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兩銀子,在那年輕的小夥子手裡,直接把這隻白毛紫眼狼給買了下來。
小夥子目送着白靈然自己拖着那個獸架子離去,心裡真嘆息搖頭,這姑娘的眼光可不雜嘀,怎麼就挑了個病狼去呢?
還執意的要買!
這傻的也太離譜了吧。
白靈然真的傻嗎?
當然不。
她之所以一眼相中這白毛紫眼狼,那是因爲師父曾經說過,動物的眼眸有異樣的時候,那並不是動物有問題,而是同一種動物,品質與級別並不一樣。
妖獸的出生,也有分上、中、下等的級別。
像是她收服的銀狐,那便是上等靈獸,一出生便可以修煉,只要千年一過,銀狐便進化的更強大,速度更是給力。
這隻白毛紫眼狼,依白靈然辯別,它定是可遇不可得的紫眼狼王。
紫眼狼王,並不是一出生便可以達到的級別。
而是要經歷過無數的生死殘殺,當它足下的敵人超過一千時,它便可以進化爲王。
這隻被她買下來的紫眼狼王,只是看看它四肢那精壯的肌肉,便知道它活下的時間絕對不比銀狐要短!
拉着那鐵架子,直接來到一處無人的野外地。
白靈然打開了那鐵架子,紫眼狼王突然在對她呲牙咧嘴的低吼道,卻沒力氣爬出來。
眼前這個人類,身上有它懼怕的毒。
她身邊四周有着怨靈的存在,更讓它害怕的是她身上的血腥味道,這個人類殺了不少的人。
“你不需要對我充滿敵意,我救你,並不是想要馴服你。我純屬只是不忍看着你帶着怨氣死了。”
白靈然的眸微微眯起,伸手勾住紫眸狼王的下巴,力道在無聲無息中加大,“再說了,現在的你,能逃得掉嗎?”
“嗷嗚……”
紫眼狼王低吼了一聲,紫眸中有着痛楚的神色。
白靈然冷笑一聲,“既然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態度!要是再敢對我咆你那大牙,看我不把你的那狼牙全都給拔了,看看你還敢猖狂不!”
紫眼狼王委屈的都想淚奔了!
它沒招惹她的啊,本來只是哀怨的看着她罷了。
誰料到,她居然找那小夥子把自己給買下來了,自己堂堂一條紫眼狼王,又豈能讓人類對自己侮辱!
對她呲牙咧嘴,那只是一種防備而已,怎麼就成了它猖狂了呢?
白靈然看了看它,然後扔出一顆大還丹給它,“吃了它。”
“嗚嗚……”
紫眼狼王搖着頭,懼怕的後退了幾步。
銀狐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了,蹲在一旁撓首弄耳,“狼王,你就別在拿喬了,咱主人可不是什麼人都救的!你能遇到咱主人,你就該感激是你的功德感動了主人,否則主人怎麼可能會救你啊。”
紫眼狼王聽見到口吐人言的銀狐,眨了眨大眼,好半天,稚氣的女聲突然冒了出來,“你說的是真的嗎?”
紫眼狼王突然口吐人言,把白靈然嚇了一跳,斜視了紫眼狼王一眼,大罵出口,“拷!你居然會說話的啊!”
紫眼狼王見白靈然突然怒容相向,弱弱的再往角落裡縮了縮,閉嘴不語。
白靈然白了它一眼,走出那鐵籠子,“小寒,我們走吧。反正救你命的藥就在你面前,吃不吃,那是你的事了。”
說罷,一人一狐大搖大擺的背對着紫眼狼王,不緊不慢的離開了。
紫眼狼王深深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那顆黑幽幽的藥丸,再看看遠去的白靈然,猶豫起來。
重回到沐鎮的時候,天色已經開始暗了下來。
街道上,卻依舊是那麼多人。
沐鎮的夜生活,與邪月的京城更繁榮昌盛。
白靈然一個人東看看西看看,憑着銀狐對江晴安身上氣味的辯別。
一人一獸慢悠悠的走着,到了一處最大的客棧,銀狐趕緊彙報,“主人,那個女人應該就在這裡了。”
“你確定?”
“嗯嗯。”
“要是你錯了的話,你就休想吃到雞肉!”
白靈然淡淡的說道,可說出來的話,威脅之意十足十。
伸手從藥蔞子裡掏出一長長的面紗,蒙上了面容,她這才走進去,對着正在算賬的掌櫃,輕聲問道:“掌櫃的,請問這裡有一位叫江晴安的姑娘在這裡住宿嗎?”
掌櫃的看起來三十好幾,長着八字鬍子,眼兒眯成了一條線,瞅了眼白靈然,“姑娘稍等,待我瞧瞧。”
“好。”
沒等一會兒,掌櫃的立即堆起笑臉,“有的。江姑娘也吩咐了,若有人尋她,只管把客人領到天字號房就行。”
“那就勞煩掌櫃的帶路吧。”
“請!”
