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然盯着那月雲令,冷聲道:“我爲什麼沒有?在落日森林的時候,宮峻龍派人刺殺逍遙王上官鴻,鳳凰嶺山下的時候,他也派人前來殺我夫君閻易天。我倒想問問,他想打要殺,敢不敢光明正大的在戰場上直接分個高下?居然用出這卑鄙的手段,只敢派出皇家的殺手來對付別人嗎?”
面對白靈然的指責,宮錦宏突然有種難堪。
他雖與宮峻龍感情倒還算好,只是他與閻易天兩個人根本是各易其主,加上西域國與邪月國向來不和,誰都不服誰。
如此一來,宮峻龍又怎麼可能會不對閻易天與上官鴻下毒手呢?
想到這裡,宮錦宏只管沉默,沒有迴應她的怒意。
“宮錦宏,有了這個月雲令,你可以交差了吧。”
漠然地望了他一眼,白靈然的脣邊似有若無地勾起一抹諷刺。
見她對自己有莫明的敵意,宮錦宏苦笑,“這當然可以。靈兒,你不需要對我這般有敵意,你要清楚,我與閻易天本來就各爲其主,有衝突也是正常的。不是嗎?”
“我對你沒有敵意,你若是見到了宮峻龍的話,不妨替我帶句話給他。”
“什麼?”
“他若再對我的男人暗中出手,傷了我家男人的話!我定教邪月帝國皇宮,一輩子不得安寧!就連皇陵的那死去的老傢伙,我都會一個個挖出來,讓他們死後魂魄亦不得安寧!”
白靈然說完,那小小的精緻下巴,繃得緊緊的,昭示她此刻心情絕對不佳。
宮錦宏聞言,額頭不由的冒汗!
這女人絕對是個瘋子!
怎麼可以連皇陵的老祖宗的安寢地方,都敢去毀了呢?
他當然沒有這個膽子把心裡話說出來,因爲他很清楚眼前這個女人,根本沒有在開玩笑,她說的都是實話。
正因爲是實話,才叫人膽顫心驚。
“時候不早了,我就在這裡休息了,至於那老太婆死了的事,依我看你只管把目標放在南宮衝那個老王八身上,他纔是殺死老太婆的。如何讓楚煌這個小子在這五天內別再來招惹我,就交給你去辦了。”
說完,白靈然扭着腰肢走了出去,把閻尹衣叫了進來,兩個人往偏殿而去。
宮錦宏目送着她的背影,突然覺得白靈然與閻易天還真是絕配!
這兩個人都是說一不二的傢伙!
把話說完,人就走了,壓根不給你駁話的機會。
如果說閻易天霸氣威武,那麼白靈然簡直就是腹黑心狠的傢伙。
不招惹她還好說話,一旦惹毛了她,一個個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突然間,他覺得太陽穴的位置,有些頭疼。
擡腳向外走去,看了看那子夜時分的陰雲,更像他此時的心情。
既然白??然白靈然說太后的死,與南宮衝有關,那他便去審審吧。太后之死,總要找出兇手。
……
……
蓮花池
南宮衝面色如常的坐在那裡,兒子南宮昱則是站在一旁,爲父親做證人,“烈火將軍,我父親一直與我在一起,我們父子倆一進宮,面見過皇上之後,就陪着皇上來元福宮,本想給太后娘娘她老人家請安,結果卻遇上太后娘娘被人毒害,父親纔會懷疑是白靈然姑娘所爲。”
御林軍的首領烈火微眯了眯雙眼,“你們的證詞,本將軍自會去查證。在未能證明你們的清白之前,還請你們呆在蓮花池中,莫要離開這裡。”
“好。”
南宮衝摸了摸花白的鬍子,淡定萬分的應了一聲。
御林軍的首領烈火轉身離去的時候,剛剛出了房外,就要到達院外時,院外卻傳來了御林軍的人恭聲說道:“卑職等參見晉親王!”
“免禮!”
宮錦宏走進了蓮花殿的院門口時,烈火一見是他,也趕緊抱拳施禮,“卑職參見晉親王!”
“烈將軍客氣了,本王只是來這裡問問情況,審問的如何了?”
“回晉親王的話,剛剛詢問過了國丈大人。其南宮公子爲其做證人,暫時沒有任何發現。”
宮錦宏挑眉,“沒有任何發現?”
“是。”
“烈將軍,南宮昱是國丈大人南宮衝的兒子,也就是近親。近親不能爲其作證,因爲有可能做僞證,所以南宮昱的話不能相信。你既然負責辯其真僞,先帶本王去看看太后的屍身,讓忤作驗了確實的死亡時間,你再查問南宮衝比較好。”
烈火聞言,感激的恭聲道:“晉親王說的對,是卑職考慮不周,還請晉親王降罪。”
若不是有晉親王幫忙,他不知道自己會被人矇蔽,一旦由他嘴裡說出國丈大人無罪的話,到時確認兇手是國丈大人,只怕自己也逃不了干係。
宮錦宏微微一笑,“你何罪之有,你是武將。自然不知文官在處理這些事的時候的辦法,你在前頭帶路,與本王去看看。”
“是。”
二人離開蓮花殿,去了元福宮。
夜深人靜的時候,元福宮已經沒有侍衛們值守。
只有幾個留守看夜的宮女正在忙活着。
宮錦宏與烈火走進宮中,在烈火的要求下,宮女們讓他們面見了太后娘娘的遺屍。
此時的太后娘娘,一臉黑氣,全身都有着黑斑,連她的臉上,也沒有放過。
不知情的人,還以這是什麼嚇人的病呢!
