已經打算在解決了蘇氏的事情之後,就處理掉陳江山,現在這個陳朗,正好能成爲俞舟利用的一枚棋子。
“俞董,商彥那邊提出了一個方案,我們剛剛討論了一下,覺得很可行。”
周峰元敲了敲‘門’,俞舟擡頭,讓他進來。
他一坐下,立刻將一份文件遞給了俞舟,讓俞舟看看。
這個商彥,算是俞氏新血液之中比較厲害的了,有靈活的頭腦,手段也很是巧妙,有時候一個點子冒出來,能驚‘豔’很多人。
對商彥,俞舟還是很重視的。
她看了一下這個點子,眉頭一揚:“這種迂迴的戰略倒是少見,只是蘇氏現在可能出現內部股權紛爭嗎?”
俞舟皺了皺眉,這個時候周峰元說了一句話:“我覺得蘇航董事長的去世,很奇怪,平時他是一個很注意保養的人,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即便是心臟病,他自己也很注意,平日都是按時服‘藥’,有什麼事情會阻攔他,讓他不能按時服‘藥’呢?這個出事的地點還在家裡。”
“其實……遺囑也是不對的。”俞舟早就有懷疑,只是這種畢竟涉及到刑事犯罪,不是他們這些商人應該涉及的,俞舟輕輕地碰了一下自己的嘴‘脣’,“以蘇航對蘇顏的厭惡,憑什麼分那麼多的股份給她?還是要對下面的人等分,自己的三個子‘女’和自己的老婆繼承一樣的股權,這本身就不可能。這種分法,太白癡了。”
蘇航不大可能白癡,所以這個遺囑也是有問題的。
只是現在警方沒有介入調查,證明蘇氏那邊將這件事處理的很好。
俞舟抱着手臂,左右想了想,還是道:“商彥的這個辦法很好,只是收效太慢,創意值得肯定,不過有時候還要考慮戰略上的時間,你可以跟他直說我的點評。對蘇氏集團,能多快吞下就多快吞下,跟遠洋國際合作的俞氏,不會因爲這些小原因消化不良的。”
將那文件遞了回去,俞舟朝着周峰元一笑。
周峰元倒是沒想到俞舟這麼直接,他接了東西,一躬身:“那我去了。”
外頭商彥跟衆人聽到聲音,扭頭一看,果然是周峰元回來了,忙問周峰元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周峰元將俞舟的話一重複,眼見得商彥的表情有些變化,便勸說道:“你也別往心裡去,這是一個很好的點子,只是不大符合俞董心裡的想法而已,俞董也是很欣賞你的,對你的點子可是誇讚有加。”
商彥年輕的臉上染上幾分紅暈,有一種奇異的不好意思的感覺,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點點頭:“我知道俞董器重我,所以我也想爲俞氏多做一點什麼。謝謝周部長,我會繼續努力的。”
“好了,大家做事的做事,休息的休息,下午還有的忙呢。”
周峰元拍了拍商彥的肩膀,便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商彥這邊看着手中的一份文件,微微低下頭,臉上那種微微的笑意和羞怯,卻在這瞬間隱沒。他拿出自己的手機,在旁邊盆栽的遮擋下,朝着外面發了一封短信:“她沒有采納我的建議,事情有點棘手了。”
等了五分鐘,那邊沒有回消息,商彥就將手機放了回去,繼續做事。
還在辦公室的俞舟,拿起了電話,打給魏遠城:“魏公子。”
魏遠城那邊時隔這麼多日,又接到了俞舟的電話,他有些驚異,不過也有些冷淡:“俞董有時間了?”
“不好意思,前一陣糟心事兒比較多,今兒忙過了,您有時間賞臉來帝豪吃頓飯嗎?”俞舟在這個飯店有長期的訂座,隨時都能去。
帝豪的消費水平很高,標準的成功人士和達官貴人們聚集的地方。
魏遠城對這個地方也很是熟悉,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表,想了一下時間,便道:“能跟俞董吃飯是我的榮幸,不過我下午還有一點事兒,六點能行嗎?”
