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苑就那樣被陸祁墨帶到了醫院門口。
一路上,陸祁墨都是沉默着,什麼話都沒有說,可是臉色,卻冰冷的嚇人。柳清苑寧願陸祁墨發泄出自己心中的怒氣,也不願意面對着這樣子的一張面孔。
終於,柳清苑還是將自己的情緒爆發了出來。
“陸祁墨!”柳清苑怒吼着甩開了陸祁墨拽住自己的手,“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幹什麼?你怎麼不問問自己做了些什麼?你是我的妻子,上官是我的朋友,就算你寂寞難耐,也不至於去勾引上官吧!”陸祁墨冷冰冰地說着。
此時此刻,陸祁墨的話語對於柳清苑來說,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一下一下,都在割着柳清苑的心臟,那樣的疼痛。
她從來不知道,在陸祁墨的眼裡,她居然是這樣子的一個人,她更沒有想到,陸祁墨之所以突然回來,只是覺得,是她勾引了上官軒,想要及時制止。
呵,這一切的一切,是多麼的可笑。
“在你眼裡,我就是那樣子的人,是嗎?”柳清苑臉上的笑意冰冷,問道。
“我看到的,就是那樣的。不如,你告訴我,你究竟是怎樣的人,如何?”陸祁墨挑起眉頭,冷笑着,最後一句話,卻是讓柳清苑徹底爆發了。
“我想,你在他的牀上,應該不是像和我在一起一樣,就是個木頭吧?”
“啪!”柳清苑毫不猶豫地給了陸祁墨一個巴掌。
她可以忍受陸祁墨對她的折磨,也可以忍受陸祁墨不停的羞辱她,但是這件事情,她是怎麼也沒有辦法忍受下去了。
那一巴掌打下去,柳清苑的手在顫抖着,心也在顫抖着。
現在,自己母親的命,就掌握在這個男人手裡,她多怕自己要是一不小心惹怒了他,自己的母親,就要徹底離開這裡了。
而痛的,不僅僅是柳清苑一個人,還有陸祁墨。
在說那些話的時候,他的心也在痛。明明知道柳清苑會難以忍受,可他還是說了。
或許在現在這種時候,只有說這樣子的話,才能讓柳清苑在他面前做真正的自己吧。
“怎麼樣,舒服嗎?”陸祁墨冷笑着,打破了她們兩個人之間這種尷尬的氣氛。
許久,柳清苑才咬牙切齒地說着:“陸祁墨,你混蛋!”
“我混蛋?好,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混蛋!”陸祁墨冷笑着,眸中寫滿了慾望。
柳清苑還沒有反應過來,陸祁墨的手,就已經伸向了柳清苑連衣裙的肩帶,只聽見“刺啦”一聲,肩帶上便裂開了一個口子。
“啊!”柳清苑驚叫出聲,一邊伸手去拉住自己的裙子。
“我警告你,以後最好對我客氣些,還有,哪怕我再不喜歡你,你也給我老老實實地待在我身邊!”陸祁墨冷聲道。
此時此刻,柳清苑已經紅了眼眶,明明心裡有着那樣多的委屈和憤怒,卻也只能緊咬下脣,什麼話都沒有說。
如今這種情況,陸祁墨要想對她動手,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哪怕
是爲了自己的母親,她也必須忍受下去。
看着柳清苑那委屈的樣子,陸祁墨正想說些什麼,卻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給打斷了。
“喂?”陸祁墨不悅地說着。
本來,陸祁墨的神情就冰冷的可怕,聽完電話以後,眉頭更是緊緊皺在一起,怎麼也沒有辦法舒展開來。
掛斷電話,陸祁墨有些擔憂地說着:“你母親出事了,正在手術。”
“什麼?”柳清苑下意識地問着。
還未等陸祁墨回答,柳清苑就已經衝了進去,陸祁墨也只能跟在後頭。
手術室的燈早已經亮了起來,陸祁墨和柳清苑在外頭等着。
柳清苑不停地走來走去,而陸祁墨卻只是皺着眉頭。
明明心裡有那麼多安慰的話想要說,可坐了那麼久,陸祁墨卻還是一直沉默。
或許,陸祁墨天生就是那種不會說甜言蜜語的人吧。
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手術室裡頭卻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柳清苑已經跌坐角落,任由淚水打溼自己的臉頰。
陸祁墨終是起身,遞給柳清苑一塊手帕,輕聲說着:“放心吧,會沒事的。”
聽到這話,柳清苑擡起頭,沒有接陸祁墨的手帕,只是問着:“真的嗎?”
