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傾被綁走的當晚,端木白就察覺到不對了。
他上飛機前給她發了條短信,然後就開了飛行模式,按理說,她只要看見了,就會立即回覆,等到他一下飛機,就能看見了。可是並沒有……
他下了飛機,打開手機等了幾分鐘,刷刷進來好幾條信息和郵件,都是工作上的事情,獨獨沒有宋傾的消息。
楊新鑄看着他神色不對,忍不住問:“三哥,怎麼了?”
“打電話給Bill問問宋傾那邊什麼情況,爲什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楊新鑄忍不住就笑了:“三哥,咱們離開才七八個小時而已,說不定是宋小姐還在睡覺呢?”
他可記得那女人睡懶覺是一絕,曾經創下正常狀態下酣睡十四個小時的記錄呢!
“不太對勁,現在是非常時期,謹慎點爲妙,你記得聯繫他們。”
“好,咱們直接去醫院嗎?”
“嗯,去醫院。”
端木白又給宋傾的手機發了幾條短信,一路上仍然沒有迴音,他看着巴黎有些亂七八糟的馬路,皺皺眉,有種不好的預感。
車子一路馳到了醫院,醫院是三山會創立的私人醫院,端木白的車進了員工專用停車場,一路上了住院大樓頂層,他邊走邊換了一身的裝束,脫了拘謹的西裝,只穿着一身白色襯衫,又將一頭一絲不苟的頭髮打散,軟綿綿的,讓他整個人的氣質立即變得溫軟和氣起來。
走廊的盡頭,一間病房門口,有四名保鏢在冷冷地站崗守衛,看見他疾步走來,一名保鏢立即低頭走進病房裡去彙報了。
端木白剛走到房門口,房間的門就在這時地一下打開了,一個化着復古妝容,穿着中式旗袍的中年女人走了出來。
她保養得宜的臉上滿是意味深長的微笑,看着端木白笑:“就知道你會第一個到!”
端木白站在她面前,臉上神情不由自主地繃緊着,雙脣抿成一道涼薄的線。
“嬌姐你來的纔是最快的!”
被他喊作嬌姐的,就是三山會總頭目董華的親妹妹,董嬌。
她聽着端木白的話,捂上嘴巴哈哈嬌笑着說:“幾年不見,
小白還是這麼不會開玩笑。我看你也別進去了,大哥他剛剛吃了藥睡下了。”
他目光掃了一眼門口的幾個保鏢,都是董華自己的私人保鏢,沒有被換掉,看來董華目前還有清醒的意識,不至於被人控制。
“我在這裡等大哥醒來。”
董嬌像是早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了,聽他這麼說也沒再陰陽怪氣地說什麼,只是低笑一聲,說:“那就隨你,我可要回去倒時差了,這人啊,年紀大了就不能在這呢熬着,對皮膚真是不好的。小白啊,你就在這裡守着吧。咱們回頭再聊……”
她風情萬種地朝端木白眨眨眼,伸出塗着紫紅色指甲油的手指,輕佻地點在端木白的胸膛上,看到他臉色成功地變得冷硬起來,她才嘻嘻笑着,搖擺着腰肢,走了!
端木白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皺起眉頭。
楊新鑄跟了他許多年,自然看得出來他這一刻心情很不好,哦不,簡直可以說是糟糕到了極點。
“三哥……”
他忽然冷哼一聲,擡手把自己身上的襯衫脫了,一邊往病房裡走,一邊把那件被董嬌摸過的襯衫甩給楊新鑄:“拿出去燒了。”
楊新鑄急忙一把抓住那件衣服,也有些嫌棄地撇撇嘴,點頭答應了。
端木白帶着小七徑直進了病房,門口的保鏢們沒有阻攔他,一來呢,是知道攔不住。
二來呢,這些保鏢也是有些心思的人,知道現在董華病危,這些大佬們中的某一個將來就有可能是三山會的一把手,他們還要繼續討生活呢,當然與人方便自己方便!
端木白進了病房。
滿屋子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他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看向病牀上躺着的一臉憔悴的董華。
董華看上去蒼老許多,明明只是五十歲出頭的人,現在看上去倒像是七十多歲的老大爺。
他走到病牀前,輕輕坐下來,看着董華,嘆了口氣,靜靜地守在病牀邊,不打算再離開。
等他坐下來,安靜了之後。
病牀上原本看上去是在昏睡的人,忽然睜開了眼睛,看着他。
“小白,你來啦?”
端木白一愣,隨即有些狂喜地看着他:“大哥,你醒啦?”
“嗯,沒有睡着。你剛到巴黎?”
“是!大哥,你覺得怎麼樣?”
董華嘆了口氣,目光落在自己手上扎着的輸液針上,擡手晃了晃,無奈地說:“不行了,人老了!早些年爲了賺錢,自己也染了毒癮,好不容易戒掉了,又得了這種病!”
端木白看着他,無能爲力。
董華得的是艾滋,掙扎了這麼多年,終於還是快要撐不住了。
董華看着他的神色,忍不住哈哈一笑:“你這一副表情我可不喜歡!老子現在還能喘氣呢!”
端木白轉瞬笑了起來,點點頭:“嗯,我錯了。”
“老三,你在華東那一片,做的很不錯!”董華忽然擡起手拍了拍端木白的肩膀,看上去很欣慰的樣子,“你和小堃這些年各自都發展得不錯,不用我爲你們操心,我很高興。”
“老五還沒有過來嗎?”
“他麼,估計在忙着,你陪我聊聊天,咱們不聊幫派裡的事情了,我最近看上一名模,咱們來聊聊怎麼泡名模……”
端木白淡淡地點頭:“好!”
…………
楚堃的確是在忙着。
他這一次來新加坡,就是來做肺移植的,全世界撒網搜尋了這麼久,他終於在黑市找到了合適的配型,爲了這個肺,他還不得不和人結盟,做了綁架女人這種低階的勾當。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綁架宋傾這個女人會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宋傾也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尤其是當她第四次將他手背上的針頭扯下去之後。
“三嫂,就是讓你幫着換一下輸液袋而已!你一定是故意的!”
他委屈地,淚眼汪汪地,看着宋傾。
宋傾頓時暗罵一句神經病!
好像昨天那個突然發飆把她趕出去的人不是他似的。
她的確是故意的,她在試探楚堃的脾氣發作模式,也在探尋他綁架她的目的。
“五爺,您明天就要進手術室了,我能出去逛街買點衣服嗎?”
她要儘快刺探清楚附近的情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