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路堅國,家裡並不富裕。因爲他原本就沒有什麼生意頭腦,就連老爺子留給他的那一部分,也在年輕的時候,風花雪月全部敗光了。
後來連女兒在國外上學的錢都付不起,路堅國這才覺得命運不公,開始打起了林家的主意。
原本林家起步的錢,都是路老爺子給女兒的嫁妝。老爺子去世之後,路堅國也撕破臉皮,跟自己的親生妹妹理論,說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她非但不往孃家帶錢,反倒是還往外姓家裡拿。
路堅國自然是心裡不平衡。
他盯着林爸爸的錢,盯了好多年。眼看林氏企業越做越大,越來越紅火。路堅國的嫉妒心也像滾雪球一樣,與日俱增。
終於找到一次機會,毫不留情的將林氏企業打垮,連根拔起,渣都不剩。
林爸爸還念及着一份親情,看在林媽媽的面子上,不好跟路堅國打官司。可債主上門,擾的全家上下不得安寧。就連自己最寶貝的女兒,都受到牽連。
生無可念,他們最終選擇了一條能夠解脫的路。
如果不是路堅國指使季安凱做了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林初夏又怎麼會成爲孤兒?
面對林初夏這句冷嘲熱諷,路堅國也沒有生氣。
看他長相,倒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只不過,眼睛卻閃爍着算計的光澤。他無時無刻都在算計,算計着怎麼從別人那裡多賺一點,算計着自己怎麼樣少付出一點。
而現在,聽說林初夏有了天浩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肯定又在算計她的錢了吧?
之前還想把林初夏趕盡殺絕,現在有利可圖,倒是不用着急了。
“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初夏,抽空去家裡坐坐吧。如今你爸媽都不在了,這個世上,也只有舅舅這唯一一個親人了。”路堅國打親情牌,這句話在外人聽來,或許會被他的真情實意所感動。
只不過,林初夏聽了,就是另外一種感覺了。
什麼叫貓哭耗子?什麼叫黃鼠狼給雞拜年?林初夏算是真真正正的體會到了。
如今,她想要拿到真正屬於自己的一切,自然就不能躲着路堅國。
他還以爲現在的林初夏,仍舊是當年那個純真的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麼?
“好啊。”林初夏微笑着點頭答應,“我也很久沒有見過舅媽了。”
“是啊,你舅媽一直都念叨你。還說你這孩子狠心,竟然三年都不回家看看。”說起家裡人,氣氛好像一下子變得溫馨了。
只不過,這是一種僞裝出來的溫馨,幻影而已。
狠心?那個最狠心的人,倒是好意思說別人狠心了。
路堅國沒有待太久,說了幾句家常,就起身走進了人羣。
慕天澈雖然一直都在跟賓客們喝酒聊天,可眼睛,卻時不時的瞥向林初夏這邊。
路堅國忽然找林初夏說了什麼?
路堅國剛走沒幾步,路玫就緊隨其後的過來。
“初夏姐,怎麼一個人喝悶酒呢。”路玫笑容滿面,穿着一身粉色禮服的她,看起來像花中飄搖而出的仙子。
林初夏這次沒有理會路玫。
剛纔之所以跟路堅國說話,只是爲了林氏企業的大計。而路玫,她根本沒有必要理會。
路玫倒是夠厚臉皮,在林初夏的身邊坐了下來。端起桌上的酒,細細品了一口。
咂咂嘴:“這酒真是極品!慕總下手闊綽,初夏姐,你真是好運氣。第一次嫁個中海市首富,這一次,又嫁了一個商界傳奇。”
不管路玫說什麼,林初夏始終不開口。
要不是她巡視了一圈都沒有看到肖逸琛的蹤影,她纔不會在這裡一個人坐着呢。心裡好奇,慕天澈跟慕楓之間,到底有沒有關係。現在路玫的到來,更是讓林初夏心如亂麻。
面對林初夏的無視,路玫臉上仍舊洋溢着笑容:“我知道你有點接受不了那個現實,可現實就是現實。人家只是利用你,欺騙你。你自己還真把自己當成寶貝了?醒醒吧,都已經二十五歲了,別以爲自己還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
“二十五歲怎麼了?”路玫沒想到,林初夏竟然開口說話了,而且,還是一臉鄙夷的樣子:“誰說二十五歲就過了追夢的年紀?誰說二十五歲就必須聽天由命?只要我想,就算我現在二十九歲,三十九歲,照樣可以追求自己喜歡的人,擁有最完美的婚姻。”
“呦呦呦!”路玫嘖嘖嘴,像是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三十九歲你臉上皺紋都可以塗着彩泥當印章了,老太婆一個,誰還會娶你?人家男人誰不喜歡年輕漂亮前凸後翹的?”
“優雅與年齡無關,幸福也與年齡無關。就算有前凸後翹,也不見得能擁有真正心愛的人。就算容顏不再水嫩,只要有一顆堅定的心,就一定可以遇到對的人!”
“既然你這麼相信信念,那我們不妨打個賭。”路玫忽然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擡起酒杯,猛然間潑向了林初夏香檳色的綢緞長裙。
酒紅色的水漬,順着上好的布料,緩緩滑落。儘管如此,原本靚麗的長裙,還是沾染了污穢。
“去吧,去人羣中走一圈。如果有人能邀你共舞,就算我輸了。”路玫臉上的笑容,帶着得逞的快意。
她早就看不慣林初夏了,從進公司再次見到林初夏的那一天起。
平日裡想要跟肖逸琛說句話,他從來都是愛答不理的。可肖逸琛對林初夏,卻可以嬉笑怒罵,好的讓人嫉妒。
林初夏算老幾?論學歷,自己絕對比林初夏要高。論年紀,她也遠遠比林初夏年輕。
可爲什麼,公司裡最優秀的兩個男人,都圍繞着林初夏轉?
今天,路玫就要讓林初夏在衆人面前醜態盡現!
人羣中的慕天澈,雖然跟在場的嘉賓客氣周旋,可暗地裡,目光一直都注視着林初夏這邊。當看見路玫從桌前笑着站起身來的時候,他已經跟身邊的賓客紳士告別,端着酒杯往這邊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