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顧嵐的腦海裡立即就浮現出一個人!
當日,冷氏珠寶召開新聞發佈會的時候,那天晚上的答謝宴,她曾被人襲擊,後來被人救了,安置在酒店頂樓總統套房的陽光房裡。
後來,她醒來的時候,曾見過一個人!
那個人,有矜貴到極致的優雅氣質!那個人,有造物主超級偏心精雕細琢的容顏!那個人,有世界上最璀璨的一雙眼!那個人,有中國五千年歌詞詩賦裡走出的極度不真實!
那個人,還有一幫西方手下,一個個身持重型武器裝備!
“是他?”顧嵐疑惑,情不自禁的冒出兩個字。
“他是誰?”鄒曉貝更疑惑。前幾****也每天來這裡,卻從來沒有遇到過其他人。
顧嵐搖頭:“我不知道。”
還記得當日,冷昊曾派人查過那人底細,可到最後,冷昊那邊什麼也沒查出來!反而收到林老將軍家老二的溫馨提示:別查了,你家心肝不是他劫持的,他也不是你惹得起的人!
拾階而上,一步一步。
顧嵐和鄒曉貝的目光始終落在那羣人的身上。
便就在某一個瞬間,那人忽然側身,依舊是雙手插`在褲兜裡的動作。陽光從側面落在他的身上,完美的剪影,原本就頎長的身材似乎又拉高不少。
他的目光帶着微微笑意,“咻”的落在鄒曉貝身上。
那樣有質感的目光,這一瞬,鄒曉貝只覺得如有實質。只是——
那個人,明明在笑,眉眼裡都是笑,可笑容裡卻似乎沒有太多溫度,整個人宛若站在雲端,給人不真實的感覺。
他站在原地,只看着顧嵐和鄒曉貝,看着她們一步步朝自己走來,並不打算離開。
近了,更近了!
原本站在過道上,勢必會擋住顧嵐和鄒曉貝的身體健碩的西方人紛紛往旁邊讓了讓,讓她們能順利走到男子面前。
男子很高,至少190以上,顧嵐和鄒曉貝的身高都不過到他肩膀。
“你是誰?”鄒曉貝率先發問。她看過旁邊林晟墓碑一眼,只見大理石墓碑上,任何變化也沒,她這才把目光重新投到男子身上。她和林晟認識多年,從來不知道林晟認識這麼個人!
“你就是鄒曉貝?”男子挑眉,眸中浮現出零星笑意,比剛纔淺,卻比剛纔暖,似乎很滿意眼前看到的這個鄒曉貝。
“是。”鄒曉貝並不隱瞞。
“你不怕嗎?”男子聲音溫柔幾分,如世上最好的綢緞,在夜色中靜靜綻放。
鄒曉貝無所謂的看過周圍這些牛高馬大的西方人,脖頸上胳膊上猙獰的刺青,淡然的搖頭。
無論這個人和林晟什麼關係,她都沒有必要隱瞞,對她而言,林晟走了,他留下來的所有的一切,無論是危險還是驚恐,她都會坦然面對。
便是她這樣無所謂的眼神,以及看過墓碑時刻骨的思念,男子再笑,眸光流轉間,如天地間所有的春光盡失,如世上所有光華都在這一雙眸中。
這樣一雙眼,很容易讓人忘記這是個極危險的男人!這樣一雙眼,很容易讓人忘記他完美到極致的俊顏。
低頭,笑了一下,似乎是評述,似乎是欣慰:“阿晟果然沒有愛錯人!”
他說着,長腿優雅的往前邁上一步,帶着一衆人等緩緩走下臺階:“小貝殼,我們會再見面的。”
滿目的蒼翠,潔白的大理石在陽谷的照耀下折射出刺目的光,那一行人,爲首的男子矜貴到無以復加,美好如同並不存於世,而身後一幫黑衣人卻全是實力和拳頭的寫照。
原本是格格不入的風格,如今組合到一起,竟是詭異的和諧!
顧嵐再次往林晟墓碑上看過,只見白色大理石碑底,乾乾淨淨,竟是連一朵祭奠的小花也沒有!
她琢磨着男子最後對鄒曉貝說的那句話,想着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情形,她忽然大聲朝那邊喊:“林晟是不是還活着?”
一句話落,鄒曉貝整雙眼睛都亮了,帶着無限期待的看着那個神秘背影。
遠處,男子頓了一下,眸中劃過一絲笑意,卻沒有回頭。
良久,似帶着微微的嘆息,那人的聲音隨夏風一起傳來:“我是人,不是神……”
……
那天晚上,冷昊很晚纔回家,到家的時候,差不多已將近凌晨1點。
邁巴赫停在別墅前院,他從後座走出來,然後擡頭。
只見屬於他和顧嵐房間的燈還亮着,很顯然,他的小女人給他留了燈,他的心裡頓時涌起暖意。
這就是家的感覺,無論多晚回來,總有人記掛。
邁腿,正要往進走,忽的,他看見房間窗簾一動,飛快撩起一個縫隙,再飛快掩住!
冷昊心裡又是一動,他的小女人,不光給他留了燈,還在等他回來!
這一刻,冷昊心裡有心疼,心疼他的囡囡爲他熬夜,但更多的是感動與欣慰。
一整個晚上,他一直在公司加班,期間無數次想起顧嵐,也無數次盼着顧嵐能給他打個電話,只可惜,他等了一個晚上,都沒有等到。
原本還在想,難道她就不擔心自己,不想念自己嗎?
如今,看到她竟還沒睡,聽到汽車聲音或者看到車燈,就飛快跑到窗前來看,他的心裡頓時柔軟得無以復加。
很快走進別墅小樓,傭人們已將準備好的宵夜端了出來,冷昊只看過一眼:“先放桌上,我等會下來吃。”然後很快上了樓。
旋開房門把手,只見顧嵐正蜷在牀上,背對着檯燈的方向,被子拉至胸口,閉着眼睛,呼吸綿長而均勻。
這樣的一幕,像極了已進入深度睡眠的人。
冷昊看着她,然後笑,他的這個小女人,最近越來越喜歡演戲了呢!
無聲的走到牀邊,他蹲下,雙目專注的看着她,炙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
顧嵐原本還能保持平靜,全身上下一動不動,可隨着冷昊蹲在她旁邊看她的時間越來越長,她開始不安起來。
呼吸有了微微紊亂,藏在上眼瞼中的眼球也忍不住有了微微轉動。
“乖,你還要裝多久?”他開口,微微傾身,噙住她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