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們要前往東城,不知這東城……”
白靈然看向楊雲狂。
正在查看小徵中毒的情況的楊雲狂站起身來,在殿內走了兩步,停下來,目光從白靈然與亓官雨身上劃過,“在你們攻打南城的時候,我以楊家人的身份與白家、丁家有所接觸,雖然他們兩家的態度還有些猶豫,但相信隨着南城的覆滅,也就不再搖擺不定了。”
楊雲狂說着,發出了一聲冷笑。
“因何發笑?”
白靈然不明白他的用意。
“我在想,當他們聽到你們打敗了楚家,成功的奪下了南城的消息後,會主動的迎接你們呢。”
楊雲狂說得極爲輕鬆,在他看來,只要南城破了,東城不攻自破,而且事先他都已經對東城的白家和丁家言明利害,這兩家不過是在觀望而已。
“這樣就再好不過了,倒也省了不少力氣。”
亓官雨從皇位上站起來,步下臺階,“楊公子,小蝶姐弟就交給你了,我們明天一早就趕往東城,,希望能一舉將其拿下。”
“我還是真跟你們一起去吧。”
楊雲狂對她的這一決定有些不贊成,畢竟自己與東城的丁、白兩家有所接觸,行事會方便很多。
“你走了,小蝶怎麼辦?”
白靈然頗爲擔心的望着他,以她的本意,當然希望楊雲狂隨行了,那會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小蝶就交給我來照顧吧。”
楚香月沒有跟一旁的易烈商量就直接接下了這個任務,“雖然我不懂醫術,但我會根據楊公子的安排行事的,而且小蝶的病,也不是短時間內就能恢復的,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這纔看向易烈,彷彿要他不要責怪自己的自作主張。
易烈不但沒有責怪她,反而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就算她不這麼做,易烈也決定接下這個任務的,讓白靈然他們沒有了後顧之憂,專注的去征戰。
“主人。”
銀狐一路從殿外跑進來,從它奔跑的速度來看,定是有什麼情況。
“小寒,發生什麼事了?”
白靈然搶先一步迎上了它。
“主人,外面來了一個老者,說是來投靠新任女皇的。”
銀狐說着,又將目光看向坐在皇位上的亓官雨。
“老者?”亓官雨從皇位上站起身,走下臺階,看向白靈然,“會是什麼人呢?”
“小寒,他說自己是誰了嗎?”
“沒說,只說來投靠新女皇,並報告此時的東城不打自破,讓女皇速下決斷。”
“讓他進來。”
亓官雨還不等完全的走到臺階下面,就轉身返回,又坐到了皇位上,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
大殿之上,幾乎所有的人,都將目光移到了殿門外,等待着一睹那名老者的風采。
銀狐跑出去了,時間不大,從外面進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略有些駝背,但從行走的步伐來看,倒是健碩得很,而且雙目有神,從進殿的那一刻起,目光就在殿上的每個人身上劃過,最後落到了高居皇位上的亓官雨身上。
“老朽見過女皇陛下。”
老者站定,向着亓官雨深深一揖。
“你是何人?”
亓官雨看向魔尊龍少,用眼神問他可曾認得此人?
魔尊龍少輕輕的搖了下頭,算是回答。
“老朽零息。”
老者直起了身子,對上亓官雨的眼神。
從他的眼神裡,亓官雨意識到這絕非是個普通的老者,那一雙深邃的眸子分明是在告訴別人,這是個有故事的人。
“零息?”
亓官雨重複着這個名字,與此同時,白靈然也在心裡重複着這個名字。
“你從哪裡來?”
亓官雨繼續問。
“從東城來。”
零息從容應答。
“東城?”亓官雨頓時一愣,“你是丁家的人還是白家的人?”
“都不是。”
零息略側着身子,目光從柯馭橫身上掃過,儘管目光看似柔和,但柯馭橫卻感覺到一道劍光從自己身上劃過。
白靈然的目光跟隨他的目光落到柯馭橫身上,難道他們認識?
否則……白靈然感覺到他的這個眼神實在太奇怪了,可又說不上是個什麼奇怪法,只能靜觀其變了。
“我只是東城崬霧魔皇的一個守門人而已。”
一提到崬霧兩個字,在場的所有人都爲之一愣,再次仔細的打量着眼前的這個老者,如果不是崬霧早已死去,他們還以爲這個是崬霧幻化而成呢。
“一個守門人?”
儘管他又老看起來飽經滄桑,但亓官雨從他的氣質中看得出,他絕對不止是個普通的看門人,“既如此,你此來何意?”
