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配角也有春天

嬰州城內,宋樑胤正在收拾行裝,一襲藍色裙裝的海林兒閒來無事便找上了他,然而當她來到房門口時,卻把正在專心收拾行裝的宋樑胤嚇到了。

“宋大人?你怎麼啦?”海林兒一臉天真地走了進去。

“海小姐!”宋樑胤旋即慌慌張張轉過身來。

“宋大人,聽說皇上封你御史大夫呢,恭喜恭喜啊!”海林兒興高采烈道。

宋樑胤忙不迭說道:“哪裡哪裡,這還要感謝海小姐在此期間對宋某的全力相助呢!”

“對了,你剛纔在收拾什麼呢這麼小心翼翼專心致志的!”海林兒說罷,便是探出頭好奇地觀望着。

“哎,不要看不要看!”宋樑胤緊張兮兮地喊道,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是什麼是什麼,我看下嘛!”海林兒走上前一看,原來是一對手鐲。當海林兒仔細一瞧,水靈靈的美眸不覺瞪得越大了。

只見對鐲爲白色波浪純玉,白玉上面,還紋刻着一對鴛鴦。

“這不是,這不是白玉雕絞絲紋手鐲嗎?”自小便是出生富貴世家的海林兒,自是一眼便認出了這對鐲。

“這,海小姐果然獨具慧眼!”宋樑胤只能承認了。

“宋大人,你怎麼會有這些女子飾品呢?”海林兒好奇地問道。

宋樑胤神色頓然失落了幾分:“實不相瞞,這對鐲,乃家母嫁妝,自從宋某父母皆逝,這便是宋某唯一的念想了。”

海林兒方覺失禮,後退一步,微微欠身,“對不起!是林兒冒失了!”

宋樑胤連連搖頭,“不不不,這不關海小姐的事。是宋某讓海小姐見笑了其實,宋某雙親已經逝世,這條命,早就獻給皇上了。當年隻身一人前往帝都,早已身無分文,差點就當了這對鐲,所幸老天待宋某不薄,讓宋某遇到當時的朗公子,如今的皇上。幸得朗公子舉薦,宋某方能有今天。皇上的大恩大德,宋某這輩子,都報答不了啊!”

海林兒靜靜地傾聽着宋樑胤艱苦的往事,自小便是在父母的保護下,錦衣玉食,養尊處優,斷然不知道人間疾苦,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她不知道的。就好比眼前的宋樑胤。

“皇上確實是個大好人呢!宋大人,如今成就,已然是幸事了,林兒相信,好人會有好報的!”海林兒認真地說道。

“謝謝你,海小姐!”宋樑胤朝着拱手道,當他擡起眼眸時,卻是正好撞見了兩雙相視的視線,屆時兩人不由得一陣輕咳。宋樑胤連忙說道:“對了,海小姐,聽聞海清夫人和司馬老爺也要一起進宮謝恩,今日便啓程。不知宋某可否一道?”

海林兒聽罷,頓時興高采烈:“可以啊,太好了,這一路上,林兒便不寂寞啦!”

宋樑胤在旁,注視着笑逐顏開的海林兒,心臟突然間加快了許多了。

……

長堯山木桓峰柝桓殿上,一向不苟言笑的檀棱豁然轉過身來,望着跪在他面前的柳擎、莫言和彥不歸三人。其中莫言將手中青光劍雙手舉起,呈於檀棱面前,恭敬道:

“師父,這是沈師弟的佩劍,沈師弟臨走前,叮囑弟子,將師父授予的佩劍歸還,沈時說,他辜負了師父,讓弟子,爲他叩頭謝罪!”莫言說罷,放下手中青光劍,朝着檀棱重重地叩首。

檀棱邁開步伐,一步一步走向莫言三人,在青光劍旁俯下身子,輕觸着這把青光劍,不苟言笑的容顏上,卻是猛然一顫。

莫言擡起身子,眼眸凝視着自己師父的眼神裡,不禁躲躲閃閃:“師父,弟子想離開長堯一段時間,朗師弟已經登基,弟子想,完成先父的遺憾,輔佐他!待了卻心願後,弟子會回到長堯,回來木桓峰,侍奉在師父跟前。弟子,弟子……還請師父成全!”

說罷,莫言再度朝着檀棱一拜!

檀棱不語,只是默默地望着眼前的弟子。末了,他將青光緊緊握起,站起身,緩緩道:“去吧,你也長大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爲師不會阻攔你的!”

“師父……”莫言擡起身子,隨後朝着檀棱,再度磕了三個頭。

“弟子,叩謝師父,弟子,拜拜師父!”

沒有過多的言語,莫言和檀棱一樣,都是不善於表達自己的人。他朝着檀棱叩首拜別後,便是直接起身,轉身,離開大殿。

“冰塊臉!”彥不歸猛然擡起頭,他不知道該如何說,只是急切地望了望莫言離去的方向,隨後又將祈求的目光落在檀棱身上。

檀棱會意,“不歸,珍惜眼前人吧,不要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弟子叩謝師父恩典!柳擎師弟,我先走了哈!”彥不歸朝檀棱三叩首後,也飛快追了出去。

就這樣,大殿中,只剩下柳擎和檀棱了。

檀棱率先說道:“擎兒,北疆,又開始不安分了!”

