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鬼魔浩劫
浩劫邁着緩慢的步伐走着,身後跟着一個穿着黑色鎧甲、拿着長劍的將軍,還有一個滿頭白髮卻有着青春容貌的女子。
凡是見到浩劫的,臉上都掛着惶恐,紛紛退卻,一時間,整個魔界就好像只有浩劫的腳步聲在迴盪。
魔界,亙古以來就是羣魔居住的地方!這裡也有山川樹木,只是無花無草;也有瓊樓玉宇,只是無人居住,羣魔亂舞;河流裡流淌的永遠都是冰冷刺骨的河水,從來不曾清澈見底,現如今卻鮮紅如血。
原本在魔界,羣魔可以在空中隨意穿梭、隨意飛舞!只是在今天這個連空氣中都充滿血腥味的魔界,空中只有片片薄雲飄過,陽光照射不到這裡,白天,這裡也明亮,但是沒有陽光,夜裡,這裡也黑暗,沒有月光和星星。這裡被別人顧忌、排斥甚至害怕,但這裡卻與人間不同,這裡幾乎沒有戰亂,只是今天浩劫似乎給魔界帶來了一長災難。
宮殿前,一個穿着烏金鎧甲的男子氣喘吁吁,身上的衣服染着不少的血,還有許多地方破了洞,腳邊的殘劍已經斷成幾截躺在地上,看上去有些落魄,但他眉宇之間隱約滲透着帝王之氣,眼睛裡遍佈着邪惡,與他落魄的外形並不相符。
浩劫停在他的面前,一臉冷漠的看着他。他在浩劫面前極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可是還是不停的喘,看着浩劫站在自己面前,他坐在玉石階上沒有站起來的力氣!與站在眼前的這個人相比,恐怕浩劫比他多了幾分王者風範!
“厲夜,你的統治結束了!”浩劫淡淡的對着坐在玉石階上的男子說着,就這麼淡淡的,就好像一切都是順其自然來的。“這裡的一切現在都屬於我了!哼哼……我不殺你!”浩劫的語氣突然變得傲慢起來,“但是你要離開魔界,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否則我就會殺了你!”浩劫彎着腰,眼神中透露着兇狠和輕視。
坐在玉石階上的男人突然擡起頭,臉上和嘴角還掛着鮮血,那雙眼沒有絲毫的畏懼,就這樣看着浩劫。浩劫直起身來,看着落魄不堪的厲夜又是一個不屑的笑容,指着後面的那個穿着鎧甲的將軍和那個白髮女人,對坐在玉石階上的厲夜說:“帶着你狼狽不堪的屬下趕緊逃命去吧!”說罷,浩劫便登上大殿的寶座,坐在上面哈哈大笑了起來。
白髮的女人眼神裡全是憤怒,她看着坐在寶座上的浩劫,攥緊了拳頭,恨不得衝上去將浩劫從寶座上拽下來。
穿着鎧甲的將軍一把握着白髮女人的手,輕輕的對她搖了下頭,然後也憤怒看了一眼坐在寶座上的浩劫,他俯下身子,扶起坐在玉石階上的厲夜。
厲夜似乎受了重傷,就算有人扶着,站起來也是有些吃力。“陛下,我們走吧!”將軍對着厲夜說着!厲夜一臉狼狽,就這樣走出大殿,對他來說似乎是一種恥辱,但是他知道,如果不走,他沒有能力將浩劫從自己的寶座上拽下來。
白髮女人和將軍扶着厲夜向大殿外走去,浩劫坐在寶座上,享受着厲夜這狼狽的樣子,“從現在開始,我就是魔界的主宰,魔帝的位置是我的!一切不順從我的,將要受到重罰,我對你們可不會像對待他一樣仁慈,我不會開恩將你們放出魔界,不從我者——死!!”
厲夜聽到這話時突然停住腳步,他握緊了拳頭,這是一種恥辱,對於一個帝王來說,他接受不了這樣的恥辱!他轉身看着浩劫,浩劫迴應他的是一個輕蔑的笑。指甲深深的掐進了肉裡,血順着手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大殿的玉石上。
“陛下……”旁邊的將軍叫了一聲厲夜,厲夜轉身跟着他們一起出了大殿。
“過了沼澤,我們就可以出魔界。”白髮的女子對厲夜說着。厲夜面無表情,臉上的血還未乾!白髮女子看看厲夜,又說:“魔境已經被浩劫封死了,我們只能從沼澤出去!”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厲夜他已經無力挽回了,整個魔界,一夜間全被浩劫摧毀,如今他也被浩劫從王位上趕了下來。
厲夜面無表情的往前走,身後兩個人緊緊的跟隨着,眼前的一切在他們眼裡映出了悲痛,是一個沒有情感的魔不應該有的悲痛。
“陛下!”一個聲音從背後叫住厲夜,厲夜沒有回頭,走上前來的是一個男子,身上也是狼狽不堪,看穿着,跟那個將軍沒什麼兩樣。“陛下!”男人上前又叫了厲夜一聲,“陛下要去哪裡?”厲夜沒有回答,將軍上前,低聲道:“浩劫將我們趕出了魔界!”男子嘆息一聲,到厲夜面前,說:“我願跟隨陛下。”厲夜轉頭看他,道:“你留下吧,至少還是個將軍!跟着我們還不知道要流落哪裡。”
男子有些猶豫,隨後問道:“陛下日後有何打算?”厲夜眼睛看着遠方,沒有回答他的話,將軍接腔,說道:“打算日後再說,既然浩劫不殺我們,將來我們定要殺回魔界,眼下重要的出了魔界,給陛下找個可以養傷的地方。”男子點點頭,說:“我跟你們一起走,與其在這裡做將軍,還不如跟着陛下日後再殺回來。”