隨着掌櫃的來到了二樓,二樓的佈局十分精緻,每一間客房皆獨立,風格各異,春、夏、秋、冬;菊、梅、蘭、竹;無一不顯露出了東家的心思。
天字房,猜猜也知道,肯定是這裡的貴賓房了。
白靈然剛剛進去,便看見一個身穿火紅色衣服的女子。
只見那套紅衣,寬袍大袖,腰間紮了根銀繩,細腰不贏一握。
細碎留海整齊的貼着眉頭,大大的雙眼正往這個方向看來,只是那雙有些怪異的淺紅眸子,讓白靈然有些詫意,這樣的眸子,似乎並不是邪月國之人,更不是西域國中人。
江晴安一頭黑亮長長的青絲,只在發間別了一支精巧的珠翠。
好一個絕色清靈的姑娘!
白靈然在心中讚歎着江晴安,江晴安又何嘗不是在打量着她呢。
白靈然今天蒙上淺粉色輕紗覆面,亦是一身淺粉的衣衫,素淨淡雅如初春枝頭最嬌豔的一色櫻花,只是站在那裡,盈弱的身軀卻讓人砰然而生心疼呵護之心。
掌櫃的堆起笑臉介紹道:“江姑娘,這位姑娘來尋你。”
“知道,先下去吧。”
“好。”
待他離去後,江晴安直直的看着白靈然,貝齒微啓說道:“姐姐可是毒醫使者?”
白靈然微微一笑,揭去了面上的輕紗,“江姑娘好眼力。”
江晴安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只見她眉如翠羽掃,肌如白雪光,腰叵束素,齒似含貝,纖柔有飛燕臨風之姿。
她要怎麼形容這是怎樣一張傾國傾城的小臉?
她一向以自己的美貌自負,可當看到了白靈然的容貌卻發現,她的美貌與自己的根本不是同一路數的。
比如,自己的美貌是司空見慣牡丹。
而她,更像是雪山裡難得一見的雪蓮花。
江晴安心裡泛過一絲苦澀,難怪閻易天會娶她爲王妃。
而自己只不過是他的一夜之伴,又何來知心良人之說呢?
一切,只不是她癡心妄想。
白靈然進來之後,並沒有理會江晴安的怔忡走神,自顧自的走到桌面上,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茶水溫度適宜,大口的喝了一杯茶水,這才說道:“江姑娘,江刀山莊離這裡可不近,不知道江姑娘打算什麼時候啓程呢?”
很好聽的聲音,如出谷黃鶯般悅耳,又如銀鈴般優雅。
江晴安不由擡頭朝聲源望去,卻見她似笑非笑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面上不覺一熱,困難地轉開頭,好個清靈絕美的女子,讓人不覺迷醉。幽幽的答道:“毒醫使者說什麼時候出發,便出發吧。”
“那好,那就現在離開吧。順着水路出發,用不了兩天,便能到達江刀山莊。”
當夜,包了小船,兩個女人齊齊離開了沐鎮。
在黑色的水泊裡,遠遠的一個黑影居然在水中潛伏着,跟着白靈然的方向前進。
坐在船艙內,白靈然閉目養神,像是沒有防備江晴安似的。
江晴安卻發現自己難以平靜的面對她,站起身子,走到船頭甲板,迎着夜風吹襲,好讓她的腦袋清晰一些。
白靈然睜開了眼眸,勾脣淺笑,江晴安這個姑娘倒是個真性情,爲人也沒有壞心。
只是,她的男人,還是容不得江晴安染指呢。
繼續閉上雙眼,靜靜的休息。
江晴安一夜未眠,就站在船頭站了一個晚上,初陽剛剛升起的時候,她的身上披了一白色的披風。
白靈然淡淡的說道,“吹了一晚的夜風,你這是想要傷風嗎?”
“不是,我……”
“有什麼話想問我,就直問。別藏在心裡,有事憋着,對你身體也無益。”
江晴安尋思了一會,最終咬咬牙,“你和他,是怎麼樣認識的呢?”
白靈然卻狡黠壞笑,反問道:“哪個他?”
“安定王閻易天。”
“這個我只能說是緣份。”
江晴安慘淡的笑了一聲,“緣份……呵,曾經他也和我說過,我們是緣份在一起,也曾說過我會是他這生的紅顏知已。”
紅顏知已?
白靈然眸光流轉,恨不得把閻易天抓到面前,好好的逼他交待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不是才二十歲嗎?
怎麼就那麼多風流債了!
大漠城那衆多勾欄裡花魁,他敢說和哪一個沒有關係?
白靈然小臉都黑了一大片,秀眉緊顰。
“你能接受他三妻四妾嗎?”
白靈然一愣,隨後搖頭,“我不能。”
眺望着遠處剛剛升起的太陽,江晴安淚珠一下子就順着她的面龐滑下,聲音很平靜,但卻也有說不出來的傷感。
她像是自言自語,“可這個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男人都能三妻四妾,見異思遷。我只想要一心人,爲什麼卻發現這般的難?當以爲遇到對的人,交付了一切,卻發現自己錯得離譜,再也無力收回當初付出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