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然離去之後,她是急着出宮,她要回去端府。
在閻尹衣去牢獄裡接出母親的時候,她的心裡正在盤算着怎麼拿端木柯這個王八蛋開刷。
眉眼都沒擡一下,半張金色面具下,小小的精緻下巴,繃得緊緊的,昭示她此刻心情絕對不佳。
把餘幸碧接了出來,閻尹衣先是讓餘幸碧洗了一個柚子葉澡,再換上華麗的衣服,這才帶着她去見白靈然。
餘幸碧根本不知道這只是過了一個兩個晚上,怎麼自己就被放了出來呢?而且女兒並沒有來接她,反倒是閻尹衣領着她往清楓樓而去,換好衣服後,這才讓她看見女兒。
室內,白靈然坐在桌子前,桌前那茶香嫋嫋,她卻微眯着雙眼,似乎在尋思着什麼。
餘幸碧喚了一聲,“靈兒。”
“娘,你來了?”白靈然站起身子,迎向餘幸碧,把她迎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這是雨前龍井,倒是不錯,你試試。”
拗不過她的熱情,餘幸碧只好接過熱茶,輕抿了一口,隨後擱放下茶杯。
“靈兒,怎麼我成了一品夫人了?今天宮人有人在牢裡宣旨的時候,爲娘還以爲是做夢呢!”
餘幸碧仍是一臉驚魂未定,現在發生的一切,給她的感覺,更像是做夢。
她好怕夢一醒,就會是一場惡夢。
她寧可是自己承受一切的事,也不想牽扯女兒進來。
女兒自小受罪不少,若是因爲與她相認,就要被處以火刑。
她寧可一輩子都不認這個女兒。
白靈然輕笑一聲,“沒什麼。娘,告發你的人,正是端木柯。你打算怎麼辦?”
“是他?”
餘幸碧聞言,又是咬咬牙。
一臉怒意,看樣子她對端木柯已經是忍不可忍了。
“娘,這人,要不要女兒替你處理了?”
白靈然看得出來,自家的母親是個心慈手軟的傢伙。
否則,以當年端木柯背叛母親,外找了一個小三回家的時候,母親何以會接納妓女出身的燕丹蘭爲小妾呢?
無非就是覺得虧欠了端木柯唄!
否則,怎麼會演變成到了後來,餘幸碧的女兒端姝靈被人拐走了,硬生生的與母親生分多年呢。
說一句不好聽的話,她覺得當年端姝靈被燕丹蘭設計擄走之事,端木柯也絕對知情!
否則他怎麼可能就在母親爲自己的事大爲傷心之際,趁機接管了餘氏米業的所有財產呢?
一想到這裡,白靈然更是生氣!
堂堂一大男人,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女人!
就算是母親當初是設計騙了他,他大可以與母親離合,何須這般的害人謀財!
這樣的人,她絕不會允許再留在母親的身邊。
不管說什麼,她斷不會同意的。
生氣歸生氣,餘幸碧還是猶豫了,“靈兒,他終究是你名義上的父親……”
白靈然橫了她一眼,直言頂撞道:“父親嗎?就這樣的渣男,你還指望着我喊他父親?”
“……”
“娘!我再說一次,端木柯爲了讓你我死,他讓皇后娘娘下旨賜你我火刑。一旦你我都死去,那麼端府的財產,有十分之三將會贈送給了皇后娘娘!”
餘幸碧聞言,臉色大變。
她當然知道,白靈然說這些話的意思。
也就是說,端木柯根本沒有念過與她的夫妻情深。
也許,從一開始的時候,本就是錯了。
他是恨她的吧……
餘幸碧斂下眼眸,輕輕的嘆息一聲,不再言語。
白靈然見她如此,狠了狠心,勸道:“娘,你要知道,有些人你沒意取他性命,可是他的所做所爲,卻是想要性命。你放一個心腸歹毒之人在你的身邊,那簡直將自己置身於懸崖邊上。”
“我知道,只是我一直覺得對不住他。”
餘幸碧黯然道。
“有些人,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不需要你再去說抱歉,如若你一直覺得自己虧欠了他,那麼他一定會利用你的善良來傷害你。因爲,不值得你說抱歉。”
說完這話,白靈然心中也有些難受。
以前,記得看過一篇小故事。
故事是這樣的:一對初戀男女相交,後來女的出國了,嫁給了高富帥。反倒是她的初戀男友,越來越落魄,她對他的遭遇感覺到對不起,覺得當初是自己的離開他,纔會讓他一蹺不振。於是用自己的能力去幫助初戀男友,到了後來,初戀男友負債幾十萬,她把自己的存款全給了他,替他還了債務。結果卻被初戀男友的老婆尋上門來,大罵她爲小三,之後他們夫妻二人,便沒了蹤影。
這故事讓她印象深刻,所以她纔會慢慢的變得十分冷漠,甚至不敢隨意的相信一份感情。
感情不是說你付出了多少,就能收到香甜的果實;相反,在你付出的時候,在別人的眼中,會覺得理所當然,然後持着你的感情,直接對你捅出刀子。
到了那個時候,只怕是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吧。
端木柯在白靈然的眼中,就如同那個初戀男友,把母親待他的好,都當成了理所當然。
他忘了他的身份,他是以入贅的身份進入餘家。
也就是說,就算是她的出生,也可以不用跟着端木柯姓。
母親覺得虧欠了他,讓孩子都跟了他姓。
如此一來,倒是讓他更加心裡不平衡了。
就在這個時候,餘幸碧主動握住白靈然的手,輕聲說道:“那你陪娘一同回去,一切交由你處理就好。”
“好。”
女兒這般堅決的態度,怕是不能原諒端木柯的所做所爲了。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讓女兒不高呢?