“嗯,這裡有最好的醫生,我相信,你母親一定會平安的。”陸祁墨點點頭,柔聲說道。
實際上,此刻的陸祁墨心裡也是忐忑的。畢竟,柳母的病真的很危險。
在剛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就已經找他談過,柳母治療的太晚,毒素已經堆積了太久,根本就沒有辦法徹底清除,就算手術成功了,也只是延長柳母的壽命而已。
只是,這些話,他並沒有多柳清苑說。
母親是柳清苑唯一的希望,也是能夠讓柳清苑心甘情願留在自己身邊的唯一籌碼,他真的不想失去。
如此看來,他也是自私的吧。
陸祁墨和柳清苑都沒有再開口,陸祁墨也只是站在柳清苑的身旁,默默地陪伴着她。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的樣子,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柳清苑急忙站了起來,可是腿卻因爲坐的太久已經麻痹了,讓柳清苑差點跌倒。
陸祁墨還沒來得及伸手去扶,柳清苑就已經衝到醫生面前,焦急地問着:“醫生,我媽媽她怎麼樣了?”
醫生的臉上寫滿了內疚,用蹩腳的中文回答着:“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
“什麼?這不是真的對不對?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對不對?”本來已經停止的淚水再次涌了上來,柳清苑用力拽着醫生的衣領歇斯底里着,那模樣,着實讓人心疼。
陸祁墨皺起眉頭,將柳清苑擁入懷中,輕聲安慰着:“好了好了,別這樣,好不好?別這樣。”
“這怎麼可能呢?你不是說,我媽她會好起來的嗎?你不是說,一切都會沒事的嗎?你不是說他是最好的醫生嗎?騙子,你就是個騙子!”柳清苑哽咽着。
淚水,就那樣落在陸祁墨的肩頭
,就好像也落在陸祁墨的心上,溼潤了他的心。
“對不起……”許久許久,陸祁墨才輕聲說着。
這麼久了,陸祁墨還是第一次對柳清苑說這三個字,可是此時的柳清苑卻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管這些了。
她的心裡,只有她的母親。
頭鬧中突然就響起了陸祁墨在家中說的那些話,讓柳清苑一下子就將陸祁墨狠狠推開。
柳清苑一步一步往後退着,望向陸祁墨的目光,也開始變得冷漠。
她質問着:“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對不對?你在報復我,對不對?”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陸祁墨的眉頭皺的更緊。
這一次,是以爲柳清苑的不信任。
柳清苑竟然以爲,她母親的死,居然是他做的。如果她真的想要報復,當初,他又何必費那麼多心神,特地讓上官軒幫他聯繫醫院,還特地放下一切,陪着她到這裡來。
甚至,也因爲這個,讓上官軒鑽了空子,和柳清苑發生了那些事情。
“如果不是你,我媽怎麼會變成這樣?當初是你口口聲聲說一定會救她的。你說讓我聽話,你說讓我表現的好一些,我都做到了,你還想怎麼樣,你到底還要我怎麼樣,我只有她了啊……”柳清苑哭訴着。
說到後面,柳清苑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小,整個人也坐在地上,雙手環抱着自己的膝蓋,將頭埋在那裡,一個人承受着那份悲傷。
看到柳清苑這個樣子,陸祁墨的心裡也有着內疚。
當初他也以爲可以救回柳清苑的母親。他以爲那樣說,就可以讓柳清苑的難過少一些,沒想到,居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你說話啊,說話啊!”柳清苑怒吼着。
如今,她唯一在乎的人都已經離開她了,她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陸祁墨沉默着,眼睜睜地看着柳清苑的肩膀抖動着。
只是這一次,陸祁墨什麼話都沒有說,也沒有任何的動作。或許讓柳清苑把該流的淚都流出來,她的心裡就會好受一些了吧。
只是,過了好一會兒,柳清苑都沒有了動靜,肩膀也停止了抖動。陸祁墨還以爲柳清苑已經平靜了下來,開口喊着柳清苑的名字:“柳清苑?”
沉默,陸祁墨等來的,只是沉默。
這個時候,陸祁墨才發覺有些不太對勁,伸手去握住柳清苑的手掌,柳清苑也沒有反抗。若是從前,柳清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甩開他的手。
陸祁墨這才小心翼翼地將柳清苑的臉捧了起來,卻發現她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昏迷過去了。
“柳清苑,柳清苑!醫生,醫生!”陸祁墨急忙將柳清苑抱在懷裡,一邊焦急地喊着醫生。
如果柳清苑出了什麼事的話,這輩子,他都不會原諒自己。
在黑暗中,柳清苑只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一個男人焦急的叫喊聲,她想睜開眼睛給他迴應,可是眼皮卻沉重的厲害,不管她怎麼努力,到最後都是徒勞。
或許,這一切都是命吧,就這樣睡着,會不會更好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