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逸琛終究不是害怕慕天澈所謂的‘痛不欲生’,只是,如果結果已經確定,如果林初夏一定要受傷。
就像是一個劊子手,手起刀落,也好讓刀下的人少受些痛苦。
她若是想恨,去恨便是。肖逸琛已經覺得無所謂了。
這麼多年,經歷了這麼多事。他現在只有一個願望:只希望林初夏能幸福,只要初夏能幸福,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說啊。”林初夏被肖逸琛盯的有些心裡發毛。
肖逸琛深吸一口氣,勉強扯起一絲微笑:“慕天澈就是當年的慕楓,沒錯。只可惜,他卻記不清以前的事。”
“什麼意思?”林初夏皺眉。
肖逸琛繼續邁着步子往前走去,林初夏跟在身邊。
“那場大火之後,他就失憶了。很多事情都記不得,只是偶爾會有一種下意識反應。比如,他害怕再連累無辜的人,所以,就算家裡再需要人氣,他也不會請保姆。”
肖逸琛說者無意,只是隨便打了一個比方。
可林初夏聽在心裡,只覺得一顫。
慕天澈不請傭人到家裡幫忙,原來,是因爲這個原因……
那他中午發火,豈不是下意識反應?
自己也真是莽撞,之前早點找肖逸琛問一問,也就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了。無意之中,竟然戳到了慕天澈內心最深處的痛。
說實話,林初夏有些自責。
肖逸琛並不知道林初夏在心裡想什麼,仍舊自顧自的說着:“我之所以之前不想讓你靠近慕天澈,就是怕有一天你知道真相之後,會受不了……”
“這有什麼的。”沒等肖逸琛說完的,林初夏接話:“能知道他還活着,已經足以抵消所有的小情緒。其實,哪怕知道他跟別的女人結婚了,或者其他的壞消息,對我來說,都無所謂。已經失去過一次,最壞的結果,還能怎麼樣?能夠每天看着他,感受到他的存在,已經是老天爺的獎賞了。”
“不是的!”肖逸琛聽林初夏這麼說,只覺得心頭一痛,他轉頭看向林初夏,鄭重其事的告訴她:“你值得擁有全世界最幸福的愛,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你。”
當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肖逸琛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上次他差點害的林初夏掉進江裡淹死的場景。只覺得耳根子一熱,或許,真的像慕天澈所說——全天下的男人都可以追求林初夏,唯獨你肖逸琛,不配!
全天下的男人,都可以被慕天澈擊敗。是不是也只有肖逸琛,才讓慕天澈真正有危機感?
林初夏還是感動了,感動於這個世界上的半個親人,如今能夠跟她說出這樣一番體己的話。
“放心吧,我是銅筋鐵骨,沒有什麼事還能傷的到我。”林初夏看似是在玩笑,氣氛一下子舒緩了不少。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擡頭才發現,竟然不知不覺的,走到了一個小學門口。
海陽路實驗小學。
這是當年林初夏就讀的小學。
正是在這個學校裡,她認識了肖逸琛,又認識了慕楓。
緣分真的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倘若當年自己沒有跟肖逸琛分到同一個班級,是不是現在陪伴在身邊的,就是另外一羣人?
她多麼慶幸,上天的安排是如此的恰好。
這麼多小學生,她恰好進了肖逸琛的班。恰好認識了比她高三級的慕楓。恰好一起從小玩到大,再也沒有分開的理由。
青梅竹馬的戀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緣分。也正是如此,林初夏哪怕孤身一人,也永遠不會再愛上其他的男人。
肖逸琛也發現了學校,和林初夏相視一笑。
正在這時,兩個人的面前忽然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這不是初夏姐麼。”路玫尖細又討人嫌的聲音,讓林初夏和肖逸琛都皺了皺眉。
而路玫的身邊,跟着一起走過來的,正是她的極品媽,郭敏心。
“初夏,你們這是……”郭敏心很明顯誤會了林初夏和肖逸琛之間的關係。可面對這兩個無關緊要的人,她壓根不用多費口舌。
路堅國說這母女倆在外面逛街,沒想到這都下午了,她們竟然還沒回去。
手裡提着大包小包的名牌奢侈品,在這條商業街上走着。
要不是遠遠的看到林初夏跟肖逸琛一起像情侶一樣的散步,這母女倆也不會走到小學門口這種人雜的地方。
這母女倆最喜歡看林初夏的熱鬧了,這次有這麼大的八卦諮詢,她們怎麼可能會放過?
“林初夏,你都是離過婚的女人了,沒想到,還是有這麼大的魅力。”路玫也不管林初夏眼中的嫌棄,自顧自的說着:“當年喜歡慕楓的時候,我們還真以爲你多純情。沒想到,慕楓一死,你就跟季安凱勾搭上了。三年後遇到了慕天澈,明明已經答應人家的求婚,現在又和以前的老朋友搞在一起,是什麼意思?”
說着話,路玫看向了站在林初夏身邊的肖逸琛。
肖逸琛一凜眉:“嘴巴放乾淨點,我跟初夏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
“什麼關係都沒有?你騙的了別人,騙不了我。上次叫我約初夏出來,完全就是利用我。”路玫想起上次肖逸琛在林初夏的車子上裝了個什麼東西,後來雖然沒有新聞報道,但是小道消息還是聽說,林初夏的車輪胎爆炸之後,被別人撞到了江底,差點淹死。
路玫又不傻,如果不知道是誰在林初夏的車上動手腳,那也還好。現在,她敢肯定,當初害林初夏差點淹死在江中的男人,就是肖逸琛。
知道這件事之後,路玫對肖逸琛的看法,再也沒有曾經那般迷戀了。她甚至不知道,曾經自己到底喜歡肖逸琛哪一點。估計,唯一的理由就是:他是慕天澈身邊最貼身的助理。
此時,自己曾經窮追不捨的男人,從未施捨過她半分情誼。卻天天圍着林初夏轉,路玫的心裡,是多麼的不爽。
肖逸琛臉色瞬間難看起來,聽到路玫這些話,好像有什麼東西扼住了他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