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本子的一開始,是三個月之前。
林初夏好奇的翻開第一頁,翹起嘴角:沒想到這小子還有寫日記的習慣,還真沒看出來。
第一天寫的都是關於公司裡面的一些事情,隨意往後翻了幾頁,大部分是這個大男人小男生的一面,還有緬懷媽媽的,也有批判這個社會黑暗面的。
林初夏不免笑了笑,這倒是跟以前的肖逸琛就很像。從上學的時候,他就喜歡寫日記,表面上看起來陽光開朗的男孩,實際上內心裡也有憂鬱和‘陰’暗的一面,真實的他,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麼好。
而她臉上的笑容,在隨後翻到的這一頁,僵持住。
看着日記上的內容,林初夏一下子從‘牀’上坐了起來,手裡捧着日記本,情緒有些壓抑,
日記本上,男人特有的蒼勁有力的筆跡,寫着這樣一段話:
我知道三年前做出了事,可做錯了就不能改麼?他爲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如果不是他一直心懷仇恨,我又怎麼會想盡一切辦法,只想着讓初夏離開他?這一次,確實是我錯,不該在車上動手腳,害的初夏險些在水中喪生。我只是悔恨,爲什麼他正好在橋下,爲什麼把初夏從水中救上來的那個人,不是我!
從小到大,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沒有我和初夏獨處的機會。他愛初夏,在乎初夏,這我都知道。可也沒有必要做的這麼過分吧?我知道我的身份跟他沒法比,但身份這種東西,是我說了不算的。這些年不論我多麼努力,爬的位置再高,在別人的眼中,也只不過是託關係上位的而已。衆人面前我開得起玩笑,可‘私’底下,我恨透了那種感覺!
說句不好聽的,有時候我真希望讓他死,換我來照顧初夏。可我知道,初夏肯定不會同意的。
“初夏!”此時,臥室外面響起了一陣敲‘門’聲,肖逸琛聲音帶着擔憂:“初夏,你睡了麼?我要進去拿個東西。”
林初夏沒說話,眼睛仍舊盯在日記本上。
腦子裡忽然閃現出慕天澈大發雷霆的樣子。
他那樣氣急敗壞的告誡過林初夏,肖逸琛不是什麼好東西。
每次林初夏稍微關心一下肖逸琛,慕天澈的反應就大的嚇人。
她原本以爲,是慕天澈太過於大男人主義,不希望林初夏跟其他的男生走的太近。可是現在想起來,公司裡見過太多的男人,不管是談公事還是‘私’下里的朋友,慕天澈都沒有像對待肖逸琛一樣,那般嚴厲,沒得商量。
慕天澈是信任林初夏的,可他不相信肖逸琛。
三年前的大火,是肖逸琛放的麼?上次車子出事,墜江之後差點死掉,是肖逸琛在車上動了手腳?
這一刻,林初夏忽然覺得,‘門’外敲‘門’的這個男人,是那樣的陌生。
自己認識他這麼多年,而現在,又彷彿一點都不瞭解。
‘門’外敲‘門’聲繼續,肖逸琛的語氣也更加急切:“初夏,你睡了嗎?我進去拿點東西你再繼續睡好不好?”
林初夏進去的時間原本就不長,按理說現在應該還沒睡着。
可這麼長時間不說話,肖逸琛心裡難免擔憂。是因爲身體的原因,還是這麼不巧,真的讓她看到了什麼?
日記本上內容那麼多,關於‘秘密’的日記,也只有幾篇而已,她就算是看,現在估計也還看不到那裡吧?
心裡有太多的疑問,肖逸琛敲‘門’的力道加重了不少。擡起手來,還沒放下的,臥室的房‘門’被人打開。
林初夏手裡拿着筆記本,似笑非笑的望着‘門’外的肖逸琛。
這一刻,肖逸琛心裡只有兩個字完了!
“很抱歉,看了你的日記。”林初夏將日記本丟到肖逸琛懷裡,轉身往‘門’外走去。
她是絕對不會給慕天澈打電話的,幸好趙峰給她買的睡衣,並不是那種穿不出‘門’去了。林初夏走出房‘門’,頭也沒回。
肖逸琛跟在身後急到不行。
“初夏,現在外面剛下完雨,你去哪?”
面對肖逸琛的問號,林初夏沒有迴應,已經走出‘門’口,往電梯那邊走去。
肖逸琛手裡還拿着日記本,急切的追到了電梯口。
“初夏,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我也不想多解釋什麼。但是看在我們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不要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好不好?昨天晚上剛做完流產手術,現在你要臥‘牀’休息才行。”
“謝謝你的關心,也謝謝這些年你對我的容忍和照顧。不過,你那麼多年‘交’情的林初夏,不是已經掉在江裡淹死了麼?”林初夏站在電梯‘門’口等電梯,終於開口說話。可是說話的語氣,卻帶着生冷的味道。
肖逸琛不敢正視她那雙帶着質問和絕望的眸子,看向了電梯上的數字,繼續說着:“你恨我也無妨,你如果看見我就生氣,我可以走,家留給你休息,好不好?我知道你絕對不會回慕天澈那裡,你的房子又賣掉了,現在你能去哪?”
“呵……”林初夏有些無奈的扯了扯嘴角,“是啊,我能去哪?這輩子最信任的兩個人,一個害死了我的寶寶,另一個曾經差點想要了我的命。”
“不是的!”肖逸琛急忙辯解:“我沒有想要你的命!只不過慕天澈一直恨你,以爲三年前的火是你放的,想要先把你追到手,再讓你失去一切。我不想這樣,我只想讓你離開他。但不管我怎麼說,你都不聽我的勸告,執意要跟他在一起。無奈之下,我纔出此下策,想要英雄救美一次,可以讓你因爲感‘激’而聽我一句勸。我真沒想過要傷害你,雖然……我知道這個辦法有點危險。可是比起跟慕天澈在一起,這種身體上的傷害,要輕得多。”
“原來……原來如此……”林初夏點點頭,電梯‘門’在這個時候打開了。她邁步踏上了電梯,按了關‘門’鍵。
任憑肖逸琛在外面磨破嘴皮,也不再理會。
肖逸琛使勁敲了敲腦袋:他都跟林初夏說了些什麼?現在不是應該好好安撫她麼!
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現在就不應該說的。這下好了……林初夏那‘性’子,還指不定做出什麼事情來。
打電話告訴慕天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