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柏銘依看着她離開,自己點着了一根菸抽了起來,菸圈嫋嫋,格外孤獨。
這一夜,季凌菲翻來覆去都睡不着,都是夏澤辰看到她和柏銘依接/吻的一刻。
夏澤辰坐在車裡,把自己沉浸在黑暗中,柏銘依吻季凌菲的一刻,一次次的在腦海上映,心痛得似被蟲柱了一般。他開車離開,卻開始飆車,瘋了一般的開着。
‘爲什麼又結束!你明明已經接受了我!’
‘昨天,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
‘昨天,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
……
他的車砰的一聲扎進了旁邊的樹林,眼看要撞到樹上,他一剎車,就在距離樹很近的距離處停了下來。
對於夏澤辰來說,不愛則已,一愛瘋狂,不知何時,早已這般的瘋狂。
“啊!”某人一聲大吼,驚了樹林裡烏鴉,於是一羣烏鴉在哇哇直叫……更是極爲恰當的襯托了某人現在的心情。
週五的時候,柏銘依打電話說過來接她,季凌菲掛了電話,可是沒有任何喜悅的心情。孟媛過來拍拍她:“發什麼愣呢?難道最近有新情況?你和依依是不是要結婚了?”
“沒有,你最近有什麼新情況?”季凌菲掩飾過去問道,就看到孟媛臉又拉長了,季凌菲一見問道:“你又和現在的男朋友分手了?”
孟媛低着頭:“什麼叫又,分手怎麼了?”
“分了就分了,還有更好的。”季凌菲拍拍孟媛,安慰她說。
孟媛卻要哭了一般:“凌菲,你知道嗎,這次不是我要分手,我對他可好了,我給他做飯,洗衣服,給他講笑話……我以爲我真的找到自己的白馬王子。可我才發現,他根本就和他的前女友沒斷過聯繫。他和我交往不過是因爲家裡強迫的關係。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倒黴,每次碰到的不是歪瓜裂棗,就是我滿意,最後發現他和別的女人還有/一/腿的。”
看着孟媛難過的樣子,季凌菲柔柔她的臉:“乖,別難過了,這說明啊,你的真命天子還沒出現呢。如果你結了婚才發現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這不才是更倒黴的嗎?你應該慶幸,你很早發現了。”
孟媛要哭的樣子:“你說的,我也知道,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啊。想想就想哭。凌菲,你和一個男人結婚,一定要把這個男人的情史查清楚,如果他還和別的女人搞/在一起,就真的倒黴了。”
“恩。”
在這方面,季凌菲曾經受到了比孟媛還大的傷害,現在這個男人卻一直糾纏不清,可她的心還在動搖……
自從那晚夏澤辰看到她和柏銘依接/吻後,就再也沒有聯繫過她,也沒有再出現,可每天早晨依舊有人送花,卻不再有卡片。
還是夏澤辰,她知道。可那些花,她也沒有再丟掉,只看着花發呆。
她是不想再回到過去,不想再和夏澤辰有交集,可每次總會有交集,總會讓她的心被他一次次的撕扯、蹂/躪……如果對那個人沒了感覺,他的出現也不會對她造成任何的傷害,偏偏……
“我不是說依依,依依一定很可靠的。”孟媛又加了一句,季凌菲淡笑,“不要再想了,好好工作。”
“好好工作!”
柏銘依雖然很好,也很可靠,和他在一起很開心,可是,她終究欺騙了自己。以爲接受柏銘依就可以開始另一份感情,柏銘依一直前進,她一直在後退。兩個人的感情就像一杯白開水,任柏銘依怎麼加糖、加熱,他面對的都是一塊很難用手捂熱的玉。夏澤辰將季凌菲傷害的徹底,柏銘依就有機會,可夏澤辰又忽然醒悟,輕易間就能讓季凌菲撕掉所有的僞裝。
下班的時候,柏銘依就來接她,兩個人去聽了一場音樂會,出來時,季凌菲帶着他去一個小麪館吃飯,人很多,兩個人找了以地方,季凌菲環視這裡道:“沒想到這裡還這麼火爆。”
“你來過這裡?”柏銘依問道。
“來過,不過已經是幾年前了。”似乎又勾起了她的某些回憶,季凌菲沒有繼續說下去,“這裡的面很好吃,我想你會喜歡。”面端了上來,柏銘依看着季凌菲吃着,也才拾起筷子來吃。吃完飯之後,柏銘依也就送她回來了。除了那次特別親密的接觸外,兩個人也沒了進展。柏銘依送她回來也走了。
回到家,就看到了多日前才生氣離開的陸涵在她家門口轉悠,看到季凌菲,摸了摸光頭:“你回來了?”