宮錦宏看到屍體的時候,一臉詫異,“這是什麼毒啊?怎麼會讓人全身起黑斑呢?”
烈火想了想,“在白姑娘與國丈大人爭辯的時候,我在一旁細聽着,聽過白姑娘說,這是什麼黑甲毒?”
“黑甲毒?”
不太像!
宮錦宏臉色一寒,“烈將軍,你立即召太醫院的所有太醫前來。本王要他們說出這到底是什麼毒!”
“是!”
一聲令下,不多時,太醫院裡的二十名太醫都來了。
老的六十多歲,年輕的估摸着也就三十來歲,一個個謹言慎行的對着宮錦宏行禮。
“臣等見過晉親王,晉親王千安!”
宮錦宏寒着臉,淡聲吩咐道:“免禮!你們都上前給太后娘娘查脈,報上太后娘娘中的是什麼毒!這旁邊有竹紙,你們診斷後,只管寫在竹紙上,簽上你們的名字。完事之後,都站在本王的身後!”
“是!”
衆太醫們唯唯喏喏。
他們不敢得罪這個從邪月國來的晉親王。
誰不知道晉親王,是邪月帝國宮峻龍的左膀右臂,更何況,晉樣王與宮峻龍那可是堂兄弟的關係。
寶石國雖然是一個國家,但與邪月帝國比起來,簡直就是老鼠見大象,彼此之間,根本不是同一個等級的。
衆太醫們,一個個上前檢查,然後到案桌上寫下太后所中毒素。
在宮錦宏品着茶水的時候,衆太醫們也就交上了他們的答案。
有時候,太醫們是不是庸醫,只需要看看他們的診斷就知道了。
遞上來的宣紙,二十個太醫裡,有十八個太醫的答案都是一樣的,都是寫着:黑甲毒!
另外兩個太醫,一個寫的是墨斑毒,一個寫的則是煙燻香。
宮錦宏與烈火相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有着意外。
他揚了揚手,示意道:“好了,鄭暢太醫與葉文青太醫留下,其它人都可以離開了。”
待這風波過去後,這羣庸醫們,也該換了。
元福宮殿內,太醫們都散去了。
留下了鄭暢與葉文青二人。
兩位太醫,皆是一樣的官服,只是其中一個渾身透着冷清孤高的氣息,另外一個,薄脣微勾,臉上掛着似笑非笑的笑意。
兩者各有千秋。
“哪位是鄭暢太醫?”
“臣在。”
說話的是渾身透着冷清孤高的氣息的男子。
看到他之後,宮錦宏淺笑問道,“你爲何會斷定是墨斑毒?”
鄭暢拱手淡淡說道:“墨斑毒,與黑甲毒的毒發之時有些相似。但是,中黑甲毒而死的人,屍身除了指甲位置會變黑,其它地方是不會變黑的。而墨斑毒則不一樣,屍身若是超過十二個時辰,全身便會出現墨斑。”
他的話音剛落,另外一個葉文青太醫就噴道:“庸醫!”
語氣極爲不屑,葉文青噴完之後,依舊是薄脣微勾,臉上掛着似笑非笑的笑意,永遠都是那副笑臉。
這樣的他,更讓人覺得深不可測。
鄭暢一臉寒意,雙眼似刀的射向葉文青,毫不客氣的說道:“葉文青!你若想挑事,大可以放馬過來!”
葉文青笑意不減,續而說道:“我這哪裡是挑事,我只是說出實話而已。這根本不是什麼黑甲毒、更不是墨斑毒。而是煙燻香!你所說的墨斑毒,那是中毒者食用後纔會中毒的,而煙燻香則不需要進食,便可以殺人於無形。你若不信,大可以讓忤作剖膛檢驗!”
宮錦宏皺了皺眉,“那你何以見得太后中的就是煙燻香?”
“回晉親王的話,太后口齒舌頭都沒有中毒的痕跡,我亦用銀針試探過,太后口腔之中並沒有任何毒物。如此一來,我纔會排除黑甲毒與墨斑毒。煙燻香的樣子,更像是平日裡點燃的檀香味,一旦讓中香者開始吸聞的時候,必須日日吸聞,否則中香者突然間斷煙薰香的話,只會毒素攻心,心脈俱停而亡。”
聽着葉文青如此解釋,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烈火在旁好奇道:“那你的意思是,今天的元福宮中沒有煙燻香?”
葉文青肯定的點頭,“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