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酒足飯飽,我也該回去覆命了。”
聖岺站起身來,忽然想起了什麼,面向陸嶽,“剛纔陸皇不是說要送我些透瓶香嗎?不知在哪裡呢?”
“聖皇何必着急呢?來……坐下,咱們再聊聊。”
陸嶽可不是白請他吃飯的,爲的是藉機拉攏他,自己還沒說到正題上呢,豈會如此放他走?
“改日再聊吧。”
聖岺已看出他不懷好意,“實在是有要務在身,不得不走呀。”
依然站着,沒有坐下。
“誒,既然來了,索性就多坐一會兒嘛。”
陸嶽執意挽留,也站起了身。
“陸皇不會是捨不得那些好酒吧?”
聖岺面對着他,故意的拿話試探他。
“當然不是,我北城雖然是寒酸了些,但區區一些酒還是送得起的。”
陸嶽見他扯着那些酒不放,看來自己是要損失一些酒了,否則聖岺是不會跟他罷休的。
“那就拿出來吧。”
聖岺睜大了眼睛,彷彿急需要那些酒似的。
“好吧。”
陸嶽爲了多留他一會兒,好把自己要說的話說出來,只能對着空氣喊了聲,“來人!”
“魔皇陛下。”
還是那兩名侍女出現,並走到了他們面前。
“去,將本魔皇存封的透瓶香搬出些來,送於聖皇。”
“魔尊的酒量大哦。”
聖岺故意的提醒。
“聖皇放心,一定會讓你滿意的,讓他們去做就好了,來,我們再聊一會兒。”聽到聖岺說這些酒要拿回去給魔尊龍少喝,陸嶽的心裡“咯噔”了一下子,不知自己剛纔想到的那些話還要不要說了。
聖岺似乎仍有些不放心,想跟去看看,但架不住陸嶽的一再邀請,便重又坐下了。
“聖皇不必懷疑,我陸嶽既然說了會讓你滿意的,就絕不會吝嗇那些酒的。”
聖岺卻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瞞陸皇說,這麼好喝的酒,想必魔尊他們從未喝過,就我一人喝了,心裡過意不去,所以討些回去,大家分享。”
“聖皇果然仗義,忠於魔尊,在魔尊失勢之時,還依然跟隨左右,實在可敬呀。”
“爲人臣之根本,不足掛齒。”
聖岺謙虛着,他越是這樣,越能襯托出陸嶽的奸詐。
“聖皇可曾想過別的門路?”
陸嶽故意的用話點他。
“別的門路?”
聖岺當然知道他意有所指,故意的裝作不解的樣子,“陸皇所言爲何呀?”
“你懂得!”
陸嶽豈能把話說得過於直白呢,而且以他對聖岺的瞭解,想讓他背叛魔尊龍少,可不是三兩句話那麼簡單的。
“我懂什麼呀?”
聖岺就是故意的裝傻。
“魔皇陛下,酒已準備好了。”
侍女前來回話,打斷了陸嶽與聖岺的對話。
陸嶽對她出現的不是時候而頗爲惱火,但又不好表現出來,把手一揮,“知道了。”
“既然酒準備好了,那我就告辭了。”
聖岺站起身來,把手一伸,示意那名侍女頭前帶路。
侍女已明顯感覺到陸嶽的犀利的眼神了,不禁身子一顫,沒有陸嶽的吩咐,再不敢動一下。
“怎麼,陸皇難道捨不得這酒了嗎?”
聖岺扭頭看向他。
“哦,當然不是,聖皇請——”
陸嶽盛情的請他走在前面,自己跟在後面,臨走時,還惡狠狠的瞪了那名侍女一眼。
這一來一回,聖岺已領教了北城的聖殿是何等的奢華,人都說陸嶽小氣,看來他對自己還是蠻大方的嗎?
當他們原路返回,經過甘不言藏身的那間小石屋時,聖岺停住了腳步,扭頭問陸嶽,“怎麼在聖殿的這個地方有一間小房子呢?”
他眼珠一轉,想到自己剛進聖殿時的場景,不會是他正與甘不言會面,而自己的到來打斷了這一切,甘不言哪裡去了,不會就躲在這裡面吧?
“哦,這個地方呀,是我臨時休息的地方。”
陸嶽的心裡也是一緊,不會讓聖岺看出了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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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皇的聖殿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呀,不如打開讓我看看,長長見識,好回去之後,照樣也修飾一番我那個老窩。”
“不過就是一間小屋嘛,沒什麼好看的。”
陸嶽越發的心驚了,如果被他看到甘不言就躲在裡面,會不會引起一場惡戰呢?轉念一想,甘不言會那麼笨一直待在裡面嗎?想必早就離開了。
“還是打開來,讓我開開眼界吧。”
聖岺執意要看一下方罷。
陸嶽推脫不過,只好將門打開給聖岺看,當門打開的一瞬間,陸嶽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希望甘不言早就離開了。
果然,石室內空空的,什麼也沒有,陸嶽提着的心方纔放下。
“早就說過什麼也沒有了。”
陸嶽自言自語着請聖岺去看酒。
來到聖殿前面的空地上,這裡整整齊齊擺了十罈美酒。
“陸皇真豪爽,魔尊見了這些酒,一定很高興的。”
聖岺故意用手數着,不就是十壇酒嗎,一目就能瞭然,還用得着數嗎?
“聖皇……”
陸嶽湊近他,還想要說點什麼。
“我知道了。”
聖岺把手一擺,手往前一伸,對着那些酒施也個法術,那些酒罈頓時變小,飛進了他的袖子裡,他這才用另一隻手拍了拍,轉向陸嶽,並就勢一抱腕,“陸皇,我回去之後,一定如實稟報魔尊,說這些酒是你孝敬他的。”
“這……”
陸嶽臉色一變,剛想再說什麼,只見聖岺已然縱身飛到空中,並低頭向下,衝着陸嶽得意的大笑。
“陸皇,不必遠送,我一定會在魔尊面前替你美言的。”
“聖岺——”
陸嶽忽然大叫着,他原本是想收買聖岺的,沒想到他拿了自己的酒,居然譏諷自己。
“呵呵……”
聖岺的笑聲漸遠,但還時不時的回過頭來,看陸嶽的窘態,揚長而去。
“看來魔皇,是準備跟他們合作了?”
甘不言的聲音,從陸嶽的身後傳來,並向他走來。
陸嶽不爲所動,伸手去拿酒壺,自已給自己倒滿了一杯,一飲而盡,將酒杯拿在手中把玩着,如同在欣賞一件稀有的古玩。
甘不言在陸嶽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近距離的觀察着陸嶽的臉色。
良久,陸嶽方將手上的那隻杯子放回到桌子上,兩片略微發紫的嘴脣抿在一起,似笑非笑。
“聖岺此來的目的,想必是與在下有關吧?”
甘不言做着猜想,依舊察顏觀色的盯魔皇陸嶽。
陸嶽二話沒說,將魔尊龍少的那封親筆信往桌子上一拍,就一副無所事事的擡頭往上瞅着天空中變化着的雲彩了。
甘不言的目光從他身上移到了那封信上,伸手拿過,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發出了一陣冷笑,“請魔皇動手吧。”
甘不言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陸嶽有從天空中收回目光的同時,發出了一聲冷哼,“如果我要拿你去邀功,會把信給你看吧?”
“那魔皇打算如何?”
甘不言聽了他的話,頓時神情爲之一振,將那顆如同棗核一般的黑腦袋往前湊了湊。
“本魔皇倒是很想,聽聽你的見解呢。”
陸嶽也可謂是老謀深算,向甘不言瞟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