柳擎身子猛然一顫,他跪在地上,雙拳拽得更緊了。

“冰塊臉冰塊臉,等等我嘛!”彥不歸飛快底蹦跑出來,追上了莫言。

“不歸?你怎麼跟來了?”莫言問道。

彥不歸霸道說道:“我要跟着你,這一世,你去哪,我就去哪,你在哪,我就在哪?”

“我又不是去玩的!”莫言氣甚。

“我知道,這些年來,你一直悶悶不樂,因爲你的父親。我也知道,皇上師弟的到來,讓你沉寂已久的心,再度被喚醒。我更知道,皇上師弟,在你的心裡,有着無法取代的位置。但是我不在乎,我只想陪着你,沈師弟的離開,讓我頓悟。我不希望我的一生中,留下任何遺憾。你不接受我,我不在乎,只要讓我陪在你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

彥不歸一口氣說完了這些話後,馬上低下頭,此時的他,簡直是尷尬到極點了。緊抿嘴脣,臉色變得極爲通紅。此時此刻,他只想找個洞,鑽進去。

莫言怔愣地望着眼前不知所措的彥不歸,剛纔那一番話,他自然一字不漏全進了他的耳朵裡。此時此刻,五味雜陳。莫言從來都是不善言談,不苟言笑,他不懂如何傳達他內心的想法,末了,從他的紅脣間,擠出來了兩個字:

“笨蛋!”

不予理會,直接御劍飛走了。

“嘿嘿,等等我啊!”彥不歸樂滋滋地追了上去了。

笨蛋,我很清楚,一直都很清楚!或許你說得對,但皇上,他只能是我心中一個幻想。他猶如天際的星辰,耀眼,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及。那種感覺,虛幻飄渺。而你,不歸,你纔是真實的存在,你纔是我這一生的依靠啊!

……

天氣晴朗,陽光高照。

皇宮之中,一襲紫衣的大司馬卓雲,正帶領着一對將士,從御書房內走了出來,正好接受了封軒朗的調遣,衆人也着手行事了。然而就在剛走出御書房沒有多遠的路時,一道小身影卻突然從盲區中衝了出來,眼看就要撞上了走在前頭的卓雲。

衆人皆驚。

就在這時,一身紅色倩影,不知從那裡極速竄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正要撞上卓雲的小身影一把抓住,然後抱在自己的懷中。

“乖,小殿下,聽紅芙姐姐的話,回去把少主佈置的作業完成了。”原來來者是蕭紅芙,而那小身影便是封軒陌。

“我不,我不嘛,這麼多天,師父總是讓我背《論語》和《三字經》,還讓我抄寫,我都快悶死了,我想要玩,找哥哥和師父陪我玩!”

“小殿下!”蕭紅芙薄怒道,“少主這樣也是爲了小殿下好啊,這是基礎,你現在都寫不好字,將來怎麼做事?”

被蕭紅芙這一說,封軒陌突然閉上嘴,嘴脣擰巴擰巴的,淚眼汪汪地就要哭泣了。

“哎,這個,小殿下不要哭啊!”蕭紅芙簡直敗給他了。就在這時,她才注意到身後的卓雲等人。當她轉過身來時,卻看見卓雲等人已經站在那裡,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們了。

額,這個……就好尷尬了!

“臣,見過小殿下!”卓雲等一干將士連忙行禮道。

“免禮免禮!”封軒陌老熟老熟地應道。

“謝小殿下!”

卓雲站直身子後,卓雲望向蕭紅芙,不覺心慌了。蕭紅芙抱着封軒陌,尷尬地和卓雲打招呼:“司馬大人!”

“你們先到前面等本將!”卓雲隨即吩咐身後的一干將士。

“是,大司馬!”待衆人離開後,卓雲吞吞吐吐道:

“簫姑娘……那個,上次在攻城時,簫姑娘身上的傷?”

上次卓雲和蕭紅芙,是跟隨着封軒朗,一路從蒲州攻打至帝都的。這一路來,蕭紅芙的本事,也是另卓雲大開眼界。已經臨近三十歲的他,都是和戰士軍部一起生活,不近女色。然而那一次戰役,十幾天的時間,卓雲卻發現,這個與衆不同的女子,竟然在那一瞬間,令他傾心難忘。

當然,這只是他一廂情願的幻想罷了。他不敢奢求,也不能奢求。他只是一個將軍,過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爲國獻身了。所以他不敢娶,不敢傷害任何一個女子。

“謝謝司馬大人,紅芙的傷,已經無大礙了。”蕭紅芙也連忙躲閃了卓雲熾熱的目光。不知爲何,聲音沒有之前那麼響亮了。

被蕭紅芙抱住的封軒陌,精亮的眼睛古怪地在蕭紅芙和卓雲兩人來回掃射,隨後一臉奸笑道:“嘻嘻,紅芙姐姐,卓司馬,你們在害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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