“進來坐吧。”季凌菲打開門,陸涵就進來了,自己打開冰箱翻出了一瓶啤酒,拉開就喝了,好像驚魂未定的樣子。
季凌菲坐在他面前,看着他的樣子,陸涵握着啤酒,又喝了一大口,季凌菲見他這般緊張:“陸涵,你怎麼了?你是來小涵,小涵在學校。”
“不是,我是來找你,找你呆會兒。”陸涵又喝了一口啤酒,心神才安定了:“那什麼,你現在和柏銘依怎麼樣了?夏澤辰……還找過你嗎?”
季凌菲只感覺陸涵似乎一直處於緊張中,一直在沒話找話。
“他沒來過。”季凌菲道,又給了陸涵一罐啤酒:“陸涵,你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陸涵發怔。
“你遇到了什麼事情了?”季凌菲問道,陸涵又喝了一大口酒:“你說什麼?”
“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你今天很不對勁。”季凌菲直接說明。
“我沒什麼不對勁啊。”陸涵說道。
季凌菲見他不想說,也沒有再問,看看時間:“已經十點了,你也該回去了。”
“我能不能在你家待會兒?”陸涵忽然用乞求的目光看向她,季凌菲點點頭:“行,你就在這裡呆着吧,如果困了就去小涵的房間裡睡。”
“我先回房間了。”季凌菲站起身來,陸涵忽然說:“夏澤辰前夜又出車禍了。”
季凌菲就頓住,聽陸涵說着:“他撞進了旁邊的護欄裡,人倒沒事。今天他出差了,過兩天才會回來。凌菲,你和夏澤辰現在怎麼樣了,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你別再欺騙自己。”
“陸涵,我那天說話太重了,對不起。謝謝你關心我,我先回房間了。”季凌菲就走了。
陸涵一個靠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又從冰箱裡翻出水果,關了燈,一邊吃一邊看。季凌菲坐在牀上上着網,卻想着陸涵的話,夏澤辰出了車禍……
桌子上放着今天又有人送過來的花,每天一束從未間斷,卻未再見到卡片。季凌菲看着那鮮花,又隨便翻着網頁,卻越翻越煩,最後關上了電腦,睡覺。
半夜醒來後,想起陸涵還在她家。她拉開門,看到電視還開着,陸涵躺在沙發上睡着了。季凌菲拿了小涵的毛毯給他蓋上,又關了電視,聽到陸涵囈語:“別回來,別回來……”很恐懼的聲音。
還有陸涵害怕的人?
第二天就是週六,等陸涵醒來的時候,季凌菲正在坐早餐。陸涵打着哈欠,捏着脊背:“睡得累死我了,美女,做什麼好吃的呢?”
“桌子上有新牙刷,你去刷牙,吃了早飯,你再走吧。”季凌菲說道。
“好嘞,美女做早餐,最得我心。”陸涵拿了新牙刷,就去刷牙了。他早晨起來精神就好多了,又逗着金魚,恢復了笑盈盈的模樣:“你怎麼不買兩隻王/八養着呢?”
“你什麼意思?”季凌菲看看時間已經七點半了,送花的還沒來?然後才注意到自己的心思,她在盼着送花的過來?