將軍一搖頭,道:“不,你不能走,既然我們日後還要回來,那我們就需要一個可以信任的內應在這裡,所以,你還是聽陛下的話,留下吧!”男人會很一嘆,道:“也罷,既然不能追隨陛下,那我就留在魔界,隨時恭候魔尊再臨。”將軍一點頭,道:“如此甚好。話不多說,我們先行一步,自己在這裡多加小心。”男子點頭道一聲保重,隨後三人往沼澤而去。
沼澤邊緣,三人停下腳步,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樹高參天,只是沒有樹葉,看上去像是枯死了許久,霧氣繚繞,寂靜無比,對於魔界的人來說,再也沒有什麼風景能比得上這裡了,只是在這裡,每一步都可能遇到危險。
“這片沼澤是魔界的邊緣,只要過去,我們就出了魔界了!只是這片沼澤有三千里,又有魔獸幽靈神蛇看守,我們身受重傷,要怎麼才能過去?”白髮女子坐在一棵樹根上說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讓她心裡有些不安。
將軍一笑,道:“區區三千里,何足掛齒!”說着,將軍頭仰天,瞬間從後背生出雙翅,一躍身飛上高空,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霧氣裡,待他再現身時,已經變成了一隻有九個頭的大鳥,樣子像極了鳳凰,只是那爪子尖利無比,似乎可以刺穿人的身體。
白髮女子看見大鳥臉上浮現笑容,道:“我差點忘了,鬼車將軍是九頭聖獸。”大鳥俯下身子,讓二人上來,二人便坐到大鳥身上,一聲鳴叫,大鳥振翅而飛,衝破雲霧,速度如風。
鬼車馱着二人繼續往前飛,只是飛了不久,便見身下河流浪花不斷,不一會兒浪頭便大了起來,忽然間,從河裡鑽出一條巨蟒,這巨蟒頭上有兩隻角,嘴邊還有鬍鬚,黑黑的如同柱子一樣立在了鬼車面前,巨蟒出現的突然,鬼車一個躲閃沒有撞上去,卻把背上的兩人掀了下去。
厲夜空中一轉身,又朝白髮女子飛去,就在白髮女子快要跌落河面的一瞬間將她抓住,巨蟒衝着厲夜過去,厲夜抓着女子就往一邊閃躲,只是和浩劫的那場大戰中幾乎用盡了厲夜的所有的體力,這會兒又在這躲閃巨蟒,速度上明顯有些慢,甚至有好幾次都被巨蟒撞到。
厲夜看不遠處有棵大樹立在河中間,便帶着女子往大樹飛去,巨蟒見厲夜飛走,便在後面追,鬼車身體一閃變回人形,手持寶劍躍在巨蟒前面,橫劍一揮,在巨蟒兩眼之間劃了一道口子,隨後鬼車厲聲叫道:“大膽魔獸,魔尊面前豈容你放肆。”
巨蟒聽鬼車這麼叫道,便停在空中。厲夜落在樹上,明顯有些體力不支,一口鮮血又奪口而出。巨蟒開口道:“你好騙我,魔尊怎會是他這般狼狽的摸樣,你等不會想逃出魔界吧?”鬼車見巨蟒不信,就掏出腰間的金牌,道:“你可認得此令牌?”巨蟒湊近,看一眼道:“這令牌我倒認得,這是我魔界護法鬼車將軍的令牌。”鬼車一點頭,說:“不錯,我正是鬼車。”
巨蟒見眼前的將軍和站在樹上的魔尊這麼狼狽,還有站在厲夜旁邊的白髮女子,心裡半信半疑,又問:“如果你是鬼車將軍,他是魔尊陛下,那麼想必這位女子便是白虎護法了!?你們爲何如此狼狽?”
鬼車看看巨蟒,想是不說清楚也難過這沼澤出這魔界,於是便將魔界發生的事情向巨蟒訴說了一遍。
“浩劫竟有如此野心!”對於鬼車的訴說,巨蟒心中大大吃驚,想不到五天前闖入魔界的浩劫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巨蟒游到大樹旁邊,道:“屬下不知魔尊大駕,請陛下恕罪。”厲夜現在如同逃亡之人,再聽到這句“陛下”心裡又沉重了一分。
巨蟒俯下身子,讓厲夜和白虎、鬼車坐在背上,願將厲夜等人一起送出魔界。
沼澤彼岸,三人站在岸邊,巨蟒道別便沒入水中。
“陛下,如今我們已經出了魔界,現在我們要去哪裡?”白虎看着厲夜問着。厲夜一臉茫然,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鬼車收了長劍,說:“魔界跟神界自古以來就有約定,互不相犯,如今魔界內亂,想必神界也不會讓陛下棲身,西方由燃燈古佛執掌,與魔界素未往來,如今我等貿然前去,恐怕也難以安身。”
白虎臉上發愁,問:“那……我們去妖界!”
“不行,魔界與妖界向來干戈不斷,如今浩劫篡位,想必妖王正等着看我們的笑話。”
“這麼說的話,只有冥界和人界可以去了!只是人間陽氣太盛,恐怕不適合魔尊調息,看來我們只有去冥界了!”
鬼車一點頭,道:“好,那我們就去冥界!陛下,我們從這往北走,就可以到冥界了!”厲夜一點頭,三人駕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