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獻出玉佩投靠葉成貴以後,易空靈的日子前所未有的悠閒起來。他跟隨葉成貴的隊伍一路北上,雖然也是晝夜兼程,不過葉成貴特意給他安排了一輛馬車,派了兩名侍從伺候,禮遇有加。
易空靈什麼事也不用做,吃飽睡好待在馬車裡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暗中調息療傷,到入京前一晚,內傷已經好了七八分。只不過夢盈的死一直縈繞在他腦中,糾結成傷,錐心刺骨。
另外,蘇越對葉家的忍讓也讓易空靈有些擔憂,看樣子今後必須要用些手段刺激到蘇越忍無可忍與葉墨產生更強烈的衝突纔可以。
在去平城府的途中,葉成貴的謀士張懷幾次來找易空靈,言語暗示,恩威並施,易空靈怎能不明白他的意圖。不過他欲擒故縱,特意動了一番心思,幾乎耗光了張懷的耐性和智慧,才最終答應爲葉成貴效力。當然討價還價中易空靈也得了不少實惠,比如葉成貴會安排他進入兵部,而不是隨便去某個閒職。畢竟葉成貴也要培養自己的勢力,怎能放任人才外流?
張懷原本瞧不起面出身的易空靈,在幾番言語交鋒後,他也不得不承認,易空靈心思敏捷才智過人,倘若真的肯盡心盡力爲二公子做事,前途無量。但是張懷又因此有點擔心,相爺一向求才若渴,一旦現易空靈的好處,十有九成會刻意栽培,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讓易空靈搶了二公子的風頭。相爺慣用的手段就是用旁人的成功來刺激自己的兒子奮圖強,對大公子最是有效,而二公子心胸略窄,難免不會嫉賢妒能惹出什麼亂子。留下易空靈此人。究竟是福是禍現在還很難料啊。
一行人回到北都平城府,易空靈被安置進入葉墨地府邸。稍事休息沐浴更衣後,易空靈得到了葉墨的親自接見。在場的還有葉成貴、張懷以及葉墨地幾名親信謀士。.更新最快.
“你就是易空靈?”葉墨穩坐在上。抿了一口清茶,不冷不熱地問了一句。
易空靈進入大廳時環顧了一眼廳內衆人。果然還是葉墨的風采氣度最高。葉墨本來生得就儀表堂堂,年輕時是北國有名地美男子,由於保養的好如今年近五十仍然容光煥,舉手投足之間自然流露出一派沉穩威嚴的態勢,是滿臉贅肉身體虛胖的葉成偉。尖嘴猴腮油頭粉面的葉成貴根本沒法比地。易空靈收斂心神,低眉順目畢恭畢敬地答道:“回相爺,小人就是易空靈。”
葉墨早就從線報上得知易空靈是玄素宮紅衣聖女的面,料想此人最多不過是有一幅好相貌幾點小聰明而已,所以態度難免存了一些輕蔑。能親自接見這樣一個身份低賤的人,葉墨覺得已經算是對易空靈高擡了。
沒有賜坐,幾句不疼不癢的褒獎過後,葉墨這才轉入真正關心的話題:“易空靈,你可知我兒成偉是如何死的?”
