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的諷刺，讓林寒縮了縮瞳孔，斂了斂神道：“你吃飯了沒，要不要一起吃一點？”
“林寒。”季祁突然按着她的肩膀，看着她：“怪不得顧離川一直不肯答應離婚，原來你們之間沒有那麼簡單。”
“不是這樣的。”林寒下意識的開口，但季祁哪裡還會信，擡手扯開她的領口，指着那個紅印道：“難道你在告訴我，這裡沒有被他碰過？”
“阿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但我現在，沒辦法說。”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將這些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季祁，如果顧離川可以答應離婚，她再去告訴季祁，那樣也許會更好吧。
季祁按着她肩膀的手越發收緊，緊緊盯着林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倏然推開她，轉身打開門，離開了她家。
林寒被他推的後退了兩步，下意識的蹙起眉頭。
週一，她回到公司，照例先回辦公室處理文件，到了時間會到樓上開會。
Andy知道她沒有和左氏談妥，一早就到茶水間給林寒泡咖啡，但卻聽到總裁秘書室的幾個人閒聊，說，左氏那個合同已經簽好了。
她也沒問怎麼回事，便趕回辦公室告訴了林寒。
“林總，我聽總秘室的幾個同事說的，具體是不是真的，你要不要去問一下顧總？”
問，當然要問。林寒攥着筆轉了兩圈，冷靜的問：“顧離川來公司了嗎？”
“聽說昨晚才下飛機，今天可能不會來了吧。”Andy的話剛落下，林寒就透過玻璃窗看到顧離川從長廊走進了總裁辦。
她和總裁辦本就對立着，自然看的輕巧，也不難錯過他額頭還包紮着紗布，而顧離川似有感應一般，朝她這頭看了過來。
林寒微微擡眸，目光凜冽的看向他。
下一刻，她便去了總裁辦，也不顧顧離川在做什麼，走到他辦公桌前，翻了翻他的文件，然後就從桌子上成堆的文件中找到了那份左時已經簽字的文件。
輕笑了下，擺到顧離川的面前。
“既然他簽約了，我們也應該去民政局辦理手續了。”
顧離川好整以暇的看着林寒，靠着椅背，雙手在胸前交握，末了把玩了下手指上的戒指，清冷的開口：“你說這個事情，我反悔了。”
“你。”林寒深深吸了口氣，手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我們說好的，他籤合同，你跟我離婚，你先前對我做了什麼我都可以不追究，但這個婚，必須得離乾淨。”
“林副總沒有聽清楚，我說我反悔了。”顧離川嘴角勾着冷笑，譏諷的看向林寒，那神情好像在說，我就是反悔了，我不想離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林寒氣的睜着又圓又大的眼睛狠狠瞪着顧離川，可他卻頗有耐心的喝起了茶，林寒被他氣的紅了臉，伸手搶過他的杯子，舉了起來，但停頓了兩秒，沒有扔，而且直接灑在顧離川的臉上和身上。
不離婚？軟的你不聽，那我們法院見，可以了吧！
林寒冷傲的扯了下嘴角，轉身離開他的總裁辦。
而顧離川則起身，煩躁的將桌子上的東西推掉，抽出紙巾擦了擦臉，末了又煩的踢了下桌子：“該死！”
項目組還在度假村進行最後的會議溝通，確定大體方向和最終方案，既然生產線已經拿到，那麼，什麼時候開工，都是他們說了算。
她和季祁最近這一段時間，都偶有交談，林寒知道他還在氣着，也儘量與他少接觸，項目組的事情就暫時交給了季祁負責，她回公司主持招聘事宜。
接下去的幾天，她每天都在面試，雖然都有收穫，但也沒見到特別入得了眼的。
而且她之前在心裡已經想過，如果顧離川現在還是不肯離婚，那麼她只能起訴，讓法官評判，因爲她也準備了很多，也想拿到他出軌的證據，可惜，顧離川最近一直朝九晚五，按時按點的上班下班，下班就回家，潔身自好的可以。
林寒只覺得胸口一直憋悶，連帶着招聘時格外的嚴厲，已經嚇哭了幾個女生。
人力資源部的總監不知道她怎麼了，只能陪着笑臉，林寒覺得更煩，已經一個上午，沒有人通過面試。
中午休息時，林寒去了食堂吃飯，要了一碗米飯，一點青菜，就坐到角落悶聲吃着，手裡頭還翻着下午要面試人員的資料。
Andy盛了飯坐到她對面，見她還在工作，只好勸道：“林總，這幾天你都沒有好好休息，一會兒吃完飯，回辦公室睡一會兒吧。”