“自魔皇崬霧死去之後,我一直守在聖殿,因此,多年以來,東城算是相對太平的,比不得南城各自爲政,只要女皇願意,可以隨時進駐東城。”
零息的目光對上了亓官雨略帶猜疑的眼神。
“哦?”
亓官雨饒有興趣的往前探了下身子,“僅僅如此嗎?”
“女皇認爲老朽具備攻擊各位的能力嗎?”
零息坦然一笑,並向外攤開了手,以示自己根本沒這個能力。
“你既是聖殿的守護者,當忠心於崬霧纔是,爲何要將東城拱手相讓呢?”亓官雨明顯不相信他所說的話。
“魔皇崬霧已死,東城無皇者,雨姑娘既然已是新任女皇,有意一統魔界,老朽又有什麼理由不送個順水人情呢。”
零息微微一笑。
“難道你就沒有其它的目的嗎?”
亓官雨不相信會有如此容易的事,雖然崬霧已死,但東城除了楊家之外,還有兩大家族在,他們都還沒有表態,這個老頭就能做主將東城拱手相讓嗎?
“有——”
零息的這一字說得異常清晰,彷彿怕別人聽不清似的,還拖着長長的尾音,以引起別人的關注。
“說來聽聽。”
亓官雨意識到真正的交易要開始了,將注意力集中到零息身上,而且從零息的現場來看,此事定然非同小可。
“請女皇誅殺柯馭橫一家。”
說話之時,零息用手指向了一旁的柯馭橫。
不但柯馭橫一驚,就連在場的所有人都爲之一驚,他與柯家有什麼深仇大恨,要置柯氏一死呢?
“你到底是誰,我柯家與你何恨之有?”
柯馭橫終於沉不住走出來與他理論,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老頭,居然將矛頭指向了他柯家。
“柯馭橫,念在你也是魔界十大家族之一,給你個機會,自首吧,自己做過的事,應該不會忘記吧?”零息給了他一個輕蔑的眼神,給他的感覺是他什麼都知道了,不想着如何否認。
“你……我自問問心無愧。”柯馭橫義正言詞,他柯馭橫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又豈是別人的幾句話就會嚇到的。
“真的問心無愧嗎?”零息反問着,忽然話鋒一轉,“如果被別人揭穿了,你可就失去了自首的機會了。”
“不知你在說什麼!”
柯馭橫把袖子一甩,不再理會他,完全就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的氣勢。
魔尊龍少向零息走來,在離他一步遠的地方站定,與零息面對面,觀察着他的反應,只見他淡定從容,給人的感覺就是,如果不是有了確鑿的證據,是不會隨口巫陷別人的。
“你讓女皇殺了柯馭橫,總得拿出切實的證據來吧,總不能憑你一句話就大開殺戒吧?”
魔尊龍少說着,注視着他臉上的神情,就憑他這雙慧眼,任何想在他面前自作聰明的都是自取其辱。
零息微微一笑,“老朽既然敢來,自然是有備而來,如果毫無證據,以女皇的精明,會隨意相信嗎?”
“那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只要讓柯某人折服,要殺要剮,柯某人絕無二意。”柯馭橫不憤的插嘴。
魔尊龍少衝柯馭橫一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柯馭橫把臉一側,明顯被這個老者給氣到了。
“如果大家想要證據的話,就跟老朽走吧。”
零息說着,做出了轉身要走的架勢。
“你要帶我們去哪裡?”
白靈然終於耐不住性子了,從這個老頭出現的那一刻起,她就意識到不會簡單,但零息的表現也太出人意料了吧,上來就要滅了柯家,難道與柯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想要藉助亓官雨而置柯家一死?
“去了,各位自然會知道。”
零息還是執意讓他們跟自己走。
“老人家。”
白靈然也向他走來,與臨近的魔尊龍少交換了下眼色,微微一笑,“你自稱是崬霧聖殿的守護者,剛一出現就針對柯家,總得讓我們知道原因吧,就憑你這番話,就讓我們跟你走,似乎……”
零息略一思忖,“好吧,那我就說出來。”
忽然一轉,指向了柯馭橫,“就是這個人與北城的陸嶽勾結。”
此話一出,柯馭橫頓時臉色大變,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怎麼知道的?
這個老傢伙到底是誰?
因此,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零息。
其他人的目光也相繼落到了柯馭橫身上,如果這是真的,柯馭橫要幹什麼?
如果這不是真的,那零息又因何要巫陷他呢?
而且看樣子,有鐵證在手,否則也不會如此的理直氣狀。
白靈然的目光也落到了柯馭橫身上,儘管他爲人老練,喜怒不形於色,但還是從細微的變化中看出了些什麼,此事絕非空穴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