……
……
端府
回到了端府的時候,白靈然讓母親餘幸碧以一品夫人的禮儀回去的。
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氣派。
回到了端府的時候,端府自然也有人來迎接。
出來迎接的人,自然是端木柯、燕丹蘭、端姝彤三個人。
他們三個是被宮中的公公宣佈,說有一品夫人來端府,讓他們速速到府門外候着。
而谷媽早早的收到了消息,得知夫人平安無事的放了出來,亦是老淚縱橫的看着餘幸碧。
衆人齊齊跪下,朗聲稱呼道:“草民(民婦、民女)見過一品夫人,願一品夫人安康常健!”
等到端木柯站起來的起來,他這才發現所謂的一品夫人,居然就是餘幸碧,不由大爲吃驚。
白靈然還是初次見到端木柯,端木柯長的猴頭腮臉,身材不胖也不瘦,還算適中。只是那雙三角眼,真讓人看得十分不順眼,反正從上往下的打量着,她還是沒看出這個男人哪裡好了。
要相貌沒相貌,要身材沒身材,要銀子沒銀子。
當年母親餘幸碧,怎麼就會挑端木柯入贅府中呢?
端木柯吃驚的看着餘幸碧,心中揣測不安,“你,怎麼就成了一品夫人?”
她不該是待處刑囚犯嗎?
怎麼轉眼就成了一品夫人,還回到端府耀武揚威來了?
餘幸碧沒有說話,白靈然則在旁輕笑,“端木柯,你放肆了!站在你面前的是一品夫人,豈是你能質疑的?”
白靈然的出現,讓端木柯眼前一亮。
這是很好聽的聲音,如出谷黃鶯般悅耳,又如銀鈴般優雅,不由擡頭朝聲源望去,卻見少女似笑非笑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只見她一身白色裘毛大衣,身穿寬袍大袖,腰間紮了根銀繩,細腰不贏一握。
額前細碎的髮絲垂落着,只在發間別了一支精巧的珠翠。
雖然給一張黃金面具遮擋了臉,但絲毫不影響她渾身的氣場,面上不覺一熱,好個清靈絕美的女子,讓人不覺迷醉。
他向來喜歡逛青樓名倌,淫蕩的心裡,已經開始幻想着那面具下,該是怎樣一張傾國傾城的小臉呢?
白靈然見他好半天都沒有回話,再掃掃他那一雙春意亂放的雙眼,都恨不得挖出這傢伙的雙眼來了!
喵了個咪的!
居然敢YY她,不想活了吧!
白靈然按下怒意,陪着餘幸碧進去了端府。
進入端府之後,白靈然揚手一揮,直指着端木柯喝道:“渣男,你還不跪下嗎?”
一聲令下,立即就有她的人幫忙把端木柯一腳踹翻在地上。
這主動踹的人,自然也就是那個最喜歡跟在她旁邊多管閒事的上官鴻師兄了。
上官鴻踹完人之後,也就站在端木柯的面前。
如此一來,就算是端木柯有氣想要發,也是敢怒不敢言了。
端木柯受了這個遭遇,燕丹蘭自是摸不着頭腦,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連忙站了出來,“碧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啊?爲什麼要如此對老爺?”
餘幸碧瞟了她一眼,再看看白靈然,示意她一切事皆由白靈然做主。
見燕丹蘭疑惑,白靈然也就在旁解惑:“他,陷害我母親不貞之罪,並且私自勾結皇后娘娘,許予重金。這般辱我母親名節,害她差點枉死,按寶石國的律法而言,該當何罪?”
端木柯聞言,怒目相向,氣急壞敗的叫囂:“賤婦!我何曾冤枉過你!你就是犯了不貞之罪,這位姑娘就是你與別的男人生下的孽種!根本不是我姓端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