“不了，一會兒還有事做。”
“還做什麼事啊？”Andy不解的問。
林寒扣上資料，喝了口湯，才說：“項目組那頭，跟村子裡一個住戶起了糾紛，我過去看看。”
拆遷這種事，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總有那麼幾個不想搬的，就想一直住在那裡的，也不排除是嫌棄給的錢少了，想趁機多要一些，林寒也沒當回事兒，想着去看看就好。
吃完飯，Andy開車，她們兩個直接去了城東那個村子。
同事已經在等着她們，村子的大部分住戶已經搬走，而且已經有剷車過來處理了，而往裡面走，就見有一家還完完整整的，外頭還掛着衣服，看來還是在住人的。
“林總，這家在村子裡大半輩子，孩子都在外頭打工，按理說在城邊，條件不會太差，但他們家卻是有些困難，我們也沒強說。”同事跟她說明情況，她點了點頭，道：“事情跟季總交代過了沒？”
“已經說過了，季總的意思是聽您的。”
林寒扯了扯嘴角，顧離川那頭將公司一半的工作給她，這頭又將這種小事給她，她就像他們兩個人的老媽子一樣。
林寒也懶得進去了，只在外面巡視了一圈，說：“安置費按人頭，多分一點，回頭回遷樓這部分，多分一套房子給他們，如果還不行，就不拆。”
“不拆了？”
“對。”林寒回身便走了，她現在一門心思要離婚，也沒心思管這些事情，再說了，憑什麼大事小事都交給她，他們兩個大男人一點事也不做。
若是這家人還是不搬，
林寒挑了下眉頭：“如果不搬，你就告訴季總，再不濟找顧總，說我林寒沒有法子。”
季祁後來知道這件事，也順理成章的推給了顧離川，後來還是顧離川帶着人過來，親自跟老人家談，這才讓他們心甘情願的搬走了。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林寒回到公司，便去了面試的會議室，可一進門，便見自己的位置被人坐了，林寒神色淡然的過去，人力資源部的總監便將位置讓給她，自己坐到了一旁。
林寒自然的坐過去，也不理會身旁的男人，沉聲道：“開始吧。”
“我聽說好幾個還不錯的，都讓你給斃了？”顧離川坐在主位上慢悠悠的開口，林寒不鹹不淡的應了一句：“還不錯的就是不夠完美，當然斃了。”
顧離川卻突然輕笑了聲，譏諷道：“當初你還不如那些還不錯的，不也坐上了今天的位置。”
林寒斂眉，將手中的筆不輕不重的扔在桌子上，拍了下資料，道：“你什麼意思？還面試不面試了？”
她心裡的氣還沒消，根本不想搭理顧離川，可他偏偏要跟你說話，還變着法的諷刺你。
顧離川見她眉凝糾結，語氣裡也帶着煩躁，脣角勾了勾，幾不可察的蹙了下眉頭，慢條斯理的說：“那就開始吧。”
不多會兒，第一個面試的就進來了。
“自我介紹一下。”林寒低着頭，整理資料的順序，淡淡說了一句。
“各位面試官好，我叫林心，是長寧大學大四學生……”林心穿着白色襯衫，黑色西褲，眉宇之間透着自信，顧離川但笑不語看着她，卻發現她頗有幾分林寒當年的神采。
而林寒則在她自我介紹時，整理好順序，看到資料上寫着的林心二字，已經皺起眉頭，聽到林心的自我介紹，擡頭一看，沉下嘴角：“你別給我胡鬧，出去。”
林心閃了閃眸光，委屈的看向顧離川：“我就快要畢業了，來這裡實習有什麼不對嗎？”
林寒若是在中午吃飯時將資料看完，絕對不會讓林心出現在下午的面試場上，顧氏是什麼樣的地方，顧離川是什麼樣的人，她再清楚不過，怎麼可能叫林心來面試。
“我們不收在校生，這是規定。”林寒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好了，下一個吧。”
林心到底只是個剛入社會的小姑娘，被姐姐這樣一說，眼眶就紅了起來。
林寒朝Andy使了個眼色叫她帶林心出去，可Andy剛過去，顧離川就開口了。
“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不要帶私人感情工作，平心而論，林心的履歷還不錯，我很欣賞。”顧離川抽出林心的簡歷，掃了兩眼，又看向林寒：“姐姐都當上副總了，妹妹只做一個小文員也不行？”
“對，不行。”林寒冷硬的看向顧離川，壓着資料鐵了心不會叫林心來上班，林心不知道姐姐爲什麼會這樣，眉頭一擰，便要起身。
可顧離川卻輕輕釦了扣桌面，冷聲道：“總秘室還缺一個助理，林心資質不錯，就留下來到我那裡上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