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羨將曾經掩埋的麗太嬪所寫的話本挖了出來,隨後便翻看了起來。
“小主,這是什麼啊?”茹仙站在一旁疑惑地問道。
樂羨一邊翻看一邊告知茹仙:“這應該是麗太嬪曾經所寫的話本。”
茹仙聽了有些害怕,道:“小主,三更半夜的,咱們還是別提她了吧。”
樂羨不以爲然,繼續翻看,“麗太嬪生前從未害過咱們,死後也不會與咱們爲難。比起鬼魂,難道不是這深宮裡背後那些陰毒的人更恐怖嗎?”
麗太嬪因這話本喪命,更聽聞這話本寫的是宮中秘史,樂羨現在翻出來看,爲的是看裡面到底寫的是什麼,如果是什麼重要秘聞,說不定能爲己所用。
若不是今日玲玉來給樂羨送銀子,讓樂羨想起了那埋在地下的黃金,樂羨還真忘了這話本的事兒了。
茹仙聽樂羨這麼說,覺得在理,也就沒那麼害怕了,便坐在了樂羨的身邊,一同去看那話本。
主僕二人徹夜細度了起來,直到天空泛起了魚肚白,樂羨才揉了揉眼睛,她的臉蒼白的沒什麼血色,緊繃的面部證明她此刻非常的緊張!
趁着進寶未來,樂羨又領着茹仙將話本和金子重新掩埋了。
蓋好最後一剷土,確保地面看起來沒有任何的翻動樣子,茹仙才小心翼翼地說道:“小主,這書裡面的事咱們可不能知道!”
言外之意便是,知道了也要裝作不知道。
樂羨面色也有些凝重,她的眼下是一片的烏青,此刻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疲憊,她並沒有回答茹仙的話。
這話本中詳細地記載了當今太后鈕祜祿氏,她結朝臣,害后妃,對那些背叛她的人施以嚴苛的刑罰,甚至是皇上的親生母親也死在她的手中。簡直堪稱‘鈕祜祿太后奮鬥史’了。
樂羨不免想着,這話本有空還得再翻出來仔細看看才行,也好學習着如何在後宮生存。至於話本中記載的秘聞,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得上。
天色大亮之後,進寶來送飯,樂羨照舊是不吃,便讓進寶摘菜,進寶摘得爛菜葉子根本沒法吃,樂羨譏諷了他幾句便親自下地去摘,進寶想上前阻攔卻被茹仙給擋了,他忌憚着李玉的囑咐,又不敢責打,只得氣憤地一個勁兒的罵着。
樂羨摘了新鮮的菜來與茹仙炒着吃了,又拿出了十兩銀子語氣和緩地遞給進寶,託進寶去買些雞鴨進來。
進寶吹鬍子瞪眼的不依:“瘋了吧?種菜不夠還要養雞鴨鵝啊!”
他可從未見過如此心大之人,三次進冷宮了,還能這般泰然自若,不是心機深沉,便是傻人一個。
進寶將十兩銀子丟回給樂羨,譏諷道:“要買自己買去!本公公可不伺候!”
進寶的拒絕在樂羨的意料之中,她絲毫不惱,原本也只是想試試罷了,十兩銀子是可以剩下五六兩的,進寶若是幫了她,那剩下的錢便做勞力費了。
如今進寶不答應,她便又想到了一人,便是曾經幫助過自己的鈕祜祿·善保。
當日樂羨與善保約定三聲鳥叫爲信號,此時樂羨便抱着試一試的態度,閒暇之時在牆下學三聲鳥叫,希望以此能將善保喚來。
可一連三日也沒個動靜。
這日樂羨仍舊是在牆下學着鳥叫,很快便聽見牆外有人說話,她初時以爲是善保,就想開口喊,但是很快,她就聽得那聲音不是,要喊出口的話便也及時止住了。
只聽牆外的人扯着嗓子埋怨,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道:“我是堂堂皇子,額娘竟然讓我到冷宮來?”
隨從一旁好言勸道:“四阿哥,嘉貴妃娘娘也不過是想讓您看看這冷宮是多麼悽慘的一個地兒罷了。”
這四阿哥便是嘉貴妃金淑浣的生的兒子,永珹了。
永珹十分不服氣,直說:“我是皇子,來看這冷宮做什麼?即便是犯錯,皇阿瑪也不會讓我到這來的!她無非就是想讓我知道,若是我做不成爲太子,她便有可能會被打入冷宮,只想着讓我讀書爭氣,得皇阿瑪寵愛罷了!”
隨從一聽,連忙慌了神,急說:“喲,我的四阿哥耶,話可不能亂說啊!”
永珹冷冷一笑,渾然不在意,這冷宮都是一羣瘋婦,他怕什麼呢?他口中大放厥詞:“亂說嗎?我說的都是實話!她想當皇后想瘋了,便想讓我當太子!”
那隨從更加慌了,一個勁兒地勸阻,“祖宗啊,可別說了,若是讓人聽見,小心腦袋!”
永珹一點都不怕,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哪有什麼人?他楊勝說:“我是皇阿瑪的兒子,便是犯錯,皇阿瑪也不會殺了我的!”
接着永珹又埋怨起自己的母親來,頗有嗤之以鼻之態:“之前額娘想着害皇后,如今皇后還坐在後位上,倒是讓一個小小的什麼貴人頂了罪,真是白費心!依着我說,十二弟年紀尚小,有什麼可擔心的,若是擔心直接想辦法除掉小孩子豈不是要比除掉大人簡單?”
那隨從說話的聲音都嚇得變色了,哆嗦着嗓子道:“我的四阿哥啊,快別說了!”
樂羨在牆的另一端聽了個真真切切,細琢磨了一下永珹的話,便心中暗道了一聲:原來是嘉貴妃害怡嬪!
這話從永珹的嘴裡出來,自然是千真萬確一絲一毫都假不了,樂羨當即心頭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牆外永珹還繼續大聲地說道:“這冷宮的瘋婦有什麼怕的?我倒要進去看看,等我看完了回去跟額娘說,讓她也高看我一眼!”他說完,便讓隨從喊人來開冷宮的門。
待冷宮門開的時候,永珹只見面前一雙腿飄飄蕩蕩,如同鬼魅一般,再向上看去,只見一人素衣白裳吊在冷宮大門的樑上,舌頭吐得老長,鮮紅鮮紅的,一雙眼睛瞪得溜圓,正在惡狠狠地盯着他!
永珹被嚇得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顫抖着指着那上吊的人驚喊道:“鬼……鬼……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