“您是客,聽您的。”
俞舟直接答應了,她這邊只要坐鎮一會兒就成,也沒什麼大事兒。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俞舟下午忙完了就直接驅車去帝豪大飯店,停車之後去了二樓的貴賓座,俞舟剛剛坐下,就看見外面走廊上過去一個人——方洋。
這還是法院之後第一次見面,方洋無意之間也看到了俞舟,他頓時停下腳步,跟自己身邊的人說了一句話,就朝着俞舟這邊走來。
“方大律師,又在這裡談事兒呢?”俞舟請他先坐了一會兒。
方洋笑笑:“這不是爲了討口飯吃嗎?這許多天沒見到你,氣‘色’倒是還不錯。”
這幾天俞舟哪兒去了,方洋心底也有自己的猜測,只是他不大願意說。
他這離異了的男人,面對愛情的時候有一種不信任,所以他喜歡俞舟,卻從來不曾去追求。更何況,身爲一名律師,他的自制力和理‘性’,都能讓他很輕而易舉地剋制這種感情,讓他們兩個人之間永遠像是普通朋友一樣相處。
“大約也就這樣,最近俞氏要做一單大案子,回頭說不定還要你提供法律上的一些幫助。”俞舟把話說在了前面,“到時候您可別推辭。”
“蘇氏的事情比較複雜。”方洋忽然皺了眉,“我認識的一些律師界的朋友,都告訴我這件事有鬼,我想後續還不是那麼簡單,如果您有要參與到這件事之中的意思的話,我想勸一勸俞董,回頭問問魏遠城。”
“魏遠城?”這是什麼意思?這件事跟魏遠城有什麼關係,俞舟想起自己之前跟商照川一起做出的決定,有點不明白了。
方洋四周看了一點,壓低聲音道:“現在我認識的幫蘇氏處理蘇航董事長遺囑的朋友,都說這遺囑有問題,只是一直找不到什麼事情來做,再說這都是人家的家事,別人不好‘插’手。所以如果涉及到相關方面的股權併購,如果後續歸屬權出現問題,以後還要面臨上庭扯皮的問題。因爲蘇氏的股權現在誰的手裡有多少,都很難說,後面要是出現什麼新的遺囑,那事情才大了。”
“你的意思是……魏遠城可能有這一方面的消息?”
俞舟仔細地想了想,擡手一看自己的手錶,時間差不多了,她道:“我明白了。”
方洋那邊還在談生意,說完了便起身,跟俞舟道了別,回了自己的房間去。
沒過五分鐘,魏遠城就已經來了。
他穿着黑‘色’的休閒西服,還是那玩世不恭的表情,只是眼神在落到俞舟身上的時候,就有一點隱約的嘲諷和隱藏着的刺探了。
說什麼好聚好散,沒了夫妻和情人可以做,還可以做朋友,都通通是鬼話。
這世界上的人,根本都是兩個極端。
所以魏遠城對俞舟,早已經不是之前的心態了。他看着俞舟,只輕聲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俞董。”
俞舟也覺得有幾分尷尬,在這種事情上糾纏,不是她的風格,可是畢竟這件事是自己這邊先毀約,雖然是商照川做出了那種事,但當時在場的俞舟並沒有給魏遠城任何迴應,不管是不是‘交’易,這対一個男人來說,肯定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
俞舟有必要給魏遠城道歉,“魏公子,上次的事情,是我沒有處理好,給你造成了一些困擾,實在很不好意思。我想,我有必要跟您說一聲對不起。”
這些話,從堂堂一個大集團董事長俞舟的嘴裡說出來,其實很給魏遠城面子了,可魏遠城追求的不是這些。
俞舟尚未察覺到,那些凝聚在魏遠城眼底的冰河,像是地底下流動着的那些東西,上面的人看不見,可已經開始了變質。
魏遠城說:“俞董不必這麼客氣,於我而言,不過是損失了一筆‘交’易,對您來說,興許是一輩子的幸福。這件事我會向所有人保密,我的父親和母親都不知道這件事,您可以放心。”
他表現得相當大度,甚至看不出什麼當初那個紈絝公子的模樣。俞舟帶着幾分困‘惑’地看他:“如果不是之前跟您接觸過,知道您近期肯定沒有去整容過,我想我可能不會相信,現在我眼前這個沉穩豁達的男人,是以前的魏公子。”她笑,魏遠城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