“好玩嘛,乾巴巴的兩條金魚有什麼意思?”陸涵喂着魚說。
“不如你鑽進水裡,我覺得更有趣。”季凌菲又看了一下表,陸涵笑了:“你養得起嗎?我就算變成海洋動物,也是特別珍稀海洋動物。”這時,門鈴就響了,陸涵看看時間:“這麼早?你妹回來了?不會啊,她週六日不睡到十點都不醒。”
季凌菲打開門,送花的人衝她一笑,將花送到了她面前:“今天車壞了,所以送晚了,對不起。請您簽收。”
“好大一束花啊。”陸涵嘆道。
季凌菲簽收了:“謝謝。”送花的小夥子就走了。
“誰送的?”陸涵問道,“柏銘依?”隨後否定,“他不可能這麼浪漫。”
季凌菲抱着花直接回答了陸涵:“是夏澤辰。”
陸涵拍拍腦袋:“我就知道是他,他現在天天給你送花?”
季凌菲沒否認,就是默認了。
“柏銘依知道嗎?”陸涵又問,隨後繼續拍頭,“就當我問了一個白癡的問題。那大姐,你打算怎麼做呢?我看你根本就沒了忘了夏澤辰,又和柏銘依在一起,你現在不就是腳踩兩條船?”
被季凌菲一瞪,陸涵閉嘴不說了,走進廚房:“花很漂亮,早飯做好了吧?”季凌菲把花又放進瓶子裡,陸涵的話就像刺兒一樣扎進心裡。她是在腳踏兩條船嗎?搖擺不定,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劣了?
季凌菲和陸涵吃過了早飯,陸涵抽出紙巾擦嘴,季凌菲道:“早餐還滿意吧?”
“很滿意。”陸涵伸了一個懶腰,又對季凌菲道:“謝謝你昨晚收留我一夜,以後我心情不好時,我就來你家借宿好了。”
“你昨晚說夢話了。”季凌菲又毫預警的說,陸涵還擦着嘴,差點兒把紙巾吃進去,一直咳嗽:“咳咳咳咳咳……我說了什麼?”
季凌菲又用讓陸涵發毛的目光審視他:“你昨天說了什麼不知道?”
“你說是夢話啊,我怎麼知道?我到底說了什麼?”陸涵明顯底氣不足。
“你說……”季凌菲略頓道,“給我一杯酒,給我一杯酒。”季凌菲就趴在桌子上笑了起來,陸涵咬着紙巾,也氣得笑了。
“這樣有意思嗎,這樣有意思嗎?”
送走陸涵,家裡又變得空寂,季凌菲看着那束花,臉上的笑容又消失了。
柏銘依打來電話說他一直要忙,又要幾天不能見了。季凌菲依如自己所料,不像其他女人一樣,知道男朋友忙,就有某種失落感,她只叮囑柏銘依注意休息,別再勞累。
季凌菲,你怎麼能這麼坦然度日呢?
下午的時候蘇蘭晴給她打了電話,希望季凌菲過來陪她去逛商場,還特意說明夏澤辰出差去了要週一才能回來。陸涵已經把夏澤辰出差的事情告訴過她了。不知道他們的“特意關照”,是不是要她時時刻刻都不要忘記?
季凌菲在商場處和蘇蘭晴碰面,蘇蘭晴拍着她的手:“最近又瘦了不少,工作太累了嗎?”
“不累,可能是沒有休息好。媽,你今天真漂亮。”季凌菲始終沒有改稱呼,她也怕改了稱呼,會讓蘇蘭晴傷心。
“你這孩子,就是會說話,可媽就喜歡聽你說話。唉,澤辰如果也像你一樣能陪我逛逛街,多好。我們進去逛逛吧。”蘇蘭晴說道,兩個人就朝商場走去。
陪着蘇蘭晴逛着衣服,蘇蘭晴也拿着衣服在她面前試着:“這件不錯,凌菲,你去試試。”
“媽,我不用買衣服,我今天是陪您來逛的。”季凌菲說道。
“只陪我逛街,我自己試也沒有意思,去試試吧。看看我的眼光有沒有變老。”蘇蘭晴推着季凌菲去試衣服,季凌菲只好應了:“媽,那你等我會兒。”
季凌菲進去換衣服,是一件粉藍色的連衣裙,大小碼都是蘇蘭晴挑的,正好合適。季凌菲走出來:“媽,你看怎麼樣?”