“小人親眼所見。葉大人是被謝延年一劍刺死。”易空靈從容鎮定清清楚楚地說道,“聖女原本和葉大人約好在潁川會合,不過聖女偶然間現了謝延年等人意圖謀害葉大人的計劃。情急之下聖女以身涉險試圖引開謝延年,讓小人偷偷進入葉大人的房間示警。可惜謝延年武功太高。聖女敵不過攔不住。小人剛進入葉大人房間。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聖女和謝延年相繼從房頂躍下。謝延年一劍刺穿葉大人胸膛。聖女唯恐玉佩落入謝延年之手。全力阻擋謝延年,小人則按照聖女吩咐趁機拿到玉佩。幸好崔大人聞訊趕來,將謝延年等人當場拘押,我們纔有機會脫逃。這一路我們都被南朝白道的人追殺,穿越邊境地時候,聖女傷勢過重,自知無望生還,就拼死引開追兵,囑託小人一定要把玉佩安全帶到北國。”
接下來不等葉墨問,易空靈又飽含感激繪聲繪色地敘述瞭如何被葉成貴所救,一路上如何受到禮遇,安全到達平城府的事情,其中不免有誇大葉成貴的英明和能力地地方,不過葉成貴和張懷自然不會揭穿,反而覺得易空靈很識時務懂得變通,能言會道。
葉墨聽後點點頭,易空靈所說基本上與他得到的情報相同,除了有些故意誇讚葉成貴地地方,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以易空靈地身份將來想要在北國站住腳,總要找個靠山。葉成偉不幸遇難,紅衣又死了,如果葉成貴有意招攬他,他當然會投誠示好。如此說來易空靈倒是個可造之材。
易空靈這番說辭葉成貴早就聽過一遍,自然沒有興趣多問,幫襯幾句,又感懷了一下對兄長的哀思,做足了姿態。
而葉墨喜怒不形於色,城府極深,喪子之痛藏在心中,對易空靈所說地事情並沒有全信卻也不流於表面。他簡單又講了些面子上的話,絕口不提何時實現許諾,安排易空靈官職的事情,耗到大家都沒了興致,才遣退旁人單獨留下易空靈一人。
易空靈知道接下來開始的就該是葉墨的特別考驗了。
現在偌大的廳堂上除了葉墨雖然看不到旁人,可是易空靈斂氣凝神能清楚地感應到四周埋伏有六名高手,應該都是葉墨的保鏢。除此以外葉墨的左手一直沒有離開座椅的扶手,想必那裡也設有極其厲害的機關。只要有人行刺,恐怕近不到葉墨的身前十尺就會死於非命。
“易空靈,聽說你曾是南朝攝政王府的下人。”葉墨不緊不慢問了一句。
易空靈微笑答道:“相爺果然耳目靈通。這件事情小人從沒有打算隱瞞,崔大人他們都知道的。”
葉墨面上波瀾不興,繼續問道:“本相聽說南朝攝政王陳梓敬素有賢名,多少英雄豪傑雅士名流都以能爲他效力爲榮,你出身王府如有真才實幹有的是機會平步青雲,爲何偏要來到北國呢?”
易空靈神色一黯,憂傷道:“不瞞相爺,小人是王府內一名舞姬的私生子,身份卑賤,想要出人頭地異常艱難,也因此受盡屈辱。幸好機緣巧合,小人蒙紅衣聖女垂青,才知這天下間還有另一條路可以選。男兒志在四方,與其困於一地碌碌無爲,爲何不順應時勢把握機會搏上一把呢?”
“看不出你有如此大志。”葉墨不鹹不淡地誇讚了一句,又正色道,“不過你又有何德何能爲本相效力呢?僅僅拿到一塊玉佩,就想謀份官職未免太兒戲了。成偉他許諾過的話,本相雖然不會食言,卻也不能草率兌現,總要考察一下你的才能纔可以。”
易空靈沒有答話,默默地解開衣襟,脫去外衫,又去解裡衣。
葉墨帶着幾分懷疑幾分惱怒幾分輕蔑,不解道:“易空靈,你要做什麼?本相可不好男色。”
易空靈淡淡一笑,並不停手,直到露出貼身穿的天蠶寶甲。他毫不猶豫地脫下寶甲捧於手中,一字一句說道:“相爺,這是攝政王花了大量人力物力做成的天蠶寶甲,天下間只此一件,刀劍不侵水火不近,如今小人將此寶獻於相爺以表誠意忠心,還請相爺笑納。”
“易空靈,你這份禮挺重啊,看得出用了不少心思。可惜這戲演得太過了。”葉墨忽然冷笑着話鋒一轉,喝道,“來人,把這個南朝奸細關到石牢好好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