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反轉太快,就連一邊上的警察們,都是有些愣住了。
不過他們很快便是反應過來,對着商照川說了一聲“抱歉”,然後便是二話不說,就往商啓那邊走過去。
袁淑靜在看到管家撕掉面具之後,就已經開始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待到他拿出攝像頭連接電腦播放之後,她臉上的血‘色’就瞬間褪去了,變成了一片慘白。
她和商啓一樣,完全沒有想到,在自己所在的商家,居然也能被商照川埋下這麼大的陷阱!
本來是要坑一次商照川的,卻被他反過來‘陰’了一把,而且還是這種“殺人未遂”的事情!
袁淑靜一時間腦子裡面‘亂’成一團,只覺得一下秒鐘,自己就要暈倒過去,根本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不過她不能暈,她要是暈倒了,商啓豈不是任由商照川欺負了嗎!
這樣一想,袁淑靜頓時就打起‘精’神,看向警察,說道,“這其中一定還有什麼誤會,你們不能光憑藉一個視頻,就將商啓定罪,這裡面一定是有隱情的!”
警察們點點頭,只說道,“您放心好了‘女’士,我們會將這件事情好好調查清楚,您不必擔心會出現冤假錯案。”
說着,剛纔在商照川身邊的兩名警察,就已經來到了商啓的身邊,要抓住他的雙手,將他帶起來。
商啓頓時一個‘激’靈,發瘋一樣的往後退,但是他後面是牆壁,退無可退,只能拼命的躲避着警察伸過來的手臂。
他剛纔被商照川摔得不輕,就算是已經打過了鎮痛劑,但是這樣情緒緊張的‘亂’動下,他還是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痛。
連帶着心理上的恐懼,他整個人如同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滿身全是冷汗。
他攤在地上,不停的掙扎着,一邊喊道,“是他冤枉我的,是他‘逼’我的,這些都是他讓我演的戲,都是他不是我!”
警察們見他這副撒潑的樣子,也很是無語,無奈商啓看上去身上有傷,他們倒還不太敢動用武力,生怕將他傷口‘弄’出問題來,那樣就是個很麻煩的事。
正當他們有些爲難,沒辦法抓住還地上耍賴不起來的商啓,就聽到他們的長官,一個邁步,就走到了商啓身邊,直接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然後便是一番手,手中就多了一副手銬,顯然是警官標配。
他看看商啓這幅死樣子,眼中劃過一絲不屑嗎,不過倒是一句話也沒有說,甚至眼神也沒有多給他一個。
直接將商啓的手腕扣住其中一個,然後將另外一個口,扣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面。
這樣,商啓的手就和他連在了一起。
這位警官身材高大,塊頭也大,力氣自然是不可小窺。
他一站起身來,連帶着和他共戴一副手銬的商啓,像拖着一隻死狗一樣,不管商啓願不願意,都被硬生生的從地上拖了起來。
商啓被他這種力道拖起來,痛得呲牙咧嘴的,面上又是冒出了很多冷汗,看得袁淑靜心疼得要了命。
她衝上來,手裡抓住那副手銬,問着警察說道,“你這是做什麼!事情還沒有定論,你怎麼能將他銬起來呢?!”
袁淑靜這會兒已經完全不裝了,眼睛紅紅的透漏着兇光,惡狠狠的看着警察,“我要去告你,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我們可是商家,你現在銬住的這位,可是商家下一任家主!”
袁淑靜看着商啓要被警察帶走,一時間太過心急,竟然將心中的打算,都脫口而出了。
竟然說出了,“商啓是商家下一任家主”這樣的話來!
要知道,商明遠剛剛纔上了救護車,還沒有死呢!