“很好看,你自己覺得呢?”蘇蘭晴讓她照着衣鏡問道,季凌菲還未說話,鏡子裡忽然出現一男一女mdashmdash很久不見的莫景明和他媽王秀花。
“這是婆婆給前兒媳買衣服嗎?”王秀蘭一見季凌菲,火氣就上來了,“呦,景明,看看,你還說要和她在一起。這種和前夫糾纏不休的女人,你要和她結了婚,有你受的。”
“媽,你說什麼呢?”莫景明皺眉道。
“莫董是不是羨慕我和前兒媳的關係。”蘇蘭晴微笑着問道,季凌菲卻拉住蘇蘭晴:“媽……”
“我羨慕,我羨慕什麼?”王秀花氣急的吻。
“因爲你還找不到一個和你關係好的前兒媳,就算莫董有了兒媳,也不會像我和前兒媳關係一樣好。”蘇蘭晴一直禮貌客氣的說道。
“我會羨慕你有這樣的兒媳!這樣不要臉的女人,妄圖勾/引我兒子,還和前夫勾/勾/搭/搭,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絕了,我也不會讓她嫁給景明!”王秀花就像暴發戶的老婆一樣,大呼小叫起來。
“媽,你住嘴!”莫景明呵道,王秀花也火了:“你讓你媽住嘴?你心裡還有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有什麼好!”王秀花說着,莫景明向蘇蘭晴與季凌菲道歉:“蘇阿姨,凌菲,對不起。媽,你別鬧了!之前我只是找季凌菲來幫我演戲,現在我都按你的意思和劉豆豆交往了,你還這樣幹什麼!”莫景明怒道。
王秀花愣在那裡半晌沒說話,蘇蘭晴又說道:“你兒子確實是找我的前兒媳和她演了一場戲,凌菲不會說什麼,可我要說,她之前是我們夏家的兒媳,以後也會是我們夏家的兒媳。所以以後也不會嫁給你兒子。凌菲,我們走。”蘇蘭晴挽着季凌菲離開,留下王秀花長大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
“媽,對不起,您不該因爲我就和莫董吵架。”季凌菲滿是愧疚的說道,蘇蘭晴握着她的手:“凌菲,媽喜歡你,從第一眼見到你時,我就很喜歡你這個姑娘。心很善良,沒有那麼多歪/歪腸子,對我們也好。所以,我一直沒有隻把你當兒媳看,一直當你是我的女兒。以後受了委屈,不要憋着。有些人,你越退步,他越得寸進尺,那你就要前進,他纔不敢再小看你。別因爲這件事壞了我們逛街的心情,我們接着去逛吧。你看那邊,有賣帽子的,我們去看看。”
“媽,謝謝你。”季凌菲忽然抱住了蘇蘭晴,蘇蘭晴也拍拍她的後背:“有心事以後來找我訴說。”
兩個人到了賣帽子的地方,一人選了一頂遮陽帽。可是季凌菲不知道要不要告訴蘇蘭晴她已經和柏銘依在交往了。她還是太貪/心吧,怕蘇蘭晴知道後會露出難過的表情……
晚上季凌菲也沒有回去,陪着蘇蘭晴看着電視,看到一半兒的時候蘇蘭晴已經靠在沙發上睡着了。季凌菲搖了搖:“媽,去樓上休息吧。”
“嗯,你陪我逛了一天了,也去休息吧。”蘇蘭晴說道,季凌菲扶着她上了樓,看到蘇蘭晴睡了又出來下了樓,走進廚房,劉媽還在忙。季凌菲挽起袖子:“劉媽,我幫你刷碗。”
“不用,少奶奶,你去休息吧,這裡我一個人忙就行了。”劉媽說道。
“我還不困,現在也沒有事情做,劉媽,你就讓我幫你洗。”