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悠那種冷得可以殺死人的眼神,再加上她說話的時候,隨其手伸出,向外輕輕一灑,地面竟立即發出嗞嗞的聲音,一層層白色的泡沫浮出。
慢慢地,白沫褪去,地面上那一塊枯黃了的小草,化成了一小灘水。
紫敏被嚇得臉色立即刷一下雪白了下來,如此也就便罷,她那後退的速度,可是比晴悠的輕功還要快速。
對此,晴悠還第一次發現,紫敏的反應原來這麼快速,“反應不錯,記住我的話,別再讓見到你,否則,地上的那灘水,就是你的下場。”
忽然,看到紫敏那被嚇得快連呼吸都斷了的樣子,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也許這也是一種發泄。
紫敏果真停在那裡,沒有再跟着晴悠。
可是要找晴悠的人還是找來了,“大小姐……”在紫敏的帶領下,總管在廚房裡找到了晴悠,但是紫敏卻沒有進入到廚房裡,縮在門外,低着頭,綁緊得很。
晴悠見到總管親自過來,想必這紫敏是因爲如此纔會對其展出了笑臉。
總管見到晴悠在燒水作飯,立即上前接過了晴悠手中的鍋蓋,將其隔離了竈臺,緊張而道:“大小姐,您這是做什麼,這些事應該由下人來做的,您堂堂司徒家的大小姐,怎麼可以做這些粗活,這下人真是該死……”
隨着總管的話語,紫敏從中出來,跪到了廚房門前,呼天喊地求饒道:“求總管饒命啊,奴婢該死,求大小姐大人有大量,別跟奴婢一般見識,求了奴婢這一次吧……”
晴悠越過了總管。同時奪回了其手中的木製鍋蓋,平平淡淡而道:“不知總管來此所爲何事?如若是找我聊天的話,今日鞏無時間了,我一會還要出去,如果事不急的話,等晚些時候我回來了再談吧。”
總管狠狠地瞪着跪在地上的紫敏,不一會,院中的下人們都趕了過來,一同跪在紫敏的身後,跟着求饒起來。
晴悠無動於衷。自顧的做着自己的事,總管心裡大概也猜出是怎麼一回事,於是便對紫敏大喝一聲。“你們這羣該死的奴才,一會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狠狠喝過紫敏等人之後,總管便立即接過晴悠手中的活兒,與晴悠一塊將這飯頓飯給做好了。
紫敏等人依舊跪着,晴悠不開口。總管更不敢說些什麼,一直站在那看着晴悠將這飯給吃完,方敢開口:“大小姐,您看,這時候也不早了,老爺那有請。可否請小姐您……”
輕輕地將碗筷放下,取出手絹拭嘴過後道:“走吧,正好我也差不多要出去了。”
晴悠邊說邊收拾着碗筷。打算回來之後再洗,可是總管卻在這個時候向紫敏使了眼色,讓其主動而行,好贏回晴悠的好感。
“滾!”晴悠狠狠硬起了氣來,聲音不大。但卻將人給嚇得不輕,尤其是總管。
平日裡晴悠總是靜靜地。溫溫不火的,待誰人都是那般冷冷淡淡地,沒想到,這生起氣來,竟是如此嚇人。
整個人頓縮了一下,一股寒得逼人,寒得滲骨的刺骨之氣強涌入體,讓人無法動彈半刻。
連總管都不敢多說什麼,更別說是紫敏等人了,嚇得團縮一旁。
收拾完後,晴悠與總管徒步行至司徒康的書房。
這會,晴悠認得路,不需要總管領路,腳下生風的她,步子可走得輕快,總管也是有兩把刷子的,跟着晴悠的步子也不見有掉鏈,半步都沒有落下。
書房裡,司徒康在房裡也等急了,本想着晴悠若是進了太醫院,至少還會在龍都裡呆着,可是晴悠卻拒絕了殷瀚世,不願進入太醫院,那就表明晴悠有別的想法,想要離開,那對司徒家而言,那可是百害無一利,因爲他們還需要晴悠來鞏固司徒家在龍騰國的地位。
等了一個時辰,司徒康終於等到了晴悠的到來。
行了個禮,淡淡地道:“不知尋小女前來何事,司徒大人?”
