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這天,很多手續要辦。
有一小段時間,顧嵐不在顧父身邊,顧母也不在,病房裡只留着冷昊和顧父。
“江陽的事,是你做的吧?”顧父開口,疑問的句子,卻是肯定的語氣。
江陽那孩子,雖說他和暖之都不十分贊同,但就那孩子的心性,那種求着被人乾的事情卻也是做不出來的,更何況,那樣的醜聞,那樣轟轟烈烈的傳播,明顯是有人刻意爲之。
他一個小小公務員,父親不過縣城招商局小官員,就算有結仇,也不至於下這麼狠的手!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對顧嵐勢在必得的冷昊。
冷昊不置可否,他站在病牀邊上,雙手插`在褲兜裡,黑色的阿瑪尼高級定製襯衣黑褲將整個人修飾得更爲挺拔。
顧父頓了下,很快再問:“這個腎,也不是捐的吧?”
他相信運氣,相信好人好報,卻不相信這種近乎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會砸到自己頭上!
更何況,這種活體移植,還需要一定的匹配度!並不是說A需要腎,而B剛好捐腎,B的腎就一定能裝到A的肚子裡去!
冷昊依舊看着他,臉上半分表情也無,眸中帶着疏離,許久纔開口:“伯父,我一直以爲您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就應該懂得,有些事情,揣着糊塗比弄清楚好。既然醫院說是捐的,那就是捐的。”
“那你是承認了!”上位者總喜歡把控別人人生,甚至剝奪平凡人的知情權,可他喜歡明明白白做人,不想稀裡糊塗連欠別人人情都不知道。
“我什麼也沒說。”冷昊無所謂的。他喜歡顧嵐是他的事情,他願意幫助她也是他的事情,他不希望兩個人的感情中夾雜着亂七八糟的關於恩情,金錢等問題。
顧父看着他,大抵也能明白他是怎麼想的,沉默了片刻:“我不會主動告訴她,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
大抵是因爲提到顧嵐,冷昊的表情又融化不少,嘴角微勾起一抹弧度,語氣卻依然是無所謂的:“伯父您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聽得冷昊這句話,原本並不十分看好冷昊和顧嵐的顧父欣慰不少。雖他不知道冷昊對顧嵐的興趣能維持多久,但起碼現在,他對她是動了真感情的。
他希望,他們能好!
那天回蘇縣,冷昊和顧嵐一同送顧父顧母回去。路上,冷昊再次提出送顧父住療養院,然後再次被拒絕。
回到家的時候,出人意料的,門口貼着一張便籤紙,大意是請顧母回家後給對方回個電話。
原本還算開開心心回家的顧母,看見這個便籤時卻變了變臉色,但她依然很快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顧母身上,隻言片語中,很快捕捉到對方是房屋中介。很快,不可置信的表情出現在顧母臉上,緊接着便是歡喜,然後一個勁的道謝,還請房屋中介給對方道謝。
掛了電話後,最先忍不住的是顧嵐:“媽,什麼事?”
顧母笑:“這房子不是已經賣了嗎?錢都收了,原計劃下個月就要搬出去的,沒想到買家忽然出國了,說房子還要,但是一年後再要,我們可以先住着,等他們回來後再通知我們。”
又是一塊大餡餅!
顧父下意識的往冷昊看過一眼,顧母的眼神立即就跟了過去,顧嵐也一派疑問的看着他。
目光裡的含義很明顯:是不是你做的?
冷昊顯然看懂了衆人的眼神,冷酷的甩過一句:“不是我。”
顧母和顧嵐想了下房子賣出的時間,就那個時間而言,冷昊與顧嵐應該還不認識,遂沒有多想什麼。
顧父也沒有多說什麼,只眸光深了又深。
……
從蘇縣回F市的時候,已是華燈初上。
兩人坐在邁巴赫62S後排,開車的依然是安東。
不同於從前兩人一左一右坐得極遠,如今卻是近了不少,甚至冷昊的手就放在顧嵐膝蓋上,抓着她的手把玩着。
“囡囡……”冷昊開口。不同於“嵐”字舌邊音,鼻音的“囡”字又多了幾分親暱。
“恩?”側頭,看着旁邊含笑的男人。這個人,眸中有數不清的曖昧,正定定的看着自己。
她的臉瞬間有些燙,從前兩人之前發生過的所有親熱場面悉數回到腦海。
低笑,男人磁性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記得嗎?我說過,你最擅長就是低頭和臉紅。”
緊接着,他的手在她腰上一勾,將她整個人帶到自己懷裡!
男人雄性的氣息撲面而來,顧嵐不爭氣的再次緊張了,她想起半個月前,這個男人提出過一次,等她的父親出院了,就接她與他住在一起。
那麼,今天,父親已回家,是不是意味着他要舊事重提了?
他抱着她,久久的,抱得很緊,彷彿是在彌補這段時間沒有抱的遺憾,許久才帶着長長的喟嘆與滿足:“終於又只有我們兩個人了!”
兩個人?
顧嵐雖緊張與羞怯,可大腦還沒停止運行,被冷昊錮在懷裡的腦袋轉了下,目光往駕駛座上安東的側背影看過一眼,心道:前面不還有個人麼?
大抵是猜到顧嵐在想什麼,冷昊餘光都沒看安東一眼,只低頭在顧嵐額頭上親了一口,然後嫌棄的:“他不算。”
他不算!他不算!……
一向面無表情面癱般的安東內心凌亂了!冷少是說他不算人麼?
他的外表很平靜,內心很悲憤:果然是紅顏禍水,連冷少都變成了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真是……太讓人蛋疼了!
他有點想念他遠在瑞士的弟弟安北了!
那位大小姐冷央……唉,也不是省油的燈啊!
身後,大概是冷昊抱着顧嵐的姿勢太親密,也許還做了點不規矩的動作,他聽見顧嵐小聲的:“喂,在外面呢,你注意點影響!”
一瞬,安東果斷關上隔斷,後座寬敞的空間裡,冷昊笑意更加明顯:“囡囡,你這是在提醒我嗎?”
“提醒你什麼?”顧嵐眸中閃過一絲慌亂。
緊接着便是雄性的氣息更濃,灼熱的呼吸更近,帶着暗示性的沙啞:“回家就可以?或者……沒人看見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