商家人縱然是心不齊,但是商明遠現在有沒有事情,還沒有定論,誰也不想在這種未知的情況下,就開始明目張膽的站隊。
先不說商明遠結果還未知,就算是此時他已經沒了,這些人也不會現在暴漏自己的。
畢竟他們這些人中,可並不是都站在商啓一隊,其他的勢力也都不可小窺。
所以這會兒袁淑靜說了這樣的話,大家心中已經開始各自打算盤了,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和袁淑靜一起維護商啓。
大家也都是看出來了,在這種有視頻的鐵證之下,商啓就算是渾身都是嘴,也是洗清不了嫌疑。
不管商明遠怎樣,商啓是進定了監獄,沒跑了。
商啓已經是大勢已去,之前和他一個戰隊的人,這會兒更是恨不得從來沒認識過他,開始打算自己的後退之路。
商家又怎樣,要是巔峰時期的商家,自然是不會怕這些事情,大不了找個人頂替就是了。
但是現在呢……
是他們自己將警察們叫過來的,結果卻是自己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也是怨不得別人。
袁淑靜見到衆人之中,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助他們,便是心中十分的難以接受,情不自禁的喊出聲,“你們就這樣見死不救,商啓可是他最喜歡的兒子,等着商明遠醒過來,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衆人聽得這話,只覺得袁淑靜已經沒了腦子。
商明遠醒過來,以他的‘性’格,不親手‘弄’死商啓,已經都是恩賜了。
更別說會爲了商啓,來懲罰衆人,他們要真是站出來幫忙,那簡直就是個笑話。
袁淑靜喊了這麼一句,還是沒有人搭理她,甚至站在後面的人,早就已經悄悄的走掉了,生怕被什麼人記住自己曾經來過。
事已至此,袁淑靜還是覺得,自己不能放棄。
於是,她便是將目光,放在了商照川身上。
商照川眼神平靜的看着她,裡面雖然沒有恨意,但是其他的情緒,也一點都沒有。
甚至袁淑靜想象中,商照川看着他們倒黴,一定開心的要死的那種情緒,也絲毫都沒有。
她形容不出來那種眼神,彷彿是無‘欲’無求,看透了一切,卻又像是什麼都不在乎,萬事和他無關。
袁淑靜還是有些怕自己這個大兒子的,光是一個高大的身軀站在那裡,就十分的有存在感,讓她不自覺的,開始緊張起來。
商照川背對着窗戶站着,逆着陽光,高大的身軀被陽光一照,將身形顯示得更爲明顯,壓迫感十足。
袁淑靜看着他那古井無‘波’的眼神,又看看在自己身後,已經沒有退路的商啓。
然後她,緩緩的開口說道,“照川,媽媽、媽媽有事情想、想和你說……”
照川。
商照川微微低下了頭,閉上眼睛輕笑一聲,笑聲裡面的苦澀,讓在場所有人的心,都爲之一顫。
他現在只覺得可笑,就這麼一會兒的時間內,不光是商明遠還是袁淑靜,竟然都叫了他的小名“照川”。
商明遠是爲了讓自己救他,袁淑靜呢,大約是想要自己救商啓。
這兩人倒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永遠都是不顧別人的感受,現用現‘交’嗎!
真當他是傻子嗎?!
商照川曾經覺得,自己已經對商家一點感情也無,但是聽着袁淑靜這樣的話,看着她眼中焦急擔心的神‘色’。
他還是心底傳來鈍鈍的痛,像是有人在用一把鏽滿了鐵鏽的刀子,一點一點的在他的心上摩擦。
此時此刻,他真的特別特別的想念俞舟,想念早早和晚晚,想念他們的家。
在這個骯髒的商家,多待一秒中,他都覺得難以呼吸,恨不得屏蔽這屋子裡面所有的空氣!
這裡,讓他噁心又窒息。
袁淑靜聽他不說話,便是又打起勇氣,開口說道,“媽媽知道,從小忽略了你……但是,”
她頓了頓,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爭先恐後的滴下來,“但是媽媽是有苦衷的。”
商照川倒還真是不知道,袁淑靜有什麼苦衷。他曾經一度以爲,自己其實並不是商明遠和袁淑靜的孩子,說不定是抱養或者領養的,要不然怎麼會對他,和其他幾個兄妹待遇差那麼多。那時候的他,還是對商家抱有一點希望的,便是偷偷的收集了一家人的頭髮,去做了DNA鑑定。
他已經做好得到自己並不是商家人的準備,甚至覺得,如果自己真的和他們沒有血緣關係,衝着這麼多年的撫養,商家將他一手開發的資源搶走,他也就當做不知道了。
但是結果,卻是沒有按着他的猜想來。
他並不是抱養或者領養的,而是確確實實的,是商家的人,流着商明遠和袁淑靜的血液。
商照川從那時候,便是心死了,既然想不通爲什麼自己會被區別待遇,那索‘性’就不想了。
反正已經都是這個結果,他再糾結也沒有用,還不如自己活得瀟灑一點。
之後,他便是尋了個由頭,搬出了商家,然後一直到現在和商家的感情,也僅僅就這麼多了。
此時聽到袁淑靜說她是有苦衷的,商照川倒還真是來了一點興趣。他想要聽一聽,在袁淑靜的心中,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才能讓他從小就爹不疼娘不愛,像個小可憐一般的長大。這個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現在終於能夠得到答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