對於晴悠這樣的態度,司徒康也不再有別的想法,畢竟二人心裡也都明白,有些事,不是想補救就能補救回來的。
“行了,坐下吧,有些事,我想跟你好好談談。”司徒康示意晴悠坐下,同時向總管使了眼色,讓其在房外候着。
晴悠優雅地坐了下來,等着司徒康的後話。
看着晴悠,猶豫着如此開口。
晴悠也不迴避,直勾勾地正視着。
司徒康嘆了一氣,感覺對上晴悠,就像對上了強敵,令其不得不綁緊了神經起來。
“聽聞你拒絕了進入太醫院?”良久,司徒康開口問道。
“是的。”晴悠直擊而回。
“如此也好,那便安心在家中待着,好好學習一下如何當個千金小姐吧。”司徒康心知晴悠不會安心呆在家裡,但是卻又不知晴悠有何打算,所以才故意如此說的。
晴悠站了起來,很真的對其道:“我沒打算呆在家裡,我有個朋友在成親了,我過兩日便啓程,隨後,我會出趟遠門,說不準什麼時候回來。”
司徒康終於聽到了,他心知如若桂孃的事不解決,晴悠是怎麼也不會留在龍都裡,可是如今桂娘之事,一時半會也辦不下來,如今唯一能留下晴悠的辦法,那便是讓她的婚事給定了,好讓其安心定下來。
“你與昭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孃的事我們都已經在照你的意思辦理中了,你要去參加你朋友的婚禮我不反對,但是欠的遠行,鞏不行……”司徒康欲言又止的樣子,不難看出他有事瞞着。
“放心,我不會玩失蹤,會回來的,只要找到藥了,我就會回來,你放心,只要事你們完成了,我肯定會回來,”晴悠福了福身子,別道:“如若沒別的事,我先忙去了。”
晴悠想要轉身離去,但是司徒康卻站了起來,伸出手,止道:“等一下,晴悠,我還有話要說。”
停住,回眸而無措而視。
“婚禮你可以去,但是去過之後,你必須回龍都,聖旨,用不了多久就下了……你……”
司徒康話還沒完,晴悠整個人都僵住了,那種僵呆的樣子,可是在那一次,那一次看到桂孃的屍體吊在城門口的時候纔出現過,聖旨……瘋了……
會是什麼樣的聖旨呢?
會要她做什麼事呢?
聽到聖旨二字,晴悠唯一想到的便是那種政治婚姻,因爲古代女子的命運都逃不了進宮或者被當做物品嫁出去用來維繫兩家的關係。
痛!
晴悠突然感覺身體不是自己的了,意識也沒了,本就冷得不行的身體,像被人點了定穴,就連聲音也找不回了。
心中的痛,就像其前世被人壓在手術檯上,那種無助,無力,絕望的感覺涌上了心頭。
金針!
扎得晴悠的心千瘡百洞,無一完處。
想要拒絕,但是晴悠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到了喉間的話,卻怎麼也發不出來。
晴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了司徒康的書房。
什麼都沒有問,光是自己在猜想,也許司徒康說了些什麼,但是晴悠卻沒有聽進去。
整整一個上午,晴悠都心不在焉,心裡全然都放在司徒康所說的聖旨二字上。
拿着剛留給她的信息,晴悠竟然對自己的人生感覺有些迷茫了起來,如果可以,晴悠還真想逃得遠遠的。
可是逃,那並不是晴悠的作風。
面對,雖然會很困難,但是最終,晴悠還是決定去面對,不管是爲了其自己,還是爲了桂娘向司徒昭做的交易,她都決定要勇敢的面對一切。
回到了司徒府,院子裡的人全都換了,總管領衆新下人在院裡等候着她的回來。
一進院,晴悠便感受到一股暖流,很明顯,院裡的碳爐都燒開了,有些幹,但卻烘得暖暖得。
總管躬身熱情迎上,“大小姐,您回來了,請責罰老奴吧,老奴願受一切責罰。”
晴悠撇了一眼在總管身後的人,自顧步回到自己的房中。
總管介紹着這些下人,晴悠也不留心聽,最後甚至還打斷了總管的話,“不需要了,都下去吧,幫我轉告大人一聲,婚禮之後我會回來,院了裡除了打掃的必要之人,其它人都不需要了。”
“可是……”總管接言,繼續而道:“大小姐,您需要四名陪嫁丫環,是時候要培養您貼心的下人的時候的了,如若您沒空的話,不如……”
晴悠坐下,倒着水喝,最不願聽到的卻還是聽到了,“此事你們就遵照他的意思辦吱,我無意見,唯一的要求就是,在這期間,我需要我自己的自由,退下吧。”
總管等人躬身退去,“好的,您的意思,老奴會替您傳達,請大小姐放心。”
衆人退去之後,晴悠放下了杯子,不動聲色地道:“出來。”
晴悠話音剛落,一道漆黑的身影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厚沉且又富有磁性的熟悉聲音傳入到晴悠的耳邊,“晴悠……”
沒有想到會是此人,晴悠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才緩緩地放下杯子,看向屏風處的男子,“你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